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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以后的日子过的很是舒心。
陵容和陆璐住的都极近,从皇后宫中请过安后便直接来她这里,几乎成天都在一起。其它宫妃来看过几次,也就不再来了。季昭让人好好收着她们送来的东西,自己当然不会去用。除去白竹口中的一大堆禁忌让季昭有点头疼外,也没什么烦恼。
白竹人很能干,已经帮她在宫中检查出了不少伤胎的东西。季昭心里感激,待她也越发亲热。
皇帝时常来看她,因为她怀孕的缘故,平时也更加纵容她的性子。只是让皇帝挠头疼的是,白竹不允许季昭再去小厨房——当然,这个他能理解,为了孩子嘛。可是,以前过来就能享用的风味独特的点心去哪了?
咬牙切齿地和季昭抱怨过一次后,皇帝倒过来的更勤快了。
平和而美满的日子就这样缓缓流过。
乾元十三年的最后一日,除夕。此日是阖宫欢宴的日子。
刚从蜀地归来的清河王玄清也参加了这次欢宴。他揽酒于怀,坐于太后身边款款向众人谈着蜀中风景,剑阁梓潼的古栈道、李冰的都江堰、风光峻丽的秦岭、难于上青天的蜀道、石刻千佛岩的壮观、杜甫的浣花居所……他的口齿极是清爽,娓娓道来令人如临其境。
这些地方季昭前世多半去过,然而记忆早已模糊。听着他的叙述,那些遥远的记忆与那时同路人的面目一同浮现在脑海中,禁不住心中怅惘。
太后虽然听得颇有兴味,然而见风流泪的痼疾自入冬以来一再发作,视物也越加模糊,她不便久坐,看完了烟花也就让陵容扶着回去了。
太后一走便少了许多拘谨,皇帝召了甄嬛坐于他身侧,道:“你最爱听这些,刚才隔了那么远听清楚了吗?不如让老六再说一次。”又转向季昭笑道:“季卿就不用过来了。这两日白竹不肯你下床,连院子里都去不得,要是再来听老六讲一讲那么远的巴蜀风光,不是难为你吗?”
玄清一愣,目光落在季昭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旋即站起来,举杯笑道:“还未恭祝皇兄和简贵嫔呢。小王来的匆忙,没给贵嫔备下贺礼,皇兄还是让贵嫔过来坐,小王讲一讲巴蜀风光也算混过去了吧。”
皇帝原先本就是与季昭玩笑的,见玄清如此,自是叫人扶季昭过来,只是皇帝一边已经坐了皇后,另一边甄嬛的位分比季昭低,见季昭过来,只能再移到她下手去。
季昭落了座,向玄清微微点头致谢,笑道:“本宫有一事想请教王爷。”
他扬了扬眉,不以为意:“娘娘请说。”
季昭望了皇帝一眼,后者回以笑容:“本宫幼时曾经见过一幅画,画的是白罴吃竹,画上的白罴煞是可爱,不知王爷此行可曾见到?”白罴,大熊猫古称是也。
玄清一笑:“不错,没想到娘娘博闻强识,连这个都知道。”他道:“白罴在巴蜀之地极多,大如熊,其形似熊又似猫,小头、痹脚、黑白驳能舔食铜铁及竹骨,所以又被叫做食铁兽,憨态可掬,极是可爱。不知娘娘的请教,所为何事?”
季昭道:“盛夏时,皇上曾经赏赐本宫一柄竹骨扇,匠人心思技巧,依着竹骨轮廓画出了许多竹子,看着就清凉,只是本宫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刚才听王爷讲起巴蜀风光,才想到,是少了两只抱竹而啃白罴。然而本宫不擅丹青,宫中的画师恐怕未曾见过白罴,所以……”
玄清忙笑道:“自当为贵嫔效力——也省下小王一份礼物了。”
皇帝道:“得了,好好一个王爷,当得这么抠门,快娶个媳妇帮你好好管管家!”又道,“季卿的事情千万别忘了,朕听你们提那白罴,也好奇的很!”
季昭温文一笑:“不是多急的事,今儿可不是除夕,这几个月也用不上。王爷还是接着给我们讲巴蜀风光吧,甄婕妤急了呢。”
玄清又和皇帝说笑几句,遂说起因秋雨羁留巴山的情景:
“原本秋雨缠绵十数日,难免心头郁结。不想巴山夜雨竟是如此美景,反而叫臣弟为此景多流连了几日。”他款款而言,“峨嵋的‘洪椿晓雨’似雨不见雨,苍翠湿人衣;漓江的蒙蒙细雨又多似雾轻笼,嘉州南湖的雨是微雨欲来,轻烟满湖,而西子之雨是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唯有巴山夜雨却似故人心肠,徘徊窗宇,若非倾诉离愁,便是排解愁怀。”
甄嬛微笑欠身:“王爷可有对雨于西窗下剪烛火,寻觅古人情怀。”
玄清澹然笑道:“共剪西窗烛才是赏心乐事,小王一人又有何趣。不若卧雨而眠,一觉清梦。”
甄嬛抿嘴点头,“王爷好雅兴。只是如此怕是体味不到义山所说‘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情趣了。”
玄清略略收敛笑容:“义山在巴山有锦瑟可以思念,小王亦有诗酒解忧。”
季昭亦笑道:“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这话虽好,然而却不知王爷忧从何起?本宫尝听人言,诸忧皆可疑。王爷到底是以诗酒解忧,还是凭诗酒生忧呢?”
