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95,9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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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萱天蒙蒙亮就起床了，打开门进入病房，顾亦然比她起得还早，而且已经洗漱完毕，换了一套新衣服，帽子也换了。

叶萱整理了一下房间，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衣房，帽子里抖落了几十根头发，衣领上也粘着有。

这就是化疗的后遗症吧，叶萱短暂的替他悲伤一下，很快又转换了心情。如果护工一天到晚负能量唉声叹气，病人见了岂不是更加沮丧。

趁着顾亦然喝营养粥的间隙，叶萱跟他商量道：“我上午请半天假可以吗？”

顾亦然眼角上挑：“请假？”

“按规定，护工一个月也有三天假的，你不能剥削我。”叶萱据理力争。

“叶萱。”顾亦然沉下声调，“你今天一整天都应该在购物中心。”

睡了一晚，叶萱几乎把培养消费观的事忘光了。顾亦然居然不是开玩笑的，一大早就惦记着！

“消费的事没有那么着急，我想先回家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搬出来。”

叶萱下定决心和养父母彻底决裂了，昨晚睡前和刘云霓商量了一下，先把一部分生活用品搬到这里来，其余的暂时放刘云霓家里，等租到了房子再好好搬家。

“我急。”顾亦然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的检查报告你都看了，就我这满天星一样的脑子，能不急吗？”

男人的消费执念又上头了，叶萱只能先安抚他：“行，我会抽时间花钱的，我先去吃个早饭，等下就去买买买，买完再回家搬东西。”

“记住买被子和毯子。”顾亦然提醒道，并随口说了一个品牌。

叶萱：“那得上万！”

顾亦然：“那可就太好了。”

叶萱：“……”

来到医院的员工餐厅，刘云霓已经买好早饭等着了，叶萱一坐下就开始诉苦：“好累啊，太阳穴涨涨的，感觉满脑子塞的都是钱。”

刘云霓倒觉得叶萱气色比以前好多了，逗趣道：“我看你跟着大佬才一天时间，整个人都充满了凡尔赛气质，有钱还不好吗，我多么希望有人往我脑子里塞钱。”

“反正一谈到钱，他就变得奇奇怪怪的，歪理一大堆。”

叶萱大口喝着豆浆，一根油条下肚，握了握拳：“这顿饭一定要吃饱一点，才有力气回家搬东西，搞不好还要打一架。我都能想到我妈会说什么，说我的东西都是她买的，一样都不准拿走。”

“放屁！”刘云霓骂道，“她的东西才是你买的呢，你挣的钱全被她搜刮走了。”

叶萱：“所以我觉悟了，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

“那你请假的话，今天的日薪还能拿吗？一万块呢。”刘云霓提醒道。

叶萱想了想，厚着脸皮发了条信息给顾亦然：“顾先生，我今天的薪水是不是没了？”

顾亦然就等着这句话，直接给叶萱转了账。

“哇，有钱人就是爽快。”刘云霓比叶萱还兴奋，“快收啊，别客气，这是你应得的。”

叶萱戳了戳屏幕，收款成功。

但似乎数字有点长。

定睛一看，1后面跟了五个零！

“这、这是日薪还是月薪啊……”刘云霓看傻了，手里的馒头掉进了稀饭里。

“错了错了，我得回去一趟。”

叶萱三两口又啃了个包子，喝完豆浆，急匆匆跑回病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亦然有一只眼睛失明了，一定是视觉受限的缘故，看错了数字，多输了一个零。

“顾先生……”叶萱扒着门喘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把转账记录递到顾亦然眼皮子底下，“你看看，多了一个零，是十万。”

“多了？哪里多了？我看没问题。”顾亦然眯着一只眼睛，巴不得自己变成个盲人。

“一二三四五！十万！你不会把十天的薪水都提前给我了吧？”叶萱挨个数着零的位数，特别的诚实。

顾亦然当然要否认：“预付十天？你想得美。这就是今天的。”

“这真是十万，你仔细看看！”当了二十四年无产阶级的叶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为了多出来的钱急得面红耳赤。

顾亦然捂着双眼作痛苦状：“哎呀……我眼睛疼。不行了，肿瘤压迫了我的视神经，我眼睛要瞎了，你别刺激我。”

一大早收到十万块，是挺刺激！顾亦然表现得这么痛苦，叶萱也不好继续跟他争辩，于是道：“我转九万返还给你吧。”

顾亦然：“！！！”

男人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叶萱慌得手忙脚乱，拿着手机一顿操作，在输入数字的时候，被顾亦然按住了手。

