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一块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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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观最终还是先用一种相当含蓄的语言解释了一遍荤菜对自己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然后在了然的轩行羿的帮助下将这些素菜都分了出去。

这顿饭逐渐的进入正轨。

虽然因为坐在这里的人气质上大多都有一些特殊的地方，而招致了不少人奇特的目光，但在场的5个人并没有任何一个会在意这一点。

他们都已经熟悉了来自他人的注视了，而且，将来的他们会收获更多更多的注视的目光。

有不少人都挺关注这块区域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的人也逐渐收回了目光，不再看这一桌有些奇怪的食客。

天大地大，难道不去吃东西最大吗？

这家自助餐厅将每4张桌子都用镂空的木质围墙给围了起来，分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隔间。

因此，在隔间里的人是很难看到其他隔间的动静的，尤其是当两个隔间之间还放着其他东西的时候。

清观才刚刚将一份虾滑吃完，就听到前方的那个隔间传来了相当明显的瓷器碰撞和跌落的声音，接着是餐具碎裂造成的破碎声响。

“——老子都说了老子可是一个已经到先天境界的武者，走到哪儿都应该被尊敬一下的，你们待客不周也就算了，我就让服务员帮我倒杯酒——”

餐桌上的5个人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来了。

最先行动的是轩行璃，她将手中的筷子朝桌上一拍就拎起旁边的手机站了起来：“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轩行羿紧跟着也迅速的站起：“我也跟去看看吧……”

“那我也！”刘晓月快速的抽出头上的发绳将自己杂乱的头发重新扎了一遍，这才站起来，跟着朝那边跑。

只留下两个穿着白衣的人依旧面面相觑地坐在烤炉前。

清观升腾起了跟着离开的念头。

他不发一言的站起来也想朝着那边走，目光游弋之间却发现对面的人衣服上似乎沾了一点黄色的油渍，在洁白的道袍上显得非常明显。

于是清观原本预备的举动停滞住了。

他随便看了一眼自己的僧袍，确认上面依旧洁净，这才重新迈步，只是心情变得较之之前更加的好了。

和吃饭的时候相当谨慎，从头到尾都用内力隔绝着外界的东西，确保自己的身旁洁白无瑕的他比起来，出现了略微失误的真霄立刻就落了下等。

虽然两个人并没有就这件事情进行过博弈或者打赌，但这却并不妨碍白袍的僧人心中升腾起的那仿佛胜利了的感觉。

在僧人离开之后，白衣的倒是依稀察觉了什么，垂头看向自己的衣襟。蓬勃的气息像是滤网一样迅速的勃发开来，很快地就强行将那一滴油渍给弹了出来。

清观走到隔壁房间的时候，人群的骚动已经有些平息下来了。

借着没有人注意到新人的到来，他率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为了防止随意使用盘子的食客造成瓷器的损失，自助餐的店里大多使用的都是塑料质地的餐具。相较而言，大概只有个人的位置上会有瓷器餐具的出现。

清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躺在地面上的破碎的瓷勺，和上面深入了瓷器内部的鲜红血液。

然后是支离破碎的玻璃杯和同样鲜血淋漓的液体浸染的地面。

大约是伤员的女子正抱着头，蹲在一张桌子边小声地啜泣着，鲜血从她捂着脑袋的手指缝中流出，轻轻的烟雾声缠绕在这个隔间里。

有人正常甚至劝导那个女子站起身来进行治疗并且安慰，但那个女子却是铁了心的抱头蹲在那里，连挪动都不肯挪动一下。

有一个大约20多岁的青年就站在女子的不远处，双手抱臂，脸上写满了不耐。眉眼当中的凶狠与烦躁只需要一眼就能够清楚地看出来。

尤其是当他发现围观者越来越多的时候，更是连瞪人的目光都越发凶狠了。

清观用余光不动声色地多看了他两眼，发觉对方的气息内敛又纯净，确实已经到了先天的境界，但应该也只是初入先天而已。

放到普通的武校的话，大约是大一的尖子生的范围了。

但放到上京武校的话，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最多只能够划入中档的范畴。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清观的注视，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然后忽的笑了起来。

他张开嘴，嬉皮笑脸的改变着嘴型，无声的吐出两个字。

“秃驴”

