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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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烟听了李清言的话才发现他要带过来的兔子已经不见了，陆云烟想到萧家门前的血迹，又看到李清言身上的大片血迹隐隐的有了一个猜测。

“兔子……怎么了？”陆云烟有些紧张的看着李清言，如果自己的猜想是对的，那么此时问李清言这个恐怕会牵扯到他的记忆，会发生什么还是个未知数。

李清言听了这话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哭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兔子……被他杀死了，对不起……”

说完这话后李清言将头埋在膝盖中，再也不肯透露一个字，陆云烟紧咬牙关，她有一股想要立刻上楼去质问萧晓的冲动，不过现在还是李清言更重要一些。

“兔子以后还会再有，我们先回家看看伤口怎么样好不？”陆云烟无奈的看着哭的跟个孩子一样的李清言，拿出了所有哄孩子的本事。

李清言听了话稍微有些反应，不过也只局限于动了动脑袋，陆云烟发现他的眼睛十分空洞，毫无焦距，像是没有什么事情会入了他的眼。

现在他的心中只有那条死了的兔子，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万一这李清言因为这事儿有了抑郁症可怎么办，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开导，陆云烟给自己鼓了鼓劲。

“是你送的。”陆云烟刚想开口，便听到了李清言那细如蚊蝇的声音，陆云烟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陆云烟刚听到这句话倒是免不了一愣，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心血来潮送了他的兔子在他心中这么重要，陆云烟心情有些复杂，本来想好的一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时候该回应他的心意？陆云烟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行，陆云烟有些开始瞧不起自己的优柔寡断，不是不行，也不是行，就是这么吊着这个男子的心意。

或许还是有些喜欢的吧，虽说他很麻烦。

李清言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陆云烟的回答，眸子暗了暗努力的把自己蜷成更小的团，或许他从来没有期待过陆云烟的回答。

“以后会有很多。”陆云烟在黑暗中笑了笑，声音不自觉地放了温柔对着李清言说。

李清言的眸子终于闪过一丝光亮，不过又归于沉寂，只是他已经愿意动身，满身的血迹已经凝固，衣服硬硬的贴在身上的感觉十分不舒服，李清言的脸上也被溅上了几个血点，让他看起来有些吓人。

陆云烟知道这事不会是萧晓亲自动手，一定有他雇来的人，不过现在已经逃走，陆云烟看了看上面的出口处，笑了笑，来日方长。

陆云烟不大想让那帮姐妹们扶着李清言，所以只能自己上手，缓慢的扶着眼睛仍旧没有焦距的李清言上了楼梯，在楼梯的拐角处，陆云烟看见了那只兔子。

兔子的皮已经被扒掉，随意的丢在地上，头也被扭了下来放在一边，就算是陆云烟看了这场景也未免有几分不适，可想而知刚刚李清言受了多大的刺激。

李清言不过想让他的兔子陪着他来这里，他就不会害怕，他知道萧家不敢闹出人命来，却忽视了他们可以对自己的兔子下手。

说到底不过是自己害死了它，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李清言稍微侧了侧头看向那个支离破碎的小兔子，眼泪瞬间流了下来，马上便不忍的扭过头去。

陆云烟见状立刻加紧脚步，带着李清言走进了大厅。萧晓依旧是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小六紧皱着眉头，看见陆云烟出来叫了声陆姐又偷偷的看了一眼萧晓。

陆云烟看了看小六，又看了看萧晓，如果这男人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许给自家六妹也是个很好的选择，机会是有的，就看他如何把握了。

陆云烟扶着李清言走过萧晓的身边，声音低沉的有些阴狠，“再有下次，你的脸就别想要了。”

萧晓瑟缩了一下，半抬起头看着陆云烟，陆云烟暼到了他有些发红的眼眶，冷笑了一声，他做那些残忍事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现在呢。

人都是这样，只有在真正后悔的时候才会想起以前有这想法的时候。

李清言走的有些踉跄，陆云烟努力的扶着李清言并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走的有些难，不过顾虑到男儿家的名声，陆云烟还是打消了给他抱回去的冲动。

萧晓看见陆云烟和她一众姐妹们出了萧家的门，低垂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他的面上布满泪痕。

