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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羽宸第一次遇见冯小岚的时候,他狼狈极了。被四五个年纪稍大的男孩抓住了肩膀和手臂,按在学校外花坛旁的人行道上。少年俊朗精致的脸庞贴在地上,手腕和掌心也被路边的碎石子磨破了,其中一个男孩还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背,他半点也动弹不得。

那天刚下过了一场小雪,他被扯乱的领口微微张开,胸膛只隔过一件薄薄的衬衫,贴着落了雪的地面,特别冷。

他挣扎着抬起头,就看见了站在面前两步开外,穿着一身红色长款羽绒服的冯小岚,那一抹绯红色的身影,像是这漫天飞雪里盛开着的,如火如荼的红莲。

“放开他。”她语气冰冷地说三个字,与她安暖恬然的身影形成鲜明的对比,却仿佛他整个冬天里,唯一的一丝暖意。

男孩们没有放手的意思,跟她同来的那个高大男人直接上前,一巴掌掀飞一个,三下五除二就把欺负他的坏孩子们揍翻了,还撂下一句狠话:

“要打架,打听打听这条街上,陆淮的名字。”

他被这个叫做陆淮的男人扶着站起来了,站在了冯小岚的面前。

他的身高比她高一点,但是不多,毕竟他只有十五岁,才刚刚开始发育。

“哪受伤了?”她的声音如同这南方小镇的落雪,沁凉中夹杂着丝丝清甜。

他摇摇头,不说话,其实他哪都受伤了,膝盖的骨头被刚才一个男孩狠狠踩了一下,侧脸和耳朵擦在地上磨破了,一只手的掌心也在几分钟前的狠厉反抗中,流了血。

但他只是抬眸看了看她,以这个年纪少年独有的倔强方式,沉默。

“你里人呢?”她再问。

他的神情顿了顿,望了一眼远处穿城而过的江水,又将目光转了回来,依然摇头。

他没有人,他唯一的外婆也在今年的这个早春,去世了。

她似乎是想了一会儿,又打量了他一眼,试探着说:

“那,你跟我走吧。”

似乎是怕他迟疑,她言罢又加了句:“我不是坏人。”

片刻之后,他鬼使神差地就跟她走了。

她走在前面,不疾不徐,一袭红衣在积了薄薄的一层落雪上留下倩影,他刚才打了一架腿有点瘸,跟在她身后不发一言,不近不远。

后来她问他想不想去北京读书,想不想学唱歌,她所在的公司可以帮他办理转学,并承包他大学以前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

他想了想,答应了。

天下之大,对他而言,去哪里还不是一样?还会比现在更差么?年满十五岁、心智成熟了大半的少年,单凭她一句“我不是坏人”,就那么把一生的前程,交了去。

他再次见到她已是几天之后,那时他已经被那个叫做陆淮的男人安排上了一辆商务车,还换了一身新衣服,车上有着四五个与他年纪相仿的俊朗少年,互相攀谈着,只有他独自坐在后排的角落。

他也不知道这趟车是要带着他们去飞黄腾达,还是要把他们卖给人贩子去挖煤渣。

车子发动前,他看见了她的身影,依旧是那一身红衣,如同这苍凉冬日里盛开的红莲。他扒着车窗望她,然后鼓捣了半晌,终于成功打开了窗子。

她没有上车,而是站在车窗下向他招手,微笑道:

“一会儿有跟车的老师带你们去机场,坐飞机去北京,我在这里还有工作,就不和你们一块回去了,机场人多,千万跟紧了大,到了北京要听老师的话,记住了吗?”

“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他盯着她的目光,问。

而她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

“我们在同一公司,你好好学唱歌跳舞,用功读书,很快就会再见到我的。”

言罢,她笑着向他挥了挥手,司机缓缓发动了车子。

“姐姐!”他忽然将头探车窗,大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冯小岚。”

她的声音飘荡在渐行渐远的冬风里,她的身影也逐渐化成一个红点,慢慢地看不见了,只有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地后退着。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

而她,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他记得只在这几天写过的一张个人信息的表格上面,填过自己的名字,可是车上每个年纪相仿的少年,都写了那个表格。

她能记住吗?她知道哪一张是他吗?

