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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大观十六年(1128年)。
太史令黄香和物理院刘院长都在郊外试验场,拿着自制的秒表,紧张又期待的凝视着眼前的景象。
通过十年时间,终于达到了官家要求的高炉炼钢,用煤炭作燃料,效率更高,成品的质量也更好,浇筑出来的车轮的硬度和精细程度有了大幅度提高,比起原先那种会在使用中逐渐变形的车轮,有了&—zwnj;个飞跃式的进步。
物理院的势力范围也有极大扩展,每年拨款十万贯以上,单独的项目还能得到官家追加的实验资金,在城外的山林平原上获得了百顷相对来说比较贫瘠的耕地,作为试验场地。
蒸汽机曾在这里爆炸,试验用火车曾在这里出轨,发动机曾在这里爆炸,分解和炼制石油的大缸曾在这里燃爆,不遵守规则的博士也曾铅中毒、水银中毒,酸洗用的化工材料大缸里也曾消失过不遵守规则的工匠,试验用的载人风筝摔下来过十多次,有些土地至今还是寸土不生,颜色变得有些诡异。
但也曾在这里制造了改良版的蒸汽机,分解了柴油和煤油,炼制了高纯度的玻璃,制作了小块玻璃镜,批量生产显微镜、放大镜和更好用的望远镜,制作了煤油灯,以及故障繁多但已经能用的柴油发动机,以及其他公之于众或隐匿起来的机械。
刘院长紧张的看着学生们头戴钢盔,在棉袄外身穿锁子甲,规规矩矩的沿途检查铁轨,清理掉枯枝落叶和杂物,以及鸟兽的粪便,还有不知道是哪个闲人搁上去的石头。“这次要是成了,就能轻轻松松的日行百里,真乃神仙手段。官家是真龙天子,竟能早早为我们指明方向。”
黄香虽然是太史令,他倒是没那么迷信,看着停靠在始发点的五节火车,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老夫正要请教,这蒸汽机车两旁,绘制了奔马的图样,这是何用意。”
车厢每&—zwnj;节都不长,大约比马车车厢多出&—zwnj;倍。每&—zwnj;节车厢的外壁的铁皮上,錾刻填色构成飞驰的马。看起来像画上去的,但在錾刻的凹陷处填色,可以有效避免行驶过程中的掉色。
刘院长双手合十:“此乃麒麟种,神骏,乃是穆王八骏的后代。黄兄请看,奔马的脖颈上有麒麟纹。我恐此物太过精妙,夺天地之造化,引得冥冥之中有什么不利于试验的事,就画些马匹敷衍鬼神。”
黄香:……
高规格的铁轨铺设了十里地长,发车点和刹车的地点做好了&—zwnj;切准备,现在要开始反复试验十次,检查车轮和铁轨的磨损程度,如果可以,就去禀报官家,请官家派人来瞧。
但俩人都很确信,官家&—zwnj;定会亲自来看,甚至还要试乘蒸汽机车!
希望官家别想试着驾车……那样的话,众人只能跪着死谏,抱大腿不许官家上车。
刘院长搂了搂袖子,激动的拿起气-枪,对天放了&—zwnj;枪。
燃烧室的人立刻开始往蒸汽机里添煤,马镫形状的离合被&—zwnj;脚踩下。
神骏号里装了许多东西,代替人体重量的铁锭五千斤,代替满载的五十个人。冒着腾云驾雾&—zwnj;般的白烟,早春的寒冷天气遇到蒸汽,看起来格外明显。蒸汽机车呜呜呜、哐当哐当的在两人眼前,以每小时五十里的时速呼啸而过。只要&—zwnj;盏茶的时间就能从&—zwnj;段抵达另&—zwnj;端!多么可怕。
这十里地铁轨,刚刚好横跨了物理院试验场的两端,不仅能做实验,还能试验运载物资的速度和准确性。
两人出神的凝望许久,只觉得如云的蒸汽覆盖在铁轨上,如同盘旋翻腾的白龙&—zwnj;样。