萧晓踉跄的走到门前，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或者说是陆云烟远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倚靠着门框滑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的说着“求不得，求不得。”模样有些痴，带着满脸的泪痕也有着楚楚惹人怜的意味。

小六忍不住悄悄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萧晓那双绝望的眸子，一丝心疼在小六的心中蔓延开来。不过小六明白，现在以她的身世，任何一个男子都不会想要嫁给自己，没吃没穿也没住，想到这里小六有些遗憾的垂下头。

陆云烟洞悉了小六的动作，索性带着李清言上了马后慢慢往回走的时候就把刚刚的想法提了出来。

“你们有想过去干一番事业，不再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吗？”陆云烟看了看天边的晚霞，并没有回头。

后面的几个姐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因为仰着头看晚霞，显得有些高高在上的陆云烟。

“如果可以，我们当然想，不过……”不过她们早已臭名远扬，哪里会有店铺会舍得要了她们，老百姓们都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陆云烟轻声笑了，“如果我再给你们一家店铺，交由你们管理呢？”陆云烟相信这群姑娘心里有着一股执念，她们想要证明自己，也想要给家里带来好的生活，毕竟人性本善。

一众人目光灼灼的看着陆云烟，陆云烟大手一挥“谁认为自己有管理店铺的才能？”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却并没有人能够站出来，陆云烟给了她们足够的时间思考，让人很意外的出口说话的竟然是小六。

她向来以沉默寡言著称，这次主动开口实在出乎她人意料，“我家以前是当账房的。”想了想又说道“会算数，会写字，可以看懂。”

不过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不过都是朝夕相处的姐妹们，她们都明白小六的意思，也都拥护他成为新店的掌柜。

陆云烟拿出身上随身带着的一包银子给了小六，这包银子用来开店，只多不少，她相信小六会给她带来丰厚的利润。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陆云烟既然把银子给了小六，就已经证明了对小六的绝对信任。小六心里十分感激，却因为平时很少说话的缘故组织不出什么语言，最后只挤出来了两个字“谢谢。”

陆云烟轻巧一笑“跟陆姐还客气些什么？”

陆云烟马前的李清言，听着她们聊天，心情仿佛也好了许多，眼中的焦距慢慢回复，神情也不是那么空洞，也回复的有了几分人气。

陆云烟顾忌到李清言身上的伤口，随意的交代了一声姐妹们自己回镇子上便好，自己则交代大黑快速往家赶，李清言因为失血身体开始有些冰冷，意识也有些模糊，不过他知道现在自己在陆云烟的怀中，感觉很满足。

“马上就到家了，醒一醒？”陆云烟看见李清言的情况顿时有些焦急，不过远远的已经能看见自己家房子的轮廓，大黑也是用尽全速在奔跑，终于在李清言失去意识之前回到了家中。

陆云烟顾不上多说什么，立马叫弟弟去准备些必需品，陆云烟顾虑到李清言还未成婚，男女授受不亲这一点，有些纠结的看着李清言的伤口，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陆云烟简单的教了一下陆云雾如何处理伤口，自己便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自家弟弟有着一手好绣活，包扎个伤口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过了许久也未听到里面传来什么动静，陆云烟难免有些着急。

在她忍不住想要冲进去的时候，陆云雾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陆云烟简单的安慰了一下陆云雾，便走进去查看已经包扎好的李清言。

陆云雾没有辜负自家姐姐的期望，李清言浑身上下被包扎的十分平整，并没有出现陆云烟担心的被缠成木乃伊的状况。

李清言此时还未清醒，如果料的不错，他今晚会发烧，如果挺过了今晚，那也就是休息多少天的问题。

陆云烟不可能让自家的弟弟半夜不睡觉去看着一个另一个男人，所以最后还是要自己上场的。陆云烟回房收拾了一下，经过这么多事情，陆云烟不再打算去掉贴身的匕首，于是它便被一直挂在腰间。

天色渐晚，暮色将至，陆云烟准备好手帕，水盆，还有半夜要给他沾湿唇瓣的水杯，便自己搬了一个软塌来在一旁守夜。

今晚会发生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陆云烟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