42、惊喜（吓）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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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个，”阿芙拉突然忧心忡忡的问，“卡伦医生还在医院的吧？没关系吗？”

能够压抑住自己的本能、选择成为医生、为所有素不相识的人类而与死亡拉锯的吸血鬼家长，素来能够得到阿芙拉的敬意。

“没有问题。”爱德华镇定的点了点头，沉思着，“这并不是第一次我们遭遇到疑似吸血鬼杀人案件，也不是第一次我们需要面对可怖的尸体。这次案件无论是谁犯下的，都一定会结束。”他垂下眼睛，“如果不是你赠送给我们的血浆果实，恐怕卡莱尔这会儿在医院会很难熬，和本能对抗厮杀的那种感觉——”在高速的移动之中，卡伦家族的幼子停下来一瞬，用浅浅的琥珀色眼睛望向阿芙拉：“无论说多少次感谢都不够，阿芙拉。”

“好啦，这个话题说好了止住的呢，”阿芙拉轻盈的从冷杉树上跳下来，有点不自在的笑了一下，“正事要紧。再感谢我的话，我会很窘迫的。”

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的小姑娘，又恢复了平日里好脾气的模样。

哈利骑在飞天扫帚上一个急转弯，好悬没撞在突然急刹车的爱德华身上，“嘿，我说！”霍格沃兹最佳找球手没好气的嘟囔，“不要突然停下来啊！我不想这么撞上去，试试我的扫帚和你的后背到底哪个先挂上一身伤。”

阿芙拉坏笑着做了个鬼脸，转头看同样停下脚步的克拉克。

还是高中生的氪星人努力板着脸、好让自己还是一本正经靠得住的模样，不过谁都能看得出他的兴奋。

“你呢？你还好吗，克拉克？”阿芙拉亲昵的问，歪了歪头。

“哇，我觉得好极了——”克拉克急促的吸了一口气，湛蓝色的眼睛简直熠熠生辉：“我从来没——你知道，除了在农场，但我也不敢——可是现在！现在！”他甚至难掩兴奋的在空中挥了下拳头，“哇！我第一次和别人一起，这么快的跑——我甚至都不用隐瞒——”

始终小心翼翼生活在人类之中、又无可避免恐慌起人类的厌恶，这个心性淳朴真挚的氪星人，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同类”包围的快乐。

哪怕他们并不是外星人，并没有乘坐着婴儿飞船、降临到如此之远的另一个星球上，但他们、也并不是完完全全的人类。

坚毅、温和、不脆弱，阿芙拉的朋友们本身就是“异端”。不会因为他满心想着救人、把学校巴士整个举起来，而向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镇男孩，投来异样的眼光。

克拉克总是能原谅人类的。谁不会因为面对着一个力大无穷的怪人而心生害怕呢？他完全能够理解。但是、但是——

就算仅仅有一次，能够什么也不遮掩的、显露出原原本本的自己，不必伪装成一个“严重骨质疏松”的、笨手笨脚、只能在体育课坐冷板凳的大个子。

他感到，有这么一刻，自己并不孤单。

克拉克心满意足的笑着，冲阿芙拉眨着比天空还澄澈的眼睛。“谢——哦，我是说，我很开心，”他临时想起来阿芙拉已经被感谢的很害羞，赶快换了词，“嗯，下一次有机会，我会很高兴参与你们的家庭聚会的。”克拉克望向卡伦家族，兴致勃勃的说，“我以前棒球打得超棒的！”

在这么一瞬间，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利·波特骑着飞来咒召唤来的魔法扫帚，悄悄飞到阿芙拉身边：“我可以偷偷在他们的棒球上施几个恶作剧魔法，”他兴趣十足的建议道，绿眼睛里是那种男孩们干坏事之前兴高采烈的神采，把最初那种深入骨髓的疲累冲刷的一干二净，“比如把棒球变得滑溜溜像个肥皂泡，或者挥出去打棒球的时候会向相反方向飞过来！梅林，我简直等不下去了！等我们把那个罪大恶极的坏蛋抓起来，我们这就来上一场比赛怎么样？赌上霍格沃兹的荣耀！”他伸手一挥，颇有领导邓布利多军的指挥官风采。

“好啊，你等着——赌上卡伦家的血浆果蛋糕！”艾美特双手对拳用力一撞，发出示威的声响。——这句不伦不类的威胁给他再次迎来罗莎莉一个无可奈何的瞪视。

“呃，赌上玛莎亲手做的苹果馅饼！”克拉克赶忙接上去说，语气里满满的骄傲。

“赌上我烤的奶油司康？”阿芙拉犹豫了一下。

不过这句话的效果显然是顶级的。几个男孩子对视了一眼，空气里瞬间有了火花燃烧的味道。

阿芙拉：“……”

