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小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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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拉面无表情的看着布鲁斯·韦恩——被撩到一脸木然。

怎么……这是“布鲁西宝贝”的模式始终开启着的意思吗？

用恶魔的话语来形容、“灵魂纯白”的少女，向来不擅长揣测别人的心思。

这句话，是调情吗？是特意解释蝙蝠侠同猫女的关系，还是随口一说呢？

如果是真的在调情，那么说这句话的人，是属于布鲁西的一部分、还是属于蝙蝠侠的那部分呢？

——以及，她到底是否，应该相信这解释中间蕴着什么特殊的含义，还是这仅仅只是她自己的自作多情呢？

阿芙拉想想都觉得爆炸。向来对爱情这种感情并不感冒、依然懵懂着的小姑娘，拼命让自己从大脑当机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她克制着自己的表情，一边深刻感觉到自己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从最开始在宴会上看到布鲁斯·韦恩时的一脸懵逼，一直被撩到现在的心如止水……当然她已经没有心跳了。相信这一点某个翼手目怪物已经有了深刻体会。阿芙拉使劲眨眨眼，身体微微向后仰，露出一点疏离的意味，“那个……韦恩先生，”她用敬称说，知道自己在此刻以及之前的许多细节里、可能都暴露出她已经知道蝙蝠侠真实身份的事情。但阿芙拉向来在某些方面有着特殊的坦诚，“我、我不知道……”小姑娘踟蹰着，抿了抿嘴唇，“……我不知道。”她最终说。

那些纷纷扰扰的东西被埋藏进一句过于简短的话语里面，阿芙拉不知道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到底从她的神情之中读出了多少东西，她只看到布鲁西·花花公子愣怔了短短一秒，就露出一个略显促狭的笑容来。

“管他呢，”布鲁斯轻快地说，“我就是拿八卦网站和推特上的消息随口一说，逗你开心而已。一般来说我的女伴这种时候早就笑得花枝乱颤起来啦，不过你似乎是那种矜持的美人呢，阿芙拉，”他没有放松自己的手，一边状似不经意的解释着，把两个人之间单方面试图疏远的距离、不声不响的又拉近，另一边，他一直掌控着自己的力道、护着阿芙拉的后背，不让她被四溅的玻璃碴伤到。布鲁斯悄悄探出头来，用一个常年泡在俱乐部里的花花公子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上的狡猾与敏捷，从枪林弹雨和怒斥声中找到一条勉强安全的道路来：“我们走，阿芙拉！”他快速的说，“我可受够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吧？哥谭美术馆算是泡汤了！”

这句话刚说完，布鲁斯握住阿芙拉的手腕、快速的向另一个出口跑过去——

“boss！”小丑女在背后可怜兮兮的大叫，“你不留下来看看吗？再等我一下嘛！我很快就能把这个英国佬干掉哦！”

莫里亚蒂简直要气疯了。

小丑帮和莫兰带来的手下针锋相对，明明是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子，打起来的时候竟然也没能让他的一帮手下占到便宜，而更气的是！小丑女一边挥舞着锤子、冷不丁就冲过来砸上一锤，然而！尽管看不上小丑女、在这种时候被迫形成的“王对王”局势里，他居然只能拖着自己骨折的一条胳膊、狼狈至极的四处逃窜！！

哥谭这帮疯子！！！！

莫里亚蒂连牙齿都要咬碎，又不得不勉强保持自己的强势和风度。

那个“莱迪”、那个“犯罪帝王”、那个传言里占有整个美国东海岸和更庞大犯罪版图的“女王陛下”，竟全然袖手旁观，眼看着一个刚刚试探着交好的可能盟友，被自己的手下一顿暴揍！

——她还有闲心和别人调情！！！！

莫里亚蒂拼命说服自己这或许是邪恶帝王残酷的测试，用来把所有不合格的盟友筛选掉，是那种冷酷的、丛林法则的一种，而不是纯粹的把他、把伟大的、能够靠智商统治全欧洲的咨询罪犯，给无视掉！！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在侧身躲避的同时，还表现出一种得体与优雅。

“如果这是一场‘友好’往来的话，亲爱的莱迪，”可莫里亚蒂没能完全压下自己话语里愤恨的颤抖，“我不介意展示自己的势力、把这个疯女人的脑袋扯下来做酒盏——”

他再一次回过头来的时候，连莱迪的衣摆，都看不到了。

莫里亚蒂：！！！！

气到爆炸。

***

阿芙拉当然不知道有人因为脑补过多而气到上天，——她根本还没来得及搞懂咨询罪犯突然之间把自己的伪装撕掉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就被这么多事情多打断。

