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两分三十秒（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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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摩开了个倒计时：“两分三十秒。”

柴深被倒计时逗笑了：“哈哈哈？嗯，他爱我，给我提供良好的学校和专业拳馆的训练。我想打拳，他支持我，寄以厚望，等我拿冠军。后来我心肺都不行了，连走路都累，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失望，我。”

她用手捂住眼睛，趴在爱人肩头：“他只要看到我，就会叹气。我从小争强好胜，学习各科都是第一，还是全校最能打的学霸，我以为会一直这样，那时候我很傲慢。直到……他失望的看着我，拿着我的体检报告和片子叹气，我当时真的，我都想死。我本来就很难过了，我失去了我的爱好和我未来计划，他一叹气，我就觉得。。。人的价值是由家庭背景和个人能力来决定的，而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张摩基本上懂了：“你怕他失望？你现在这样优秀，富有而美丽，你觉得他还会失望么？”

柴深闭着眼睛点点头：“他会的。他希望我健康强壮，但那不可能。我病了之后他希望我不要再叛逆，听他的安排。我不听，我一定要证明我的价值，我的能力。原本我的身体和头脑一样异于常人的优秀，现在只剩头脑，我不想按照他安排那样的平静无聊，那样我和废物没有区别。他有一定的刑侦经验，观察力和记忆力都很好，我想立刻回美国躲开他，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他一定会反应过来。”

张摩捧着她的脸，看她确实很痛苦，有个电视剧叫逃避虽可耻但有用，不知道演的什么内容：“那好，现在就走还是明天早上再走？买好机票，请蔡哥送你去机场，他可以掩护你。”

“太麻烦了。”

张摩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没事，他早上送你出门，中午还来得及给我做饭。”

蔡老板刚好推开门，站在门外：“我是工具人这件事实锤了。开个玩笑，滚回去睡觉。哎？哭什么？”

张摩笑道：“她看蔡哥太辛苦感动的。”

“我信你个鬼，小胖子坏得很。柴深，你穿一套张摩的旧衣服，隐藏效果比今天还好。又土又俗，大隐隐于市。”

张摩扶额：“黑帽衫和牛仔裤怎么俗了！一点都不土，也不俗，我就是gai上最酷的仔。”

柴深拿湿巾擦了擦脸，连泪痕都擦去：“蔡哥说得对。我去挑两件衣服。”在手机上买好机票：“明早四点的飞机，我马上就走。他的习惯如果没变，会和朋友彻夜喝酒。”

“你不怕在机场碰见你爸？”

柴深摆摆手，抱着衣服进屋。

张摩凑过去小声说：“把柴立竞的微信给我。”

“我没有。”

“我明早上再跟他聊。”

“那就明早上再给你。哥帮你送她。”

柴深火速换好了略显宽松的牛仔裤，以及宽宽松松的帽衫，戴上棒球帽、兜帽、墨镜、口罩，行李箱跟在她身后溜了出来。“怎么样？我觉得很安全”

“电视剧里的凶手都这个打扮。”张摩随手把客厅里的零食糖果划拉了一兜：“拎着你的补给，感觉晕了就吃。走路嚣张点，假装自己是女明星。我睡觉去了。我哥送你。”

蔡老板拎着她的行李箱下楼，拎到车库，扔后备箱里。“张摩还有25天卫冕战，第一次卫冕战，我不希望因为家务事让她分心。三十天之后再解决柴立竞的问题。”柴深离开这里他挺高兴的，她有点微妙的碍事，又是正常的亲昵。相比别人的女朋友来说，柴深已经很懂事很有分寸了，只是张摩不是别人，她需要更专注。

柴深的双颊微微涨红：“我自己打车去就行。”

“半夜去机场不安全。上车。哪个机场？”

她犹豫了一下，礼貌性的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蔡老板连导航都不用设，轻车熟路，熟的不能再熟了。

过了一会，柴深低声说：“我没想到会给你们添这么多麻烦。以前我单身的时候，生活一点都不麻烦。”拧开一瓶可乐，吨吨吨：“我也不想让她操心。”

“算不上麻烦，我签的上一个拳手他老婆生孩子赶上他出国比赛，是我给雇的月嫂。

张摩喜欢照顾人。或者小动物。以前还养了几只猫狗，她这方面像个小姑娘。你不麻烦，再怎么独立的女性也得和伴侣相处一会，要不然结婚干啥啊。柴立竞这个人很麻烦。哦，他对于你是同性恋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柴深：“他希望我改过来，实在不行可以接受我找一个娘们唧唧的小鲜肉，那种二椅子。那种我还看不上呢。”

