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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寒时看着她的肚子,眼神闪动片刻,却是什么都没说。
罢了,她的孩子就要出生了,等孩子出生之后,他便完成了他的承诺。
等结束了这一切,他就能够带着陆梓睿那个傀儡皇帝去向夏倚照投诚,告诉她这一切的真相。
在那之前他必须先将这边的一切都安排好,替夏倚照打点好一切,这样才能让鲁国真正成为大宋的一部分。
这样不至于再给夏倚照添麻烦。
只是他不曾想到的是,他计划好一切,想要将这块肥地拱手相让,可还没有等到那个时机,夏倚照便亲自来拿了——
经历过先前的种种,夏倚照对他早就已经没了任何的情意。
只因为一点执念,就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宋寒时机会,想要从他嘴里撬出那些秘密,想要知道自己的父母亲究竟是如何死去,更想要知道当年所隐藏的真相。
她本以为看在过去那么多年的份上,宋寒时终有一天会向她说出实话,却不曾想到得到的竟是他直接跑路的结果。
“夏将军,一切已经准备好,只等您一声令下。”卫城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他们已经在边界上驻扎,悄无声息便度过边防,在四周都下了埋伏。
夏倚照应了一声,并未说话,还在看面前的地形图。
卫城走到她的身边,看到她眼下淡淡的乌青,“将军昨日并未休息好?”
宋寒时带着春儿逃走之后,夏倚照并未放弃追查他们。
之后万般寻找,似乎找到一些线索,最有可能逃往鲁国。
他们当时搜遍了整个皇城,并未找到他们的身影,与此同时也发现了一具尸体,跟陆广山极为相似,最后确认就是陆广山,可却始终没有找到陆梓睿的踪迹。
没过多久,群龙无首的鲁国突然就立了新君,竟然就是那个一直在找的陆梓睿。
当时卫城便直接建议与新君交涉,让他们交出宋寒时与春儿,却被夏倚照拒绝。
她揉了揉眉心,看着面前的地形图,叹了口气。
当时的拒绝并不是想要放他们一马,是她知道宋寒时即然已经到了那一处,自然是手里拿着谁的把柄,不可能轻易就被他们揪出来。
如果想要找到他们,最简单快捷的办法就是直接攻打鲁国,占了他们的地盘。
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够看到大宋的完整,这样也算是完成了他的心愿。
“城破之后直接攻入皇宫,不要伤到无辜的百姓,尽力将伤亡减到最低。”
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夏倚照的脸色有些沉,但还是吩咐卫城道:“尽量活捉他们的皇帝,还有那两个人。”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
既然宋寒时跟她玩阴招,那么她也不必再顾忌,就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也要撬开他的嘴。
卫城却是蹙起眉头,“若是要活捉的话,难度极大。”
夏倚照闻言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却已经表达了她的意思。
卫城眉头皱得更紧,似是在思考。
这件事最棘手的就是他们都知道陆梓睿背后的人是宋寒时,许多年前宋寒时就已经在谋划收复鲁国那块地,如果不是夏倚照忽然冒出来,兴许大宋的版图早就已经完成。
如今他们逃至鲁国,自然是将许多原本的计划施行,如今的鲁国也并非那么好攻打。
再加上鲁国本就不是什么羸弱小国,否则陆广山先前也不会贸然起兵,想必也应当是有十足的把握与自信。
如此一来,鲁国的实力不容小觑,这一战也并非轻轻松松。
夏倚照看出了他的顾虑,什么都没说,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做,其余的不用管。”
卫城放下了一些顾虑,但始终心中忐忑。
并不是他信不过夏倚照,而是因为对面的人是宋寒时,也是最了解他们的人。
但事实证明,夏倚照在这方面的天赋无人能敌。
她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是卫城永远都想不到的锐利——
当他们以雷霆之姿杀入城中,占领皇宫时,卫城才真切地感受到那个传闻中的女战神是何等的实力。
哪怕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嗟磨,也从未有过退步,反而锋芒毕露。
浩浩荡荡的队伍,士气高昂,喊声喧天涌入城中。
他们身穿铠甲,威风凛凛,势不可挡。
不远处的天气已然是黄昏,火烧云染透了整片天空,洒下浓烈的红色,覆盖住每一块地砖。
这天降祥瑞之兆,却发生在城破之时。
陆梓睿的皇位甚至都还没坐热,就已经被人踢下高座。
四目相对,他看到面前的人是夏倚照,倒是没有多惊讶,反而敛下眸子。
他被层层围困,四处都是精兵,他按着自己的心口看着夏倚照远远朝自己走来,却是突兀地笑了一声。
眼看那些刀剑越来越近,夏倚照出声喝止了他们,随即慢慢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人呢?”