“你敢把钱还给我，我当场去世。”顾亦然威胁道。

叶萱惊呆了。还能这样威胁人！

顾亦然一字一顿地说道：“一万，和十万，有什么区别，都是一串数字。”

“是啊，对于你们有钱人而言，钱，可不就是数字吗。”叶萱配合着他吐槽。

“所以。”顾亦然删掉转账记录，退出聊天对话框，把手机还给叶萱，“忘记我们今天的数字交易吧，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都是身外物而已。”

“不行，我还是得还……”叶萱固执地点开手机屏幕。

顾亦然原本是坐着的，一口气没提上来，栽倒到枕头上，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

“滴滴滴滴——”

监护仪发出了警报声。

叶萱一看，糟了！心跳怎么是零！难道真的能为了十万块当场去世？

“医生！救命啊医生！”

叶萱狂按呼叫器，探了探顾亦然鼻息，毫无反应！

“顾先生你醒醒，天啊，你别死啊！救命啊！”

心肺复苏是怎么弄的来着？叶萱手忙脚乱，回想着电视里看到过的教学演示，双手按在顾亦然胸口，想要用力往下压，根本压不动。

这男人硬得跟石头一样！

随着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专家们风风火火冲入病房，把顾亦然团团围住。

叶萱退到了一边，专家太多了，她踮起脚也看不到这些人在对着顾亦然做了些什么。

临终关怀科主任对着副主任耳语了几句，副主任顺着主任的视线，摸到了监护器被拔掉的线路，重新插上以后，心跳、血压迅速恢复正常，只是氧饱和低了一些。

看到显示器上的数据重新恢复正常，叶萱后怕地拍打着自己胸口，惊魂未定，小脸惨白。

主任冲叶萱招招手，语重心长地说：“病人受不得刺激，你要多顺着他，知道吗？”

“知道了。”叶萱连连点头，虽然没觉得自己怎么刺激了他。

“萱……”顾亦然气若游丝，朝叶萱抬了抬手指。

叶萱俯下.身凑到他嘴边，竖起耳朵聆听他临终遗言一般的交代。

顾亦然只说了两个字：“收钱……”

叶萱不敢再刺激他了，妥协道：“嗯嗯嗯，我收，收还不行吗。”

顾亦然闭上嘴，嘴角微微勾起，合拢的双眼睫毛纤长，睡得十分安详。

【系统：任务完成，奖励5%康复值，请选择加载指数。】

顾亦然想都没想就加在了生化指数上，进度条的数值变成了75，就在这一瞬间，他猛然感觉到自己因为放疗而溃烂的胸部皮肤不再瘙痒和疼痛，如果能起来照镜子的话，他相信这部分皮肤一定恢复如初。

仅仅是5%的康复值，就能有这种立竿见影的效果。

系统果然没有骗人。

这钱花得太值了！

“你看他笑得多开心。”主任对叶萱道，“以后一定要顺着他。现阶段，病人保持心情愉悦，比什么都重要。”

“嗯嗯，主任说得对。”叶萱不跟老专家抬杠。顾亦然这一脸莫名其妙得意洋洋的笑，哪里是开心？明明很诡异的好吗！

“我们都出去吧，让他好好睡一觉。”

在主任的招呼下，所有人退出了病房，包括叶萱。

天降十万，叶萱的手机都变得沉甸甸的。不过，有了这笔钱，叶萱的底气也足了，等会儿回去和养父母撕逼，一定要在气势上压他们一头。

叶萱前脚刚走，顾亦然就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由于5%的康复值，他的氧饱恢复到98，下床的动作也变得轻松了。

他走到镜子前撩开衣服，看到胸部放疗处的皮肤重新变得白皙光滑，差点爱上了镜子里的自己。

曾几何时，他的颜值在商界也是数一数二，身材堪比超模。

如果能持续完成系统任务，他相信自己不是没有可能重回颜值巅峰的可能。

【系统：满意吗？】

顾亦然：“我想给你送一面锦旗。”

【系统：大可不必。为了鼓励你做任务的积极性，今天破例给你发布第二个任务，在叶萱回家见到养父母之前，帮她解决住房问题，奖励康复值10%】

“这么慷慨！”顾亦然难以置信。

【系统：希望，你对叶萱也能慷慨一点。】

顾亦然：“我怀疑你和叶萱之间的关系。”

【系统：呵，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对于顾亦然而言，这任务的难度比让叶萱花钱容易多了。

住房问题？

在拥有几十套住房的顾·凡尔赛·亦然，根本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