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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云鸟2
雪绫绡咬了咬牙,也没再说什么,收拾好鞭子便出了山洞。
黎千寻搂着晏茗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半大的孩子。
两人默了一会,还是黎千寻失声笑了出来,他此时是半跪直着上身,晏宫主的耳朵就贴在他胸口,那地方正随着说话声嗡嗡的响:“我怎么会不信你,我信,为你重活一世,这句话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
晏宫主突然就收紧了本来已经松开的双手,环着他的腰紧紧贴在那片温热的胸膛。
“我的前世,本来就是摊开了任世人评说的,就算我不说,想必你也知道。”黎千寻动了动下巴蹭蹭怀里那人的发顶,“我上辈子是“假装”不管不顾了一辈子,被宿命困着白活了那么些年,其实死过一次也挺好,不然怎么会因缘际会遇到你?”
晏茗未忽然摇头:“不好。”
黎千寻皱起眉又笑:“是不好,可有些事不是觉得不好就不会发生,晏茗未,凡体凡胎一世有限,我的余生,给你。”
晏宫主抬起头看着他:“我不想骗你。”
“我知道。”黎千寻有些无奈的拽着自己袖口帮他擦去眼下的水痕,“我不问,我只是心疼,看不得你一边满腹心事的有意谋划,瞒着我却又觉得心里有愧。”
黎千寻双手捧住晏宫主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弯着眉眼满是坦荡的笑意,“我的命都是你的,还怕你害我不成,记住了,六壬灵尊向来说一不二。”
“阿尘…”晏茗未抱着他的腰直起身,闭着眼睛去摸索对方唇瓣,甜甜涩涩的津液在唇瓣厮磨间逐渐润开。
爱情之中没有先后,所有的诚惶诚恐和肆无忌惮,其实不过一个爱字。
不是急于确认的冲动,不是想要占有的欲/火,只是两颗心终于坦诚相见时的情不自禁。唇舌摩擦间满满都是虔诚的爱意,和只属于彼此的忠诚。
黎千寻忽然觉得自己怕是真的疯了,而且终其一生,无药无解。
上辈子的他,虽然在外人眼里属于放荡不羁的那一波,但其中许多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曾经多谨慎,谨慎到总会考虑各方各面所有关联的东西,谨慎到甚至会在法阳阵事故之前,就早已给几个弟子安排好了一切。
只是千丝万缕间,他仍是看漏了一根。
而这辈子,似乎重心颠倒一般,在塞了满满一脑壳的线索,情况不妙到几乎火烧屁股的时候,他却把这些东西通通缠成一团抛到脑后,一心一意的想要一个人宽心。
而且还不能确定这人究竟是要他命的,还是真的只要他心的。
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件事,由不得你反复推敲三思而后行,既然一世唯心,那便一世草率,又有何妨?曾经那些骨子里埋着的谨小慎微,不过是一文不值的狗屁。
似乎有那么某个瞬间,他觉得自己也不经意间莫名学会了七情散人读人心的本事。他不玩弄人心,却也知道,刻在心里的东西,向来做不了假。
石洞里火堆冒着闷闷的“呼呼”声,黎千寻一边侧脸被烤的热烘烘,他悄悄睁开一只眼,仔细打量着晏宫主弧度优美的眼睫,一边轻柔的吻着,一边奇怪地暗自琢磨,为什么这么亲竟然没给他点着?
灵尊其人是真的坦荡,两辈子都是如此。就在他刚一想到这一茬,暂时闲着的一只手便立刻开始了动作,他掐着晏茗未的腰,轻轻抬起大腿在那人身下似乎依旧柔软的地方蹭了蹭。
“……”晏宫主几乎是立马便睁开了双眼,微微泛红的的眼角在火光映衬下变成了微醉一般的酡红。
两人唇瓣稍离,黎千寻眼尾弯弯,用气音低低道:“怎么这么君子?”
