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摊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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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提摩西这样说,阿尔瓦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很快调整了过来，换上一副小情人的乖巧模样，凑到提摩西身边。

“无冕者们，接受了永远镇压住巨龟的活儿,那些金币，是路西恩留给他们的报酬。当年的第一批无冕者，就是第一批看守。”阿尔瓦手指轻轻地在提摩西手臂上画着圈儿，撒娇般轻轻摩挲,“大人，现在无冕者里面出现了叛徒。我想，他们正在谋划着要和全视者一起把巨龟亚特兰蒂斯放出来。你不会坐视不理吧？”

提摩西眼神一暗，捏住阿尔瓦强行让他抬头。“大人？”阿尔瓦舌尖微颤,甚至连嘴唇都颤抖起来,“你怎么这样看我,我有些害怕。”

“别怕。”

提摩西低沉的声线，震动着阿尔瓦的颅腔。他紧张地闭上双眼,慢慢地将自己的嘴唇送了过去。而提摩西却错过他的嘴唇,凑近他耳边说：“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阿尔瓦。你要是再撒娇,我不会再像这样客气。你准备好承受结果的话，可以尽管来。”

阿尔瓦身体猛地一颤,他面颊微红地睁开眼,声音软得可以滴出水。“这……算是大人的命令吗？”他把目光瞥向营火,卡斯帕正把乔纳森缠得脱不开身，“只要大人不像上去那样丢下我不管，你想要对我做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接受。”

汹涌的欲望在冰原中翻腾、燃烧，提摩西捏住勾人小猫的下巴，恶狠狠地沉声说道：“这次先放过你。”

阿尔瓦调皮地眨眨眼，吐出一笑截舌头做了个鬼脸：“大人，如果错过这次就没机会了呢？我说不定会后悔呀！”

“以后我清算的时候，你可不要看哭得太难看，阿尔瓦。”提摩西用力甩开他，“现在说说你打算明天怎么办，基丹过来了，我想你已经知道。”

“是的，大人。”阿尔瓦说，“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那个基丹是个冒牌货。我们晚上不要睡了，再辛苦一下，趁着夜色，我们可以干很多好事呐。”

“我只看见某位法师先生，正要把他那一肚子坏水都倒出来。”提摩西冷冷地捏住他的脸颊，用力拉扯了几下，“大人物，晚上我们要干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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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船真是不错，”阿尔瓦笑得像一名孩子，他双手撑住日冕号的船舷，身体前倾，满脸都写着得意，“但它已经是我的了！”

昨夜，提摩西与乔纳森趁着夜色的掩护，遁入暗影偷偷摸上日冕号的甲板。与他们无数次行动一样，在黑暗之中摸索潜行。

暗影行者与黑夜融为一体，他们拉长的影子，蛇一般在窜上甲板。看守日冕号的水手还未察觉，就被技巧娴熟，技艺精湛的暗影行者夺走了生命。

全视者与冒牌基丹的行动十分迅速，但是他们占领的避风处却有一个致命缺陷——离日冕号的距离有点远。

所以，当暗影行者夺走了日冕号的控制权时，全视者还蒙在鼓里，在睡梦当中做他们已经拿走了岛上所有财宝的美梦呢！

另一边，收到提摩西信号的阿尔瓦也在行动。在隐身法术的加持之下，安雅夫人带着郭夫人和祥云号幸存下来的水手与机师们，一起摸到上船。

整个过程当中，他们都如同幽灵般迅速且悄无声息。以至于第二天日冕号升起安雅夫人的旗帜时，黑胡子都仿佛还在做梦。

“这不可能！”现在，丢了日冕号的船长黑胡子冲着阿尔瓦咆哮，“日冕号不能是其他任何人的船！你这个肮脏的小偷！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们折返回来，就是一个错误。

黑胡子和绿林客站在山崖旁边，双方隔着一条天堑横沟。地精船长的脸色都给气绿了，当然，他本来就是绿色的。

“狗娘养的！”黑胡子蹦起来都快要到绿林客肩膀那么高了，“地底下的毒气都蒸腾起来，把你那该死的狗蛋给熏烂！我要把你的膝盖骨给剜掉，让你从此以后只能跪在地上爬！”

他身后的家伙们哄堂大笑，好像听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似的。

这些海盗和强匪，平日里从来如此口无遮拦。提摩西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们，可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提摩西会觉得这些家伙的脏话听起来这么刺耳。

“无冕之王要征用你的船。”提摩西说，“放弃它的所有权，否则你将不再是无冕者。”

