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番外二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皇兄让他去甘露寺迎接莞贵嫔回宫。

嬛儿？她为何？

那一瞬间涌上心口的疼痛是如此清晰，仿佛在嘲笑着他曾经可笑的痴恋。玄清痛苦欲绝。在河边嬛儿冷着脸告诉他，从头到尾，她不过是在利用他，她从未爱过他。

他怎能信？

可是——他才刚走，甚至死讯不曾传来，她就怀上了皇兄的孩子啊。

无论他怎么追问，她都闭口不答。而最后，他终是目送她回了宫阙。

嬛儿变了。

回宫之后的嬛儿彻底变了，这已不再是他的错觉。她变得不择手段，陌生到令他吃惊。他感到迷茫，究竟是她变了，还是他其实从来就没认清过她？在一次见面中，他忍不住质问于她。

可是嬛儿哭了，她哭着说出了一切。她告诉他说，予涵是他的孩子，她那时候以为他死了，想要为他报仇，想要让予涵过上好日子，这才使手段回了宫中！

他大惊，她怎么这样大胆？这可是死罪啊！然而她的眼泪终究让他心软了。罢了，是他对不住她。嬛儿一介弱质女流，却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怎能不深深感动。她既为了他置身险地，那么他必须要保护好她。更何况，她竟生下了他的孩子！

假如她想要安稳的生活，她分明可以打掉那个孩子，可是她没有！

他原谅了她的改变，想法设法为她遮掩。生活对她已经足够残酷，他又怎能继续雪上加霜？可是他实在无法不承认，嬛儿对他而言已是越变越陌生。

他竭力照顾她和予涵，甚至滴血认亲时都是他隐晦托了玄汾去的。

可嬛儿对季昭的恨意仍是惊到了他，几乎令他以为自己隐秘的心思终被察觉。他不明白，女人间的恨意可以不需要什么有力的理由。那就是最纯粹的恨，带着想要杀死对方的深深恶意。

那是她回宫后他们的第二次吵架，之后他们难得地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冷战。

然而，当那人熊扑向她与予涵的时候，他仍是冲过去护住了他们母子。嬛儿之后曾牵着他的衣袖哀哀哭泣，玄清只能苦笑，他又能如何呢？

因为此事皇兄对他生疑，而之后摩格索要于她时，他贸然带兵出关追击，更是叫皇兄动怒。

玄清沉默不语。他要如何看着自己独子的母亲被送去塞外？他追回了嬛儿。

那一夜，她抱着他，乞求着他的怜爱，可是他终归狠心把她推开。

“嬛儿，我们不能一错再错。”

嬛儿走了，他的心里空落落的。而等待着她的，是皇兄的雷霆之怒。

不过无论如何，无论最初是为了什么，他终归是得到了这个机会，来实现自己的价值，不是吗？

雁鸣关戍守两年。风霜雨雪，甘之如饴。

回宫述职时，他又遇到了甄嬛，带着予涵。他抱了抱那个孩子，以六叔的身份。看着孩子天真的笑靥，他是如此庆幸涵儿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大约是那时候的真情流露被皇兄瞧见了，皇兄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那一夜，嬛儿带着一壶酒来到了桐花台。一半有毒，一半无毒。

她告诉了他一切。

他淡淡地笑，知晓喝下这杯酒，便可保她母子无恙。

嬛儿哭了，她拼命地阻止他。可是他知道，她不会真的阻止的。

真奇怪，他们都变了。

他终是仰脖，饮尽了杯中毒酒。

嬛儿，我欠你的，便用命来还清吧。

我不怨你的变化，真的。嬛儿，你孤身一人，带着我的孩子拼命谋划，这些全是我的错。是我玄清对你不住。我太自大也太自负，太绝情了。

可是今世的债业已还清，来世，嬛儿，但愿我们不复相见。

我是真的感到很累了，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身子软软倒下。这一生里，最好的时光，都在塞外的雁鸣关了。

真奇怪啊，为何到了最后的时刻，脑中忆起的却是另一张面容？

……如有来世，当早求娶季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