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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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克劳福德先生和玛丽·克劳福德小姐一来就让姐姐格兰特太太大为欢喜。格兰特太太长相平凡，从来没有被人夸赞过，她一向引以为憾，玛丽作为她的妹妹大大弥补了这个遗憾:玛丽可是个漂亮的姑娘，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黑黑的极富灵气，整个人活泼可爱又俏皮灵动。哥哥亨利虽然长得不够英俊，但是他颇具风度的举止和幽默风趣的谈吐弥补了不佳的长相。做姐姐的一心觉得弟弟妹妹样样都好，便为他们两个打算起来。

“玛丽，在你来之前我就考虑好啦，曼斯菲尔德庄园的大公子汤姆·伯特伦先生尚未有合适的对象，他可是一位准男爵的继承人，我估计他将来的收入不会低于1万镑，人长得又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照我看你完全配得上他。要是你能够嫁给他就再好不过了，这样一来我们姐妹就能常来常往啦。”

玛丽丝毫不介意姐姐这么早为她操心思，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般早就在心里盘算过将来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家，伯特伦先生正是她所选择的那种人——有继承权的长子。于是她便笑着接口:“姐姐，你可为我考虑地太周到啦，我在伦敦也听说过伯特伦先生，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亨利，我也没有忘了你！你要知道伯特伦家的两位小姐可是特别漂亮，是当地最著名的美女，如果你娶了他们家的二小姐茱莉娅，这姑娘人又漂亮，脾气又好，又画得一手好画，弹得一手好琴，准能让你婚姻幸福美满。”

“姐姐，要是那位茱莉娅·伯特伦小姐能让亨利结婚，她就算是天仙下凡都未必能行。而你要是能够劝服亨利，我可就服了你啦，要知道我的朋友们和她们的母亲们，还有我的亲爱的婶婶和我本人试遍手段都没能让他愿意呢！”

“我可不是不愿意结婚，亲爱的姐姐，只是婚姻大事必须慎重罢了。”亨利·克劳福德嬉皮笑脸地为自己的不婚作辩解。

克劳福德兄妹关于婚姻的分歧我们不去管他，在他们被介绍给伯特伦一家后。茱莉娅最为讶异的是她并不像看原著时那样讨厌玛丽·克劳福德小姐，这与玛丽亚的热情不同（克劳福德小姐虽然漂亮，但是却没法比得上伯特伦小姐，玛丽亚自然不会有与美女较量的敌意），茱莉娅发现玛丽是一个特别现代的女孩子，她喜爱开玩笑——什么都愿意拿来开玩笑

。

“亲爱的，你们听说过吗？我在伦敦时听过这样的趣闻……”玛丽·克劳福德对她在伦敦遇到的奇人怪事侃侃而谈，她的哥哥时而帮腔，时而和妹妹开开玩笑，曼斯菲尔德庄园可难得如此热闹。

“真奇怪，虽然我对范妮一如既往地关心，可是我也不讨厌玛丽。当然要论谁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朋友，还是范妮，我相信她的道德；谁才是志趣相投的知己，则是乔治亚娜，我们可以一起讨论文学和绘画。至于玛丽，她不正是那种可以一起聊八卦消息的朋友吗？”茱莉娅不再去考虑玛丽、范妮、埃德蒙未来的三角恋了，爱情终归是私人的事情，她可没法控制埃德蒙的情感，让他不要爱上玛丽，伤了范妮的心。

她继续写起自己的小说来，最近她打算写一个新的故事，正在搜集一些素材。至于尼古拉斯·康纳利，就让他安静在爱尔兰的乡村里度过余生平静的时光吧，虽然不少读者来信对此表示不满，但是茱莉娅可是安之若素:至少我可没有让自己的主角死妻子死儿女，传奇总是要谢幕的嘛！

至于亨利·克劳福德先生，他黑黑瘦瘦，长相不佳，实在看不出哪里迷倒了原著里的玛丽亚和茱莉娅——难道真是有趣的灵魂胜过好看的皮囊？不过他确实特别会讨人欢心，他是个善于利用言语打扮自己的年轻人，既喜欢说俏皮话，又天生擅长说俏皮话，讨好起人来面面俱到。没有人不喜欢他，即使是对他早有成见的茱莉娅也承认亨利·克劳福德是个有趣的人，一个人见识又多，又风趣幽默，总是会让人忘记他的相貌的。

玛丽亚此时特别矛盾，她有些混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理智告诉她作为一个已经定了婚的女人她应当克制自己对克劳福德先生的喜爱，情感则让她暗暗放纵自己:“我的情况大家可都知道，克劳福德先生心里也该有数才对。”有些时候想起茱莉娅曾经的劝说，她的心里是有些后悔，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这一点罢了。