“很好很好！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狼崽子！看看，他在对我们呲牙呢！”绿林客摆出挑衅的姿态，提摩西与他不和也不是第一天，现在终于有了让他反击的机会，他一点都不想错过，“我早就说过，刺客之刃想要分裂无冕者！”

“看来让你做无冕之王是个错误！”绿林客说，“真是难以想象！狼崽子竟然也会有替人出头的时候！看看，你八成是爱上他了吧！瞧瞧你被他耍得团团转的样子！感情游戏不是你这种人可以玩得起的！你的筹码根本不够！恋爱中的男人，真他们令人恶心！”

“你会成为最后一任无冕之王，你可以为此得意一下。”黑胡子说，“我们要脱离无冕者，这个破称号他妈的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我他妈的不干啦！你抱着这个空壳称号，自己玩去吧！日冕号我一定要拿回来，日冕号可不能落在外行人手里！他会毁了一切！”

面对他们的挑衅和辱骂，提摩西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只同意黑胡子的看法。”他冷冷地回应道，“我或许会成为最后一任无冕之王，但这些，并非拜你们所赐。有人要解散无冕者，而你们还热衷于内斗。真是庆幸我不用和你们绑在同一条船上，不然翻船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剩下。”

“我的时间恰恰相反。”乔纳森揶揄道，“绿林客说得一点儿都没错。至于黑胡子，你就不要管他胡说八道了！”

“在这里吵嘴没有任何意义。日冕号这么好的船，落在我这个外行手里，确实有些可惜。”面对众人的惊诧目光，阿尔瓦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不过，我们这里也有行家不是吗？要是可以，今天中午在长滩，我们谈判。你们可以拿回日冕号，但我也有条件。”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就会答应？”冒牌基丹缓缓开口，他把兜帽拉得很低，声音也压得很低。

“不然把日冕号给安雅夫人。”阿尔瓦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膀，“祥云号检修期间，她或许需要一样代替品。”

“是的，我很乐意。”安雅夫人回答得漫不经心，看上去她好像根本不想要祥云号一样。

“日冕号不会是任何东西的代替品！”在他们对面得海盗，黑胡子被激怒得把他的胡子都吹到了眼角，“从来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如果你不愿意谈判的话，那我们得走了。”阿尔瓦说，“祥云号归安雅夫人，皆大欢喜。”

“你没有资格。”冒牌基丹说，“小学徒。”

“当然。”阿尔瓦笑得胸有成竹，“无冕之王和穹顶六星来和你们谈。双方各出三人，两名谈判者和一名护卫。中午太阳最高的时候，我在长滩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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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摩西抄手站在一边。他冷峻的面孔被阴影遮盖，只有一双野兽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光。

“大人，请别这样看着我。”正在更换衣物的阿尔瓦有些难为情，“你看得我……真的有些忍不住。这不是开玩笑的话，现在不行。我必须得换衣服，我还有正事要做。”

“你怎么觉得乔纳森就一定会同意？”提摩西冷冷地问，“你怎么就觉得我也一定会同意？”

“关于这个事情，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乔纳森呢？”阿尔瓦说，“反正你们那么熟悉。”

“有什么要问我的？”已经换好衣服的乔纳森从窗口探出头来，他脑袋旁边还有卡斯帕那张好奇的脸，“只要是崔德威大人的问题，我都会回答。”

“你为什么还不快点下地狱？”提摩西冷漠地说。

“如果这就是你想知道的话，”乔纳森动作轻盈，从窗户外一跃而入，“和你一起。”

乔纳森穿着他们“干湿活”才穿的制服，紧身的皮衣勾勒出他强壮敏捷的身体线条。他带上口罩，遮盖住自己的脸，又用兜帽罩住头发。

他已经做出“完全准备好”的模样，与依旧便服在身的提摩西，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

提摩西转过头，从衣架上取下来魔法长袍，轻轻地为阿尔瓦披在肩上。“你已经决定的事情，我要如何合理更改，才显得我不是挟私报复？”双手紧紧捏住阿尔瓦的肩膀，关节隐约显现出白色，“告诉我，阿尔瓦，我应怎么做？”

“嗯，大人……”尽管两人相处的时候，阿尔瓦并没有类似于节操之类的东西，但是当有其他人在，他难得地表现出一丝真心的羞怯出来，“你弄疼我了。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不谈。”提摩西放开他，转身把乔纳森还有正在往里爬的卡斯帕给推了出去。他用力关上门窗的声音，几乎要把他的声音淹没，“我没生气。”

阿尔瓦沉默而又个乖顺，他紧抓住自己的衣领不吭声。提摩西从后背抓住那双修长有力、骨节毕现的手，气息危险地凑到他耳边：“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过于纵容了？以至于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誓约？”

“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