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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成回府后已有一桌好饭等他大快朵颐,因为陆桓贤没跟楚秀灵说今天发生的事,楚秀灵不知,便没有训楚子成。
饭桌上楚秀灵见楚子成狼吞虎咽,直呼慢些慢些,强忍着泪花,跟他讲着近几年发生的事。
楚子成放下筷子,默默听着,还时不时的随着楚秀灵笑两声,其乐融融。
正是如此,楚子成更是坚定了心中所想——努力的守护住这份美好。
在这世界上,除去了已故的父母,大概也只有楚子成自己知道自己是女人了,想当年楚母生下楚秀灵后中风调养了很久才生下了她,所以楚父膝下无子,打小就喜欢把她当男孩子养,跟她一起玩耍的杜任俭也就一直以为她是男孩子。
而楚秀灵则是因为楚母去调理身体很少在家,所以被送到了外祖父那,对楚子成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便一直以为这是个弟弟。
偏偏时间长了,楚子成长出了喉结,骨骼也长了,肩膀上更是练出了肌肉。
于是这个小错误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当楚父要开口时,才发现为时已晚。
*
楚子成默默地饮了口楚秀灵为自己倒的水。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亥时,楚秀灵不论怎么说都要回去,楚子成目送二人出了府才回到卧房,倒头就睡。
***
休沐翌日,天气大好。
许是生物钟还没调过来,楚子成天还未亮便起床打了套拳,这才想起今日不用上朝,便出门见了些旧友,一上午过得很快,眼看要正午了,楚子成推脱了饭局,回到了家中,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吃午饭,毕竟昨晚那一顿楚秀灵怕她吃不饱,往她碗里夹了不少肉菜,楚子成不好薄她意,几乎全吃了,结果半夜跑了好几次茅房,到现在还没完全消化…
楚子成揉着肚子上了会儿神,实在无聊,便躺在床上想着往日种种,突听房檐上有着极轻的脚步声,在对方还没来得及掀瓦时,楚子成坐起身子道:“盖个遮风避雨的住处不容易,你进来吧。”
盛天誉下蹲的动作一滞。也好,他还在思量这房瓦能不能掀开呢,省了他的麻烦。
盛天誉搓去指尖的灰尘,翻窗户进去了。
楚子成一见是熟人,说来她还算他的救命恩人。
那时候楚父还没死,楚子成不过一小将,途经乘顺山时,见到了奄奄一息的盛天誉,大军怕是细作,也不杀他,便任他在那自生自灭,楚子成却被他顽强的生命力吓到了,待大军驻足,她准备好药物,乔装打扮下,出了军队,帮盛天誉疗伤,回去后,自然被楚父发现了,挨了一顿军法,三天没下床,大军因为她的关系,顶着炎日,重新换了阵地。
后来机缘巧合下,两人见过几次面,楚子成感觉盛天誉能活下来没被狼吃了,全靠运气。盛天誉却缠着她想要报恩,这恩便一直报到了现在。
盛天誉见楚子成安之若素,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惊讶,便调侃道:“将军府规模跟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家就是不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躲了多少个护院才来的正房,若不是因为楚子成这屋子看起来有点人气,他还不知道要掀多少个瓦。
楚子成对于他的调侃置若罔闻,反问道:“你们当大盗的都不喜欢走正门?”
她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放在窗边的花瓶被盛天誉碰的有些歪,特意走过去正了正。
对于楚子成这么细致,盛天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习惯而已。”
“好习惯。”
楚子成说着坐到椅子上,用茶水洗了个杯子,替盛天誉倒了杯茶,“你在奉都呆很久了?”
盛天誉也刚好渴了,毫不客气的坐在楚子成对面,接过茶杯吹了吹热气抿了两口,“没,昨天刚到。”
茶水有些烫,他吸了口凉气感觉舒服了些才继续说道:“刚来便见你从百媚亭出来,急火火的,追都追不上。不过…大将军真是好生活!”
见他挤眉弄眼的,楚子成懒得接他这茬,反而皱眉问道:“这次来奉都偷什么?”
“嘘嘘嘘。”
盛天誉手向下压了压,轻声说道:“说什么偷!我只是借来用用!用完了,就还回去了嘛。”
说着他咧嘴一笑,露出两个淡淡的酒窝。
楚子成也懒得跟他纠结在“偷”、“借”二字上,理了理手中的茶杯的印痕,突然想到:“你不是一直想要报恩么?”
还在跟热茶较劲的盛天誉一听他这话茶也不喝了,立马来了精神,“早等你这句话了,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盛天誉眨巴着眼盯了楚子成许久,都要泄气了,生怕他再来一句“算了”。
盛天誉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只听他说道:“帮我保护一个人。”
楚子成思来想去,盛天誉现在出现也好,既可以将她不放心因素保护好,还可以摆脱日后纠缠,一举两得。
“谁?”盛天誉眼睛一亮,他没想到楚子成还有需要被保护的人。
楚子成又思索了会儿,才开口说道:“百媚亭,胜衣。”
杜任俭让她成亲,她不敢确定自己若是不同意,胜衣会不会有危险。
“不可能。”
盛天誉一听摆了摆手,保护一个青楼小倌,怎么可能!
被楚子成盯得有些别扭,盛天誉重新坐正,未过片刻翘起了二郎腿,企图活跃气氛,“别开玩笑了。”
就知道他会是这副模样,楚子成冷笑一声,“这恩,你报不报?”
“报,当然报。”
盛天誉被他这表情激的立马放下了二郎腿,他等楚子成这话等的不容易,盛天誉生怕自己在犹豫几秒,便被赶走了,还顺带被嘲讽一番,所以这次即便是丢了名誉,也干了。
日后,便井水不犯河水!
盛天誉站起身子正要走,一想又不对,折了回来,“保护他多久?总不能是一辈子吧?”
还算比较冷静。
楚子成想了想,道:“只需救他一命。”
盛天誉想不到一个小倌有什么可救命的,灵光一现,试探的问道:“他…最近有生命之忧?”
“或许吧…”
*
两人又聊了三言两语,盛天誉才翻窗户走了,楚子成在床上躺了会儿,睡也睡不着,干脆吃了点饭,上书房练书法去了。
这一练便练到了未时,楚子成的耐心实在是耗完了,毛笔一丢,在盆里洗了个手后按着肩膀活动活动筋骨,她发现…提笔写字可比拿刀杀人累多了。
楚子成想了想,还是回屋睡一会儿吧。
虽是如此想着,腿脚还是不听使唤的去了练武场,这几天刚好发来了几个新兵伢子,楚子成就这样训了他们一个下午,泄了心底的郁闷,直到天黑,她才丢了长/枪,在沐浴间泡了个澡,回到卧房一看楚秀灵正在那等着她,便陪她吃了顿晚饭,手脚才沾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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