“……”

清观转头找向自己的同学，发现他们三个正一起挤在某一个角落里面，皱着眉头小声商量着什么。

白袍的僧人也跟着皱起眉头，缓步踏出两下，如同一阵清风似的呼的落到了三人身边，正好听到了他们讨论的内容。

“我觉得这明显不正常吧！”刘晓月皱着眉头，“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而且他说的话好像还挺有道理的，但是他刚刚说话的时候，心跳的速度都不一样了！不是说心跳的速度出错的话，很有可能是在撒谎导致的心跳加速吗！”

“就算你那么觉得，这也没有办法作为证据啊……”轩行羿按了按自己的头，脸上写满了头疼。

法庭的记录当中，确实曾经有过武者通过监听心跳之类的东西用于当做证物的案例，但这需要一些特定的武者，并且有明确的数值记录才行……

“可那个大姐姐根本不敢说到底是不是那个男的伤害到了她，只是不停的哭啊哭……”刘晓月焦急的跺了跺脚。

她长得是真的属于妖媚那一卦的，即使是现在这作家的姿态，也显得妩媚横生，惹来了许多人窥探的目光，但都被少女狠狠的一个又一个瞪了回去。

轩行璃也跟着刘晓月一起往外瞪，同时仔细地打量着那些偷看过来的男性的模样。

轩行羿头疼的再一次按了按额角，刚想说些什么，便发现清观已经来到了这里，于是原本说出口的话在半空中掉了一个弯。

“还是先来分析一下我们目前知道的情况吧……清观你也听一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轩行羿心里是有些期盼的。

因为在场的另外两个女生属性当中似乎都有点单细胞的样子，刚刚那短暂的几分钟里，他总有一种在场的人里只有自己比较靠谱的感觉。

现在多了一个一起来分担痛苦的人，轩行羿真的是高兴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白袍的僧人双手合十，半垂下眼点点头。

这应该是默认的意思了。

轩行羿就着自己知道的事情开始讲。

“按照一部分人的说法是那个男的想要调戏那位小姐，仗着自己是一个先天境界的武者，就要求那位小姐帮他倒酒……但这可是自助餐厅，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所以那位小姐当然拒绝了他。”

听着轩行羿讲解的可不仅仅是迟迟才到来的清观，还有许多从更远的包间里面跑过来的围观群众。

这年头的人们啊，真的是干啥都不够积极，但吃瓜绝对比香港记者的角色还要快，永远奔跑在各个事件的第一线。

“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先天境界的武者，当然有自己的自傲。”轩行羿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多了些微不可查的嘲讽，大概只有一起的另外三个人能够看出他眼中的嘲笑。

而在其他食客的心里，先天境界四个字一出就让他们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甚至有几个人连瓜都不想吃，就想走了。

虽然在这个世界上，先天境界的人并不是真的强大到让普通人无法对抗，也不是拥有着什么特权。

但人类在面对武力值相较自己还是要来的强的多的人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会想要退避的，先天境界就是这个让普通人想要退避的门槛。

理论上来说，天赋最普通的普通人习武之后，就会卡在先天境界的门槛上始终无法踏入，这就是有习武天赋的人和没有习武天赋的人之间的差距。

这使得许多人对先天这个层次妖魔化了，甚至到了一听说就想走的地步。

包括那边那个先天境界的当事人，似乎自己都是那么想的。

“既然知道我不好惹，那就不要在这看戏了，快点吃你们的饭去，在这里挤来挤去的干什么？”

先天境界的人耳聪若明，尤其是轩行羿在介绍到这一段时稍稍放大了一些音量，远处的当事人自然而然听到了他的话。

伴随着这嚣张的话的，是一块被甩过来的鸡骨头，显而易见的擦着清观的耳际飞驰而过，落在了转角处的地上。

清观转身抬眼望去，目光清冷而没有任何温度，明明不显得冰封，却让人如坠三尺寒冰。

青年被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有一双手从转角处伸了出来，用纸巾捡起地上的骨头，反手朝着青年甩了过去。

青年想侧身躲过，那块骨头却神奇的在空中自行转弯，完美地击中了青年半张的嘴，被他一口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