她感觉自从被牵涉到模拟人生塞给她的金手指简称黑锅（x）里面，“日常”两个字对于她来说就变成了奢望！！

谁想过会从枪林弹雨中间冲过去啊！！虽然布鲁西·蝙蝠侠一直在保护她、虽然她并不能被普通的子弹所伤到，虽然——

……

刺激。下一个。

阿芙拉面无表情吐了个槽，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呼吸一口气。

“我，我没事了，”女孩子这么说，不过满脸无fxxk说的表情根本没有说服力。“我是说……嗯，我很好，我们继续吧？不过，哥谭美术馆该怎么办？”

她觉得自己的“鱼饵”身份大概还没有走到尽头，因为除了“外来人口”莫里亚蒂之外，钓上来的只有一个小丑女，还没有来得及问出来小丑的“狂欢计划”到底是什么、就不得不先从火拼现场撤出来。

阿芙拉回过神来的时候，布鲁斯刚把一丝微妙的神情收回去。

“……美术馆，就让警察解决吧，”亿万富翁说，毫无心理负担的样子，“吉姆也该收到报警了吧——他们这些条子，来的永远不是时候。”

他犹豫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想说，最终又咽了回去。

两个人一同往街巷外面走。这是条典型的哥谭小巷，有被踹了一脚而报废的垃圾桶、大量堆叠的破纸箱与污水、用过的安/全/套和长满青苔的砖瓦，这些阴暗潮湿的东西几乎要把行人走路的空间全部占满，叫他们不得不侧着身子挤过去才行，但是，在墙砖上不起眼的地方，也有一两朵刚探出头来的粉白野花，还有小孩子拿着蜡笔，用粗糙而走形的笔法，描了一只大大的蝙蝠。

这蝙蝠用鲜艳的亮黄上了色，伸出狰狞的翅膀与獠牙，满脸凶相。

阿芙拉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那简直能够将罪犯皮肤刺穿的尖耳朵，忍不住笑了一下。

“有什么好笑的？”韦恩公子哥儿有点不讲理的恼火着，几乎像是防御性的抱起了胳膊，“真是不好意思，哥谭就只有这种特产，尽情笑吧。”

阿芙拉不说话，咬着嘴唇，可笑意终究止不住，她就任凭那笑容在脸上绽放开。

她贴心的没再说什么，对布鲁斯·韦恩突然之间的炸毛缄默不语，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少女最后一次摸了摸那只尖耳朵，全不在意颜色蹭上了自己的指尖。

她背过手来，走在肮脏街巷里的样子简直更像是走在盛开鲜花的原野上，心情好极了。

布鲁斯停顿一下，过了一会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这就是为什么，”他低低的咕哝着，听上去简直像是自言自语，“大部分时候我觉得我简直是恨透了哥谭，另外一些时候，我觉得我爱她爱到不能更多。”

哪怕再肮脏的角落里，也依旧绽放着希望。

……

这希望，并不意味着另一个上钩的哥谭特产。

阿芙拉和布鲁斯同时停下脚步，出自不同却也类似的心情，喟叹一声。

“哎，哈维，”布鲁斯打招呼，面色自若，露出一点伤感，“好久不见，你又出来了吗？怎么样，上次那个心理医生还有用吗？——她可卷了我不少钱走！”

而布鲁斯·韦恩的老同学、哥谭市曾经的检察官与“白色骑士”，如今的双面人，也因而停下了上下抛硬币的动作，从倚着的墙上直起身。

“呸，”双面唾弃的说，“你上一次花钱送进来的心理医生是哈莉·奎因！被小丑搞成了小丑女——她原先叫什么来着——让我先想想，”男人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神经质，每一刻都像是在自言自语，“她好像是个不错的妞，但也不那么对我胃口。莱迪，”双面突然把视线投向了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的女孩子，“等你半天了。”他说。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阿芙拉一时没忍住问了这句话，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蠢。

“啊哈，”而双面果不其然的嘲笑了她，“这里可是哥谭，你们俩可是韦恩和莱迪——你们该看看爆炸的推特和脸书，当然了，我有两个账号。”

他又一次摩挲了下手里的硬币，把两只手塞进衣兜里。

“我们不是来吵架的，”双面说着，又神经质的重复了一遍，“我们不是来吵架的。——可你们来的时间真好，这样的话，就赶上了。”

他在衣兜里摸了下，一左一右，掏出来两只手机。

呈现出雪花页面的手机屏幕，显然已经打开在一个直播的页面上。阿芙拉同时既感到不妙的预感也感到那么种熟悉的套路，果然镜头调整过之后，整个屏幕都使劲晃了晃，露出小丑那张叫人后背发凉的脸。

“嗯——咳，嘿，大家好！晚安！我说——”小丑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咧开一个笑：

“你好，哥谭！你好，生活！你好，亲爱的！”

这不似人的疯子哈哈大笑着，在晃动的镜头里，伸展开胳膊：

“嘘——都闭嘴，听我说！”小丑窃笑着，“狂欢，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