她囧了一下，拨开众人往前走。

一小段下坡路之后，分开最后的灌木丛，就能看到一间早已废弃许久的林间木屋，静静伫立在不到一百码之外的空地上。

福克斯随处可见的那种张牙舞爪的绿色，沉默着盘踞了这间木屋的外缘，让它斑驳的赭石色上缠绕着怎么样都解不开的藤蔓，显然被风吹雨打了许久，看上去很是沧桑。

夏洛克和钢铁侠审视的望向这个地点，彼此沉默，看上去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留出足够安全的距离。

其实一直都能听见这两个人幼稚吵嘴的阿芙拉顿了一下，贴心的没把这一点指出来。

夏洛克回过神，犀利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感情。”他坏脾气的嘟囔着，“是个弱点。”

阿芙拉有一万句话反驳他，但是在她想要张嘴之前，夏洛克先用一种捉摸不定的眼神盯着阿芙拉黑色的眼睛研究了一会儿。“别。”他倨傲的拒绝，“别让那种情感动摇我的理智。”

“……可你总会了解的。”阿芙拉想了想，没有去辩论，只是安安静静的回答。

这两人用简短的对话分别指责了对方的“易被情绪影响”和“不够合群”，然后自然而然的冷静下来，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目前的案件上。

“之前我的追踪并不是指向这个地点，”夏洛克分析，“车轮的方向，转弯时候的力度，综合而看的车轨，都并不紊乱，说明开车人已经有了自己的目的地。不是福克斯的医院，那在另一个方向，也不是警察局，或许开车人相信自己的个人手段多过政/府援助，可能性一。车轨在半路上变道，是仓促转弯，变道幅度相当大，是开车人情绪极度不稳定。为什么？恐惧，看见所谓死亡征兆；愤怒，出现自己没有能够掌握的事；希望，认为自己可以在其他渠道取得援助。可能性二三四。或者车上其他人发生暴动，单纯从车轨上不足以得出证据，可能性五，待定。结论：这里并非是开车人一开始打算来的目的地，他——白人、成年、男性，典型的alpha性格，有过度的责任心，认为自己有能力把车祸幸存人员带到足够安全的地点，不相信政/府，但是路上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状况，百分之八十以上可能是其中一位幸存者死亡，原因待定，但推测与其余幸存者有关。”

托尼沉思着点点头，“是这里没错。我在哈皮的gps手环——我一定要说一句，这才不是监视，是保护措施好吗？你这个人身攻击的小混蛋，我可以和大英政府打官司吗？——监测到了他们的行程路线，的确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原本的目的地可能是某个隐蔽的安全屋。”

“……哇，”卡伦和巫师震惊了一会儿，而克拉克反应过来，呆呆闭上了嘴，“你真厉害啊。”他真心实意的说。

托尼等了几秒钟，不情不愿的用胳膊肘捅了捅夏洛克。

“夸你呢。”他闷闷的提醒。

“什么？”夏洛克回过头来，摆出一副深思中被打扰的恼火表情，但是眉宇间止不住的那种困惑破坏了这一点。“……什么？”

克拉克茫然，同样不解于夏洛克出乎意料的反应。“你、我说，啊，你真厉害。超棒的，我、我从没有听过这种推理，像破案小说一样！”

十八岁的福尔摩斯拧着眉，卷发仓促的从棒球帽下探出来，凌乱的搭在额上。他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盯着克拉克看了一小会，转回头去，有一点局促,“这没……不算什么，”他低声咕哝着，“你肯定没听过现场的科学分析法推理，仅此而已。——阿芙拉！”夏洛克把炮火转向沉默着的少女，厉声说，“分析点什么！别像那些苏格兰场只知道挥动四肢的蠢货！”

阿芙拉、阿芙拉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我只是想说……”她生无可恋的露出一个笑，“我可能，认识其中一个幸存者。”

“什么？谁？身份、职业、人生经历、车祸现场发生了什么？”夏洛克立刻转回头去，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木屋。

那破败的木门几分钟前就开了，一个穿着莹亮色t恤、红蓝色三角短裤和黑丝袜的女人，慢悠悠走出来，趴在腐败了一半的木栏杆上，好奇满满的往这边看。

凭借吸血鬼过于出色的视力，阿芙拉轻而易举看清她脸上浓重的哥特——哥谭风浓妆，幽黑的眼影，嫣红的嘴唇。还有她浅淡的、扎成双马尾的头发，发尾各自被染成对应的红色和蓝色。

她把玩着一只棒球棍，发现阿芙拉终于对上了她的视线，立刻开心的挥起手来：

“小莱迪！”陌生人用一种蜜糖一样甜腻的声音喊，“小莱迪，你终于回来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快来！我找到了好玩的事情，一个天大的笑话！”

夏洛克眯起眼睛，审慎的观察了一小会。

“长期罪犯，精神病患者，绝对的反社会人格，有趣——哦我是说危险程度，简直是顶级之下的一格了。”他临时改了口，“阿芙拉，你怎么会认识这个人？”

他盯着阿芙拉的视线并不是怀疑的，而是满含着期盼，像是在等一个复活节彩蛋的小孩。

“小丑女。哈莉·奎因。”

阿芙拉幽幽叹了口气。

“——家族犯罪史。拜托，求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