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对她而言,究竟重要么,可他却实实在在地记住了她的名字:冯小岚。

到了北京,他就和其他几个年纪相仿的男孩,被安排进了一所小区全封闭住宿,也有了新的学校,白天和以前一样上学,晚上被集体关在小区里一间有整面墙镜子的空旷大房间,有老师来教唱歌和跳舞。

他有了一个新的身份:练习生。

也有极少数的情况下,他和其他几个男孩会被安排上一辆商务车,来到一座极高的写字楼里,给几位看似领导模样的人,表演新学的唱跳。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楼,某天他特意站在楼底下,仔细地数了一遍又一遍,有二十五层,同行的男孩们管这楼叫做公司。

至于公司叫什么名字,他不太记得,唯一的印象是签合同的时候看到过,但是他没留意。

他想,冯小岚应该在这里吧。

只是他再也没能见到她。

他特意向这里的生活老师和其他练习生同学打听了她,很少有人认识她,只有零星一两个人告诉他说:冯老师不在这个部门,她是星探,经常需要差的。

那时候他不知道星探是什么,直到后来他才听别人说起,星探是专门替公司挖掘新人的,说白了就是专门挑漂亮小男生和小姑娘的。

当然,他们公司的练习生没有小姑娘,只有小男生。

也是在很多年以后,闲谈时他忽然问她:“你当年遇到我在打架,为什么要带我走?”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看脸,因为你长得好看。”

“我要是不好看呢?”他反问。

她想了想:“那估计就直接送派所了。”

“……”

也是在许多年以后,他才明白,他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就是冯小岚给他下的深深浅浅的套路。

在成为练习生的头一年里,整整一年他都没见到她,他的学校和公司,封闭式的读书和训练,不被允许使用手机,仅有的几次来公司大楼汇报练习成果,都听说她在差。

他倒是跟同吃同住的几个练习生成了好朋友,每天一起上学一起训练一起写作业,称兄道弟,性子也活泼了许多。

直到一年以后,他和其他练习生们被安排到一个商场的露天舞台演,这是他第一次给公司外面的路人观众演。有老师给他们换上了统一的服装,打理了相似的发型,还化了精致的眼妆。

来公司一年多了,他还是不太习惯男人化妆这件事,尽管事实上他还不能够称做男人,他只是个男孩。

也就是在这个商场的露天舞台,他终于再一次看到了冯小岚。

那天公司的很多人都来了,大一块帮忙布置场地,安排观众入席,忙得热火朝天。他是在舞台底下候场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的她。

那天她穿了件白色连衣裙,飘逸的长发披在肩后,脖子上挂了工作证,正给后台忙活的老师们一瓶一瓶地分发矿泉水。

她与他的距离,不超过五米。

他站在练习生的队伍当中,欣喜地伸手,想要跟她打招呼。可她的目光从他身上淡淡扫过,温柔,恬然、安暖,但是,毫无波澜。

她没有回应他的招手,她看他的目光,与看其他练习生的目光并无二致,他已经伸的手悬在半空,她不记得他了。

他于她而言,本就和其他练习生没有什么不同。

他其实很想跟她说,他长高了,成绩好了,会唱歌了,也会跳舞了……

可是她却不认识他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拼尽全力,终于追逐着那个人的脚步,站到她身边,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礼貌的微笑。

他不过是她身边的芸芸众生罢了。

他甚至还看到,那个叫做陆淮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她的身边,从箱子里拿一瓶矿泉水,还贴心地拧开瓶盖,才递给她。

她喝着水,与那个男人说笑。

他想倘若他能够道,站在世界巅峰的舞台,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是不是就会不一样,是不是那时他就能够从容地对她说:

“冯小岚,我以前认识你。”

在那之后,他开始没日没夜的训练,他开始爱上舞台,学习表演,他只有站得更高,走得更远,才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来到她的身边。

后来的几次,练习生的训练场所搬到了公司写字楼,他也偶尔能够在写字楼里看到她,渐渐地他摸清了她上班的时间、下班的时间,差的周期。

只要他放学后的晚上,来公司训练时,傍晚六七点钟来休息一会儿,运气好时就能碰见她背着帆布包走公司。不过那都是远远一瞥,他再也不曾试图走上前去和她搭话,在他成为更好的自己之前。

