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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清弦3

两人难敌众口,而且对上一群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山野修士草莽侠客,打不得也杀不得,黎千寻和晏茗未便十分顺从的被一伙人从楼上押了下来。

那个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小伙计就瘫坐在楼梯口,额上拿白布条草草裹了两圈,还往外渗着血,这是磕破了脑袋了。

黎千寻的剑正被那小胡子拿在手里,小伙计抬头看到那一节露在外面的青色流苏,顿时一个后仰在地上又滚了一圈,伸手指着那剑惊恐道:“就...就是那把剑!”

那背琴的小胡子动作倒快,袍下生风向前一步将剑架在黎千寻肩上:“你的剑?”

黎千寻张嘴打了个呵欠,答得漫不经心:“啊,我的。剑怎么了?”

小伙计肿着一只眼皮,十分吃力的睁着盯着黎千寻看了半晌,咽口唾沫压压惊,问道:“公子可还记得我?”

黎千寻道:“当然记得,昨晚值夜的大嗓门儿嘛。”

“那公子还记得让我去成衣铺买什么样的衣服吗,公子又给了我多少银两?”

“纯白,上等衣料,银两嘛...”黎千寻挠挠下巴道,“这个我还真记不得了。”

“这人就是那邪灵!”瞬间骚乱的大堂里已经有人尖声喊了出来,“快将他抓住!”

黎千寻的一双胳膊本就被两个壮汉一左一右紧紧攥着,他笑:“还抓,我已经被你们抓了小半个时辰了,能不能有点新鲜的?”

黎千寻勾着脖子看向晏茗未,喊道:“晏三句,你们家小兔崽子藏的碎金子是多少你知不知道?”

晏茗未笑着摇头:“不知。”

“啧,小兄弟你看,没人知道碎金子会是几两。”

而就在此时,那个穿长袍的小胡子已经将背上的五弦琴翻在手中席地而坐。

五弦琴,是言灵司的司音琴术所用乐器,但自从言溪棠辞世,他的许多绝学术法便也随他入了土,莫说后世乐术向来是七弦瑶琴当道,就是在他还活着时候,能修得五弦琴术的修者也寥寥无几。

随着琴音响起,堂内的一片乱哄哄便也很快安静下来。尽管抚琴人对旋律的掌控仍旧十分生涩,黎千寻却也能听得出,小胡子弹的是一曲《净灵》。

若是由言溪棠来弹,只需一个开指,方圆百丈之内的灵体都将无所遁形。在乐术修为上,就是当年的六壬灵尊也对那个冷心冷面冷言冷语的四界灵司心服口服,登峰造极已至臻境,是不是前无古人他不知道,但却绝对后无来者。

黎千寻十分耐心的等他弹完整只曲子,待到四下静寂无声,黎千寻慢悠悠睁开眼道:“这曲子你还远远驾驭不了,空学了大段琴谱,其中的灵力织配却乱的一塌糊涂。”

小胡子在茶馆众侠士中也算得上是个领袖般的人物,各自为战毫无进展的时候自然就有了同仇敌忾,此时小胡子使出自己看家绝技都不管用,还被对方嫌弃说他耍的不好,众人恼羞成怒纷纷亮剑。

黎千寻挣开左右两人,神色坦然与小胡子对面而坐,异常自来熟的将琴倒了个头放在自己腿上,抬头向众人嘱咐了一句:“劳烦诸位留心守好门窗,别让邪灵跑了。”

说完扬起下巴看着晏茗未挑挑眉梢:“晏三句,机会难得,要不要合奏一曲?”

“乐意之至。”晏茗未颔首从袖口抽出一根朱红短笛。

仍是《净灵》,琴音绵长,笛声清亮,吟猱绰注,忽如鸿雁落平沙,清越婉转,又似枭鹰越冰轮。

屋里头十几号人多得是只能听个声响不懂其中玄机的,可坐在黎千寻对面的小胡子却听得出,眼下他面前的年轻公子弹的是《净灵》琴谱,可另一位的笛音却没有一段出自《净灵》!

