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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返回市内,两人找了家连锁酒店。

进门前,司航回头问她:“带身份证了么?”

庄梓抬头:“没有。”

刚刚出门时就拿了个手机,哪里会想到半路要用到身份证?

他掂了下手里的车钥匙,慢条斯理地说:“那可麻烦了。”

庄梓一怔,却见他漆黑的眼珠里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微妙神色。

“.......”

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点什么。

而司航已经若无其事转身走进大厅,留给了她一个坦荡又潇洒的背影。

庄梓脚下慢了两步,迟疑地跟上去。

她自然懂他的言外之意,只有一张身份证,当然就只能开一间房,他们俩今晚必须住在一起。

可他把这件事说的自然又明目张胆,就好像随口一句玩笑话,并没有多余的意思。倒是撩拨的她这会儿呼吸微乱,仿佛只有她心思不正,想太多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前台,司航已经从兜里掏出了他的身份证丢到琉璃台上:“只有一张身份证,能开几间?”

前台小姐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遭,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但还是抱歉地笑笑:“当然只能开一间。”

司航满意地点了下头。

她要敢说开两间,他立刻出示他的警官证,按规章制度对这家酒店进行审查。

居然敢无证给人开房,违法行为,望周知!

“标间。”他说。

虽然自己心里的小欲望无法遏制地在蠢蠢欲动,但谁叫他是人民警察,不能知法犯法。毕竟现在她还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也得维护自己正人君子的形象。

庄梓默默等在一旁,内心却在天人交战。

她想建议就在车子里将就一夜,但又怕他需要足够舒适的休息空间。

再说,在哪儿也就他们单独两人,车里跟酒店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司航拿了房卡,回头看她:“走了。”

庄梓匆匆抬头看他一眼,大脑里短暂空白了几秒,提步跟了上去。

两人走进电梯。

空荡荡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并排而站,谁都没有说话。

司航从电梯反光镜面上看一眼旁边的女人,她双手装在兜里,微微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

见她这幅毫无防备跟着他的样子,他忽然有点忍俊不禁。

他带着她来开房,她居然一点不害怕不紧张,就这么跟他来了。他都有点搞不懂她到底是神经粗,还是对他真有那么放心。

只不过,她对他如此没有防备,反而让他心里滋生出一种骗小女孩儿进酒店开房的罪恶感。

电梯缓缓上行。

“庄梓。”

他突然出声,庄梓毫无防备,茫然抬头看他。

他没有回头,透过电梯反光镜,目光笔直地盯着她。

庄梓的眼神在镜面里与他交汇,电梯里的灯光落在他漆黑眼珠里,他的脸俊朗而干净。在这样的夜晚里,让人无端有些心乱。

两人这样对望着。

下一秒,他深黑的眼睛里忽然浮现了一抹不加掩饰的戏谑,唇角似笑非笑:“怕不怕?”

“.......”庄梓脑子一炸,脸上瞬间如火烧。

他的一句话,让她刚才默默做的所有心理防设,瞬间轰塌。

而司航见她这幅表情,实在觉得是有意思,眼里甚至浮现出淡淡笑意。

庄梓目光呆滞地盯着他,迟钝了好几秒,才尽量保持语气平静地强调:“晚上我不睡。”

这个决定她刚刚就想好了。反正她有失眠症,偶尔一夜不睡也没关系。他要上班,需要充足的休息,但她明天可以白天补觉。

进来之前她也权衡过,就这么轻易跟他进来,也许会让人觉得她随便又轻浮。但不跟他来,她现在又不敢离开他的视线。

两项权衡,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信任他。

至于为什么,没有特别原因,就是对他这个人直观判断。

他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她一直这样认为,起码他懂得如何尊重异性。

她还记得那晚他在水果店门口找到她之后带她去车里换衣服,哪怕隔着不透光的玻璃窗,他站在车外,也绅士地转过了身。

有些事情,总能从细节上看出一个男人的人品。

不然,跟他单独在公寓相处的这几天,她也不会从来都不对他设防。

只是这会儿被他一句话挑逗,让她突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她的确是因为放心他才跟他进来,可她不敢保证男人那种思维动物会怎么看待女人这种举动,所以为了澄清自己的人品,她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

但司航显然不在意,也更不可能怀疑她的品性。

再说,怀疑她,岂不也是在怀疑他自己选女人的眼光?