他的演越来越多,训练也越来越忙碌,在这里他交到了一些朋友,也受了一些委屈。这里是属于她的,无论好坏,他照单全收。

在他18岁这一年,他已然能够做很多事,随着作为一名练习生,业务能力的逐步提升,他拥有了一些人气,也拥有了一些自由,他有了单间的宿舍,有了手机,拿到了驾照,有了公司配备的保姆车,考上了一所帝都名牌大学的表演专业,终于为道而准备了。

他决定鼓起勇气去找她了,他满十八岁了。

与此同时,他听说她升职了,做经纪人了,去带了他一位人气顶流的师兄。

她越来越优秀了,而他却还在日以继夜地应付训练、道、考试以及写作业。

没过多久,他听说他那位师兄事了,具体是什么事情他其实不太清楚,公司的领导们不太愿意让练习生们参与过多的八卦。他只记得那天在舞蹈教室,老师对他们所有练习生进行了一番严肃的教诲,拿他那位只见过几次的师兄,当做了反面教材:

“你们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现在遇上的姑娘,都只是餐前的开胃小菜,不要沉迷感情,即便以后谈恋爱,也要遮住了盖住了,尤其是未来准备道的人,感情生活千万不能曝光,当然,如果你们以后真的遇见特别喜欢的人了,那就好好的谈,不能三心二意,做艺人最重要的是品德。”

他似乎明白了,又好像没太懂,主要是他原本不了解前因后果,只因那位传说中的顶流师兄,是冯小岚的艺人,他才格外留意了许多。等到他和关系要好的练习生兄弟,一块趁着休息时间溜进公司的办公区,才发觉事态比他想象得严重的多。

他看到几乎每一个员工,都行色匆匆地打着电话,隔过那半敞着门的会议室,他看见公司的某位总是笑眯眯的副总,在拍着桌子骂人;看到公关部忙得团团转,看到宣传部的一位老大模样的人物,似乎正在开除手下的员工,让她们拎包走人。

整个公司都人心惶惶,山雨欲来风满楼。

在走廊尽头经纪部那间最大的办公室门口,他探头悄悄张望,一眼就看见了冯小岚。彼时她站在陆淮那张宽敞明亮的大办公桌前,将一叠厚厚的打印文件重重地摔在他桌子上,对他说:

“我再也不带偶像艺人了,我要去做影视,带演员!”

陆淮冰雕般冷峻的侧脸,看不清神情。

卫羽宸悄悄地在办公室门外的墙根底下蹲下来了,那是他头一次见她发脾气,她说过的话就如同他的信仰,她说他再也不带偶像了。

可是,他就快要道了。

他近来不止一次地找过她,给她捣乱,给她闯祸,给她制造各种麻烦。她会怼他,会教训他,也会在他练舞低血糖时给他递上一颗糖。

可她就是不记得他了。

他一直想问她以后会去哪里,也终究没能问口。

他再次看到她,是他几天之后的道成团夜,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评委席上的她。他听说她就要离开公司了,他在舞台上卖力地演。

他想,这大概是他唯一的一次为她演,也是自己最后的一场演了。

她说她不再带艺人了,那么他道又有什么意义?

那天晚会结束已是半夜,看她不在评委席了,他找了个机会溜来,疯了一样地在整个公司找她,他去了她所在经纪部的会议厅,去了她所在楼层的茶水间,去了陆淮的办公室,最后他来到那张她经常差、而不常会用的办公桌旁。

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一尘不染的桌面,断了电源的电脑,没有任何她曾经在这里的痕迹,除了靠墙的桌角摆放着一只透明的糖果罐。

糖果罐里,是他那位师兄的一些应援周边、演唱会票根,以及这些年来,她在便签纸上写过的一些只言片语。

夜深人静,偌大的开间办公室里,寂静得仿佛掉根针都听得见,他站在她的办公桌前,伫立良久。

片刻之后,他像是忽然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抱起那糖果罐子就往外跑,一直跑到那写字楼外的马路旁。

连末班车的时间也已过了,他站在空空荡荡的地铁站外,帝都的夜生活依旧繁盛,车水马龙的公路旁,只有一辆又一辆的夜班公交车经过,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他抱紧那糖果罐子,缓缓地蹲下来,仿佛抱着的,是他的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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