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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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站住！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得了消息，带着丫鬟赶到白府前院大门边的白夫人，看到三十多个家丁手里各自抄着不同的家伙，聚成一堆紧跟在儿子后面一副气势汹汹要冲出去的样子，立刻大声呵斥起来。

“娘，谢天地那个老匹夫居然要给平安表妹找人家，平安可是我的，我现在就带着人去和他论理。”看到娘白氏出来阻挠自己的“大事”，白耀富一脸的不开心，左右晃动着自己的肥大的手臂，叫嚣着，

“我要.....”

“你要个屁！”打断自己儿子说话的白氏走上前，也不管身边的下人，婆子们都瞧着，一把揪住白耀富的耳朵，

“谢天地的名字是你叫的吗？他再混蛋也是你大舅？平安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嗯？”越说越气的白氏手上加了劲。

“哎呦，哎呦，娘，你轻点，耳朵都快被你揪下来了，”白耀富歪着个头，抓住自己母亲的手，求起了饶，

“别揪了，疼死我了。”

听着儿子不停“惨叫”，白夫人看了看四周那帮仆役，丫鬟婆子，个个想笑又不得不使劲忍住而“扭曲”的脸，再瞧见闻讯也跑来的儿媳妇们和家里的另外几个太太，终于松开了揪住儿子耳朵的手，可是心里的火气还是降不下来，只能哆嗦着手指点向白耀富的鼻子，

“我简直要被你气死了。”

“娘你也是的，”揉了揉发疼的耳朵，白耀富不爽地翻了一个白眼，

“有什么好气的？我只是想去找谢，大舅算账而已，娘你不是也和他们不待见，为什么还要拦着我？”

白耀富话音刚落，众人就见空中嗖地飞出一个不大的黑影，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一只鞋子不偏不倚就落在了白耀富的头顶，随即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你个没出息的混账东西！说了多少次，你可是京城白家的大少爷！大少爷！不是那些街头的混混，可你现在看看你？叫了家丁搞的这出，你这是想去外面混黑社会当老大吗？”

说话间，因为少了一只鞋，走路一高一低的白家老爷白有专在管家白丰干的搀扶下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什么看？一堆人是不是都不想在府里干了？”在老爷的示意下，白丰干上前一步，指着被少爷叫出来的家丁，大声训斥起来，

“今儿这事，在这里的每个人这个月的月银都扣一半，让你们不好好带着少爷，尽出坏点子，还不都快滚去干活？”

“是！”众家丁虽然心里很委屈，可嘴里只能应承着，分别收起自己手里握着的木棍，菜刀，铲子等“凶器”后，纷纷退了下去，一边走一边小声抱怨。

“明明是少爷自己要去闹事，每次都怪到我们头上，好乘机扣我们的血汗钱，太可恶了。”

“可不是，管家就是个狐假虎威的白眼狼，老爷就是个一毛不拔的守财奴。”一个胆大的哼了一声。“真想换户人家干。”

“行了，行了，别说了，”在他旁边胆小的那位开了腔，“既然还在老爷这里做事，就忍着点吧，好歹老爷也是京城第二大富，去了别人家不见的就比这里好。”

“谁说的？谢老爷那里就很大方，听他府里的小厮说，他们老爷经常给赏钱，可惜咱命不好，不能去谢家伺候。”

........

一大半家丁散开后，白有专低头看着管家给他穿好了鞋子，然后对着白耀富的六个夫人不快地摆了摆手，

“你们别杵着了，还不把少爷领回他屋里，好好伺候着？”

“爹，你以前不是答应过我，总有一天会帮我把平安弄到手的吗？”被他爹的鞋子砸了脑袋的白耀富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来扶自己的两个姨太太，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现在，平安就要去找婆家了，你不但不管，还打我。”

“就打你个饭桶！成天就想着吃喝，还有你那个表妹，”望着白家唯一的香火，白有专难受地直跺脚，“不求上进，生意一点不会做，咱家的万贯家财总有一天都得败在你手里不可！”

“哼！你看不上我，那你就再生一个帮你做生意好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才穿好了鞋子的白有专又打算去脱鞋子时，瞧着老爷几个姨太太站在一旁看自己和儿子洋相的白夫人一把拉住了自己男人，

“老爷，你先回屋里消消气。”

站定了脚步的白有专一脸怒气地举起手指头点向白氏，

“都是你惯的，都是你！你再劝我，信不信我连你也揍？”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几个姨太太此刻也不能再做壁上观，都跟着上前，你一言我一语劝说了起来，，

“老爷，别气了，听大太太的话，回屋吧。”

“是啊，您要是气坏了身子，我们这一家大小可怎么办？”

......

