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装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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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难怪你找不到人。”那日的银湖听完赵谨言的叙述，拍打着桌子咯咯笑个不停，

“说到我花痴的名声也就在宫里挺响亮，可七哥你凶神般的恶名却是满天下，七哥也不想想，你这么大张旗鼓地四处找人，但凡那女子和她的家人有点脑子，还不躲起来？任你宰割？玫瑰香露肯定是不能再用了，至于那双水灵灵的漂亮眼睛，见到你多半也得闭上。”

——————你说的那种玫瑰香露可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子用得起的。

——————撕了个风筝就敢上前对男子大打出手的女子，不是胆子生来大，就是在家里娇生惯养受不得气的。

——————谢二，翠香？怎么听着都像是家仆的名字。

——————依我看来，这女子出生定然非富即贵，姓谢的人家非富即贵的在京城想来不多，七哥若真有心，不怕找不到。

赵谨言自然很有心，银湖的一席话顿时惊醒梦中人，从冷宫回到自己寝宫的当夜，赵谨言就召来了禁卫军马步司司领古森撤去了京城墙头挂的打他女子的眼睛画像，并放话出去：

不再找人，此事到此为止！

非富即贵的谢家！

赵谨言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在倪府看到的那位捂着大半张脸，色迷迷盯着他瞧的眯眯眼女子，曾经觉得错过了什么的感觉又回来了。

谢天地！

想起在倪府替女儿抬头回话的谢家老爷，赵谨言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就从你家开始！

“是，王爷，我立刻就去安排。”古森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这找人的苦差事终于结束了，就听难得多话的小七王爷给出了一个详细的新安排，

“照我说的去做。”

“找个不在京城当差，头脑机灵，能干的捕快不难，属下这就去办。”领命的古森站起身，还没退出小七王爷的寝宫终于还是忍不住转头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王爷，既然你不打算找画像上的女子，为何却要属下去打听京城首富谢家的底细？”，接下来的一句话，满心疑惑的古森却并没说出口，

“莫不是因为要给倪家难堪，连这去他家相亲的人家也不放过？”。

“小木子！”赵谨言瞧了一眼一脸期盼等着回答的古森，闭上了眼睛。

“啧啧啧，我说古司领，”小木子砸吧着嘴拉着古森走出了寝宫，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

“你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给我们王爷也办过不少事，怎么脑子到了今日今时还不开窍？你看我们王爷什么时候对上心的事半途而废过？”

此刻彻底“开了窍”的古森领着他派去办事的人一起跪在了小七王爷寝宫的地上。

“要查的几件事都问清楚了？”赵谨言抬了抬手，示意两人起来回话。

古森看了看身旁第一次进宫的男子，朝他鼓励地点了点头，

“把你调查来的消息都说给王爷吧。”

换下了客商衣服，如今一身精悍捕快打扮的中年汉子虽然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定下心后，倒是有条不紊地将他已经发现和没弄清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明出来：

京城首富谢天地家的确有个叫谢二的人，还是谢家的家丁头目。

而叫翠香的女子是谢家小姐谢平安的贴身丫鬟。

谢小姐原本十分喜欢用玫瑰香露，可近些日子不再用，谢夫人倒是购买了许多其他香味的胭脂花粉，香露。

风筝节那几日，谢家小姐的轿子出过一次门，但是没在放风筝的地方久留，至于去了哪里，属下还在调查中。

谢小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美人，可真正见过她的人为数不多，眼睛到底长的如何，此事属下也在调查中。

“小木子，赏！”

看着拿着赏银的捕头满心欢喜离开的背影消失在寝宫门外后，赵谨言转头望向古森，

“你刚才说，谢家今儿的贵客是倪家，我那二侄子？”

“正是，因着上次两家见面被王爷你，”古森咽下一口口水，

“打断，今儿倪二公子就去谢家回访以示诚意。”

“赔罪？倪家居然也懂得放低身份了？”赵谨言不期然发出一串大笑声。

“王爷，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宫，去谢家？”小木子转着眼珠子，立刻见缝插针，洋洋得意地给主子出起了主意。

“不！又在同一天见面就无趣了，今儿就让我那二侄子在谢家好好聊个够，”收起大笑的赵谨言双目炯炯有神的看向宫外，

“古森，明一大早，换好便衣过来，我们一起微服出宫去谢家。”