晏茗未一把擒住他要往下摸的手,开口时还带着些略艰涩的鼻音:“我爱你,无关风月。”
黎千寻眨眨眼,笑着抬起他下巴,幽幽的眸子透着狡黠:“果然昨天那个晏宫主是畜生,穿上衣服立马变正人君子。”
晏茗未抿抿唇,轻轻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黎千寻搂着他脖子顿时乐得笑开了花:“哈哈哈哈,以后不吓你了。”
晏宫主被某个老流氓笑的耳根发热,一手扳过他的肩将人横着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俯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无关风月,是真的。”
“真的真的,”黎千寻依旧在笑,“你无关风月,我关我关,谁让我见色起意来着,要不是当年拘着这副身体和身份打不过你,我……唔…”
“你怎样?”晏茗未忽然俯身把他笑个不停的嘴堵上。
“…我就把你拐回碧连天做少宗主夫人…”
“…晏三句你当年那根鞭子怎么不再用了…”
“…喘不过气…”
黎千寻每说一句话,晏茗未就低下头咬他嘴唇,最后嘴角都被亲肿了,他晕乎乎的躺在人家腿上满眼尽是乱飞的彩色小鸟,一只只扑棱着两扇翅膀将他两只眼皮往下拉。
他伸着两只胳膊将那人脖子环住,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在晏茗未耳边道:“娆儿那一剑可能有点重,这几天总是睡不醒,以后要是我不小心在哪里睡着了,记得把我捡回来。”
“放心,我在。”
“我知道,你可是我十五岁就看上的人,”黎千寻勾着唇角笑,两人额头相抵,他闭上眼睛低低道,“晏茗未,我爱你,无关风月。”
晏宫主呆呆的保持那个姿势很久没有动弹,屏着呼吸不想惊扰了美梦,火堆里头“噗”的一声轻响,旖旎火苗跳的愈加欢快。
小山包上有个雨水聚起的水潭,此时几条水帘滴滴答答从洞口垂下,晶莹珠帘映着七彩的光将两边分隔开来,洞外日光万丈,洞内风月无边。
晏茗未头天晚上不仅一夜未眠,而且还几千里路跑了一个来回,中间又跟人打了一小架,这会儿或许也不可避免的有些疲乏,即使没有,他也是一定要睡一睡的。
雪绫绡抱着胳膊在洞口不远处踱步,看着海边两个踩水上瘾的傻瓜叹了无数口气。
西陵少爷看她也出来了,便顶花戴浪的招手:“来抓鱼啊!”
雪绫绡抽出长鞭,踮脚飞起身姿轻盈,半空中一鞭子抡了过去,细鞭劈开碧蓝水面,顿时巨浪两边开,一边一个披头浇到两个人身上。
溅起的浪花落回,水面排着队漂了好几条抽搐着的大鱼,本来涨潮时游在浅水里头的鱼天一亮就缩回去了,真不知道雪绫绡那一鞭子从什么地方把这些东西抽出来的。
西陵唯盯着还未平静下来的水面咽了口唾沫,握着鱼叉半天没说出话。
等到洞里两个人睡饱了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未时过了,不远处的沙滩上又刨了两个大坑出来,坑底那浅浅的浑水里头挤挤挨挨的放了十几条鱼,一个个吐着泡泡游得十分艰难。
黎千寻蹲在坑边挠着下巴摇着头,西陵唯一身水淋淋,站过去吸吸鼻子道:“这鱼不好吗?”
黎千寻又摇头:“好是好,就是抓了这么多有些可惜?”
“为什么?”