绵长纯厚的灵流随乐声融入一吐一纳,若是不能以自身的灵力调整灵信,便会被这段曲子带入长眠,隐藏于数百尺之内的灵体就会被引出来。

而与此同时,琴音间恰到好处的掺入了一段段笛声,小胡子虽然不知道这曲子是什么,却是能感应的到,那个声音在引着自己的灵信不被《净灵》所化。

黎千寻上辈子的六个徒弟里头,有两个曾修炼乐术,一个是老四玉苁蓉,一个便是与丹修无缘的小六。

小六没有灵力,便自创了一门仅凭乐声调和呼吸吐纳的学问,最初时跟师父师姐学琴,还规规矩矩照谱子来,可在得了那支短笛之后,那小徒弟便突然福至心灵,以笛音与琴音相合,或助或散,而且多数时候没有乐谱,全靠随机应变,却也能开合得当收放自如。

一曲结束,小胡子恭恭敬敬对黎千寻抱拳行礼,道:“公子的琴术胜过在下太多,方才实在是冒犯了。”

黎千寻将琴一翻重新放回他手里,摆摆手笑着道:“好说好说。”

两人正客气着,晏茗未仰头看了看屋顶,忽然出声喊道:“阿尘?”

小声议论着的众人也瞬间住了口,都抬头往上头看。

只听得似乎是在屋顶上,“呜呜”的一阵低声吼叫,随即便是一声尖利的啸鸣,黎千寻和晏茗未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却是一前一后飞快从窗口处飞掠出去。

黎千寻跳出后窗攀上楼后的一棵大树,三两步便跳到了屋顶,此时晏茗未也抛出手中似长鞭一般的墨藤飞身跃上屋檐。

小胡子从后窗处追出来举着黎千寻的剑喊道:“公子,你的剑!”

黎千寻对晏茗未道:“晚了一步,那东西逃得很快。”

晏茗未点点头,又站在屋顶望了望楼下的温泉水池,才道:“今晨落入水池的是你?”

“嗯。”

“昨日夜里去查看那两座石像了?”

“嗯。”

“阿尘,那东西不是泉眼中的邪祟,仿佛是跟着我们来的。”

黎千寻在屋脊迎风而立,回头道:“当然不是这里的邪祟,”说着指了指水池两边的两座庙宇,“不过方才被那曲子一扰,我倒是找到了些有趣的东西。”

“什么?”

“昨夜我去拜会两位上仙,发现那里面的石像死气沉沉不见一丝灵信,茶棚里那伙计虽然说是茶馆掌柜给被毁的石像塑了金身,我却觉得那只是个幌子。你说,好歹也是个受多年香火供奉的神像,里面得是什么东西才能将人间香火养出的灵信遮的一点不剩?”

晏茗未收回目光,张了张嘴,最后只道:“今晚设结界捕猎。”

“正有此意。”黎千寻忽然笑了两声,上前去拍拍晏茗未的背,“这么严肃干嘛?晏宫主。”

“阿尘,似乎,刚刚逃走的东西与我们相识。”

“或许吧,不是灵体,不带业障。只要不是我死对头,爱谁谁。”

两人聊完了从屋顶上下来便被一群人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刚刚在屋里对黎千寻围追堵截还是只有十几人,他们上个房顶的功夫,不知又从外面回来了几波人,叽叽喳喳吵吵嚷嚷闹得人心慌。

一个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口中喊着“英雄”“好汉”,脸上表情三分佩服七分拉拢,剑拔弩张转眼变热情好客。不得不说,江湖上浪迹一方的草莽侠客真真是十分的天然纯朴。

黎千寻好气又好笑:“喂喂,这是干什么,诸位可也是来抓邪灵的,不是来看热闹的吧?”

人群里头便有人喊:“方才屋顶上就是那邪灵吗,我们该怎么抓?”

黎千寻笑道:“人大掌柜家千金可只有一个,这位兄台想跟我抢吗?”

“情报共享,抓不抓得住各凭本事嘛!”

随即人群中也有几人附和:“对对,各凭本事各凭本事。”

黎千寻甩甩袖子朝人堆里头望了几眼:“那什么,我的剑呢?”

小胡子俨然已经顺利化身为黎千寻的跟班小弟,忙穿越人海将青鸾双手奉上,黎千寻将缠着剑身的布条一把扯掉,瞬间剑芒暴涨,他将剑杵在自己脚下,两手轻轻压在剑柄上,语气极其轻佻:“诸位,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裹剑的布一褪去,那闪着寒芒的古铜剑身便被场上众人看在眼里,但凡混过修真界的人,都知道灵剑青鸾盛名如雷贯耳,即使在场的众人因为等阶太低无缘见过,却也都从各处听过不少传言。

人堆里头当即便有不少声音开始议论起来。

“灵剑青鸾?!”

“古铜剑刃,是青鸾吗?”

“不是青鸾还有哪把灵剑有如此凌厉的剑芒!”

“这大兄弟是谁?”

“......”

“南陵黎氏的人!”

“而且还是宗室本家...”

“不可能!碧连天宗主的灵剑是黑色玄铁,通体墨色!”

