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们的公主很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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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一词让除瑟希外的人都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在要吵架的时候蹦出一个‘诅咒’这般不真实的词语。

虽然这让人感到古怪且不舒服，但比这更加毒辣的骂人字眼其他人早就听多了。

小龅牙侍女招了招手，她身后就有几人围上来凑到瑟希跟前。

他们左看看右看看，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

虽然瑟希的确穿着与他们一样的衣服，可她的扣子却没扣好，褶皱的地方没有抚平，再加上她因之前被狂风袭击过的凌乱发丝和歪了的帽子，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都乱糟糟。

“你该不会是新来的吧，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

“最近有说要进新人么？都不缺人手啊，还是说有又有谁把自己孩子送进来了。”

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少见，许多在城堡内长期工作的仆人，到后来都会变得在仆人中比较有地位，例如说厨房的总管，马场的馆长。这种时候就避免不了他们推荐自己的熟人，包括亲人来到城堡内工作。

即使是一个小小的门童，他一年挣得的钱也比普通农民五年的积蓄要多上一倍。

然而，通过这样的方法进来的人总会受到一些人的不满和针对。毕竟这相当于走后门，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经过严格的筛选、考验。

瑟希刚想说什么，就瞥见那几人身后的鞋架。她本想绕过他们，赶紧拿双鞋子跑走，可这些人就是挡着她不让道。

“我要过去。”她板着脸说道，“还有，我就是新来的，我真高兴我没和你们在同一个地方工作。”

这样看似轻蔑的态度无疑是在挑衅人。但事实上，瑟希只是在说假话里的实话。

她稍微推开一个人打算自己挤过去，还不敢用力，可对方反手就把她猛地一推，让她倒退了好几步。

这些人的脾气怎么会这么坏？

瑟希想着不由自主的把他们同那位公主比较了一下。

之前这批人竟然在集体说自己国家公主的坏话，还把人形容得那么恶毒、冷酷无情。明明人家公主那么无害，一个人住在有鬼魂的房间里那么可怜，但还是对她笑得那么温柔。

依她看，绝对是这些女仆在嫉妒。

气不打一处来，瑟希朝前面一排人做了个鬼脸，突然蹲下加快速度，从几人间的缝隙穿了过去。

反应快的人抓住了她的衣摆或是头发，拼命往后扯。

这样一来，瑟希更怒不可遏了。她最讨厌有人拉扯她的头发！

停止脚步转身就朝谁的手上一咬，被咬的人嗷嗷直叫。见此情景，有几个不在状态的人稀里糊涂的上来帮忙。

又是拉住、抓住谁的手臂，又是拼命拽着谁的长发差点把头皮也一起拉下来，布料撕开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到最后混战的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然而他们这才发现，之前的嚣张陌生女仆竟然已经不见了。

被她们包围的中心没有人，后面的角落，前面的门口也没有。那人仿佛是在原地消失，亦或是趁着她们不注意，从哪个地方溜了出去。

只留着他们面面相觑，看着彼此给对方留下的伤痕发愣。

所以，他们刚刚到底打了谁？！

一旦意识到这个诡异的问题，小屋里又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吵闹声。

至于瑟希？

她早就在大战开始时偷走鞋子，并用了点‘小戏法’迷住那几人的眼，借机跑出小屋了。出去刚准备朝晾衣服的房子跑，她就被人叫住了。

原来哈特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就待在之前她站的小窗前。

两人趁屋里的人追出来前赶忙离开，跑到马圈边直喘气。

瑟希不待缓过就把鞋子塞进对方手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催促人穿上。

在接过鞋子前，哈特看到了瑟希手上快痊愈的淤青。

她忽略了鞋子，直接抓住了那只手质问。

“这个，是他们弄的？”

瑟希也看了看，可她只是耸耸肩说。

“好像是吧，不过没关系，我马上就能好了。”想到什么她连忙反握住对方的手，煞有介事的叮嘱，“对了，你以后别让他们帮你做事了，他们可凶了，还喜欢说别人坏话。万一哪天把你欺负了怎么办。”

此刻在瑟希的眼里，她跟前的哈特殿下就是只软软的小绵羊，而之前的那些女仆就是可恨的狐狸，要么就是豺狼。

哈特怔愣了片刻，本想说什么最后却垂眸摇摇头。

“我管不了仆人的事的，他们说我坏话······也正常啊。我也不是谁都喜欢的。而且，他们也不全了解我，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变得真正尊敬我。”

落寞且无奈，这样的哈特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了。

瑟希只觉得不可思议，“可他们、他们说你——”

她不想再多说什么免得再伤对方脆弱的心灵，但嘴巴就是停不下来。

“真是的，就算不喜欢，那也不能在别人背后说坏话啊。”

“我们就从来不这么做，直接诅咒就是了！大家互相诅咒来诅咒去，这才公平嘛！”

