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被奴妻敲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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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常年。

从神庙废墟的地下层出来，他就被那股子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荒凉、原始、野蛮给震撼了！

除了他站着的石造建筑物废墟，周围全是半人多高的野草。

野草丛中又夹杂无数低矮灌木和各种奇形怪状的独立树木。

最让他不可忍受的是，他一出来就被蚊虫包围了。

这些蚊虫还个个贼他妈大！都有半截手指那么长。

很古怪，不过一层之隔的地下，就没什么蚊虫。

可一到外面，蚊虫多得简直伸手一抓就能抓一把。

也不知道是菜人的血液比较香，还是这些蚊虫很久没开荤，一闻到他味就全都集中过来。

常年迅速抓起那件麻布衣套上，好歹不用裸奔，还能挡着点蚊虫。幸好他肥归肥，身高并不高，青年的麻布衣又宽大，套上紧绷了点，但比兽皮裙要好得多。

再往远处看，可能是黑夜的缘故，看到的都是黑压压一片，像是山，又像是森林。

抬头看天空，真正的星光灿烂，没有半丝阴霾！

常年只在非洲考察时看过这样的天空。

可惜他对星座毫无研究，根本看不出来他现在到底是不是在地球上，如果在，又是在地球哪个方位。

至少这个世界也有月亮，月亮颜色偏蓝白，冷光感很足。

月亮看着像是比地球的大一圈，但也许只是这里污染比较少的缘故。

“嗷呜——！”狼嚎声从远处传来。

仔细听，还能听到起伏不断的虫鸣声。

偶尔还有风吹过树叶草丛发出的沙沙声，也许是动物行走的声音？

“嘶嘶！”那条蛇游上他的脚，围着他的脚踝绕成了一个镯子。

常年：“……！！！”

他的身体再次僵硬，要不是担心万老缺一家三口追上来，他可能还会僵硬好一会儿。

常年悄悄抽出包裹中的长棍，轻轻伸向蛇兄弟，想要把它挑下来。

谁想，这位蛇兄弟竟然当场给他表演打蛇随棍上，顺着棍子一路游了上来。

常年差点把棍子给扔了，要不是这根棍子现在是他重要的武器和工具的话。

蛇兄弟攀游到常年的身上，从他胳膊一路往下，最后还是在他脚踝处盘了两圈。

可能它比较喜欢这个位置？

无奈，常年只能当作那就是个没生命的脚镯。

万老缺一家三口还没出来，常年忍不住地拿起水囊，拔掉塞子，咕嘟咕嘟喝了个水饱。

不是他不想立刻离开废墟，而是其他地方可能还没有这里安全。

水不敢全部喝完，还留了点。

接着他就去翻看那个包裹，希望能找到点驱虫药物，或者打火石之类。

包裹是碎兽皮缝制而成，圆筒状，袋口用绳子穿了孔，拉紧绳子就可以紧闭袋口，正确来说应该叫兽皮袋。

兽皮袋两头缝着一条巴掌宽兽皮充当肩带，可以斜背到身上。

常年摸到一条卷起来的兽皮裙、一块硬硬的像是石头的东西。

常年以为那是打火石，欣喜地掏出来一看，却发现这东西并不是石头，而是一块黑色的带着臭味的……他怀疑这是某种动物粪便的凝结物。

常年默默地忍耐着想要洗手的冲动，把这东西放到一边，继续摸。

袋子里还有些零碎的东西，有类似蜡烛的硬物，好像还有点货币。

从这个世界有魔法阵、有蜡烛、以及货币来看，这个世界并不原始。

不但不原始，从万老缺一家三口言语词汇的丰富程度推断，这里只语言方面的文明发展程度就不会弱于地球。

但万老缺一家三口却穿着兽皮裙，带着的也是。

这说明这里贫富差距很大，法制很不健全，很可能奴隶制和封建制并存。

不过这也不是稀奇事，看看华夏首都，再看看非洲野生部族，就明白哪怕同一个世界在同一时期也能有相差巨大的文明跨度。

就是同一个国家，不同地区，发展水平都能相差几十上百年！

兽皮袋里的东西太少，没一会儿就摸完。

除了一根蜡烛，常年没找到任何可以点火的用品，也没有驱虫药。

常年回忆万老缺一家点亮蜡烛时的情形，他似乎也没有看到那一家子使用打火石或者火折子之类的东西。

那么他们是怎么把蜡烛给点燃的？

常年取出一根蜡烛塞到腰间，他临走时薅了一根，现在他有两根蜡烛。

至于那块像动物粪便凝结物的东西，他想了想还是拿起来放回到袋子里。

要相信当地人的生活经验，人家特地背着的东西，也许就有某种特殊作用。

做这些时，他一直在分神盯着那个洞口和周围。

可惜没什么大石头能堵住那个洞口。

常年拉紧兽皮袋，背到身上，一手握长棍，一手握石块。

好了，可以出发了！

如果有双鞋子，再有个灯……不能想，越想会要求越多。

他很想把那条兽皮裙剪裁成一双兽皮鞋，但时间不允许，也没有相关工具。

老天！他还是没办法忽略脚踝上那条蛇！

生理性恐惧，根本无法压制。

“规则兄，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往哪个方向走比较安全？”常年在脑中问道。

规则精灵一板一眼：“献祭。”

常年：“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能换点新鲜的吗？比如给个试用期？没有七天，三五天也可以，或者就是你说的十六个小时。”

