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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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是你认识的什么人吗？”

卡卡和桃丽丝追问着，从多洛莉丝犹疑的神色里，两人逐渐明白了什么。

“不是第一次了，对吧？”桃丽丝拍拍她的肩膀，多洛莉丝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五个调皮的小孩还躲在这他们以为无人知晓的废弃地下室“基地”里，几个人听着他们愉快地嬉笑打闹着，说着什么没有人能够找到，之前某某某的爸爸想打他，他也躲到这里来，都没有大人能够发现云云，只觉得心情很有些沉重。

熊孩子这般样子，与家长的不负责任有极大的关系，更不必说，他们对多洛莉丝的那种恶意、对于怪物的排斥和嘲笑，也多半来自于大人们的灌输。

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已经逐渐地酝酿出了一种相当的反怪物的氛围，也不会由此诞生出这样的“果实”来。

回到店铺地方，多洛莉丝确认在此期间没有其他客人来到之后，连忙把之前桃丽丝和卡卡订下的东西都一并补给了他们，虽然和她无关，但作为道歉，她还特地补做了一个培根熏肉卷给他们俩。

“这实在是……”桃丽丝看着手上的东西，一时间竟拿不定主意。

“其中一个，是店长夫人家的孩子，是侄子……”多洛莉丝低着头，声音有几分低落，“真的很抱歉，让您有了不愉快的购物体验，这些都是我用心去做的东西，希望能够让您满意。”

“……好吧。”桃丽丝这才只能点头应下。

作为野生怪物，她不想引起一位契约师甚至可能是中高级契约师的怒火，她这么做也能够理解，只是受的委屈，也多半得自己承受了。

两个人依然凑着班车的时间，赶在夜色完全黑之前，下了距离收容所最近的一处站台。这时候，桃丽丝和卡卡才惊讶发现，赫莱尔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了，之前桃丽丝明明和他解释过这里的情况，报过平安的。

“赫莱尔？”

赫莱尔上前，顺手就把桃丽丝手上拎的东西接了过去，更重的饮料之类的在卡卡的手上。

“今天太晚啦。”赫莱尔仔细地看过桃丽丝，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真让人担心啊，都不敢让你一个人去了。”

“还有卡卡呢。”桃丽丝带着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几个人一道往回走。

“没有保护好主人，回头自己去反省。”赫莱尔回头淡淡地看了卡卡一眼，卡卡也老老实实地点头，似乎对此并无异议。

“没、我没事啊。”桃丽丝不喜欢给人安排任务也不太喜欢“受罚”之类的词语，她主动地为卡卡辩解。

赫莱尔叹了口气，不轻不重地道：“这一次是小朋友扔出来的碎石头，只不过是在衣服上留下一点痕迹，下次若是砸到了脸呢？若是不仅仅是小石头，是什么更大更重的，被成人或是怪物扔出来呢？”

“……”桃丽丝看了看他的脸色，确定他虽然面无表情的，但确实是有些生气，只能小声地补一句，“这种事情，谁也预料不到啊，不可能做到这么完全的，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卡卡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这次就算了吧。”

“不、我不用！”卡卡反而出声了，脸上是某种极为肯定的神色，从最初的一点畏惧和不安，转为了一种更为坚定的神采，“我必须要尽快地变得更加成熟起来，大家能够做到的，我也能够做到，不是吗？”

赫莱尔闻声，这才勾了勾唇，这几分真切的笑意被桃丽丝捕捉到了，随即他侧过脸来，冲她眨眨眼睛，然后比了个口型。

“本来也没打算罚他。”他这样悄咪咪地和桃丽丝交换了一个秘密，笑容还带着几分狡黠。

桃丽丝松了口气，跟着也露出一个笑容来，连忙快步地跟上他。

回到怪物收容所，桃丽丝这才发现，大家居然都在大厅里，一贯要人去喊才会出来的波德莱尔也正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卡兰则不安地翻动着书页，看到他们走进来这才松了口气。