瑟希恨铁不成钢的嘀咕着话，到最后她还愤怒地踹了脚大石块，且眼睁睁的看着石块崩裂成四块。

听着对方念叨出的女巫专属道理，哈特没忍住弯起嘴角一笑，但她马上忍了回去，恢复忧愁的模样。

等瑟希火气消掉一点后，她拍拍胸脯保证道。

“你放心好了，要是他们真的欺负你，我就真的来诅咒他们。”

闻言哈特偏头，好奇的问道。

“你真的会诅咒啊？就像你刚刚溜出来时对他们做的一样？”

瑟希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干脆和人解释。

“看情况啦，有时候就是小小的诅咒，让她一天不顺而已，这种通常很简单的。如果要再严重点的话，那就要拿到她的头发、血液什么的了。”

她顿了顿，然后嘻嘻一笑，伸手在哈特眼前快速晃了一下。

哈特没有下意识的后缩，只是眯起了眼睛。而等她再睁眼，却发现这只有她一个人了。

左右看看仍然无任何人影，她伸手朝四周摸索。在她向后转的同时她也摸到了谁冰凉的手，在这一刻，她眼前也出现了某人笑嘻嘻的脸。

“看吧，厉害吧。这个是我最近学会的，不过我力量还不够强，就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而已。”

瑟希洋洋得意的眨眨眼，随后叫来了菲林。

两人加上一扫把，就这么潜入了马圈里。一匹匹马儿都站在各自的隔间里睡觉，月光从天窗投入。借着这丁点光亮，哈特把所有马都一一介绍了一遍，甚至还能把他们的血统、特征都说出来。

这样的知识让只在森林里研究魔药法阵的瑟希感到新奇，到头来变成她乐此不疲的追问。

让她感激的是，无论什么问题那公主都会耐心的给她解答。

天空的颜色开始变化，预兆着黎明的到来。

瑟希再次将人送回房间，告别后她背上自己的布袋包裹，正准备坐到菲林上却被人叫住了。

以为对方是不放心约定的事，她抢着开口保证。

“你放心啦，明天我照样会来的。”

哈特摇摇头，期待的问道。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仔细想想，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总不能称呼你为‘女巫’吧。你可是我新交的朋友啊。”

最后的朋友一词和那依然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直接让瑟希放弃了理智，她咧嘴笑着回答。

“瑟希，我叫瑟希。我知道你是哈特，和心脏是一个词呢！”

两人相视一笑，而在瑟希跃出窗户前，哈特还在挥手。

“下次再见，瑟希······”

躺回到床上睡了个短暂的觉，这回哈特起来后却一声令下，宣布自己要去骑马。

换上深棕色的骑马装，盘起金发带着黑帽，脚下又穿着亮铮铮的马靴，若没有人说，恐怕还真有人以为这样的哈特殿下是哪家气度非凡的王子。

来到马场后，哈特熟练的自己牵出一匹马。这马是她十岁生日那天，国王送给她的纯血马，还是战马的后代。

通体漆黑，鬃毛顺滑，这马只在哈特面前乖巧得像只小母羊。被哈特取名为柯德尔。

利落的上马，手里的赛鞭一挥，哈特就在众人的注视下跟赛马选手一样在场地内驰骋。还甩了后面陪同士兵一大截距离。

这还真不是士兵们刻意放慢速度的，而是他们真的比不上。

绕了一大圈后，前额冒汗的哈特终于回来了。她却没直接回休息的地方，而是来到了正在清扫的马圈。

这里有几十个年龄与她不相上下的女仆，有说有笑的清理马圈内的干草、水槽。

他们没有注意到从门口进来的哈特，直到总管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叫他们停下，在门口站成一排。

瑟希手里还拿着那马鞭，她双手背在身后，那马鞭给她时不时的甩一下。

她在这一排人跟前踱步，将人一个个都打量了一遍。可就是不说要做什么。

过去的时间越长，那几十人就越发得忐忑焦躁。听着那马靴蹬地的声音，他们一动也不敢动。

哈特突然在中间停下，转身面对着他们。冷笑一声后，她把敢抬头看她的人全都盯着，愣是把人家看得惶恐低头。

“我听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她把马鞭拿起，在另一只手上轻轻地拍着，嘴角仍旧噙着笑。

“最近，似乎有人对我很不满啊？还对我亲自挑选的仆人有意见？”

没有人敢做声，这排人仿佛都被静止了。

哈特等了那么几秒，依然不见有谁有反应。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她紧紧地掐着马鞭的末端，说道。

“天气那么好，你们不去晒晒太阳真可惜。对了，我之前从一本书上看来，说光脚踩鹅卵石对身体的益处非常大。既然这样的话，你们······”

她准确的走到了一名女仆跟前，对方缓缓抬头，疑惑的瞄了她一眼。而这正是昨晚她记住的脸，那个长着龅牙的家伙。

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继续道。

“既然如此，你们就把鞋脱了，跟着我去森林好好锻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