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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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一样是重生的。而且你早就发现我也是重生的了？”陈随微愣了片刻，他本以为会是更早的时候，没想到谭默仅用了一天就使得原本的轨迹发生了如此多的偏移。

“也不早，我一直都在请私家侦探留意杳杳的情况，只是……我没想到还没等我鼓起勇气走到她的面前，她已经走了。”

谭默说的是实话，上辈子的她在退学后凭借自己的才华累积起了一笔可观的财富，但她始终没敢鼓起勇气与叶杳杳再见。

就在陈随将她送往医院的同时，她接到了私家侦探的电话，得知了叶杳杳的死讯。

而这一次，她重生之后第一时间联系了私家侦探，确认了叶杳杳的情况，当时她就猜测陈随或许也重生了。

说来也巧，她重生的这一天江波导演正好打电话和她探讨修改剧本的问题。

她与江波导演的关系一直不错，在重生前她就有参与投资这部电影，当时她还推荐了陈随出演，现在看来，这都是天意的安排。

重生后，她正好借着这次探讨修改了剧本的安排，并以制片人的身份来到剧组探班，然后“偶遇”了与陈随一起来到d市的叶杳杳。

如果说当时只是猜测，那么在她与叶杳杳见面后，她几乎是确定了陈随也是重生者，而且重生的时间应该就在叶杳杳自杀的那天前夜。

谭默原本的打算是想借着这次探班，带叶杳杳来剧组认识更多的人脉，然后为她争取一个戏份不多的配角角色，这件事情上她很有把握能够说服江波。

只是谁都没想到剧本的修改会导致陈严镜老师的意外受伤。

不过这个意外对叶杳杳来说或许也是个机遇。

“我打算为杳杳开一家工作室。”鉴于大家目的一致，谭默直接和陈随摊牌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陈随诧异地看向了她，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迟疑了几秒才回答道：“开工作室是件好事，但是要组建一支专业团队并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谭默看了一眼手腕上带着的手表，估摸着他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建议，于是先一步转身走向了门口。拉开大门的一瞬间还不忘回头诚恳地告诫了一句，“你为了赎罪，我为了报恩，我们不一样。”

叶杳杳能感觉得到，谭默与陈随之间似乎有些摩擦，更确切的说，谭默与陈随之间有明显的敌意。

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在走回酒店的路上，她扯了扯陈随的袖子小声问道：“你和悦悦之间以前有什么矛盾吗？”

“悦悦？”陈随因为这个称呼愣了几秒，然后才想起谭默过去的名字是谭悦，“没有，我也是昨天认识她的，怎么会有矛盾。”

他一边伸手替她扯了扯遮挡了大半张脸的口罩，一边又不动声色地试探道：“说起来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和谭制片人当年是怎么成了好朋友的？要不是你今天给我介绍她，我根本想象不出她就是你以前常提起的那个谭悦。”

“嗯……她现在和高中时候是挺不一样的。”叶杳杳回想起了刚回国的那段时间，她不熟悉国内的模式，跟班上的同学也都聊不来，只有和谭默在一起的时候才偶尔能聊上两句，这也算是一种缘分，“这可能就是革命友情吧，一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感情自然更珍贵一点。”

“大风大浪的革命友情？”陈随轻笑了一声调侃道，“你知道吗，你这样形容我误会的。”

叶杳杳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陈随时不时就乱开的脑洞。

或许在经历了社会的毒打之后，每个人性格上都会有一些改变，这些改变可能是积极的，也可能是消极的，但总而言之对自身来说都是一种进步。

而在叶杳杳看来，陈随的进步很大。他开始学着考虑到身边每一个人的情绪，总能在最合适的时机说出最合适的话。

就像现在叶杳杳很清楚他想知道的是自己和谭默之间究竟隐藏了什么往事，但他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转而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事实上她心中也很清楚，改变了的不止是陈随一个。比如此刻，她明明知道陈随想得到什么答案，但她还是装模作样地瞪了他一眼，把这个话题轻轻松松地放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慢慢悠悠地走回了酒店。

