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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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目送中千界的两个人离开后，苏落白有些困顿地打了个呵欠，心里暗中寻思这一次中千界人应该不会再过来了。

苏落白耸了耸肩，下意识地转过身想去招呼墨离去附近再转悠转悠。

谁成想，一转身之后却扑了个空，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一脸醋意的墨离早已消失不见。

苏落白呆了呆，垂在身下的手无意识的攥了攥，竟然有一瞬间不太习惯。

苏落白抽了一下鼻子，摇了摇头想了想，然后若无其事地在周边的包子铺买了两笼小笼包，坐在小摊边吃了起来。

不过苏落白肚子不是很饿，将一个小笼包放在嘴边细嚼慢咽的吃着，就这样从正午吃到太阳落山也仅仅吃了两个小笼包。

而此时，两笼买回来还热烘烘的包子早就凉了下来，至于周围摊子的其他人也早就换了一批又一批。

苏落白找了眨眼，正欲起身结账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影却出现在桌子的另一边，然后不管不顾地坐了下来。

苏落白呆了呆，然后重新坐了下来，重新吃起了小笼包，不过很显然速度要比之前快多了。

墨离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的看着苏落白，眼神却变来变去，有时候爆发出狂热的光彩但有时候又显得有些迷茫。

被这眼神盯着，苏落白也装不下去了，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干什么去了？”

墨离却低下头，依然是最开始那样乖顺的样子：“没什么，就是让人帮忙传递消息而已，只不过有些麻烦，用得时间稍微久了些。”

苏落白笑了笑，眼睛还是眯起来像个狐狸般，他将自己这边的两个陶瓷罐子推到墨离那边道：“你吃吧，那一笼是给你买的，现在已经凉了，不过想必不打紧。这有些油泼辣子和醋，你可以调一碗蘸着吃，这家的油泼辣子还挺正宗的。”

墨离迟疑了片刻，便依言打开陶瓷罐上的盖子，调起了蘸料。

苏落白笑了笑，不过这一次却反常地低下头，状似无意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墨离也笑了，吃起了身前的包子，边吃边说：“徒儿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师尊呢？”

苏落白猛然抬起头，而墨离却一直看着他，眼中的神采不管如何变化，那双异瞳从头至尾倒映出来的只有他一人。

眼神就这样突兀地交叠在一起，苏落白的耳朵又开始红了。

苏落白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结果话到嘴边就转了一个话头道：“那你下次要出去办事的时候，就提前给我说一声。”

墨离依旧是看着苏落白，笑了笑：“好的，师尊。”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苏落白心中觉得有些暖，就微微探起身想要摸一摸墨离的头，结果却被对方下意识的躲开。

苏落白看着停在空中的手，一时有些无措，可那也不过只是瞬间，就被他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墨离则继续吃着包子，看起来像个没事人般，道：“师尊，徒儿有些疑虑，你能否为我解一下惑？”

苏落白微微紧了紧之前伸出去的那只手，若无其事地笑笑：“你说？”

“在最开始那个女子来的时候，师父的确只跟对方聊了聊天，就……和往常一般无二。”墨离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那双异瞳的光彩，“可是后来的那一男一女来的时候，师尊就像是被人夺舍一般，突然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不仅连声音、语气，甚至就连性格，这一切全都变了……”

苏落白沉吟了片刻，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其实没什么呀，只是小时候光活着就很困难了，必须要顺着别人的心意才有活下去的可能……不过都过去了，谁还没有一段过去啊。”

墨离猛地抬起眼帘，看着苏落白嘴角处的微笑，心里沉了沉。

苏落白毫不在意：“就像你之前说得，这些都过去了不是吗？只不过你是打算换一种活法舍弃过去重新来过。但我的选择就相反了，淡忘不至于淡忘，刻骨铭心的记忆依旧存在，至于之前为了生存下去而学会的技能根本不可能忘记，因为……这些都是我。”

苏落白说着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旋即大笑了起来：“那帮从中千界下来的人越来越有意思了，连色|诱我这种损招都想得出来。尤其是第二次来的，一男一女简直要笑死我，派他们出来的人是想看看我的性向吗？哈哈哈。”

“那师尊你是喜欢男子还是女子呢？”墨离问。

“这个嘛。”苏落白揉了揉下巴，细细想了一会，冲着墨离眨了下眼，神秘兮兮道，“曾经不清楚，只不过现在我更喜欢——男子。”

——

吃完了包子，太阳早已落下了山，天空变得暗沉沉的，苏落白微微抬起头，就像之前那样看着天空上闪烁的星子，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师尊之前是故意那样做的吗？”墨离则跟在苏落白的身后，一脸的醋意的秋后算账。

苏落白耸了耸肩，道：“对呀，这样他们也应该知道色|诱这条路走不通，然后下次就不会有人过来了？”

墨离想了想道：“那师尊你……”

苏落白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墨离的一双异瞳，郑重其事道：“我在你面前从来不会伪装，不管你想在我这里观察些什么，但我知道你的眼里只有我一人，这对我而言就足够了。”

旋即，苏落白笑了笑，就在墨离眼前大大咧咧盘腿坐在地上，道：“话说你叫了我这么久的师尊，那我现在也应该教你一些东西，才配得上师尊这个称号。”

墨离有些发愣，不过也跟着苏落白坐在了地上，洗耳恭听道：“师尊请说。”

苏落白摸了摸墨离的头，想了想道：“我就教你做个人吧。”

“做人？”不知为何，墨离却想到了之前苏落白说的那番话，一双异瞳暗了暗。

苏落白点了点头：“是的，就是做人，严格来说，应该是和人交际之道。就像之前的那三个人，我通过他们的语气，神态，然后分析出他们喜欢的类型，之后将自己逐渐转换成他们喜欢的样子。”

墨离本来兴致缺缺，不过在听到后面的话时，立刻就来了精神：“那师尊，你喜欢什么样的？”

“咦？”苏落白愣了片刻，想了想，直视墨离的眼睛，出人意料地反问道：“你是哪里人？”

这时轮到墨离发愣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苏落白却突兀地大笑出来道：“你是我的心上人啊。”

说完后，苏落白的耳朵倒是又红了起来，他轻咳片刻，道：“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墨离却不容置疑道：“我当真了！”

说罢，墨离便像是一块狗皮膏药般黏在苏落白身上，紧紧地将苏落白抱在怀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你之前说我在你身上观察着什么，的确是。和师尊相处的每一天，都能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你，只是无论怎样的你，我都喜欢。”

墨离的身体有些轻微的发颤，只不过却从背后紧紧地抱着苏落白，不肯让其转身，声音有些喑哑：“……这些我从来都不敢奢望的，所以我才有些恨，为什么我出现的这么晚，不过现在还来得及。”

“你真的是……”苏落白无奈地笑了笑，只不过这一次就连脸有些发烧。

察觉到这一点，苏落白立刻低下了头，假装不在意道：“那我就继续往下说了，别看你现在很强大，可是将来……这一切不好说。要知道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强大，不管你到了何种境地，依然会有人让你觉得渺小，所以为人处世真得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