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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新梅给大家顺次续上茶,笑着看向杨妧,“你对赵未晞很感兴趣?”
“嗯,”杨妧并不否认,“我对元后好奇,想知道她什么模样,不是你告诉我赵未熙肖似元后吗?”
余新梅嘟起嘴,微微鼓了鼓腮帮子,“做这个动作时特别像。”
杨妧抿嘴笑一笑,压低声音,“元后过世二十年了,皇上始终没再立后,赵未熙跟赵家关系不算近。”
余新梅插嘴道:“赵未熙的父亲跟赵良延是同一个曾祖父。”
那就跟杨妧和楚昕的关系差不多,出了四服,是亲戚,却只能算是远亲。
杨妧续道:“她进京后行事风头十足,可菊花会后突然沉默了,而今年宫里又破天荒纳了新人。”
楚映疑虑地问:“阿妧,你是说她……”
“我可什么都没说?”杨妧眉眼弯弯,语笑叮咚,“上次咱们在同宝泰挑珍珠,没镶之前只是散乱的珠子,可串起来就成了花冠或者珠簪,看事情也一样,表面看着是一件件不起眼的小事,连起来看就完全不同。”
楚映思量片刻,眸光骤然闪亮,“阿妧,我明白了。”
炕上诸人听着几位姑娘闲言碎语,秦老夫人含笑看向关氏,“四丫头这番话说得老道,平常行事也稳重,她自小就省心吧?”
“哪里?”关氏一脸不认同,“她是我长女,第一个孩子都会娇惯些,结果养得骄纵了,稍不如意就闹,越长脾气越大,也有主见,我说往东她非得往西……姨母往后可得多管教她,不能由着性子想起一出是一出。”两手拍一拍,“唉,总算把她嫁出去了,我彻底没了心事,小婵倒比她省心。”
钱老夫人“哈哈”笑,“谁都有左性的时候,尤其十三四岁,十五六岁这几年,且得顺着毛捋。我们大娘子也没好到哪里去,脾气说来就来……难得她们几个投契,每次说不完的话,从没使过小性子。”
明夫人接话道:“都是一个猪圈养出来的,谁也不嫌弃谁臭。”
“娘,”明心兰隔着青布帘子嚷一句,“您编排我,可是把您自个儿也带进去了。”
花厅里笑意盎然。
杨妧猜想秦老夫人之所以问关氏这句话,是对自己起了疑心。
毕竟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谁都有可能怀疑。
可杨妧既然敢提醒秦老夫人,也做好了准备。
首先任广益的事情,是清娘说出来的,她只不过说了句有意思,而赵未晞是余新梅先说起肖似元后,她才感兴趣的。
杨妧坚决不会坦诚自己也是转世为人。
虽然秦老夫人是个慈祥的长辈,可她绝非心胸大度之人,否则前世不会因为婚姻嫁娶而三十多年不跟堂姐联络,即便同在京都,也不相往来。
因为经过生死大劫,秦老夫人看开了许多事情,才有了现在的豁达开明。
可如果得知杨妧同样经历过前世,谁知道她会怎么想。
好在关氏一番诉苦,多少能够打消秦老夫人的疑虑。
悠闲的冬月过去,很快就是忙碌的腊月。
去年腊月,关氏对于京都生活还是惴惴不安,担心无以为生照拂不了三个孩子,今年关氏腰杆挺直了许多,非常有底气。
阖家上下,连主子带奴仆全都做了新衣裳。
年货置办得也足,鸡鸭鱼都买的活物,鸡鸭养在后院,鲫鱼养在水缸里,现吃现宰。
还有件值得庆贺的事是张夫人有了身孕。
其实十月底就诊出了喜脉,因为头三个月胎没坐稳,不好张扬,而张夫人也很害羞,觉得儿子都要成亲了,自己却老蚌怀珠,不愿意到处说。
直到送腊八粥时,庄嬷嬷才喜滋滋地告诉关氏和杨妧。
秦老夫人高兴得不行,不错眼珠地盯着给张夫人调理饮食,府里中馈便交给了楚映。
楚映看过杨妧理事,又有庄嬷嬷帮衬,加上国公府的下人都是用惯了的,凡事有章可循。
不管是腊八节,还是准备年节礼,楚映都处置得像模像样。
秦老夫人越发开心,跟张夫人念叨,“先前只担心大姑娘撑不起门户,现在看来是多虑了,就是高门大户的长媳宗妇也能担当得起。”
边说边扳着手指头数算哪家有相貌和人品都能入了眼的适龄小郎君。
张夫人在楚昕的亲事上没有丝毫发言权,没想到秦老夫人主动跟她商议楚映的亲事,心情大为舒畅,连带着怀相也好,能吃能睡。
这次怀孕怀得舒服极了。
此时的宣府却是冰天雪冻。
一位兵士用筷子敲打着手里的碗,骂骂咧咧地道:“又是水煮菜,连点肉丝都没有,娘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头儿,这几天空闲,不如进趟山?”