现在并不是d市的旅游旺季，影视城附近的人流量不算大，因此陈随才敢离开助理和团队的其他工作人员，与叶杳杳一起牵着手压马路。

但他不紧张，不意味着其他人不会紧张。

两人刚到酒店楼上，一出电梯门，就被陈随的经纪人逮了个正着。

陈随的经纪人福哥年龄在三十五岁左右，因为公司伙食良好，所以是个看上去非常富态的胖子。

不熟悉他的人，光看外形可能会认为他的心态和体态一样，是心宽体胖的那种人。

但有过接触的人都知道，福哥是出了名的坏脾气。

叶杳杳刚和陈随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私下想见一次面，几乎都得先挨他一顿训。时间久了叶杳杳都学会了他那套说辞。

无非是指桑骂槐的那一套，当着陈随的面各自抱怨最近公司为了他怎么争取资源，怎么压下负面新闻，不像是某些公司，艺人的行踪从来不过问，出了事就两手一摊，通告也不发，澄清也没有，就由着黑粉到处带节奏。

等陈随一走就剩叶杳杳的时候，又要阴阳怪气地暗示她配不上陈随。三句话不离资源，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你现在手头的资源太差了，比不得我们陈随是公司立捧的新人。

搞得叶杳杳想起他那张脸就烦。

不过今天就这样撞见，大概双方都没有料到。

福哥的视线在叶杳杳露在口罩外的那半张脸上停留了几秒之后，再转到两人十指紧扣的两只手上时，下巴上的三层肉已经开启了震动模式。

“哟，真不巧。你们先聊，我回房间了。”不等他说话，叶杳杳先一步松开了手，当着他的面拉下了陈随的口罩，在白净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清晰的唇印，就像是富婆对待小白脸那样轻佻，“给你十五分钟，我先洗个澡等你。”

至于究竟是什么事需要洗个澡等就见仁见智了。

在场的两个人男人都没想到她会有这种骚操作。

福哥伸出一截萝卜似的手指，悬在半空中指着叶杳杳，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得了，这会儿震动模式改静音模式了。

此时的叶杳杳在他眼里大概就是蛊惑君王不早朝的祸国妖妃，真要给他支笔，大概能写几百字小作文来控诉叶杳杳的罪恶行径，且还能做到字字泣血，感人肺腑。

说实话，看见他气的脸红脖子粗这副样子，叶杳杳有点爽。

相比之下陈随的反应要淡定的多，他只是稍微愣了那么一两秒，然后眼底酝酿起浓浓的笑意，他回答的很干脆，“好，去我房间吧。”

这年头这么吃里扒外的艺人也不多了吧。

叶杳杳看了看福哥写满了“气冷抖”的一张脸，觉得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她干脆利落地越过福哥走了，当着他的面刷卡进了陈随的房间，关门的时候还不忘伸手给陈随点了个赞。

走廊上的声音没有持续很久，叶杳杳关着门在房间里刷了没几分钟微博，门口就传来了刷卡的声音。

陈随一进门就对上了她幸灾乐祸的笑容。

“怎么样？被骂了？”叶杳杳侧坐在椅子上，上半身正对着椅背，双手交叠放在椅背顶端，仰起头看着他，一开始还控制着自己的笑容不要太过明显，但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第一次把人气成这样，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如果换成是池昉在这儿，叶杳杳现在怕是要被好好地上一堂思想教育课。

这件事情说起来，是陈随和叶杳杳有问题。

作为艺人谈恋爱需要向经济公司报备，这是几乎每家公司都有的规定，而陈随不仅没有报备，还把人直接带到了剧组的酒店，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只是今天在这儿的是陈随，他在面对叶杳杳的时候是个没得道德没得理智的亡国昏君，所以他对上叶杳杳亮晶晶的大眼睛，既不会做思想教育工作，又不会培训艺人应该遵守的规章制度。

只能把人困在怀里，急不可耐地吻了下去。

叶杳杳记忆里，陈随一直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在粉丝中的评价大多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形象，只是没想到这样表面上看上去一本正经的人，背地里其实像块牛皮糖，一旦黏上了就怎么也脱不了手。

叶杳杳很少见他像今天这样失控。

两人之间还隔着椅子的椅背，他一手捧着叶杳杳的后脑勺，另一手按在她腰上，控制着她不让她躲闪。

叶杳杳一开始还试图推开他，但几次失败尝试之后她就放弃了抵抗。

她不合时宜地想，自己几个月的武术可能是白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