“王爷～～。”

瞧着还杵在自己宫里不打算走的古森，赵谨言皱了皱眉头，

“你又想说什么废话？”

“王爷，”咬了咬牙，古森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道，

“属下虽然不知道王爷要找的女子犯下何等大罪，只是这弄进宫来要千刀万剐，属下觉得不免有些....。”

“残忍吗？”

看着从椅子里站起来，在自己身旁转了一圈的小七王爷，古森深深感觉到自己背上的寒毛在一根根竖起来。

“小木子，”终于停下了脚步的赵谨言站在古森的面前，左手托住右手的胳膊，右手支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盯着古森的下.体。

“是，王爷。”小木子疾步上前，站到赵谨言的身旁，笑嘻嘻地看着面前一脸忐忑不安的古森。

“古司领的心肠真的很软，你觉得他那里会不会也软？”

“王爷，这个可难为奴才我了，您是知道的，奴才没有那玩意儿，没法回答这么深奥的问题。”

“没错，是不该问你，有一个人比你合适多了，”赵谨言突然做出决定般放下手，

“小木子，你现在就带古司领去冷宫。”

“王爷，王爷，”古森一想到曾经见过一面的银湖公主，手里握着量尺追赶宫廷侍卫的模样，立刻冒着冷汗倒退了几步，

“属下生来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明儿一大早属下就来，但若找到抓住那女子，只要王爷开口，属下定然将她千刀万刮，绝不手软！”

“你来护我出宫即可，至于这女子，”赵谨言收起了笑容，冷冷道，

“只有我可以千刀万剐！”

“谨言出宫了？”刚吃过早饭的大周皇后，望着跪在地上小七王爷宫里的一个小太监问道。

“是。”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为何人走了才来报？”皇后不快地竖起了眉毛。

“王爷这次说，为了不让皇后娘娘担心，可以来禀告，但要等他离开宫后才能说，奴才不敢违拗。”小太监不停磕起了头。

“谨言不会又是去倪府吧？他一个人吗？”

“回皇后娘娘，不是倪府。这次王爷微服出去，也不是一个人，他带着古司领和小木子。”

“不是倪家，那去了哪里？”大周后听到稳重的古森陪着儿子出宫到底松了口气。

“王爷说，”

“说什么？”

“王爷出宫的时候，奴才问，要是皇后娘娘问起王爷您去了哪里，奴才如何回答是好。”显然到现在也没消化那句话的小太监顿了顿，终于一字一句道，

“我们王爷说：你就告诉我母后，我去看未来的老丈人。”

“未来的老丈人？”皇后长大了嘴，呆了半晌的功夫，才问站在她背后，手里的佛尘差点掉在地上的郝公公，

“我是不是听错了？”

“奴才老了，也糊涂了。”

“谢二，谢二。”看着一路小跑着朝自己奔来的门子大柱，刚从管家屋里说了话出来的谢二有些惊讶。

“大柱，什么事？这么心急火燎的？”

“门口有几个客商来找你。”

“客商来找我？不是找老爷，管家？”有些困惑的谢二来到门口向外一看，就见昨日遇见的那位外乡客商站在不远处正对着他憨憨地笑着。

“这位老爷，你怎么自己就上门了？不是告诉你等我消息？”谢二有些不快地迎出门。

“也就半日功夫，这也等不得？”

“谢二当家的，不是我等不得，是我家大老板他要来。”

顺着客商的手指望去，谢二就见两个随从打扮的男子分别站在一个高大背对着他的黑衣男子两旁，在京城跟着老爷和管家多年，眼睛比什么都尖的谢二立刻看出了其中矮小秀气的男子，和采办的水公公一样也是个太监，而那个结实的壮汉，谢二也“闻”到了对方身上武官的气息。

不敢怠慢的谢二才要向前打招呼，就见黑衣男子转过身，虽然还没看清对方的脸，不识字，却认得数字的谢二就看到了对方衣袖处明黄黄的一个“七”字。

赵谨言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又瞧了一眼上次没去倪府，却认出他衣服上数字后就直挺挺倒下的谢二，嘴角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谢二已然倒下，其他人还远吗？

大步跨过谢二的身体，绕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失去主张傻呆呆站在门边，盯着地上一动不动谢二的大柱，进了谢府的赵谨言大声道，

“谢老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