另外一位嘴角长痦子的兵士“切”一声,“这种天气,连兔子都不出窝,能打到毛?”
先头的矮兵士道:“搂不着兔子打几只家雀也成,烤一烤能香掉舌头。头儿,去一趟呗?”
被称作头儿的是楚昕。
楚钊给了他一个小官当,从七品的小旗,手底下管着十人。
楚昕看了看汤面上浮着的几丝油星,抿抿嘴,军里的伙食确实差,自打入冬,每顿不是白菜就是萝卜,再没有第三种。
肉难得吃一次不说,就是油也放得少,都是临出锅,伙夫才挖一勺白腻的猪油在汤水里搅动几下。
想到京都的大鱼大肉,楚昕喉结上下滚动,默默地咽了口口水,吃不到红烧肉、煨熊掌,吃只烤麻雀也多少能解解馋。
可他记着杨妧的话,要收敛性子不擅自妄为,遂道:“待会跟孟千户禀报一声,若他允许,咱们就进山。”
“痦子”笑道:“我让伙夫做几只馕带着。”
几人嘻嘻哈哈吃完饭,勾肩搭背地回到营舍。
营舍是大通铺,二十人住一屋。
到了晚上,磨牙的、打呼的,还有说梦话的,热闹至极,更兼一股臭脚丫子味,熏得人脑仁疼。
头三天,楚昕愣是没合过眼,第四天终于熬不住,衣裳没脱就睡了。
在大通铺住了一个月,孟千户把他和另外两位小旗,再加含光安排在一间小屋。
楚钊也在军营里睡,不过他每三天回一趟在镇里的总兵府。
而楚昕十天才能回去一趟,洗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裳,以及吃顿稍微像样的菜。
此时,屋里另外两位小旗还没回来,含光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郑小四送来的。”
郑小四是在楚钊跟前跑腿打杂的。
看到封皮上娟秀的四个字“楚昕亲启”,楚昕心头便是一喜,迫不及待地撕开信皮,展开信纸。
果然是杨妧写的。
写到余阁老家赏梅,可大家只围着茶炉嗑瓜子,让丫鬟折了几枝插瓶就算赏梅了;前天做了桂花饼,这次用的是冰糖,比蜂蜜味道更好一些;顾常宝打发人送了一石精米和几样黄米黍米等杂粮;她按照范真玉说的方法,把晒干的秦椒切成碎在油锅里炸,呛得满屋子人流眼泪……
絮絮叨叨足足写了三页纸。
楚昕看一遍,再看一遍,弯起唇角小心地把信折好仍塞入信皮,再打开床底下的箱笼,郑重其事地放进花梨木匣子中。
匣子里已经放了一厚摞封信,有楚映的,有顾常宝的,甚至还有周延江的,可最多的还是杨妧写的。
杨妧隔上五六天就写一封,夏天路好走,差不多三天就能收到,而冬天雪封路,往往七八天甚至半个月才能收到。
上封信还是冬月二十五收到的,而现在已经是腊月十三,马上要过年了。
楚昕不由怀念起京都。
上元节有灯会,如果他在京都,肯定要约杨妧一起赏灯,一起猜灯谜,一起吃小食。
说不定杨妧还会让他抱。
中元节,他就抱了。
那种感觉至今还在脑海里盘旋,软软的,又很香。
这种香味绝非脂粉香,而是姑娘家的体香。
甚至,杨妧没准儿还会让他亲一下。
住大通铺的时候,兵士们晚上最爱谈论的就是女人,说世间最美味的三口都在女人身上。
又说知恩院的红杏姑娘腰有多软,腿有多长。
知恩院在镇上的沁香胡同。