皇帝笑道:“季卿好利的嘴。六弟怕要接不上来了。”
玄清微微沉思,起身长揖到底:“多谢贵嫔指点,小王着相了。”
季昭忙避开,口称不敢,可说出来的话却不客气:“王爷今朝之愁,美如幻境,似乎高远,可一触极碎。若王爷非是‘富贵’与‘清闲’俱享,才知道什么叫做愁呢。”
甄嬛皱眉道:“那么依贵嫔所言,一切愁绪都是镜花水月,甚至毫无意义?”
季昭温文道:“只是说这愁太轻忽,太不尊重那些真正的愁苦,当然这愁对于产生者是有意义的。无心者才会无愁。自然,真正为万物所感,如子昂般‘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的,这又是另一种极美极宏大的愁了。”她的话温柔含蓄,然而每个字都犹如棉絮中的针尖。
季昭很清楚在她与甄嬛、玄清讨论“愁”的时候,世上正有无数人过着另一种生活。他们不会“愁”,他们早已麻木,连哭泣都不会。然而她无能为力,这让她心如刀绞。
玄清肃容道:“小王虚妄了。贵嫔的胸襟果非常人能比。”
甄嬛并不大懂玄清与季昭在谈论什么,“真正的愁苦”离她实在太远。她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遂笑道:“王爷虽不解共剪西窗,却不知可有入梦仿庄生梦蝴蝶。”
皇帝微笑道:“庄生晓梦迷蝴蝶,不知是庄生迷了蝴蝶,还是蝴蝶故意要迷庄生?”
甄嬛心中一跳,想起那日舟中,玄清贴身所佩的那枚衿缨,有意暗示他放开,遂道:“蝴蝶也许并不是故意要入庄生的梦。”
玄清却并没有看她我,接口道:“也许是庄生自己要梦见蝴蝶。”
皇帝不由拊掌,大笑道:“原来庄生思慕蝴蝶。”
玄清只是淡淡一笑,仿佛事不关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或许蝴蝶就是庄生心目中的淑女。皇兄以为如何?”
玄凌饮下一杯酒,“自幼读史论文,父皇总说你别有心裁。”说着看季昭,“你对诗书最通,你意下如何?”
季昭想起原著中玄清与甄嬛的纠缠,叹道:“庄生思慕蝴蝶,是庄生自己的事情,与蝴蝶何干?”
“怎么说?”玄清目视与她,似乎有些急切。
季昭微微一笑:“一则,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或许只是毁了自己原先的梦。庄生思慕的是那自由翩跹的蝴蝶,还是落在他掌心的蝴蝶呢?二则,情绪是从自己的内心发散出来的,实际上与外物无关,因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事物而触发,也可以称之为‘缘’。说的冷酷一些,那就是,庄生的思慕实际上与蝴蝶毫无关系。是因为他自己需要思慕,才有了蝴蝶。”
玄清的神色有一瞬的尴尬和黯然,很快只是如常。
甄嬛开口道:“蝴蝶是庄生的理想,淑女为君子所求。”轻轻吟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却是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浅浅一笑:“理想之于人,也许不如现实能够握在手中一般踏实。”
甄嬛只是希望提醒玄清,如此而已。或许,他根本不需要她的提醒,他那样聪明,自然早已了然一切。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她的心里总是无法完全安定。
现在的她,和皇帝在一起很好,即使她只是皇帝所宠爱的女人之一。可是,皇帝对她的心,并非轻佻。她只希望,安全地过她自己在宫中的生活,而不要去理会这样一个美丽的意外。
皇后和煦道:“后宫之中论才当属简贵嫔第一,唯有她还能问倒六王。若换了本宫,当真是要无言以对了。”
冯淑仪亦笑,“当真呢,说实话,臣妾竟听不明白王爷和贵嫔妹妹、婕妤妹妹说的是什么。什么蝴蝶呀庄生呀淑女呀,臣妾真是听得一塌糊涂。”
皇帝原本因为季昭那句“是因为他自己需要思慕,才有了蝴蝶”正在失神,闻冯淑仪言,这才回过神来,道:“他们在谈论《庄子》和《诗经》。”
甄嬛温婉笑道:“皇上英明。”
家宴结束后嫔妃依次散去。夜深人静,暖阁外的绵绵的雪依旧漱漱的下。甄嬛蜷卧于香软厚实的锦被中,太静的夜,反而让人的心安定不下来。
——无论如何,她是皇帝的宠妃,而他,是皇帝的弟弟。这一点,她决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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