他就是见她对他这般信任,心情很好,想故意逗逗她。平时她永远一副待人淡漠的样子,好像看透了人情冷暖。但像现在这样脸红害羞的模样,她估计自己都不知道多么令人动容。

特别是,因为他脸红时的样子。

而此刻,以他的阅人能力,当然早已看穿了她心里在琢磨什么。

她不是说从来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那天陆宇泽的小女朋友都那么羞辱她了,她都不屑一顾。怎么,现在开始在意在他眼里的形象了?

但他偏偏不想听她任何解释,他就想让自己在她心里留点猜测的余地。

这样,他占据她心里的时间,就会更久一点。

最好能久到生根发芽,把想他养成一种习惯。

......

电梯门开,不等她组织好语言,司航已经先一步走出了电梯。

庄梓在原地踌躇了两秒,才心不在焉的跟上去。

刷卡进屋,两人一言不发地换鞋,开始各干各的事。

庄梓晚上没打算睡,所以也不打算洗澡。

她心里别扭什么,司航心里明镜似得。

他也不管她,开空调,脱外套,浴室洗澡,二十分钟后清清爽爽地穿着浴袍回到房间。

庄梓专注看自己电视节目,不跟他有任何交流。只是房间里多了一个男人,仿佛整个气氛都不太对劲,总是集中不了精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调温度调太高,屋子里总感觉闷热闷热,她想脱掉外套,可一想着屋里还有个男人,脱衣服总是容易令人产生什么遐想。

其实司航呢,也没比她好受到哪里。虽然他表面总是很镇定,但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只不过比她更懂得如何克制。

他走到床边坐下,曲腿靠在床头点了支烟,一边抽着烟,一边安静地从背后看着她。

感情这个东西特别神奇,他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在情.爱这种东西上面浪费心思,也不可能会被一个女人左右自己的情绪。

况且还是他先动的心,先失去的主动权。

他盯着她的背影,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从一开始的互不相识,甚至连话都没有两句,到现在,却让自己彻底地输在了她身上。

但是能怎么办,就让她在他心里狂妄一段时间吧,反正他现在所有的忍耐,总有一天要在她身上加倍讨还回来。

一根烟燃尽,他起身掐灭了烟蒂,拿了衣服走去卫生间。

从她面前经过时,庄梓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要出去?

几分钟后,司航穿戴整齐出来。

“晚上好好休息,别怕,我就在外面。”

庄梓一怔,看着他走到床边拿了手机跟烟,终于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你不睡?”

他把手里的东西装进裤兜里,再次从她面前路过时,俯身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问:“想留我下来陪你?”

庄梓心口猛地一撞,表情凝住了。

而在她怔愣的几秒钟,他人已经走到了门口,直接出了门。

......

夜里,庄梓躺在枕头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翻了个身,盯向旁边那张空床,心口微微有些疼。

为了让她安心,居然把他赶去了屋外。

她倒是安心了,可又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让她久久不能入眠。

......

第二天一早,她收拾好出门,一夜未眠的司航正坐在大厅的沙发里在跟人打电话。

“路面结冰,估计下午才能到。昨晚我想了想,大致推断出一个结论,等我回来再开会讨论。”

庄梓走到他旁边沙发上坐下,安静等他打完电话。

司航又跟电话里的人简单说了两句才挂。

他把手机收回兜里,看向她,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睡得还好?”

庄梓看向他略显疲惫的神态,心里有点内疚,调整了好几秒,最后抿唇对他笑了下。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淡淡瞥着她,轻哼一声:“笑什么笑?”

“........”庄梓唇边一僵,一脸尴尬地看向他。

而他却完全不顾她的窘迫,抄着兜转身就走。

笑有什么用?

他这人不喜欢玩些虚的,心里要真愧疚,就别再这么折磨他!

.......

