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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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烈风回来魔王殿，魔界各个长老已经到了。烈风坐上主座，我退到他右边的台阶上。看着对面的位置空空的，心里有些发酸。不久之前，每每魔界例会，沐琉尘就站在我对面。而如今，他身在何处，是生是死，我都不敢去想。如果见面就只能是杀戮，那便不见吧。

众人商议对策，说来说去也没个正经主意。总之，意思还是要先找到沐琉尘，再做打算。我站在一旁一直不发言语。

说到找寻沐琉尘下落，一个长老转向问我：“右护法与左护法一向关系匪浅，这左护法的去向，右护法真的不知道吗？”

我眼露寒光的看了他一眼。“长老此话何意啊！我说了不知，是听不懂吗？”我气势压人的说。

这长老和几个附和他的长老首领见我态度强硬，默默退了几步，不敢做声。

我往前走了几步，接着说：“一个莫世把你们吓成这样，就怕他不敢来，来了，我就找他好好算算账。”

几个长老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再多言。

“派军加强陵洲和其他边界守防，另派一队人继续寻找左护法沐琉尘下落。”烈风吩咐了几句，一脸不悦的离开。

我回到幻影阁。在练功室打坐调息，莫世应该很快会打上门来，我必须尽快加深功力。心想很是后悔，早知道，这三月便不要整日懒散，该好好练功才是。而如今我没有嗜血剑在手，朱雀羽扇虽然也算是个神器，却只能防身杀伤力有限。而我，却永远都不想再用剑了。

我悄悄来到封印天魔剑的密室，天魔剑戾气犹在，周身闪着微光，好像随时准备着被他的主人召唤。从这活跃的剑芒看得出，沐琉尘应该还活着。

我缓缓向天魔剑生出手，想吸它的魔气。才吸了一点，手掌却如火烧般疼痛。

“你疯了！”我身后传来喊声。我被一只手拉开。我抬头看去，是烈风。

“别管我！”我甩开他的手。

我运功调息，吸收炼化刚才吸的魔气。

烈风来的我背后，发功助我调息。

过了一会，我缓缓睁开眼。“我没事了。”

烈风收手，扶我起来。我们对视了一会。

“天魔剑碰不得，它已经认沐琉尘为主，你强行吸取魔气，会被反噬所伤的。”烈风生气的说。

“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我必须短时间内提升功力。当年沐琉尘为了救我，耗了半生修为功力，我灵力里有他的功力，与他气息相近。应该可以吸收天魔剑的魔气，加深功力。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对烈风说。

他抓起我的手，翻过掌心，已经有鲜血从掌心渗出。

我甩开手。“这点损伤，怕什么！”

“你觉得他是失控杀了无忧吗？”烈风突然这样问我。

“这三个月，我也想了很多。灵剑山庄和清心阁的事，我相信不是他做的。也相信，他是失去理智才会对无忧……说来说去，他去取这天魔剑也是为了我，无忧还是被我间接害死的。我还真是个灾星。”我不禁苦笑。

烈风沉默片刻。“嗜血剑于你血脉相通，你为何不召回？”

“嗜血剑，我不会再用了，我用它险些杀他两次。我今后都不会再用剑了，谢谢你的扇子。至于沐流尘，他被人救走了，死不了。”

“看来你知道他在哪，也好，你不想找他，便不找吧。反正你们俩个最好永远不见我才高兴。”烈风又露出他一贯的邪魅笑容。

“我还要再吸一些魔气，我有把握，我能控制住。”我再次转向身后的天魔剑。

“你是不是想吸走部分魔气，他便不会再失去心智了……”烈风突然这样问。

我避开他的目光，没有回答。伸手继续吸取天魔剑的魔气。

烈风知道拦不住我，便在一边默默守着我。

我吸了魔气，再慢慢吸收炼化，归为己用。手心的伤口越来越痛，心神也开始紊乱。

“不要勉强。”烈风轻声说。

我终是收了手，看来已经是极限了。我功力修为虽然长进不少，但恐怕对付莫世，还是没有十分把握。

烈风抓过我的手，看着魔气从伤口夹着血液缓缓渗出。我抽了回来。“没事，小伤。”

“怪我...活了几千年，也未曾努力好好修炼……如果当初我帮你杀了狼妖王，你会不会……”他没有继续说。

“那今后便认真修炼，好好当个称职的魔王。你若早有此番觉悟，魔界早就收腹妖族叛部，也不至于被仙界压制成这样。”我把话题扯到别处。

“好，听你的。”他微笑。

我回到练功室，继续炼化吸收来的魔气。天魔剑的魔气果然戾气很重，很难化去。我突然想他沐琉尘，当初他拔出天魔剑，那是要承受怎么痛苦。我与他，究竟是谁欠谁多，已经算不清了。

夜里，我做了恶梦。梦见沐流尘被我一剑刺穿心脏，他倒在血泊中，我满手鲜血。我崩溃大哭，他就在我面前消失不见。

我从梦中惊醒，心情难以平静。走到窗边，看见一轮满月。满月，曾几何时，每每满月他都陪着我……

我抹了抹眼角的泪，突然感觉院中好像有人在，我飞出去，把院子看了个遍，却半个影子都没有。心里想：难道我今天太累了，才会产生错觉么。

我回房继续半梦半醒的睡着，直到天亮。我唤紫悦来见我。

“多派人出去，看看有没有莫世的行踪。发现后马上回报！”我吩咐紫悦。

“是！阁主。”她刚要走，又停下脚步。“阁主，沐公子……”

“他应当无事。”

“真的不找他回来帮阁主吗？”紫悦小声的问。

我摇摇头。

“外界传言说……是……沐公子杀了无忧公子，还说阁主你亲手刺了沐公子。”

“是。”我回答。

紫悦一副心痛我的模样。

“我没事，你下去吧。”我努力平复心境。

从天魔剑吸来的魔气，还是有些难控制，时常让我觉得气血翻涌。而手上的伤口，虽然被纱布包裹着，却依旧不时翻涌着黑色的魔气。这魔界，已然是我的家，我绝对不准许莫世再一次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