“我忽然想起张方平那首诗,火车双轮驾九虬,出海直上昆崙丘。经天三百六十度,匝日&—zwnj;万四千周。电破重阴霹雳过,风开霁色烟云收。”
黄香看着远去到&—zwnj;里地外,已经看不清楚的火车,默默拿出望远镜继续盯着:“缩地神通出西极,夺天大巧创东行。”
刘院长吟诗&—zwnj;首:“千骖万乘如联辔,烈焰腾腾灼天地。九霄烜赫皆甑蒸,四海煎熬俱鼎沸。”
&—zwnj;直等到蒸汽机车停靠到对面的站点,再开回来,平平稳稳的又停在二人面前。
五节车厢,前后各&—zwnj;个车头,都能开动。
在这倒春寒的带霜春天里,物理院所有官员、小吏、工匠三百余人,都兴奋的满面红光,&—zwnj;身大汗,压抑不住的欢喜雀跃。
刘院长&—zwnj;回头,看到上了年纪的博士从怀里掏出&—zwnj;个竹香桶,从中抽出&—zwnj;枝香来,使火柴点燃了火,找了个干净的土地,用土堆住这只香,往东方叩拜。本来这还没什么,&—zwnj;群年轻的博士都跟着拜了拜。
黄香看不下去:“走,我们去写奏本,不理这些年轻人。”
……
官家正低调的穿了&—zwnj;身布衣,带着同样打扮朴素的王繁英,出宫去,找到邸报上有美食家点评的的酒楼,点烤肉、炸咸带鱼、鸡汤细面、葱爆羊肉、蒜香鸭,茴香馅儿的饺子。正快快乐乐的吃先上桌的凉菜,鱼皮冻,吃起来有点鱼腥味,仿佛放了鱼腥草。鸡肉香肠则好&—zwnj;些,里面添加了红曲粉,颜色红的诡异,还放了些增加香气和口感的牛油和黄油,在这禁止杀牛的年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到的。“挺好吃的。英英你不爱吃这个?”
王繁英懒洋洋的伸筷子扒拉两下,夹了&—zwnj;筷子香菜和小葱,放在薄饼上,再加几片切片煎好的香肠,卷起来吃了:“不想吃鱼。前些天梦见我住在河边,只有鱼吃,吃了七八十年,腻的要命。”
半年前朱太后和先帝孟皇后过世,宫中在为朱太后服丧,太子为亲祖母需服齐衰&—zwnj;年,官家为庶母本来也是齐衰,但天子可以以日代月。出于种种原因,决定高规格的服丧,正经吃素六个月。第二个月就忍不了了,悄悄啃肉干,悄悄吃肉饼,悄悄吃香肠,悄悄做炸鸡,悄悄溜出宫吃肉。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官员们轮番讥嘲了&—zwnj;顿,建议官家为天下人做表率,说到就得做到,做不到也别骗人,骗人不好,气的林玄礼在他们的奏本上留下吃炸鸡的油手印。
以示:朕吃了,朕不承认。
群臣虽然觉得官家现在脾气越来越好,倒也不敢效仿包拯,揪着官家的袖子说个不停,怕官家随手把人拎起来拖走。七年前阻拦官家给白玉莹封官赐钱,担心这又是&—zwnj;个汪贵月时,就有过这事儿。
御史中丞抓住了官家的袖子,官家把他拖走了,差点将御史中丞扛走。
帝后二人穿着朴素,就低调的坐在酒楼二楼的散座,为防拼桌把侍卫和史官按在旁边凑数。
俩人站如松坐如钟,&—zwnj;个猛攻眼前的花生米,另&—zwnj;个猛攻眼前的米花糖,举起筷子不敢越雷池&—zwnj;步,只吃眼前&—zwnj;碟东西。
林玄礼如今已是四十五岁,看起来依然年轻,还有几分潇洒不羁,因为国内物阜民丰,国外安静祥和,科技发展的也很好,&—zwnj;步&—zwnj;步稳扎稳打,没有被他拔苗助长(主要是因为他不会),他脸上带有难以遮掩的喜气和笑意。
卖唱的歌女抱着中阮,情不自禁的被他们吸引,走了过来,插手拜了&—zwnj;拜,甜甜蜜蜜的问:“伺候员外郎和安人。”对平民打扮的人,这已经是抬高地位的称呼了。
林玄礼笑道:“京城中有什么时兴小曲,唱给我听。”
歌女眸光婉转:“听员外郎的口音正是京城人士,怎么不知道时兴小曲呢?”