两人先在附近早餐店吃了东西才去酒店停车场取车。

司航拉开车门正要上车,庄梓走过去跟他商量:“我来开。”

他回头看她一眼。

“回去路上,你可以在车上睡几个小时。”

司航看着她一脸真诚地表情,心情非常愉快地答应了:“好。”

......

车子在高速上匀速行驶,庄梓开车很小心,加上路面有可能还没完全化冰,她十分谨慎。

司航大剌剌地靠坐在副驾驶,手搭在车门的扶手上,一下一下地轻敲着。

他盯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看了会儿,又看向车里的女人。

男人这辈子最渴望拥有的——车子跟女人,他现在也算是触手可及。

以前他总觉得命运对他不公平,小时候他尝尽了别的小孩未曾体验过的艰苦,那是一段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经历,他甚至不敢回忆,只觉得能活下来,已然是一种幸运。

后来遇到了舒雨桐的父亲,资助他读完警校,让他看到了生活还有阳光的一面。直到几年前与自己父母相认,他渐渐变得乐观,命运似乎对他也不算太苛刻,至少让他苦尽甘来,在活着的时候还能得偿所愿。

但是直到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一生才算真正的完美。

小孟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爱情的甜能让人忘记生活的苦。

以前他不理解,但是现在,那种只要看着她,就喜不自禁的心情,是那样的真实。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爱她,他不知道,但就是爱了。有时候出外勤,在街上看到有人穿了一件与她相似的衣服,就情不自禁的想要笑。那种感觉,很微妙,很神奇。

他觉得,这也可能是上天对他过往苦痛的补偿跟恩赐。

他能感觉到,她心里肯定有他,只是还没有他那样的浓烈。

.......

之后的几天,他照常早上带她跑步,然后去警局上班,晚上回来跟她一起吃晚饭。

他们之间也仿佛形成了一种默契,她做饭,他就主动收拾餐具。

有时候他坐在餐厅看她忙碌的背影,会微微失笑。

这个傻女人,明明都会心疼他,还心甘情愿为他进出厨房做饭,也不肯承认喜欢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虽然心里已经十分有把握,只要他再次开口,肯定就能彻底将她俘获,但就是一直隐忍着。

或许是他内心的征服欲勾起了他的挑战心,他已经妥协了一次,所以这次想逼着让她主动开口。

再说,为什么当年的陆宇泽就能让她主动,而他却不行?

他虽然遇到她比较迟,但今后绝对不会比以往她遇到的任何一个男人爱她少。

他给不了她月亮星星,但可以给她一辈子的娇纵。

只要她主动开一次口,难道不划算吗?

可庄梓心里不清楚啊。

男人的思维跟女人的思维永远不在同一条轨道上。

庄梓自然感受到了他这段时间对她的转变跟特别。

只是,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人上瘾又贪恋。

她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样的重视和追求过,她就想体会得再久一点,再久一点点就可以。

原谅她的自私,她这辈子拥有的疼爱太少,除了姐姐,可姐姐已经离开她。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会这么随波浮沉的孤独下去,不会有人再爱她,她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可是偏偏,这世上还有一个他。

那么好的他,老天爷这次肯定是眷顾错了人,她当真受宠若惊。

既然这样难得,所以她想让这种感觉在心里存留的时间更长一点,这样,她才会再次拥有奋不顾身去爱一个人的勇气。

......

日子还是照常这样过,两人心照不宣,却又彼此知而不言。

司航白天依然很忙,忙着搜集陆宇泽的证据。

就在这两天,去陆宇泽他们公司卧底的两名警察也获得了几条重要线索,桩桩指向陆宇泽。

而金嫣那边,听值守的警察说这两天病情恢复的大有起色,他决定明天再过去一趟。

只是当下,他一边执着于即将破案的兴奋,一边又不安于庄梓知道真相之后的反应。

她现在大概还不知道他们现在锁定的重大嫌疑人是陆宇泽,虽然他没有告诉她,但也没刻意让大家都瞒着她。

总有一天她得知道真相,总有一些问题迟早得面对。

他这样想得时候,正按开密码锁进门。

然后就在进门的一瞬间,眉心狠狠拧了一下。

他看见玄关的鞋架旁边,安安静静地放着一个灰色行李箱。

......