诸位看官想必也清楚，克劳福德先生固然其貌不扬，但是拉什沃思先生更是个平庸的胖子。这两个人相比较可不是在拿有趣的灵魂和好看的皮囊作比较，而是一个是有趣的灵魂，一个是丰富的金钱。后者唯一的优势在于收入是前者的三倍，玛丽亚只能以此安慰自己了。

偏偏亨利·克劳福德是个天生的花花公子，他觉得自己得讨好两位伯特伦小姐才行，茱莉娅·伯特伦小姐自然是他的目标，但是玛丽亚·伯特伦小姐又长得更漂亮。从道义上讲，他本不应该喜欢有主的伯特伦小姐，但是他又觉得既然伯特伦小姐已经订婚，那么她便是绝对保险的了，他们的情谊可以控制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内，即使他看不出这位小姐对她的未婚夫有丝毫情谊。

对于认为婚姻就是一场交易的玛丽来说，虽然两位伯特伦先生都很出色，都很有风度，她此时还是更喜欢老大。汤姆·伯特伦本就比他的弟弟活泼风趣，又是长子，拥有曼斯菲尔德庄园和准男爵爵位的继承权。可惜，伯特伦先生不久便要去和朋友一起参加赛马会，按照他以往的个性，他准会待几个星期再回来，如果这次他很快赶回来也就能够印证他是否为玛丽着迷了。

“我有些迷惑，茱莉娅·伯特伦小姐是否喜欢我，她对我讲述的那些故事很感兴趣，我们聊得十分投缘，但是我感觉不到她为我着迷。”一次私下里，亨利·克劳福德对自己的妹妹说道。

“得了，亨利，不要这样炫耀你自己，照我看你是发现伯特伦小姐已经被你彻底迷住啦，于是不甘心茱莉娅·伯特伦小姐还没有向你投降罢了。”玛丽对克劳福德先生可是再了解不过了，她顿了顿，回想了一番茱莉娅的神态，继续说道:“不过我确实看不出茱莉娅·伯特伦小姐在想些什么，她不像她的姐姐，也不像她的两个哥哥，与那位普莱斯小姐更是不同。你可要小心，说不定人家已经把你看透了。”

克劳福德先生可不相信这番话，茱莉娅不过是个20岁的年轻姑娘罢了。他只是怀疑茱莉娅对自己和玛丽亚的接近不满，因而欲擒故纵罢了，这种招数也不是没有姑娘对他使过，可是还没有人像这位小姐一样自然呢。

既然这位先生深信自己的魅力，便不肯对自己在两个姑娘之间徘徊的行为有所反思，他丝毫没发觉茱莉娅与他谈话时是在记录他话里提到的那些奇闻轶事呢，这次茱莉娅准备写一部关于各地奇谈出人意料的真相的故事——讲述一个科学怪人的科学幻想小说。

就在玛丽亚对亨利·克劳福德越发喜爱的时候，拉什沃思先生回来了。他前段时间去一个朋友家，参观改造好的宅邸，这次回来，他便对此大谈特谈，说个不休，表示自己也要把索瑟顿庄园好好改造一番。他这么做当然是出于一个淳朴的目的，就像求偶的雄鸟展现漂亮的羽毛一样，拉什沃思先生也在向伯特伦小姐展现羽毛。

茱莉娅一边看拉什沃思先生对她的姐姐献殷勤，一边观察克劳福德小姐、埃德蒙和范妮的神态，是否就是在那关于竖琴（玛丽·克劳福德小姐擅长的乐器）、海军（玛丽说了双关语，表示对海军的不满）的对话中预示了未来的一切呢，虽然埃德蒙已经对克劳福德小姐颇有几分倾慕，但是此刻他还是很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位小姐为人上的一些问题。

由于茱莉娅观察地过于投入，也就没有注意到克劳福德先生正想与她搭话，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是故意不去理他。她早已打定主意:今天绝不与克劳福德先生说话，以免格兰特太太提起让亨利·克劳福德给拉什沃思先生帮忙改造庄园的事情，要知道原著里在索瑟顿可没发生什么好事。

谁知格兰特太太并不放过一切可以夸奖自己弟弟的机会，她打定主意要把亨利和茱莉娅·伯特伦小姐凑到一起，主动说起亨利对改造庄园是多么多么的精通，可以为拉什沃思先生出出主意。诺里斯太太对格兰特太太的意思心领神会，丝毫不顾二外甥女的意愿，便决定安排大家一起去——只落下了范妮，姨妈安排她陪伴不愿出门的伯特伦夫人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