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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范二奶奶离开,杨妧指着孔雀蓝的织锦缎,“这个颜色适合姨祖母,您做件褙子花会的时候穿。”
秦老夫人看着缎面上精致的纹路,微笑,“我有件差不多颜色的。”
“您说的是那件凤眼团花纹的?那件显富贵,这匹是缠枝莲纹样,干净清雅,你可以做件短褙子,袖子也别太长,做成九分袖,正好把镯子显摆出来。”
秦老夫人“哈哈”大笑,“这只玉镯子哪里值当显摆,不过我倒真收着几样好东西,回头找出来给你们分分。”
“不敢想姨祖母的好东西,能跟着开开眼就好了,”杨妧笑着指了另一匹妃红色柿蒂纹织锦,“这个纹样适合表婶和大伯母,搭配石青色裙子或者姜黄色裙子都好看。映妹妹和珮姐姐气度清雅,想必喜欢这匹雨过天青和藕荷色杭绸。”
秦老夫人听着她逐一点评,突然来了兴致,吩咐红枣,“去请夫人、表太太和几位姑娘,”又告诉庄嬷嬷开库房,“腊月贵妃娘娘赏的那两匹妆花缎还有几匹贡上的杭绸绉纱,都拿出来。”
不大会儿,大炕上便摆满了各色布料,人也都到齐了,挤挤挨挨地站了满地。
秦老夫人乐呵呵地说:“范家送来十几匹布,咱们都沾四丫头的光,你们瞧着喜欢哪块,尽管挑了去,花会那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把别家姑娘都比下去。”伸手扯起炕边浅灰色的绉纱,“这料子细软,穿着轻便,给二丫头和四丫头各做条裙子。”
张珮轻轻推了推楚映。
那匹绉纱叫玉生烟,是去年才在京都时兴起来的布料。
看起来不起眼,却是极轻极细极软,穿在身上如同仙子般步步生烟,故而得此名。
玉生烟只有三种颜色,一种是浅灰,一种是淡青色,还有种浅到近乎看不出的丁香色。
张珮一眼就瞧中了这匹布,做条十八幅的湘裙,搭配霞影纱的袄子,站在湖边吹一管竹笛。
几多飘逸,几多风雅!
楚映知其意,抢先开口,“这布灰突突的,不如玫瑰红的杭绸鲜亮,二表姐和四表姐做条玫瑰红的裙子吧,还有这匹遍地锦的妆花缎,价格不便宜。”
杨妧抬眸,扫一眼站在后面的张珮,轻笑,“那就听映妹妹的。”
杨姮却是真的不识货,只觉得妆花缎确实既昂贵又厚实,比起那匹轻飘飘的纱不知要好几倍。
如此皆大欢喜。
楚映跟张珮如愿以偿地得了霞影纱和玉生烟,杨妧和杨姮各得两匹妆花缎和杭绸。
秦老夫人人老成精,早将张珮的小动作瞧在眼底,目光转冷,面色却不动,仍是一片慈祥,叮嘱张夫人,“告诉针线房,几位姑娘的衣裳都经点心。”
张夫人连声答应,“母亲放心,我这就吩咐她们,别的事情先都放放,最紧要把二姑娘和四姑娘的几身衣裳都赶出来,务必做得精细合身。”
杨妧听着话音儿不对。
今天是三月十五,花会定在三月二十二,有七天时间。
楚家主子少,针线房估计最多七八人,而要做的裙子却不少,楚映跟张珮各两身,她跟杨姮各四身,再加上杨婵一身,怎么可能做得完?
秦老夫人的意思是先把几人花会要穿的衣裳准备好,张夫人却曲解成把所有衣裳都做完。
是存心把她和杨姮架在火上烤吧?
衣裳并不急着穿,而她们又不是国公府正经主子,这样一来岂不把针线房得罪了?
下人们之间的关系也很复杂,彼此不是亲戚就是朋友。
往后,厨房里送饭的人晚一刻钟,瑞萱堂打发传话的耽误几息,再或者有人到秦老夫人跟前说几句风凉话。
她们杨家人的处境岂不是要艰难了。
杨妧可以容忍楚映在布料上耍心眼。
她无意在花会上出风头,只要穿戴整齐不失体面就好,而且她的衣裳足够穿,妆花缎想留给关氏。
但杨妧不想无视张夫人浅薄的心机。
堂堂一品诰命夫人,竟然暗中使这种绊子。
可见其心胸狭窄。
杨妧笑道:“表婶还是让针线房紧着张姐姐和映妹妹的衣裳,我跟二姐姐可以拿到外面绣坊做。范二奶奶穿了条马面裙绣工就极好,说是在她家里真彩阁做的……顺便也逛逛京城,都说天子脚下,满地铺的都是黄金。”
“嗤,”楚映鄙夷,“那得多俗气啊。”
张夫人忍俊不禁,虚点着她的脑门,“你这傻丫头,俗气不俗气另说,哪里有那么多金子铺地?”
楚映这才醒悟过来,赧然道:“我只想着满屋子铺天盖地的金子了。”
大家笑成一团。
秦老夫人也随着笑,笑容却不达眼底。
当初她怎么就选了张氏这个蠢笨的儿媳妇?