“我就说，不会有事的……”卡兰笑着看向波德莱尔，似乎是在解释什么，但是他也没有回应一个字。

“欢迎回来，我简单地做了一点意面，还是热着的。”卡兰先是过来接手了他们两个带回来的各种吃的，接着又不吝啬地抱了抱桃丽丝，桃丽丝再一次感受到了大胸的令人窒息的魅力，“第一次和契约师做任务感觉如何？要加油啊，卡卡。”

“是的。”卡卡应下，坚定地点头。

卡兰又说，自己今天去联系了还认识的以前的怪物们，大部分都听她说明了来意和变化，并没有直接表态，只说是等等或是其他的；有一两个是明确表达了会把之前欠的一点钱结清，是他们花的就会还，到时候还可以和卡兰见一面；比较特殊的是，有一个表达了想要到怪物收容所看一看的想法，而且他的存在比较特殊。

“是叫西里斯。在我离开之后，根据他们说的，他好像是成为了怪物收容所的‘管家’一样的人物，和你爸爸也有很深的联系，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也离开了。”

卡兰看向波德莱尔，赫莱尔是沉睡状态，几乎不识一人，但波德莱尔——

“我和他不熟。”

果不其然，波德莱尔十分冷淡地回答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实际上他和当初那些怪物都不是很熟悉，只是一个人呆在花房和花园一隅，又因为他的性格和能力极少有人来打扰他，和其他怪物最多只能算是点头之交，若不是后来赫莱尔醒了没事干，他也不至于被打扰了安静的休息。

“要是再晚一点，你大概也要出门了吧。”赫莱尔小声地说着，微笑着看向波德莱尔。

波德莱尔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在意识到桃丽丝正和卡兰说着话，没注意到这一边，这样他才又继续动作：“那又怎样？她挺好的。”

“你说得对。”赫莱尔十分赞成地点头，“桃丽丝确实是个很棒的契约师，你也确实该出来活动活动。”

“你指什么？”

“你猜。”

波德莱尔没有兴趣和赫莱尔打哑谜，对方总是会说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他一点不想去猜他脑子里的东西。

任务还是要继续。桃丽丝和卡卡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在露西家附近那块区域进行调查了解，基本上除了早餐是吃好了才出发的，接下来两顿都是在多洛莉丝的店里进行解决，她的手艺很好，一点也吃不腻。

两个人并没有得到十分明确的线索信息，不过倒是把有关人鱼米迦和露西一家的种种类似八卦一般的东西给知道清楚了，也许是他俩看起来像个小孩子，容易打消别人的戒心吧。

“说起来，这里的集会活动还挺多啊。”卡卡心有余悸地指指记在笔记本上的几场老年人集会的时间。

这种集会基本就是闲着没事干的老年人和家庭主妇会去参加的集会，他们也去参加了一次，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名义上的什么健康讲座，实际上就是对怪物的抨击和反怪物的宣传活动。

要不是卡卡确定自己正常情况下都不会变成虎狮兽，他恐怕是全身毛发都要炸开来了，桃丽丝一直握着他的手安慰着他，那些画面简直挥之不去，洗脑又让人发指，紧接着下面人如同发疯一般地跟着喊口号……

“唉。”桃丽丝叹了口气，卡卡也跟着叹了口气。

因为这里人们的这种态度和宣传倾向，对于人鱼米迦的失踪，他们甚至能够隐约看到这里人们的那种幸灾乐祸，甚至不乏觉得“大快人心”的人。可是帝国法律从来不允许普通民众非法伤害任何生命。除执法暴力机关以外，任何人和怪物都没有权利对其他怪物进行伤害，包括非法囚禁甚至虐杀。但那些集会宣讲的，几乎都是这种东西。

眼见着快要一个月的时间了，失踪的时间越久，希望也就越渺茫，他们也感到十分无奈。

“你们……是在调查人鱼米迦的事情吗？”多洛莉丝在放下餐盘之后，小声地接了一句，她其实早就知道，重点只在于之后的话。

随后，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她小声地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今天下午四点就关店了，可以稍微等我一下吗？”

桃丽丝和卡卡相觑一眼，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