兵士们发了粮饷都喜欢到沁香胡同溜达,因为沁香胡同好几家妓馆,不等入夜,妓子们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楼前揽客。
其中知恩院是最出名的一家,而红杏姑娘又是知恩院最当红的妓子。
楚昕没去过沁香胡同,连经过都没有。
可听到兵士们谈论女人,他会脸红耳热,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杨妧的相貌,那双漂亮的杏仁眼温柔地看着她,唇角翘起好看的弧度。
“楚世子——”门外女子清脆的喊声,打断了楚昕的浮想联翩。
楚昕忙定定神,撩开厚重的夹棉门帘走出去。
门口站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身材高挑,目光明亮,穿一身火红的箭袖长衫,头发也像男子般高高束在头顶,手里攥着马鞭,看起来英姿飒爽明快干练。
是窦参将的女儿,闺名叫做笑菊。
“有事?”楚昕问。
窦笑菊歪着头,神情娇俏,“我听说明天你要进山,我也去。”
“不行,”楚昕拒绝得毫无余地,“我不带女人。”
“嗳,为什么呀?”窦笑菊瞪大眼眸,水汪汪的眸子里尽是不可置信,“你瞧不起女人?我的马术比你还好,不信就比试一下。”
楚昕抬眸,瞧见不远处甩着尾巴的白马。
马体型高大,通体白色,没有一根杂毛,而且鬃毛很长,看起来非常神骏。
楚昕赞道:“马不错。”
窦笑菊笑了,“马不错,那人呢?”
楚昕打量她几眼,昂起下巴,“丑!”
“没眼光,”窦笑菊撇下嘴,不但没生气,脸上笑意反而更浓,眸光亮得惊人,“世子是故意的吧,宣府镇可从来没人说我丑。你敢不敢跟我比,不往别处,就在校武场,两圈定胜负。赢了,你带我进山,输了我自己进山。”
“没兴趣,”楚昕不再搭理她,转身回到屋里。
窦笑菊在外面跳脚,“不敢比就是我赢,明天我一定要进山。”
楚昕从鼻孔轻轻出口气,“哼!”
往砚台里注了水,研出一池墨,铺一张宣纸,提笔给杨妧回信。
信里没写军里有多苦,只写令人开心的事,诸如上月进山打了一只野猪,炖了足足两锅肉还灌了血肠。血肠既香且嫩,美味极了。
又写宣府当真比京都冷,雪下得也大,他已经把夹棉马甲穿上了。这几天他学会了滑雪,脚下踩块木板,手里拿两根木棍维持平衡,在雪地上滑行,比走路和跑马的速度快很多,只是不当心会摔个大跟头。
又把顾常宝夸了夸,告诉杨妧少米少面尽管跟他说,今年的粮米生意,顾常宝肯定又赚大发了。
最后仍然叮嘱杨妧多给他写信,最好每天写,让她多吃饭,多长个子,因为他比秋天又高了一寸。
终于写完了,楚昕心满意足地塞进信皮,用蜡油封上交给含光。
临近年关,又是大雪封路,驿站已经不愿接信件了,但有些滞留的客商会找机会回京。
含光便是去客栈里找几个可靠的人。
出门,看到窦笑菊仍旧站在外面,含光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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