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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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锦数度试图挣脱，然而大牛的力气真的就跟牛一样，脑子也一股牛劲，反正看着她挣扎半天就是不撒手。

汤锦愤恨地在沙发上划拉了两道长长的爪印。

被大牛扔在一边的杨炎这才看见了这一幕，哭笑不得地把大牛狗爪子拉开，汤锦才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她一重获自由就迅速地蹿上桌子，一边往远离大牛的方向走，一边回头对他凶狠威胁地吼了一声。

“喵——嗷！”

大牛真的被震慑到了，他吐着舌头呆呆地看着汤锦，有点迷茫，不知道小伙伴为什么要凶自己。

杨炎无奈地拍拍大牛的脖子，教育它：“小金是只小猫，不是大狗狗，它很小，你拍它会压坏它的。”

说着身手轻轻撸了撸小金后脖子的毛，指示道：“应该像这样轻轻的，知道了吗？这样小金就不会排斥你了。”

汤锦又回头对这个不懂事的人类怒目而视，凶狠地“喵嗷”一声。

大牛转过头盯着杨炎，眼神中透出迷茫和疑惑。

杨炎：“……”小丑竟是我自己。

汤锦只觉得心很累，她后腿压下电脑屏幕，跳下桌子回了自己的猫窝。

留下大牛在后面眼巴巴地看着她远去。

猫窝是霍时铭特地找了个阳光最好的房间装修出来的，有一整面的落地窗和纱帘，地上铺着毛茸茸的毯子，还有各种猫玩具和供她跳来跳去的软垫。

在起初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汤锦先是震惊了一瞬，随后严厉地质问霍时铭，是把你奶奶当小孩子吗？这些玩具留下来干什么？

在把霍时铭骂跑了之后，她转身进房间，巡视领地一般转了一圈，突然觉得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冲动，这股冲动让她喵喵了两声，一个箭步把自己投进柔软的羽绒垫里，并顺着猫爬架爬上爬下好几次，还咬着窗帘的流苏在地上打滚。这些克制不住的动作，好像都能让她感到微妙的愉悦似的。

直到后来余光瞥见孙子正在窗外远远地盯着自己，汤锦蓦地一停，无事发生一般吐掉流苏站起来，后腿把毛线球一把踢开，走到窗边凶了霍时铭一声，又叼着窗帘，用力地拉上。

霍时铭：“……”我这也太委屈了奶奶。

嗯，有时候猫的习性，确实是难以抵抗的。

汤锦后腿搔了搔耳朵。

她进屋之后叼着细心的陈茵茵贴在门下方的把手带上了门，跳进了自己蛋型的窝里。

她的手机正在这里充着电。

汤锦爪子摁上屏幕，屏幕亮了起来，电量已经充满了。

猫爪子就是这点不太方便，她没有指纹。只能一个一个用掌心去输入密码。

解锁之后，桌面是霍时铭给她拍的一张照片，她严肃地端坐在扶手椅上，面前放着电脑，两爪放在键盘上，好像真的在办公似的。

汤锦之前很满意这张照片，但现在又觉得有点不够意思了。

她打开相册，扒拉着看自己还有哪些能做桌面的图。

相册里有几百张她刚学会用手机时只有头顶或者鼻孔或者死亡凝视的自拍。

汤锦默了默，关闭了相册。

她把手机放在特制的手机支架上，再把脑袋钻进支架的圈圈里，手机就始终离她的脸有着合适的距离，让她可以一边走一边看。

顺便戴上了霍时铭定制的猫耳蓝牙耳机。

她带着手机出去，给霍时铭拨了视频电话。

走到客厅时，对方正好接通。

“喂！奶奶！”霍时铭趴在地上，用力而浮夸地做着俯卧撑，“奶奶！奶奶您看我正在努力健身呢！”

汤锦瞥也没瞥他一眼，道：“镜头旋过去。”

霍时铭：“……”

他讪讪地把镜头转了90度，其实他正趴在墙上做俯卧撑，没想到被识破了。

他正在头脑风暴要怎么补救，就听见奶奶说：“孙子，你狗吗？”

霍时铭：“……？虽然我不这么认为但奶奶您非要这么认为我也不是不能承认……”

汤锦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手机，霍时铭顿时感觉那爪子好像拍在了自己脑袋上。

汤锦转换摄像头，给他看客厅里趴着的那只大边牧。

霍时铭：“哦！您说的是它呀，它叫大牛，血统balabala产地balabala亲妈是……”

“你的狗吗？”

“是啊……？”

“能扔出去不？”

霍时铭：“……………”

他小心翼翼道：“您和它的，初次见面，不太愉快？”

汤锦呵呵，“不太愉快？它差点就让我回五十年前去了。”

霍时铭觉得大牛好像应该可能大概没有那么凶残吧，但他也不敢说，只能为自己的爱犬争辩了两句，“奶奶您别看大牛傻搓搓的，其实它很有血性，看家的一把好狗。长得也俊啊！隔壁的狗妹妹见天儿追着它跑，牵出去多有面子啊。”