俗话说“爹蠢蠢一个,娘蠢蠢一窝”,张氏自己蠢,教导出来的闺女也是愚不可及,三番五次被人推出来当枪使。
也怪她,楚钰老早说张家全是自私自利,眼高手低的主儿,她因为看不惯楚钰颐指气使的姿态,赌气娶了张氏。
既然已经娶回家,也不能随意休妻,只得拘着她少往外面犯蠢,也不给她机会败坏家里。
可楚昕的亲事却由不得张氏,她绝不可能再娶个张家的姑娘进门。
秦老夫人深吸口气,看向杨妧,满脸慈爱地说:“去外面逛逛也好,让庄嬷嬷跟着,多带几个护院,双碾街有个味为先酒楼,是咱家的本钱,干炸响铃、龙井虾仁等几道杭帮菜做得很地道。”回身吩咐红枣,“叫人备着马车,明儿辰正出门。”
张夫人面色突变。
她嫁到楚家近二十年,从来不知道味为先是自家产业。
而且娘家几个侄女,张珮也好,张瑶也好,隔三差五会来楚家小住,秦老夫人从来没这么热情过。
杨家人到底有什么好,竟被老夫人看在眼里?
张夫人满心都是凄苦。
赵氏也极不高兴,从瑞萱堂出来,便板着脸对杨妧道:“你何必多生枝节,额外花银子不说,别人还以为咱们家爱生是非不好相处。你没看到老夫人和夫人脸色都不好?再说说出去也不体面,还以为国公府不待见咱们。”
事实就是不待见呀!
除了秦老夫人别有目的的热情外,像张夫人、楚昕、楚映甚至表姑娘张珮,都没有掩饰从心底而发的鄙夷。
杨妧无语。
赵氏心思简单,并不太会揣度人心。
杨妧其实很羡慕这种人。
赵氏的父亲跟杨信章曾是同僚,相处极好,便约定了儿女亲事。
杨信章早早故去,家境远不如从前,赵父却不曾悔婚,反而准备好嫁妆,依约把赵氏嫁了过来。
秦氏因此格外看重她。
赵氏家中只有一兄一弟,她是唯一的女儿,从小被娇生惯养,不怎么动心思。
嫁到杨家后,有秦氏一力支撑,她当家也极为顺当。
可能赵氏这辈子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甩开三房一家吧。
杨妧低声给赵氏解释,“这么多衣裳压下来,针线房肯定有怨气,她们不敢编排正经主子,还不敢编排咱们吗?花会那天,有意无意地让贵客们听到,咱们杨家还怎么在京都立足?大伯父面上何曾有光?”
赵氏并不蠢,稍琢磨便明白,面色变了变,狐疑地看向杨妧,“你心思这么重?”
分明,杨妧在济南府虽沉稳点儿,却短不了跟关氏顶嘴,对秦氏的话也多有阳奉阴违,和杨婉一样都是个不省事的。
到了京都,怎么一下子长了心眼?
杨妧歪头轻笑,“来之前,祖母千叮咛万嘱咐,遇事多思量几分,我这不是听祖母的话吗?”
在济南府,秦氏人老成精,关氏又是她亲生的娘亲,她总得收着些,以免露出破绽。
而今在京都,身旁都是不熟悉的,她便是表现得超乎年龄,也不怕别人多心。
赵氏看向杨姮,“你也是,以后多长个心眼。”
杨姮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杨妧趁机提起路上打尖时,餐桌摆着的榆钱饼,“我只是顺嘴跟小婵提了提,楚家人就记在心上,可见下人们训练有素。伯母如今避讳着楚家下人,只用桃叶桃花,岂不知,咱们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下人眼目……咱们所作所为并非见不得人,莫若大大方方地使唤她们。不瞒伯母,青菱和青荇两个都极能干,又有眼色,用起来如臂使指,比春笑顺手多了。”
赵氏目光复杂地看了杨妧两眼,长长叹口气。
转过天,杨妧等人在瑞萱堂用过早饭,略微整理下衣着,戴着帷帽往角门去。
门口停着两辆黑漆平头马车。
车夫攥着马鞭悠闲地斜靠在墙边,另有六个身穿藏青色裋褐,黑色羊皮底短靴,打着绑腿的护院正嘻嘻哈哈说着什么。
瞧见杨妧等人出来,车夫立刻从车辕上搬下车凳,青菱接在手里,摆在车门旁边。
几乎同时,护院们已经分成两列,身姿笔直地站在马车旁边。
果真是训练有素的样子。
杨妧先将杨婵抱上去,又扶着青菱的手上了车。
庄嬷嬷随后上来。
赵氏与杨姮则在前一辆车上。
车轮轔轔,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节奏分明的哒哒声。
庄嬷嬷悄悄掀开车帘一角指给杨妧看,“这边住得都是百年世家,打太宗皇帝那会儿就挤满了,新兴起来的权贵一股脑挤在仁寿坊,范家能在四条胡同置办宅子也不容易。”
四条胡同位于仁寿坊,而真彩阁便在仁寿坊和照明坊之间的双碾街上。
双碾街是京都最繁华的地段之一,短短一条街,两边约莫七八十间店铺,泰半是绸缎铺或者裁缝店。
街口有座装饰得雕梁画栋的店面,匾额上三个金色大字闪闪放光——衣锦坊。
庄嬷嬷道:“是张夫人的嫁妆,先前只有一间,后来旁边的店铺开不下去,张夫人把店面买下来两边打通……连店面加货品一共两千两银子。”
“两千两?”杨妧讶然地低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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