他脑子里空白了一秒,然后条件反射地想到一个可能性。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她可能从谁口中知道了真相,无法接受事实,再次被失望和心寒占据情感的主导位置,所以要逃避,要从他这里搬走。

他站在门口迟疑了一秒,然后听见走过来的脚步声,拧着眉转头看过去。

庄梓穿戴整齐,手里拿着钥匙,正向他这边慢慢走来。

她狐疑地瞧他一眼,发现他表情似乎有点不太对,难道是今天工作又不顺心?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总是比较刻薄,她不敢多问,径直走到他面前,开始低头换鞋。

而他见她这幅明显是要离开的模样,脸色一度变得难看。

是他判断出了错,还是她仍然不敢敞开心扉接受其他人?

庄梓穿好鞋站起身,看他还挡在门口,淡声提醒:“能不能让我过?”

司航不动,目光始终狠狠地盯着她。

庄梓看他一会儿,有点琢磨不透他今天忽然的古怪,不想招惹他,再次上前,小声要求:“你让一下。”

谁知话音未落,他突然抬起手按在她肩上一把将她推到墙边,整个人压迫而来。

庄梓惊得瞪大眼睛,仰头看向他,整个人懵掉了。

他低头盯着她,因为急躁胸膛开始不太平稳地起伏,灼热地气息喷在她脸上,让她莫名发慌。

他墨黑的眼眸隐忍着欲要发作的烦躁苗头,这让庄梓更加怔愣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了?

而他见她不说话,心里就越发拿不准。他的手紧紧压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抬起来按在她身边的墙面上,以一种强势的姿势禁锢住她,仿佛怕她突然溜走。

他牢牢盯着她的眼睛,低哑的嗓音突然缓缓发问:“你是不是想折磨死我?”

“........”

庄梓一脸茫然。

他低着头,离她太近,而且这个压迫的姿势,让她脑子甚至有一瞬间的晕眩。

好半响,她张了张口,却哑口无言。

她完全没搞懂今天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可她越是不开口解释,司航就越是胸腔窒闷,隐忍的那股火苗仿佛就要喷薄而出。

但是他拿她没办,谁叫他输的一败涂地。向来冷静自持,对凡事都拿捏得当的他,却为了她大乱分寸。

几天前,他还觉得她是老天给他的恩赐,可此时此刻看着她,这分明是劫。

她是他的劫,折磨他的劫!

两人沉默地对视半响,他眼里压抑的暗流已经昭然若揭。

而庄梓到了这一刻,仿佛也慢慢预料到他是在做什么,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开始狂跳起来。

他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了,索性认输妥协,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慢慢移过来捧住她的脸。

庄梓浑身一麻。

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睛,渐渐捏住她的下巴,收起了刚才的戾气,转而低声诱哄她:“别走,好不好?”

庄梓屏住呼吸,懵然地望着他。

他看着她,慢慢将嘴唇凑到她脸边,低哑的嗓音在她耳旁丝丝荡开:“你要留下来,什么我都给你。”

庄梓被他这种猝不及防的阵仗吓得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我,”他顿了顿,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微微抬起头再次看着她,表情很无措。又斟酌了两秒,才继续低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有点无法自控的喜欢你。”

突然的再次告白,让庄梓一颗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心,像突然停止了跳动。

而司航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落败过,竟然苦涩地笑了下,反问她:“你说怎么办,嗯?”

庄梓彻底震惊住,微微张开了嘴唇。

司航沉默地盯着她,不催促,异常安静的等待着。

庄梓双手背在身后支撑这墙面,努力地平复胸腔的不安,不知道隔了好久,才捡回意识微微发颤地吐出几个字:“......我没想走。”

司航眉心一跳,脸色似乎更难看了,并且透露着明显的无法相信。

而后知后觉的庄梓,终于搞明白他可能是看到行李箱误会她要离开。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良久,两人都没再出声。

庄梓平衡了一下呼吸,再次不急不缓地解释:“箱子坏了,我拿去丢掉。”

“....................”

