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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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开什么玩笑呢,我们哪有能力自己搭建网站,而且这得提前很久吧,我们艺术学院的晚会节目质量一直是校内最高,拿奖是常态,你是觉得我们一开始就认为自己拿不到奖,直接开始搭网站么？”

操纵电脑的男生语气有些激动。

“你们管院的学生有完没完，看完数据,又说是假网站，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艺术学院的老师厉声。

季清宴上前一步：“既然疑问还没完全消除,就让华大的这位同学看看吧，反正也不耽误时间,十几秒的事。如果真的是误会,我们经管两院都向艺术学院道歉。”

艺术学院老师有些烦经济学院也来插一手,这个最受观众喜爱奖原本只和李眠眠一个人利益相关,却引得两院文娱部都不满。

“让你们来中控室看后台已经很耽误我们了,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半，你们不要太自私，搞得全组人要过十二点才能离开。”

老师把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白舒低头看着刚刚拍的视频确认了些什么,走到闻疏桐旁边低声询问。

闻疏桐凝神听完,略略点头。

“很抱歉老师,这件事不仅仅是作为合办学院之一，我认为应该弄清楚，也有私人原因。”季清宴声音微冷，“我不希望我外公一直看好和资助的燕大艺院真的出现这种龌蹉事。”

这名总执行老师韩静其实也是行政人员,并非艺术学院内授课的老师。

身为行政，她对学院的大头资助者很清楚，男性且年龄在七十岁左右的资助者只有一位。

韩静声音有点抖：“你外公是？”

“我外公尚鸿云曾经也在燕大就读，且担任过当时艺术协会会长。”

许蕊的表情难看极了，季清宴竟然为李眠眠坐到这一步，以权势压人本是他最不喜欢做的。

“清宴，你不就是要帮着李眠眠么，那什么奖我不要了，直接给她好了。”许蕊咬唇，眼里泛起泪光。

委屈的模样仿佛是在忍辱负重。

“你们步步紧逼，看了后台又质疑网站不对劲，把我和我们学院当什么了？”

季清宴摆明身份后韩静的脸色变了又变，在季清宴面前继续摆师长架子已经不可能的，只能做出弱者和受害者的姿态，帮着许蕊说话。

白舒走到李眠眠身边，低声：“我刚刚拍清楚网址了。”

李眠眠略略思索了一下。

“明天解决，老师会给一个明确答复么，毕竟问卷星的后台数据会一直保存着。”李眠眠加重“一直”两个字。

韩静自然满口应下。

经管两院的人离开前，许蕊一直用哀怨的目光注视着季清宴，不断咬唇，欲言又止。

等季清宴跟着李眠眠走出一截，她追上来。

“清宴，我有事想和你单独聊聊。”

李眠眠的只微微向季清宴的方向转动眼珠，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季清宴到底还是顿下步子再回绝：“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一句话的功夫，他和李眠眠的距离已经拉开了些，

他不再听许蕊说了什么，大步跟了上去。

许蕊眼底含泪，口中才吐出一个“你”字，后面的话全部哽在喉头。

她双目通红的望着季清宴的背影，楚楚可怜的表情一点点扭曲成狠厉。

走出礼堂，李眠眠回身转向季清宴：“刚刚谢谢学长，不过既然在学校，就用学生的方式解决吧，本就是他们的错，不用借势施压。”

季清宴其实是已经远离学校多年的人，总是下意识选择最高效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何况是为了李眠眠，他一刻的委屈都不想让她多受。

“这件事和经济学院其实没什么关系，谢谢你们来帮我们说话。”李眠眠朝经济学院的另外两名同学道。

两名男生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我们看见这种事也很生气，没想到燕大里还有这种人，如果你需要我们作证或者说话什么，只管找我们就是了。”

李眠眠点点头，再次道谢。

白舒那边的视频还要再剪辑一下，没时间继续耗在这里，她朝季清宴挥了挥手：“学长再见。”

李眠眠和白舒还要闻疏桐并肩走着，低声讨论视频的事。

融洽的像个季清宴无论如何也融入不进去的圈子，那才是这辈子李眠眠身边最近那层人际网络。

季清宴只觉得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心口那一块酸涩得令人想弯腰。

失去了方觉后悔，没有抓住当初唾手可得的一切。

他没有资格要求李眠眠回头看看已经幡然醒悟的自己。

-

李眠眠三人没有各自回宿舍，找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网咖开了个小包间。

白舒的手很稳，虽然只有短短一秒多，但清晰地拍下了网址。

在浏览器搜索栏键入网址，发现需要登录才能访问。

“让我试试吧，虽然以前没干过这种事，但要怎么做还是知道的。”闻疏桐坐到电脑面前，“我可能需要半小时左右，你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不用，我去找网管买几桶泡面，今天晚上恐怕有得忙。”李眠眠笑了笑，起身出了小包间。