“对,十多年前青鸾就不知所踪了!”

“别忘了,随青鸾失踪的还有一个人......”

黎千寻不动声色的将一圈人看了一遍,干咳两声清清嗓子道:“诸位想太多了,我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怎么可能得到那种上品灵器?”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刚刚沸腾起来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虽然多数人仍心存疑惑,却也失了兴致继续聚众讨论。恐怕他们此刻最想做的,是冲上去将那个似乎有七分本事,却十分可恶的嚣张家伙痛扁一顿。

最后还是小胡子站出来说了几句客套的公道话,误会一场劳师动众,是两位公子技高一筹才能引出邪祟,既然捉妖本是悬赏就该各自寻找机会线索云云。

随后众人各自悻悻散去,小胡子冲黎千寻和晏茗未抱拳颔首,道:“在下擎云峰散道,姓徐名甘。”

黎千寻将剑收起,随意扬扬手道:“徐道长好,镜图山黎千寻。”又指指晏茗未,“他是晏茗未,崧北未央宫听过吧?”

又见“镜图山黎千寻”,这个像是自封似的称号实在太尴尬,徐甘自然也不例外,但听到后一句却是心下一惊:“晏宫主!那黎先生?”

黎千寻倒也坦荡,冲他勾唇,表情暧昧不清:“你应该没猜错。”

“所以这剑真是青鸾?”

“是,”黎千寻顿了一下,“也不是。”

见徐甘面色凝重,黎千寻抬起胳膊毫不见外的往人家肩上一放,挑眉道:“这么说吧,你看我刚刚也说了我是镜图山的人,既然叛出碧连天,又怎么好意思再用黎氏的家传灵器?”

徐甘眼神茫然的点点头,就是当了强盗非说自己没抢人东西呗,并不难懂。

午夜子时,黎千寻从掌柜那里讨来一大坛酒,声称捉妖有用。晏茗未回绝了前一日被他喝趴下的几个人,与黎千寻两人抱着酒坛便上了屋顶。

黎千寻将酒坛往锦鲤飞檐处一放,自顾找了个视线通透的位子趴着不再动弹。

不知为何,这一夜茶馆倒是异常安静,没有像前一夜那般处处刀剑乱舞,缺边少角的咒阵结界乱飞,除了泡着温泉灌着酒的几人,便只有黎千寻和晏茗未两人还守在泉眼。

晏茗未端坐在屋脊布置结界,黎千寻躺在他旁边数月亮。

鸦青的夜幕上漂了密密麻麻的大小星子,像是旁边白瓷盘子里洒出的白芝麻,铺的恣意无格。晏茗未手中丝丝缕缕的灵流不断涌出,与放在锦鲤飞檐上的坛中酒一丝丝织成一层水幕,从阁楼下层开始渐渐向上铺展。

亮紫,鹅黄,嫣红,青蓝,结界穹顶将要合拢之时,氤氲着微醺酒香的水幕上结出几个亮斑,像丛丛绿叶中将熟未熟的野果。

果子熟透了崩裂开来,汁液四溅。

薄如蝉翼的一层水幕结界被月光染出一片片缤纷斑斓的彩光,伴着晓风凉月在黎千寻眸子里开出一朵朵娇艳的花来。

明月星辰花火亮,草香酒香夜色香,黎千寻扭扭脖子看着晏茗未,笑道:“晏宫主好兴致呀!”

结界结成,晏茗未收了功,双手轻握在身前,唇角微微勾起,低头看他,将眼前人完完整整装进琉璃般的淡色眸子:“既见君子。”

既见君子,不见星光。

黎千寻随手捏起一片碎瓦砾,夹在指间斜斜弹出去,撞上水幕炸开一朵炫目光华,流光四射璀璨苍穹,黎千寻挺身坐起来,屁股往上蹭蹭跟晏茗未并肩,撑着胳膊盘着腿,盯着四散的亮色灵流啧啧有声:“名家名士本事大就是任性,不放烟花爆竹也能用水幕结界做出漫天花火。”

晏茗未问:“好看吗?”

黎千寻扭头冲他笑:“好看啊,丹鼎都快掏空了,能不好看吗?只是你这个撩人的招数用错了地方,啧,可惜可惜。”说着一把拉起那人,眼角一勾挑眉道,“回去睡觉,明天收网!晏宫主丹鼎空虚今晚就老实些乖乖休息,你打不过我的。”

两人飞快钻出结界跳进窗口,近乎透明的水幕上层层叠叠荡开一圈圈淡色光晕,与穹顶上还未散尽的花火迎头相撞。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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