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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不好，凑活用吧。”

周阳听着夏的颇为遗憾地语气，再看看他脚边那个内壁称得上平整的木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叔，你也太厉害了吧，这木盆做的太好了。”除了因为工具的不足，木盆看起来不像他记忆力那么精致，但做工已经超出他的想像了。

“你若是喜欢，我就再做几个。”夏听着阳的话，嘴角扬起愉悦的笑容，允诺到。

“太麻烦了，每天夏都要忙到很晚，我不想夏那么累。”阳有些犹豫地，夏从做开木器后，回山洞的时间就越来越晚。

白天要在打石场做石器，木器的活儿大部分只能午间休息的时候，以及晚上的时候做，若不是周阳每天也要加班，他都没法发现夏回来的那么晚。

“没事儿，我不累。”夏极为自然地揉了揉阳的小脑袋，温柔而又不可动摇地说到。

“那，你以后晚上也别在外面了，就在山洞里做。”

“那你……”夏心想着，那不就打扰到阳睡觉了么！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以后就陪你在外面干活儿，你做木器我就编框好了。”周阳嘟着嘴说到。

最终夏没拗得过周阳来，晚上的活儿就搬到了山洞里来做。

夏天的晚上，相比起白天的灼热，要清凉很多。

伴着凉风习习，远山部落

打石场上的空地上，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容器，相比较周阳专门用来蒸发卤水的圆盘便显得格外的亮眼。

阳光下暴晒了两天，圆盘里的水分被蒸发了一多半，底层已经能看到析出的白色盐晶了。估摸着，再过上两天这卤里的水分就能被蒸发干净，晒出盐来。

同样关注着场上情况，还有远山部落的族长蒙，陶盘晒盐的成功对部落来说是一件好事儿，但这里存在的隐患已经愈来愈突出了。

也就是生产出来的盐，怎么分配！

部落里现在是集体生产分配原则，采集和打猎获得的东西，通过集体分配给所有的族人，这里边采集和打猎的人获得较多的食物和果子，是部落的共识。

其余的人中，有年老的、年幼的、残疾的、怀孕的人，在猎物充足的时候，也能分到基本的食物，如夏这般能打石的，还能依靠石器来补充生活需求。

但是，现在的生产关系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周阳带来的陶器、篮筐、食盐等新的事物，全部统一分配显然不合适，也不现实。

但在外打猎的人，获得的猎物需要全族分配，而在部落里的人，不但获得了其他的东西，还能够从部落里获得食物，蒙直觉这里出了什么问题，却说不大清楚。

之前的问题还不大明显，但现在，盐的出现，让这个事情愈发的突出了。

打石、砍柴、采集盐石都是集体在做，而私人拿一个陶罐，取卤水或晒、或煮私下制成盐，便拿到自家去。

若是限制了各家的制作明显是浪费的，而私制又不好强制集体分配。

周阳看着被经济问题折磨得一团乱的族长，小心翼翼地提供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晒出来的盐重新收上去再分配不合适，说不准有人私藏了不上交，周阳是不信什么古时人性纯朴的，想必族长也是不信的，所以靠人自觉地上交再分配也不好操作。

但可以从中间插上一个流程，制盐还是公私结合，但私人晒盐，在取卤水时，上交一部分分配给公共劳动的人，如采集队的、打猎队的、以及砍柴、制卤水的人。

周阳不知道，他的一个小小的建议，使得这个部落渐渐出现了私有财产。

一日傍晚，打猎队如常地回到部落里来。

打石场上杀猪宰羊，而族人都围着台子看，想着自己待会儿要哪块肉好，是要羊肉呢？还是要野猪肉。

周阳每每这个时候，都躲得远远的，实在是太拥挤了，大夏天的，部落的人身上大都没几片兽皮，挤在一块儿，灾难程度可想而知，反正待会儿分肉他也是最前头的几个。

“分肉前，先安排一个事情，待会儿有个事情要和部落的族人们讨论一下，所以大家分了肉，先别走远了。”

周阳站在队伍的第三名，听着蒙的话音落下，身后一堆小声地议论，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前面的野猪肉，他其实想要脊背上的那根骨头。

“蒙，什么事儿？”

“是啊，先说个大概呗。”

人群中有人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部落里一般没大事儿，有事儿蒙再分肉之前说一下也就是了，从没要专门说的。

“待会儿就知道了，现在先分肉。”蒙不为所动，冷声道。

部落的人从族长的态度里，也察觉了这次事情的重要性。

蒙诧异地听着周阳说要中间的骨头，还问了问他最近是不是胃口不怎么好。

再三得到阳的确认之后，蒙利落地手起刀落，咔咔咔！将野猪脊柱的三分之一连周围的排骨，一并给阳分了出来。

“这骨头没多少肉，多给你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吃点才行。”蒙不明白周阳要骨头的想法，只能是尽量劝到。

“谢谢叔，不会饿着自己的。”周阳说完，就带着自己的大骨头出了队伍。

其他人也颇不明白周阳的做法，不过他要骨头不要肉，后面就多一个人能分到肉，骨头吃起来很是麻烦，没多少人喜欢的。

盐换卤水，收上去的盐，再分给部落里打猎的、采集的、砍柴的人，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从未经历过复杂经济问题的部落人，一时半会理不清楚。

“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啊？直接收上去全部落分不就行了吗？”

“万一有人不交怎么办？”

“有这人吗，谁呀？”

“现在还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还有，要是都收上去再分，我也懒得晒了，反正收上去再分下来，我也多不了多少。”

一时间，各种言论都爆发开来，但几乎是所有人都达成了一致意见，同意这种做法。

这些日子，部落里不是没有人感觉到这种问题，但大多数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有人想自个儿晒盐、煮盐，一想到可能最后要收上去，便熄了心思。

打猎队的忙了一天，自家的盐不多了，他们要用肉去找人在部落里的人换，不少人其实还不大愿意换，这时候肉不如盐能保存。

以后若是安稳地待在部落里，自己晒些盐，就能换得不少的猎物，怕是他们也不愿意出去打猎去了。

讲清楚、理明白后，部落的人很容易地达成了一致，然后就是关于盐卤兑换的比例。

初步讨论的结果是对半分，一罐子卤水晒出来的盐，用一半来兑换。

煮盐的人自是没什么不满，他们不用大老远去抗盐石回来，碎石制卤也不用操心。

而打猎队的、采集队的、以及盐队的，一时也没有多大的意见，毕竟他们自己也想煮盐。

“阳，你怎么弄一堆骨头回来？”夏皱眉，看着这骨头，他就想起之前他们没肉吃的那段日子。

“吃完饭，我打算煮大骨头汤，叔你放心，绝对让你吃了还想吃。”周阳提着装肉的框子，非常自信地说道。

葱姜蒜三缺二，他是只找到野大葱，姜蒜都不见踪影，不过也不错了。煮一锅骨头，里面放上花生、杏仁、蘑菇，味道应该还不错。

晚上回家前夕，夏陪着周阳去了之前放腊肉的山洞。一条一条干瘪漆黑的肉条挂在木架子上，无人问津。

夏看着阳挑了一条最小的，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