司航表情彻底僵住。

庄梓看他一眼,发现他眼底的情绪忽然间变得越发的危险,心里更觉忐忑,琢磨两秒,不如先溜走让他冷静一点可能比较好。

于是她后背贴着墙慢慢站直身,脚下开始往旁边滑。

谁知下一瞬,他忽然上前一步,整个人再次欺近,双腿直接撞上了她的膝盖,将她紧紧逼在他与墙壁之间,动作霸道又不容抗拒。

庄梓条件反射地抬起手按住他的胸膛,手掌里,他的心跳在她手心狂乱地跳动,仿佛只要轻轻一抓,就能将他那颗心从胸腔里抓出来一般。

她僵直着身体,惊愕地看着他。

他却忽视了她的抵抗,直接低下头来。

下一秒,发烫的脸颊忽然传来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极轻极淡,她浑身一颤,他的唇瓣温热而柔软,轻轻碰了碰她的侧脸。

庄梓惊得缩起脖子,心里激荡不已。

他再次看向她的眼睛,两人无声对视几秒。

庄梓看着他,轻轻发起抖来。

他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遭,声音极低地唤她:“庄梓?”

声音低到像呓语,却让人心尖越发颤抖。

她仰着头,声音同样的低到近乎没有:“嗯?”

他却不再说话,再次低下头,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鼻尖碰到她的鼻尖。两人急促地呼吸灼热的交缠,双唇近在咫尺,谁都清楚即将发生什么,但都没有主动触碰。

他抵着她的额头慢慢闭上眼睛,像在感受这一刻汹涌的暧昧气氛,又像在隐忍难以自持的情感。近情情怯,有点难受,又有点感动。

庄梓沉默地等待着,近距离的看着他乌黑的眉眼,俊朗的五官,竟然让她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帅气逼人。

那一瞬间,她是有些忍不住要吻上去的。

但是他却再次开口,像是喃喃自语地又轻轻唤了她一声:“庄梓?”

庄梓心脏再次一紧。

他慢慢睁开眼,却没看她,而是垂眼盯着她的嘴唇。

庄梓咽了咽干涸的喉咙,颤抖地呼出一口气,嘴唇微张,轻声道:“我——”

他突然压下脸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庄梓猛地一怔,僵愣住。

他抬起眼皮,漆黑的眼睛里暗潮涌动,他盯进她的眼睛里,趁她还在发呆之际,忽而勾唇笑了下,然后重新覆上去,含住。

庄梓浑身一软,双腿差点站不稳。

但他已经松开了压着她肩膀的手,将她拦腰抱住,紧紧贴进了他的怀里。另一只手从背后握住她的后脑勺,禁锢住她一动不能动,只能臣服地被他亲吻。

他用力地吸吮着她的嘴唇,像要将她的所有气息尽数吞入腹中,才能满足他这段时间的隐忍跟克制。

庄梓脸颊涨红,浑身像被火烧了起来,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已经不堪重负,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他缓缓辗转吸吮,强势中又带着无限的柔情。

庄梓忽然双眼湿润,内心涌起一股悲伤又幸福的情绪。

她缓缓闭上双眼,开始一点一点的回应他。

回应他的吻,回应他的话。

我也一样,司航。

你这么好,我怎么会不动心?

我也无法自控的喜欢你,特别喜欢。

只是那些经历,让我不敢再像年少时那样冲动和直白,害怕黄粱一梦,梦醒后被落寞纠缠致死。

她抵在他胸膛手无意识地缓缓松开,渐渐攀上他的肩膀,搂紧了他的脖子。

她启开双唇,接受他温湿的舌尖侵入,与她彻底纠缠在一起。

门廊里的灯光,洒在一方小小的天地,旖旎缱绻的气氛在暖色的灯光下悄无声息地蔓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字数超标了,我感觉还可以再修改一下,但是实在是怕你们等太急,先这样吧,我回头再修修。

有一句话跟文案可能有点不符,但是剧情发展到了这里,只是有一点点变动,你们就当是同一个意思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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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酒难温.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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