黎千寻看着三人眨了眨眼,随即站起身来拍拍衣摆,道:“该拔营了,不能把这些东西带到镇上卖了去吧?放了吧,你们也玩够了。”
点星镇,就是之前西陵少爷来来回回置办东西的小镇,距离这个地方最近,再与豢龙棋田的方向连在一起,三地恰好差不多呈鼎立三足状。
黎千寻来东平是找地狱兰,并不急着拜访东平第一世家董氏。
东平一域位于南陵东南,又与地属南疆的汇川相邻,是一片相对狭长的区域,一半毗天接水,一半连绵群山。半个月前黎千寻他们乘顺风船南下时,在大雾里不经意间就漂过去的那片高耸峡谷,就是东平边界。
传言海上多有仙山琼宇,而豢龙棋田恰好就是一个有一半漂在海面上的岛,其实若说起来,董氏也是各方门派之中十分得天独厚的一方世家。
一行五个,三个人两只兽,都是修道之人,向来就是来去自如,山野露宿原本就是就地取材,即使后来添置了乱七八糟一大堆,也都是身外之物。本来想着山洞里的东西就顺其自然留在这,说不定还能为偶尔路过的人供个方便。
可西陵唯不同意了,这地方对他来说太不一样了,他尚且幼弱的小心灵遭受接二连三的冲击和颠覆,其中意义实在是非同一般。
西陵少爷盯着洞口恋恋不舍的时候,黎千寻也盯着晏茗未笑:“是挺有纪念意义。”
晏宫主二话没说,上前便用几层结界将山洞盖了个严严实实,洞口那处的石林结界与山体一模一样,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五个人,两把剑,黎千寻只看了一眼被封上的山洞口,连声招呼都没打就一把拉住晏茗未的手站上了青鸾剑。
就在西陵少爷准备仰头大叫“为长不尊”的时候,他眼前两抹灵光闪过,一大一小两个猫祖宗便落在了脚边。
西陵唯翻动手腕施着剑诀还指着那两只骂骂咧咧:“你们两个灵兽不是会跟着灰锁在天上飞吗,这会儿又装什么猪?”
沈棋慢悠悠踢着四只肥短腿爬上剑身,跟雪绫绡一前一后排着队蹲在西陵唯前头,藏芽腾空飞起的时候,雪绫绡忽然扭头看了看西陵唯,张嘴冒出一句话:“不是猪,是猫。”
“……”西陵少爷手腕一紧将剑身迅速拔高,追着已经只剩了个黑影的青鸾飞去,“你们俩会说人话啊!!”
点星镇不靠海,也不近水路,是个十分规矩的陆上小镇,比香炉镇大些,比临水镇小些,一面靠着一个壁立千仞的笔直山崖,那山像是有人拿一把大剑生生劈出来的,崖壁断面十分整齐。
他们并没有急着赶路,两把剑晃晃悠悠飘到镇子上空的时候已经天色渐暮,迎面就看到一片高耸入云的石壁插在地面纵横星格之间。
逐渐亮起的人间灯火星星点点映上石壁,隐约可以看见其上有一条十数丈高长的缝隙。看上去是一座鬼斧神工的险峰,其实里面却严丝合缝的藏了一扇巨大城门。
黎千寻动动肩膀碰了碰身后那人的下巴:“前边那座城就是了吧,叫什么来着?你哥为什么要我们在外面的镇上等他,他最近能抽出空来?”
“池城。”晏茗未道,“兄长说过两日他要来东平跟董宗主商讨论法道会相关事宜,说会早来几日见我一面。”
黎千寻挑眉:“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兄弟情深了,明明见了面都没几句话。”说着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顿了一下接着道,“跟你要做的事有关?”