陆梓睿知道她指的是谁,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那些士兵立刻将剑锋对准了他。
夏倚照抬起手,“没事。”
话落,她看向陆梓睿,“从前你帮过我一次,这一次算是还给你的。”
陆梓睿只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但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让我见一见,我那刚出世的孩子。”
夏倚照一下张大了眼睛。
昏暗的室内,还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婴儿的啼哭声格外清脆。
进门的那一瞬间,陆梓睿眼睛就亮了起来,慌忙走进去,“生了?”
“生了。”
抱着孩子走出来的人不是什么稳婆,而是一个穿着玄色衣裳身材高大的男人。
夏倚照带着兵将院子团团围住,一抬头便跟宋寒时对上的视线。
算起来他们也数月没有见面,宋寒时在那一瞬顿住脚步,直直地望向她。
那一眼有太多的话要与她说,但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他没想到夏倚照会这般耐不住性子。
本想着等春儿生下这个孩子,他便带着所有的一切去向她解释,偏偏在春儿生下孩子的这一天,她直接打了进来。
他也期待在夏倚照眼里看见什么,但除了漠然和疑惑之外,什么都没有。
男人的眼神便缓缓暗淡下来,什么都没说,看着踉踉跄跄走过来的陆梓睿,将怀中的孩子给他。
手臂上传来一阵重量时,陆梓睿忽然就红了眼眶,看着孩子的小脸,一时间觉得心中沉重无比。
他用脸去贴孩子的脸颊,深深吸着气。
下一秒,刚松开手的宋寒时便被卫城用剑压着,朝夏倚照的方向走了过来。
宋寒时没有反抗,沉沉看着面前的女人,“阿照……”
只是刚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便被夏倚照一脚踹上了膝窝——
他径直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夏倚照表情没有一丝动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打量了他几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直呼我的名讳?”
男人的瞳孔猛地颤动,片刻后,抬眸望向她,似乎是不敢相信她会用这样的语气与态度与他说话。
随即又垂下眼眸,沙哑着声音道:“你还在生气。”
夏倚照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你也配让我生气?”
说着她忽而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抽出腰间的匕首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拍,打出一道红痕,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先前假装在牢中被人用了刑,一身的伤口,可怜兮兮地骗我为你请太医,将你转移,结果你趁乱逃跑?当时是不是也用这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带着春儿走的?”
宋寒时没有说话,夏倚照便用匕首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不是有很多借口要解释,怎么不说了?”
宋寒时绷直了嘴角,忽而说道:“方才那孩子,是春儿所生。”
夏倚照的眼神动了一下,脸上的神情依然无动于衷,“那就恭喜你了,你放心,那孩子无辜,我不会杀,毕竟那孩子也可怜,兴许一出生就没了亲生父母。”
她说着,忽然笑了一下,只是那弧度也是冰冷的,丝毫达不到眼底。
宋寒时听出了她话里的杀意,也知道她以为那孩子的父母是他和春儿。
闭了闭眼,而后沙哑着声音道:“那不是我的孩子,你刚才也看到了,是陆梓睿。”
夏倚照闻言蹙起眉头,依旧用匕首抵着他的喉间,而后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陆梓睿。
他正小心翼翼地抱着襁褓里的孩子,满眼都是喜悦。
夏倚照看了看他,又收回视线,即便心中大惊,却依旧面不改色,看着面前的宋寒时什么都没说。
她收回匕首,直接站起身,用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
宋寒时便往旁边跌落,用手撑着地面,沉沉地看着那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夏倚照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径直往前,只给他留下一道背影。
宋寒时下意识地半撑起身子,旁边就有一把剑抵上了他的喉咙——
他转头一看,就对上了卫城的视线。
卫城皱着眉头,看向他那一瞬间想要移开目光,可最后还是绷住了脸色,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宋寒时冷笑了一声,嘴角扯出一丝讽刺的弧度,“看来你现在完全为她做事了。”
卫城没有说话,只冷着脸训斥道:“闭嘴!”
宋寒时的眼神忽然就冷了下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只那一眼就让卫城感觉到无比的压迫,却硬着头皮没有出声。
他现在的职责就是听从夏倚照的命令,将宋寒时看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不能再让他有上次那样的机会逃脱。
院落中,早就已经被夏倚照的人团团围住,里面的人插翅难逃。
夏倚照走到陆梓睿身后,刚刚站定,就看到那抱着孩子的男人缓缓转过身子看向她,“你想怎么样?”