“噗哈哈哈哈哈哈，他这人真挺ne啊。还能这么算？”

柴深勉强笑了笑：“我爸希望我有过人的成就，正常，并超过别人，令人羡慕的成就。”刷了刷新闻，上自己惯用的几个网站看了看，忽然在交易网站注意到一条比赛的消息。

深夜的高速路上依然车水马龙，路灯和前后的车灯交错成片，突如其来的超车被人有条不紊的应对过去。

车窗紧紧的关着，寂静的能让人入睡。

柴深双手抱着手机，飞快的输入信息，报名参加了这次比赛。又发短信给助理：[给我约心理医生，尽快，很快就上飞机。给我准备好一切。还有，约我的私人医生。]

忽然感觉到蔡老板的眼神在自己腿上转来转去，下意识的警惕起来，推了推帽檐：“嗯？”

“一晃眼还以为张摩瘦成这样了，吓我一跳。她平常就窝在这儿，压低帽檐挡着光玩手机，姿势一模一样。”

柴深揪了揪宽宽松松的裤子：“那是挺吓人的。”她穿着裤子是紧身。张摩可是辛辛苦苦练出来的一身灵活性超强的肌肉，但凡掉肌肉能把人吓死。

“你觉得你爸很可能会反应过来？”

“嗯。”柴深就把自己列文克虎级别的猜测呱唧呱唧都说了。

蔡老板差点笑死：“他问问他那个朋友，就会知道张摩的女友不是日本人。哪用你想的这么复杂，他那个年龄段的人讲究人脉，凡事都喜欢找人打听。我跟你说，都不用找教练打听，他找不着，问问那几个前台就知道了。我还以为你想到这事儿才要跑。差不多，大同小异。你也不是专业间谍，有个空隙跑了就行了。再过十几天张摩就要去美国倒时差，到时候你再过去陪她。最后减脂期间让她饿了就咬你。”

柴深诡异且不当的兴奋起来：“那太好了。从华盛顿到拉斯维加斯方便一些，你们住酒店吗，我提前过去等她。”

“主办方负责包下酒店。团队里只有她一个女孩，你可有福了，最后几天腹肌特别清晰，人鱼线也有。”酒店很方便，张摩当然是单独住着，你俩爱干什么干什么。女孩子不像那些倒霉的男拳手，教练会担心俯卧撑做太多会消耗体力，硬是要有两张床的房间，彻夜盯着。

这还有助于张摩调节心态，放松，转移注意力。精神一直紧绷不好，那个啥还有助于睡眠，我可没法给她这个治失眠建议。

柴深按耐不住的笑：“哥您这车开的”

我要舔她的腹肌！一块一块的舔！

人鱼线，哎呦我的美人鱼啊。

他拍了拍方向盘：“又快又稳。”

都知道说的不只是开车，还有开车。

“今天看见老柴突然想起来，当年你可对我叫叔叔的，结婚之前还叫叔叔。结婚之后改口叫哥，哥真是不老男神那一堆儿的。等以后六七十岁的时候，再签个拳手，还叫他/她管我叫哥。”

“好主意。”

“你和老柴怎么回事？他对你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除了性取向之外还有什么大事？”

柴深想了一会：“他对我全方面的失望。应该算是大事吧。我爸当年寄希望我能拿下金腰带，结果现在抱一下张摩的金腰带都能压死我。然后他就希望我能安安分分的养病，养好之后过普通人健健康康的生活，结婚生子。结果病也没法彻底弄好，生孩子也不可能。他还希望我别做金融投资，太刺激对心脏不好，踏踏实实的做实体产业。我就没听话，我喜欢打短线就因为够刺激嘛。中国股市里套死了，割肉一小部分出场去做外汇和期货，盘活了资金链，就彻底不听话啦。他还希望我生病之后别看任何和体育竞技有关的东西，免得受不了。嘿，忍不住啊。”

“那你这肯定不是遗传性的心脏病。”

老柴这些年不容易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爸身体可好了，不存在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问题，我不和他见面，不发生冲突，省得他揍我或者我太激动导致出问题。”

很快就到了机场，那是凌晨四点的飞机，现在才晚上十一点。

“一路顺风。”

“再见~”机场门口告别，柴深取了机票，刚刚迫于无奈买了仅剩的商务舱，到候机室继续研究比赛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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