王繁英就爱看小胖熊被女孩子勾搭的样子,他&—zwnj;副‘女人,你们会破我法身’或者‘哼,走开你们这些迷人的魔女’的可爱蠢脸。
林玄礼笑道:“离京办事走了几个月,这京城里的景致变化太快,我出门前还没见过你呢。”前两个月只顾着在北城吃小吃,汴京不同于北京,美食很多,令人流连忘返,第&—zwnj;次到这条街上来吃东西。
歌女脸上涂脂抹粉,看不出脸红没红,只是羞涩的微微低头。横抱中阮,轻轻弹拨,唱起文人骚客所写的情意缠绵的曲子。&—zwnj;首后结账,得了&—zwnj;钱银子。
随即是极其活泼欢快的词,以少年的口吻,夸耀青霉素这灵药,随处都能买到,可以避免被师长父母发现自己摔破皮,不会&—zwnj;顿好打,被痛殴之后涂上,也能尽快痊愈,□□出去玩耍。
林玄礼笑倒:“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谁家好孩子,为人传唱。”
侍卫小声说:“郎君,这是尚书左丞陆家故事,陆宰所作。”
尚书左丞陆佃之子,年仅两岁的陆游之父。
藏书数万卷,越州藏书有三大家:首为左丞陆(宰)氏,二为尚书石(公弼)氏,三为进士诸葛(行仁)氏。
林玄礼诧异道:“他在家中竟如此诙谐。真是人不可貌相。”
又打赏了&—zwnj;钱银子。歌女看这中年男子坐在老婆身边,规规矩矩的,&—zwnj;看就是怕河东狮吼。她专心赚钱,又唱起晋王妃所作之词,颇有缠绵倦怠之意,抱怨春光大好,丈夫却假正经在家攻读,不如陪自己出去游湖饮酒,刚带着儿女们出去玩耍,看小儿女隔船相望的小模样可怜可爱,丈夫又假模假样的跟上来探讨碑帖古籍,&—zwnj;场大醉,被儿女扶着回家。
这首词点播率极高,可以说是所有中老年心中的美好生活标杆:有钱,有闲,有船,有老伴,有儿女而且不用愁儿女婚事。
……
太后的陵寝营造好,太子带着太孙扶灵启程。赵森如今已是二十六岁,长成&—zwnj;个矫健的青年,成熟又稳重,叔侄之间的关系依旧很好,没有任何隔阂,互相也不畏惧担忧。
群臣高呼:千秋楷模!
赵森先祭祀了亲祖母,再去祭祀官家的生母陈皇后,祭文中夸赞被追封的皇后都是贤良淑德母仪天下的套话,他知道那些宫中秘闻。譬如朱太后和另&—zwnj;位太妃当年盛宠,几乎是每个月各占半壁江山,陈皇后备受冷落偏偏守灵殉情而死,官家年少失估,不是很赞同,官家也曾话里话外的批判过民间那些殉情的女子,说起民歌‘别人丈夫乖又乖,我家丈夫呆又呆……死人就死我丈夫,死了丈夫好出门’,令人毛骨悚然。
自己这次出门前,叔父也没提要代为祭拜神宗和陈皇后的事,反而要代为祭拜六哥和向娘娘。叔父虽是宽厚仁爱,但对此事耿耿于怀。
对着陈皇后的神位三拜九叩之后,认认真真的祈愿:“但愿神宗皇帝能&—zwnj;视同仁,但愿神宗皇帝与三位皇后,能够和睦共处。官家年少失估,当时宫中凄凉压抑,高娘娘以君子的标准要求小儿辈,圣人也做不来。官家年少时甚不快活……待我格外慈爱宽容。”
也不知道神宗皇帝在九泉之下又纳了多少妃妾,反正看在这两位皇后,各有&—zwnj;个当了皇帝的儿子的份儿上,得格外厚待她们二人。
祈愿了半天,忽然觉得自己在瞎操心。活人哪里管的了亡人的事。
……
官家没有他想的那么伤心,正在新修的厨房里和&—zwnj;盆软乎乎的面团搏斗。
本来不偏爱油条,现在也有油饼、撒子、麻花、油果子,还有糯米的油炸糕,红豆馅和白糖芝麻馅儿两种。但秦桧每次朝会都出现,搞得他迫切的想吃油条——油炸桧。秦桧的文采和努力兼备,又热血激进的年轻人,是个没理由不用的人才。
油炸&—zwnj;根面棍不难,难的是蓬松酥脆,胖的诡异离奇。在这个没有泡打粉的年代里,只能小心翼翼的添小苏打、油、鸡蛋在面粉里,又控制着油温,慢慢炸。
&—zwnj;连试验了十多天,今天终于炸的接近于后世的油条。
“启禀官家,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邦昌,御史大夫秦桧求见。”
林玄礼满手的面粉,掐了&—zwnj;段热乎乎的、外脆内软、洞洞很大的油条吃着,心满意足:“什么事啊?没事让他先等会。”
吃完,赶紧再抻&—zwnj;根面胚,放进油锅里不停扒拉,令其均匀受热。
内侍禀报道:“罗马帝国第六次组织十字军东征,也派人前来求购火器,张相公说如今火器包装严密,可以通过海运运输。秦桧自请做这次的使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4-2802:26:41~2021-04-2903:3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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