夏倚照不带感情地扫了他一眼,之后视线落在他怀中的孩子脸上,开口竟是问:“男孩女孩?”
陆梓睿愣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都没来得及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
他下意识想要掀开襁褓去看,但是又怕那么小的孩子吹了风,一时间有些犹豫。
夏倚照看着他的动作,心下沉了一瞬,不知怎的就想起自己生宋回那个时候。
刚刚生出来的时候也是这般小小的,有些脆弱,她甚至都不敢抱他一下,生怕弄坏了他。
她一直以为自己没办法做好一个母亲,毕竟当时的她性格粗糙,行事又有些莽撞,怀着身子的那段时间,她无数次地自我怀疑,预设了无数次场景,想着自己万一哪一天没有照顾好孩子该怎么办?
可很多事情,当走到那一瞬间的时候,便有了出路。
就像现在的陆梓睿一样,她从前也从未想过他做父亲的样子,可如今他本能地开始爱着这个孩子。
就像她当初对宋回一样。
正当她沉默的那一瞬间,屋内忽然传来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是个女孩。”
夏倚照眉头一皱,听出来这个是春儿的声音。
径直走了进去,掀开帘子,发现里头是两个房间。
宋寒时方才站立的是外间,而春儿此时正躺在另外一个屋子里,隔得很开,所以她进来时没有看到她。
看到面前的场景时,夏倚照便蹙起了眉头。
现场是一片狼藉,那浓烈的血腥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
掉落的盆,一地的血水缓缓流淌,以及许多被水浸透的白布正杂乱地堆在一旁。
一个老婆婆跪在塌边瑟瑟发抖,像是不知道外面如何了,只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出声,像是怕被他们发现。
如今看到夏倚照穿着一身盔甲进来,更是吓得瑟缩了一下,嘴里喃喃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
夏倚照看都没看她一眼,自然而然与春儿对上视线。
春儿显然没了力气,看着她,手指慢慢蜷缩在一起,眼睛通红,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
她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一日,她生下孩子的这一天,夏倚照会选择攻城而入。
本以为这一天她终于苦尽甘来,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她想如若是个男孩,她这辈子就有了依靠。
听到稳婆说是个女孩的时候,眼中虽然有过失望,但心里终究是幸福的满足更多。
无论如何,那是她和宋寒时的孩子。
她的眼睫颤了颤,最后也只是闭上眼睛,无力地将头侧在一旁,不再看夏倚照。
她如今已经攻城而入,外面的一切都被她控制,想必她也不会放过自己,更加不会放过……
想到这里,春儿一下子就握紧了拳头,忽然睁开眼睛,刚要开口,就看到跟在夏倚照身后进来的陆梓睿,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她一下子就松开拳头,沙哑着声音道:“怎么是你抱着孩子,宋寒时呢?”
她做梦都想看一看,宋寒时亲自抱着孩子的画面。
却不想夏倚照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只是嗤笑了一声,淡淡望向她,“放心,待会就送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春儿的嘴唇一下子就抖了起来。
她本就面色青紫,身子还处在疼痛的余韵之中,听到夏倚照这毫不掩饰的挑衅话语,更是急火攻心,猛烈地咳嗽了几声,“那也要我们一家三口死在一起!”