规则精灵在思考。

它亲眼看着这人是如何从一开始的一丝-不挂什么都没有，到变成现在有衣、有武器、有水囊和兽皮袋、有一点铜币，还有两根魔法蜡烛的富裕人的全部过程。

没错，常年绝不知道他这一身行头在同类菜人中已经是绝对的富人行列，只那两根可以自动引燃的魔法蜡烛，一般人就无法拥有。

常年不贪心只要了一个小包裹，但他没想到这个小包裹属于万肠。

万家人心疼儿子，不让他背太重的东西，但有好东西，肯定会给他留一份。

万老缺现在仅存的全部家产被一分为二，最重要的两根魔法蜡烛，一根在他手上，一根就放在万肠的包裹里。

常年顺手从台阶上薅走的蜡烛就是万老缺手上那根，也就是万家一家三口的两根魔法蜡烛现在都到了常年手里！

规则精灵忽然明白了这个人为什么能在三十几岁就成为超级富豪。

这种人你要么就一棒子打死他，决不能给他一点机会。否则一旦让他抓住任何一点点疏漏，他就能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一切……哪怕他那么恐惧那条蛇，他该利用还是利用，半点没迟疑。最后不但能翻身，还能把敌人的油都榨光。

常年看规则精灵没有回音，也没继续询问，他全部心神都放到了眼前的活计上——拿着长棍试探草丛，拨一拨、戳一戳、拍一拍。

在非洲考察时，向导曾告诉过他很多野外探险禁忌。

除了带齐装备和药物等必要条件外，另有三条最为重要！

其一，不要流血。如果流血，一定要包扎好，最好涂上药，掩盖血腥气。

常年抬起手腕看了看，之前磨出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万幸。

其二，全身包裹，不要露出肌肤，除非你是非洲人。

常年心想自己这具身体好歹也是当地人的身体，应该会更耐操一点？最起码脚底板应该会比较厚？

其三，不要随便接近动物、昆虫、好看的植物等一切向导没让你接近的东西。

这点常年只能试着努力，就怕他不碰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却非要来碰瓷他！

一步，两步……常年走入草丛第五步，就想退回到神庙废墟那里。

他高看了他这具身体的皮肤粗糙度和结实度，低看了这些野草的韧性和锋利性。

这些野草从根茎到叶片都在虐待他的身体！

他这样的亿万富豪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他去非洲考察的时候，私人客机、直升机，天空转一圈。下了陆地，十几辆车跟着，不但防弹防火箭炮还讲究舒适性。

下车近距离接近野生动物，有一堆人持枪保护，他本人也是全副武装。

野营那就更不用说了，不过是花钱把五星级旅馆的服务和设施搬到旷野中。

常年也不是没有吃过苦，但那个苦只是学习期间打几瓶吊水，工作期间连续几天不睡觉，哪里会像这样真正赤身上阵！

这麻布衣能叫衣服吗？当抹布他都嫌粗糙！

这棍子能叫武器吗？连冷兵器都算不上！

更可怕的是他还失去了他在地球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健康高大强壮身体，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肥胖的、虚弱的、随时都会死去的小矮子！

常年想要扯下一根野草细看，竟然拽不动，还把手心给划了一道口子。

是、很、真、实！

连他赤脚底下踩死了一条虫的黏糊糊触感都非常精细。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会把阿尔法做成非洲烧烤，再把他的灵魂镇压在公厕里。”常年认认真真地在脑中说道。

规则精灵友情提醒：“阿尔法现在用的是你的身体。”

常年：“……”

“我真的已经无法回去地球？”

“是。”

“那个阿尔法真的已经穿越到我的身体中，得到了我的一切？”

“是。”

“……要我怎么相信这不是一场骗局？”

“有钱人是不是总是抱着有人要害朕的想法？”规则精灵忍不住道。

常年耸肩，“等你成为有钱人就知道了。顺便说一句，你对地球文化真了解。”

规则精灵无语道：“如果我真是骗子，且是个地球人类，按照你们那边的规则，口头同意，还是在非正常状态下，你觉得我能拿到你的全部家产吗？”

常年猜测自己的身体是否已经被-操控，也许他口头说同意的同时，他的手也会跟着签署一堆转让文件？

“为什么魔法界的规则精灵会对一个地球人的地球财产感兴趣？你们作为规则，最不需要的就是金钱之类的俗物吧？”这是常年最想不通的地方。

规则精灵坦然道：“众神注视之下，万物皆是能量。你可以不信，可以选择放弃献祭交换复仇的可能，这对我没有任何损失，损失的是你。”

“是吗？如果对你没有任何损失，为什么非要让我献祭全部财产？堂堂规则精灵不能直接惩罚违规者？”常年似笑非笑。

规则精灵没跟他辩论，直白道：“我的所有作为都附和公平交换原则。你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抓捕和惩罚违规者不是我的职责。阿尔法夺取你的财产和身体，却没有给予你同等价值的交换，属于违反魔法界公平交换原则的违规行为，你这才可以献祭你的全部地球财产换取一个报仇可能。你可以视为这是规则对阿尔法的惩罚。”

“不是补偿我，是惩罚阿尔法？”

“对。”

“呵！”

规则精灵声音变冷：“我从不强迫，任你自由选择。你可以选择献祭，也可以选择放弃。”

“我会认真考虑。”

“你时间不多。在荒野中你随时可能死去。”

“……在我们那里，这一招叫恐吓型促销。”

“你真的不打算现在献祭，以交换一个无限可能性？”规则精灵突然语气古怪地说。

常年敷衍地道：“我还没确定我是否真的穿越，再给我一些时间考……”

砰！

随着一声闷哼，和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常年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缠在常年脚腕上的蛇兄弟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寂静无声地脱离常年脚腕，悄悄滑入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