“或许有关,”晏茗未轻轻蹭了蹭他侧脸,“兄长没说。我们不管他,先拿地狱兰。”
说着伸出左手环过黎千寻的腰,将手翻了翻,盘在雪白手腕上的漆黑墨藤沉睡中微微一动,赤金紫三色灵光飞快闪过:“夜宴已经饿了。”
池城天街,非请勿入。并非是这个地方多重要,未经允许不得入内,而是这座城地势太过险峻,而且与别的城郭不同,它只有点星镇所靠石壁上这一个门,普通凡修根本爬不上去。
也正是因为如此,十多年前黎千寻从鬼镇出来第一站便是这个地方。现世人人皆知,东平有三大险地,董氏本家豢龙棋田,北边落日峡谷和静眠山,最后一个便是西山风景美妙异常的池城天街。
十三年前,一个突然出现又来无影去无踪的采花贼把池城上下里里外外闹得鸡飞狗跳。天街天险,外来凡修进不去,大街小巷里往来的人,除了这家仙卿,便是那家仙卿了。
池城也并不是只因为离天近才得了“天街”这么个称呼,有道是物竞天择人道峥嵘,一线天池生来险峻好风景,能登上那个地方来去自如的,便是人上之人。
长街之上向来便是绿酒红灯青天不夜。轻纱曼妙诗酒笙歌,雪肤朱颜日日春宵。
说白了,池城就是一街筒子的乐坊花楼,偶尔夹杂一两间门面雄壮大气的客栈酒楼。
黎千寻十五岁以后逛过的八百间妓馆,可能有四百间都在东平池城。他那个时候还没想着躲“断袖”宫主晏茗未,只是为了找寻红朱祭笛百鬼丹。
百鬼丹汲阴气而生,也会被阴气旺盛之地吸引,他之前刚从一没人气的鬼镇杀出来,那里头的阴邪之气养不住祭笛,之后便理所应当想到了修真界鼎鼎大名的人间天街。
黎千寻有本事登得上天街,但是却苦于囊中羞涩,黎大少主尚在碧连天的时候可是南陵一霸,小祖宗走到哪里都不曾遇到过“钱”这个字眼,再加上他上辈子也不怎么管理家务,对银钱这个东西的必要性概念十分薄弱。
别看一方世家少主子,出了门便是毫无疑问穷的叮当脆响,浑身上下就只翻出两块铜板,还是之前在鬼镇时偷偷从晏茗未身上偷来的。
小美人的东西他可舍不得花。退一万步说,即使舍得,在天街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大抵也花不出去,连个卖馒头的地方都没有。
没钱走门,那就靠本事翻窗,这道理估计是个人都懂,况且黎千寻又不是去睡姑娘的。飞檐走壁一间一间撬窗入室,探玉寻香不亦乐乎,而且心中无愧坦坦荡荡。
有时遇到屋中红灯大盛云雨正酣,他还好整以暇将小几上的点心挑挑捡捡一番品评,毕竟翻窗子爬高上低也费力气,街上各式门脸里头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填饱肚子。
于是几乎便是在一夜之间,池城南北大街上一半的花楼都传出了被采花贼光临的消息。黎千寻隐了气息猫在斜街高楼屋角,一边看着香街上开始乱的那十几间妓馆,一边拿手指头点着一幢幢红屋顶记着探完了几家几间房。
天街之上没有凡类,除了留宿此城的各方仙卿,自然还有东平董氏司天寮的一众剑修。本来这地方就是天险,每日又有各路修者徘徊于此,可以说是从来没听说过有采花贼敢在池城轻举妄动。
可惜这一次,逗留在此的众修者们遇到了一个千年不遇的例外,这采花贼不只敢轻举妄动,而且还在第二日各家重重防备之下如入无人之境,继续从南向北一间间撬开窗子进去跟姑娘们打招呼,其言辞轻佻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到第三日一整夜,南北大街上所有乐坊花楼被光顾了一个遍,而且只有一遍,绝不重复。一间间细查下来,却又发现被撬窗的只有每家名头最响最漂亮的姑娘。而且被惊扰的姑娘们之中,言辞闪烁眸里含春者不在少数。
而这时,那个有心搅乱一池春水的“采花贼”正躲在高楼一角盘算着下一家从哪边开始。
黎千寻那时候十五,正是少年往成年那个池子里头跨的时候,一身上等料子的道袍下英挺身板将成未成,俊朗眉目初显凌厉,中间还夹了天生的一股邪气,分明一个英姿天成的世家少爷,再加上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身本领,三个晚上下来已经没人把他当贼看了。
一时之间,整个池城的谣言都换了风向,东西大街上尚未被“临幸”的妓馆姑娘们都已经在默默祈祷,那个俊俏小公子能来摘自己储芳居的窗子。