白舒坐在包间里的沙发上玩手机，她突兀地问了一句：“你喜欢李眠眠？”

坐在电脑面前的少年耳尖发红，没有回答白舒的问题。

白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想回答就算了。不过我可提醒你，不加快步伐，你就没机会了，季清宴和眠眠的关系不一般。”

闻疏桐终于开了口：“你为什么要提醒我？”

白舒耸肩，笑眯眯地道：“因为我不支持季清宴啊，那人不讨喜，死气沉沉的没点活力，个人觉得你和眠眠更合适，又都是容城人，长线发展可能性大。”

闻疏桐敲键盘的指尖轻快了几分，他当然高兴李眠眠的朋友觉得自己更适合她。

“可是我觉得……她并不喜欢我，就是朋友而已，我不敢说，我怕说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她和季清宴有些往事吧，要等眠眠决定好怎么对待季清宴别人才有机会。”

“你怎么知道？”闻疏桐好奇。

白舒笑了：“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季清宴小心翼翼地讨好着眠眠，从前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李眠眠拉开包厢门，对话戛然而已。

她没有听见刚才的对话，走到电脑盘，手撑在桌上俯身看闻疏桐的进程。

“网管那边有其他宵夜可以点，我就要了炸鸡套餐，等一下送过来。”

曾经学过的信息学竞赛内容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李眠眠看不懂页面上密密麻麻的代码，便放弃了坐回沙发上。

“许蕊肯定不会真的给我们看后台数据，估计会说程序故障、问卷数据丢失，来个死无对证。”李眠眠道。

“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们能进入他们的自建网站，只要虚假数据和最终公示的一致就足以说明问题。”白舒调整了一下坐姿，有点兴奋，“又到我最喜欢的手撕白莲花环节，我一定要好好写个公众号推送让许蕊和艺院出名。”

闻疏桐那边比预计快了十来分钟，顺利进入网站。

这是个专门伪造问卷星数据的网站，应该不是许蕊请人专门搭建，而是之前就有这个服务。

“这个网站很简单，就是用一模一样的界面生成你想要的投票结果，输入选项名和票数就可以。登录需要内部验证码，我猜测是购买服务后商家才会给你。”闻疏桐解释，“然后这个网站除了界面一样，代码其实很粗糙，我随随便便就能进入他们后台数据库，根据时间顺序找到了许蕊他们做的假结果，票数和投票动画显示的一模一样。”

李眠眠：“可如果他们不承认这是他们做的怎么办？”

“这个我已经考虑到了，虽然在界面呢不显示时间，但后台程序里生成问卷的时间有记录，另外ip地址也有，我录屏了，有这些证据足矣。”

“疏桐，超厉害！”李眠眠看呆了，表情特别可爱地竖起大拇指。

闻疏桐挠挠头：“基本操作。”

难掩有几分开心和小得意。

“好，接下来就该我大展身手了！”白舒摩拳擦掌，“撕x我最擅长，视频、推文通通安排上！”

“那我做什么，明明我是当事人怎么感觉我什么都没做。”李眠眠笑道。

白舒：“你就卖惨好了，最好梨花带雨一下控诉艺术学院干的事儿和他们老师的包庇，争取舆论。涉及到攻破网站的操作必定会吸引计算机系注意，你流两滴眼泪全计算系男生都会站你。”

李眠眠：？

玩笑话归玩笑话，白舒立刻动手剪视频，正好网吧电脑上各种剪辑软件都有。

剪辑时涉及到专业解释问闻疏桐，给视频加上详细的字幕，保证是个小学生都能看懂。

视频剪完已经是凌晨快三点，将视频发到邮箱存好，三人走出网吧。

“幸好明天的周六没课，不然可麻烦了。”李眠眠打了个哈欠，“这个时候回宿舍也不方便了，去酒店开两个房间吧，酒店钱算我的。”

燕大也算在相对繁华的区域，有设施比较好的五星酒店，李眠眠定了两个标间，闻疏桐一人一间，她和白舒一间。

充足的证据已经握在手里，毫无心理负担，于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李眠眠是被白舒摇醒的。

一睁眼，李眠眠就看见白舒满脸怒气地举着手机：“要点破脸吧居然敢恶人先告状，看我不撕烂他们的脸！”

李眠眠惺忪着眼接过手机。

是一篇公众号推文，来自一个个人账号，自称是艺术学院数据组成员。

【吉赛尔的眼泪：一场荒谬的质疑，最受观众欢迎奖项难道不应该属于她？】

通篇都以受害人的身份，暗戳戳控诉管理学院文艺部咄咄逼人，跳罗敷行的舞者输不起。

甚至配上假网站后台数据截图，并且将网址栏的网址给p成了正确的。

作者有话要说：　　伸出脸来给打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