“哎，孽障！”终于白有专使劲甩了甩袖子，不管白夫人和地上的白耀富，在管家和姨太太们的簇拥下向后面走去。

看着老爷离开后，白夫人转身瞧向依然坐在地上的儿子，以及围在他身旁娶来的那几个夫人。除了当初她和老爷一起选中的大媳妇，其他几个儿子弄来的漂亮姨太太，一个长着平安一摸一样高挺的鼻子，一个有张平安小巧的嘴，另一个看得到平安细长的眉毛，...这次的六姨太有着平安的笑容，这满眼都是谢平安，白夫人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上前推了一把地上儿子的胳膊，轻声道，

“你也给我起来，平安不是还没嫁出去嘛，爹和娘会去想想办法的，不过你要是还赖在地上，....”

“娘，我起来，我起来，我现在就起来。”一听娘会帮自己，立刻喜上眉梢的白耀富招了招手，他屋里的几个家丁立刻上前扶起了少爷。

“娘，我也不为难你，我知道平安不会跟我，娶她是没指望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白耀富拉住白氏的手，狠狠地道，

“既然她一家都瞧不上我，我也不能便宜别人，我要平安一辈子当老姑娘，嫁不出去。”

“这都是什么事！你儿子居然和我那么说话，”来到老爷屋里的白氏，一脸愧疚地坐在旁边听白有专又数落了她一顿，心里想着，不是你儿子？小时候都是你宠得多，如今却怪到我头上，但也只能忍住不说话。

“越来越无法无天，都是你这个没用的老婆子给宠坏了....”

“丰干，谢家那边如何了？”骂得差不多，觉得口有些渴的白老爷喝了口清茶，不再理睬白氏，望向了管家。

“老爷，目前我就知道谢老爷给他闺女物色了几个男人，这几位家里都是有些来头的。”

“都是谁家？”

“这次谢老爷捂得紧，我还不知道，正在查。”

“那个老狐狸，口风这么紧的话，说不定是皇亲国戚家的人，如果让他攀上了亲，那他家的势力就更大了。”

“不能让这事成了。”白氏瞅着机会夹上一句，愤愤道。

“我也不想成，”毕竟唯一的儿子的娘是这个黄脸婆生的，白有专这次没有再继续数落白氏，而只是瞪了她一眼，

“可先要知道他们找的是哪几家的少爷，我们才可以去搅黄，而且，”刚才发完脾气稍微冷静下来的白有专摸了摸胡子，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谢天地一向怕老婆，他老婆又什么都听自己闺女的，而这平安眼比天高，又很恋家，根本就不急着嫁人，可谢天地夫妇这次却这么急要把闺女嫁出去透着股邪。”

“是不是因为谢小姐年纪大上来，他们急的？”

“我之前几次接触谢天地，他的口气里可不急，而且他还想找个读书的上门女婿，这突然变卦了，后面应该有什么原因。”

“会不会谢老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者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白管家眼睛一转，

“所以急着找个有势力人家的子弟做女婿？好罩着他？如果是这样就好了，老爷要是找到他的把柄，以后他还不是什么事都得依你？老爷稳稳地可当京城首富。”

“就你脑子转得快，”白有专听着很受用，刚得意地笑了笑就皱起了眉头，

“谢天地做生意为人一向谨慎，照理说应该不会做了什么不可见人，会出大麻烦的事，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应该也不会，那又是什么呢？”白有专把胡子都快揪下来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让夫人去谢府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前两天刚说不去我哥家了，就算我厚着脸皮马上去，他们也不一定会告诉我实话。”白氏为难地摇了摇头。

“都说了，叫你明面上不要和谢家闹翻，你不听，现在用的着你的时候，你又没用，你说你还能干什么？”白有专火气又冒了上来，正要继续数落白氏，白氏却笑着道，

“有了，老爷别急，我想到一个人，让她去，或多或少一定可以套出些我们想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