第四日第五日,“采花贼”继续勤勤恳恳按照自己的路子点亮无数红灯,所过之处偶会惊起守夜的修者两三,只是也会很快被敲晕顺手扔在街上。
第六日天将拂晓,黎千寻拜访完天街最后一家花楼,仍旧两手空空一无所获。他是上蹿下跳六个晚上没找到东西,守在街上各处的修士们也是整整五天兢兢业业食不下咽蹲点抓贼。
黎千寻身上的衣服是碧连天弟子服,而且还是金线金边背上绣了一个天大的三足乌家纹的宗室制式。浅鹅黄道袍本不少见,之前见过小贼侧影的人倒也分辨不出他是哪家的猖狂弟子。
而这次在晨光中看到那人服饰的时候,却差点没腿肚子抽筋把自己从屋脊上摔下去。
看清三足乌的是天一城江氏的修者,原本江黎两家就不大对付,这会更是有种抓了对家把柄似的快意,立马便扯着嗓子在大街上吼了一声,将黎千寻的身份瞬间倒了个干净。
坏名声这种事他真是干过太多,左右是被认出来了,赶紧拍屁股走人才是上策,黎少爷不是怕打架打不赢,而是怕麻烦,没必要打的架,自然是逃跑更轻松。
黎少爷御剑飞出池城,临走时还意犹未尽的拿小匕首在入云高崖上留了两行字,也是在那个时候,黎尘这个名字便被他自己扔了。
黎千寻看着面前山崖,唇角一勾将青鸾慢慢凑了过去,上上下下仔细的寻找那两行不太明显的刻痕。因为日子过得太久,而且他本来也是临时兴起随便在御剑停着的地方凿了几下,一时还真想不起在崖壁哪个地方。
就在他摸摸鼻子准备放弃展示当年杰作的时候,晏茗未忽然抓着他的手指了指某个方向。两人过去之后果然见到两行略显沧桑的刻痕。
黎千寻初时有些疑惑,可是却在回头看到晏茗未眸中笑意的时候瞬间明了。
一线天池,纵横建两条大街,五叶藤蔓惊声断,六夜辛勤,七星灯阙流入海。
金乌破雾,碧波红日照八方,泽披九土,十步檐牙高百尺,探芳居千寻娇人。
晏茗未从身后紧紧抱住他,轻声道:“那年我就来找你了,也看到了这两行字。”说着抓住他两只手摆出几根手指,笑道,“不三,不四。”
黎千寻也笑:“英雄所见略同。”
说起来池城天街也是黎千寻此世的风流账上第一笔,黎家大公子赏花随意心如明月的风流性子便是在那时候就已经十分深入人心了。
不过即使当年在东平再怎么满城风雨沸反盈天,早就跑得没影了的黎千寻却是耳根清净一概不知,后来闻讯寻过来的人自然也没找到他的踪影。
两人可以说是终于携手故地重游,第一次一前一后刚好错过,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松手。
黎千寻掰着晏宫主的手指道:“无三,是说我不惧过去现在和将来,至于无四嘛,”他合上晏茗未一个无名指,将自己的两个手指与他的食指中指指腹相贴,扬眉笑道,“我未卜先知,有人住在本尊心里,再也不得清静。”
两个长辈旁若无人没羞没臊,虽然这会他们御剑飞在半空的确也没有别人。可就在这时,不远不近跟在青鸾后面的藏芽已经绕圈圈飞了好几趟了。
西陵唯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师父,我们晚上住哪啊?”
晏茗未听到小徒弟声音,回头看着后边三只,指了指脚下灯火繁华的点星镇,道:“去下面镇上,欢儿你之前来过几次,这次你去找客栈吧,”说着皱眉看了看蹲在他脚边的两只猫,又道,“沈棋和雪绫绡还是化回人形,以后行事方便些。”
“哦。”西陵少爷闷闷应了,轻施剑诀将藏芽调头往点星镇主街处降落。
黎千寻勾着头看那小孩不怎么开心,如今背影也弓着,他拍了拍晏茗未,道:“先下去,明天再进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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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关于不三不四,还是要先从三四说起,《金刚经》中讲,三是指过去现在未来心,四是物外清净心。
现代汉语常常用通俗意,己心不正物心不正,就是不三不四了,也就是不像样,不正经的意思。
关于三四,文中还有隐喻,不造有没有人能发现吼,发现不了也无所谓啦,算不上线索,只是个恶俗的文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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