她费劲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却看到一旁的陆梓睿面色犹豫,最后还是纠结着说出了真相,“春儿,其实这孩子是我的……”
他话音落下,轻飘飘的,春儿侧头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然后又听到他重复了一句,“这是我们两个的孩子。”
春儿这才有了反应,瞳孔缓慢地放大,最后睁大到了极点,看着他。
像是不信一般,摇了摇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费劲地撑起身子,用手指着外,“我要见宋寒时……我要见宋寒时……”
陆梓睿蹙了一下眉头,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不肯再说下去。
夏倚照却面无表情地站在一处,冷声道:“继续。”
陆梓睿一下子地抬头看着她,直直地看着她的侧脸。
夏倚照直视着前方,视线落在春儿那单薄的身子上,毫无情绪地强调了一遍,“继续说,正好我也不知道你们发生的事情。”
说完她看了陆梓睿一眼,“留你到现在,便是让你亲口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要一字不落地听完,只要有半句假话……”
她说完视线又落在他怀中的孩子上。
陆梓睿见状连忙抱紧了一些,往后退一步。
他本就是将死之人,却不曾想回光返照之际,竟然还能留下自己的血脉。
他这一辈子都孤苦伶仃,小时候只有几个玩伴,却因为长辈的原因又变成了孤单一人。
而后没过几年好时光就被关在暗室里面,一关就是十余年。
他这一辈子从未有过这样浓烈的感触,他有了一个与自己血脉相关的孩子。
他不想让任何人伤害她。
所以在听到夏倚照的威胁时,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开口道:“我说,我都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他咽了咽口水,缓缓将事情是如何发生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他越说,榻上春儿的表情就越是难看。
最后几乎苍白到透明,都能够看到脸上青色的血管,甚至都有些吓人。
她的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睛又瞪得极大,眼眶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像是一个索命的厉鬼。
嘴里面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陆梓睿还在说:“……那些年,我一直都被关在南沁殿的暗室之中,每当到了我身体调养好的时候,宋寒时就会带一些女人过来……他那时会蒙住我的眼睛给我灌药,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女人是谁,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听到这里的时候,春儿忽然尖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耳朵,但因为虚弱的原因就连尖叫都显得那般不痛不痒。
她想到她跟宋寒时唯一的那一夜,他们都喝了酒,她以为宋寒时醉了,于是自己也醉了……
就连夏倚照听完之后脸上都有些异色,更何况是当事人的春儿。
她像是无法接受,整个人都崩溃了,用力地抓着身下的被褥,几乎都快抓出血来。
指节泛白,脸上不停地滚落泪珠,“不可能!”
这是夏倚照见过她哭得最伤心的一次,眼下的乌青让她哭得甚至都有些狰狞。
她哭得那般伤心,声嘶力竭。
夏倚照忽然就忍不住想,若是她让思纤去替死的时候,也哭得有这么惨,思纤是不是心中就会感到安慰一些?
她径直转过身子,面无表情地道:“一炷香的时间,处理好这里的一切。”
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在她迈出脚步的那一瞬间,便听到声后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像是要将这一辈子的伤心事都哭出来。
最后哭声甚至有些渗人,随即便是叮叮当当的响声。
夏倚照的脚步只顿了一瞬,便毫不犹豫地走了出来。
周围那些士兵守在门口,统统都目不斜视。
夏倚照径直走到宋寒时面前,他被卫城看着,正直直地望着走过来的夏倚照。
随着她的走近,他慢慢抬头,视线从未有过偏移。
他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他还记得自从夏倚照回国之后,他便发过誓,从此以后再也不和她分开。
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地苦笑,这辈子他们两个相爱的时间都比不上分离的时间长。
“你笑什么?”
头顶传来一个清凉的声音。
夏倚照垂眸看着他,看到他的笑便觉得碍眼,哪怕他那笑容中带着苦涩,夏倚照都忍不住的烦闷,恨不得亲手将他的笑脸打碎。
宋寒时抬眸看着她,“现在相信我了吗?她的孩子不是我的。”
宋寒时想要起身,想要去牵她的手,却被卫城用剑抵着,只能将胳膊垂在身侧,仰头看着面前的女人,“阿照,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我们之间的承诺。”
他目光灼灼直直地望着面前的女人,似乎有些期许。
夏倚照看着他,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些热切的东西,于是便蹙起眉头,片刻之后忽然笑了。
她笑得轻蔑,又笑得无奈。
宋寒时脸上的柔和慢慢收敛起来,直直地望着她笑出声的模样,嘴唇绷成一条直线,像是不明白她为何这般。
夏倚照笑得摇了摇头,而后目光陡然一冷,“你该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以前的那些所作所为,欢天喜地地与你和好吧?”
“我从未这样想过,我知道我瞒了你很多,还有很多事情我会慢慢与你解释……”
夏倚照一下子就收起了笑意,冷冷地看着他,“春儿的那个孩子是你的也好,是陆梓睿的也好,我根本就不在乎,关于我父母亲从前那些事情,哪怕是要撬开你的嘴我也要知道,所以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对于我而言都没有意义。”
宋寒时一下就攥紧了拳头,嘴唇发白,“没有意义?”
他几乎是又重复了一遍,“那不是我的孩子,我跟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呢?”夏倚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以你的那些隐瞒和欺骗也都不存在过?”
“宋寒时,我劝你这一次最好老老实实地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清楚,否则……”夏倚照的眸中慢慢聚拢成一种郁色,声音越发清冷,听在宋寒时的耳中十分陌生,“我便也将你送到萧国去,做个十几二十年的人质,让你体会体会是什么感受?”
宋寒时登时便觉得浑身的血液凝固,又瞬间逆流,气血上涌,下意识便冷冷吐出二字,“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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