“哦，对了，您还能让它当坐骑！您不是嫌难走吗，这不是现成的大宝座？”

汤锦沉思了。

不得不说，霍时铭的巧舌如簧确实有说服到她，因为个子矮，让她离地面的泥污和阻碍都很近，脏不说，来来回回跨越障碍物也累得很。

大牛本来正在干饭，吃得正香，一抬头看见这个小伙伴又出现了，顿时兴奋起来，从自己的碗里叼了一块自己最喜欢吃的给汤锦送过来。

他一张嘴，一坨比汤锦脑袋还要大的血淋淋的东西掉在她眼前，吓得她浑身毛发倒竖，踮着脚倒退数步。

大牛把鹿肾往她这边拱了拱，眼神热切，意思是喊她快过来吃。

见她后退，还以为她只是不喜欢这口，又倒回去干脆把自己的碗叼了过来，什么鸽肝、兔心、兔肺、兔耳甚至还有鹿鞭，以及被他呼噜得一塌糊涂的酸奶，全都热情而强硬地塞到汤锦面前。

目睹完这一幕的霍时铭：“……”好吧，他奶奶可能确实面临着一些危险。

“哈……哈哈，奶奶您看，大牛它多热情啊。”他硬着头皮道。

杨炎正在细心给大牛规划下一顿的生骨肉喂食，见大牛跑了，赶紧跟上来，就看见它又跟小金对上线了。

再一看小金现在的造型，杨炎顿时也有点惊奇。

这只猫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格外暴躁，而且好像通人性了似的，不仅会看动画片了，现在连手机都给安排上了。

还有头上的这是什么？猫耳发箍？保暖的吗？

他压住好奇，往回拽了拽大牛，哭笑不得道：“大牛，小金不吃这个，这是给你吃的，小金太小了吃不下，你吃的这些都快有小金重了。”

汤锦顿时觉得自己更危险了。

边牧不愧是智商最高的狗狗，它懵懂地回头看了一眼，委屈地汪呜一声，低下头把生骨肉拱到一旁，只剩下水果蔬菜和小鱼干，眼神像在问：这些你总喜欢了吧？

没有哪只猫猫能拒绝小鱼干的诱惑。

汤锦很想高冷地把碗推回去，她连猫粮都没吃过，坚决不可能动这些东西。

然而爪子伸到一半，却鬼使神差地变了方向。

她缓缓地抓了一把小鱼干起来。

然后进行了长达一秒的犹豫。

随后就把手机转到后面去，埋头欢快地叼住小鱼干吃了起来，还抱着打了好几个滚。

跟着汤锦的镜头一起翻滚的霍时铭：“……”

他好累啊。

汤锦吃完小鱼干，暂且算是原谅了大牛压头之仇，勉强冰释前嫌。

她满意地对霍时铭道：“这个坐骑还不错。”

霍时铭：“……您满意就好。”

“对了，”汤锦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我想拍照，该怎么拍？”

“啊？您打开相机就能拍啊。”

“不，我要拍你房里挂的那种，比你本人好看的那个。”

霍时铭觉得自己被人身攻击了。他悲愤道：“那只不过稍微磨了磨皮！还是本人好看好吧！”

被汤锦死亡凝视着，他咳了一声，继续道，“好吧，可能我是有那么点不上镜。奶奶您是想拍艺术照吗？这个好办，我等会儿让杨炎约了送你去。”

汤锦表示不相信他的审美。

霍时铭哐哐哐就发了几十张样图过来，都是他带大牛去拍的，在家里看着憨憨的边境牧羊犬，在镜头下竟然毛发溜光水滑，身型健壮挺拔，眼中放射出智慧的光芒，把霍时铭这个主人都压下去了。

汤锦果断改口：“……勉强同意。”

其实她满意极了，并且跃跃欲试。

她那时很少拍照片，拍出来也是黑白的。再美丽的妆容，上了相片还是只能看见基础的五官轮廓，没有一点色彩。

她本来想拜托陈茵茵跟自己一起去的，奈何陈茵茵的漫画创作到了瓶颈期，已经锁在房间里抓头发好几天了，只好作罢。

本来因为她，让陈茵茵不得不待在霍时铭家里，她就觉得很委屈陈茵茵了，这下更是不好打扰她。

汤锦暗自想着，自己能不能想个什么办法，辅助一下陈茵茵的创作呢？

这边杨炎已经接到了老板的指示，带小金去拍艺术照。

圈子里养宠物的人多，宠物写真工作室也一直很受欢迎。大牛作为这么骚包的霍时铭的爱宠，更是没少去拍过。

因此，作为经验丰富的前辈，大牛也被杨炎带上了。

见杨炎的架势，大牛懂了，他们是要去拍照。在得知是新小伙伴要拍之后，它兴奋起来，跃跃欲试地跑回自己窝里，叼出了一篮子他拍照的时候会用到的东西。

汤锦一看：逗狗棒、鸡腿抱枕、牛肉干、项圈、肌肉t恤，还有宠物毛定型啫喱。

………

没有一样是她需要的呢。

一人一猫一狗踏上了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