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钭沛望着视频里的几个少年,面色甚是灰暗。

他对这段记忆很模糊了。当年无非是叛逆期的自暴自弃,以及带着高估自己自制力的狂傲。后来瘾头上来了,就和那些个人昏天暗地,寻欢作乐。

王辰知道这件事后就把钭沛拎了出来,甚至把那家店都给端了。

钭沛被牢禁在家里大半年才重新出来。他没什么变化,还是孤僻清高。那段日子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如果没有程意的旧事重提,钭沛确实已经封存了这个记忆。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程意在没有大背景的前提下,怎么敢摊这事?

钭沛在收到视频后的第二天联系程意。

程意没有搭理。

红窝的装修工作重新开展,他在白天终于有事干了。

周红红有些好奇怎么突然他又忙乎了,他就嘻嘻地道:“媳妇儿,我努力挣钱,你努力花钱。你说咱俩是不是绝配?”

她却感觉不好意思了,她最近买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商品,很有腐败感:“我们以后还是在家吃吧,每天在外面吃太贵了。”

“你不是挺忙么?”他是真的想吃她做的饭菜,但是听她说起公司的活儿多,便不想让她太劳累了。

“那周末吧。”她最近确实忙,回到家就想他伺候着。

程意笑着答应。

还没等到周末,他在某天回来的途中遇到了突如其来的拦截。

这时机凑巧得很。程意的车在那天下午送去打蜡,他懒得在店里等,便想打车回家。只是,这个交班的时间点,出租车不好拦,他就走了一段路。还没走到繁华的地段,迎面有几个不善的男人围过来。也不知道是哪请来的地痞,在吹了几声口哨后就面露凶相。

这街道也不算太冷清,但是旁边的路人纷纷闪避。

程意约莫计算着这群人的战斗力。他嘴角一撇:“什么货色。”

他以前去地下格斗场下注的时候,就善于判断各选手之间的实力差距。想当年,程意第一眼看到周非凉,就毫不犹豫押了拳狼的注。如今眼前这几个,没有底子,就是个虚有门面的软蛋。

程意虽然不是专业的选手,不过打架这件事,他童年干到少年,实战经验丰富,就这几个的水平,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为首的露出手臂上夸张的文身,揪着粗眉瞪向程意。

程意眼神一转,已是修罗般的冷冽。他在此刻妖异横生。

后面一个小喽啰突然悄声道:“听说他是赌场的常胜将军啊……不会是妖怪吧?”

“别自己吓自己。”为首的唾了一口痰,“动手,然后迅速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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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红红回到家时,程意还没回来。

她很意外。这阵子他都比她早到家,然后卖乖似的给她拎拖鞋。她想,也许是店里有什么事耽误了吧。

周红红累了一天,便先去洗了个澡,然后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程意。

在狗血电视剧的广告时间,她转了个新闻台,看到一则斗殴事件的新闻。

警察赶到的时候,双方的人都已经撤走了。但是听附近商店的目击者描述,其实就是一个男人打架的故事。另外一方虽然人多,但都是庸辈。

周红红随便看看又转回去看电视剧,可是出轨类的情节让她越看越糟心。她嘟哝着剧中的角色:“怎么有这么讨厌的人!”

门外传来钥匙的声音,她蹦起来往门口那边走,拉开木门和程意打了个照面。

程意眉峰一挑,问:“嘟着嘴干吗,顶棉被?”

周红红整了整表情:“你去哪儿啦?这么晚。”

他倾身啵了她一口:“车子送去打蜡了,我走了好久才拦到车。”

她点头:“饿了吧?我们出去吃饭。”

“等我换件衣服再去。”程意说完往卧室走。

周红红很莫名:“出去吃个饭还换什么衣服。”

“脏了。”他不再解释,直接脱下上衣。

她跟着他进去,接过他的衣服,放进旧衣框,动作习惯而自然。

程意套上衬衫,看着她的背影,又贴上去,从后面抱住她:“媳妇儿,你对我真好。”

她在他的怀里转过来,看着他赖皮的眉目,不自觉又嘟嘴:“我才不想对你好。”

“你要是嘴巴实诚点,那就更好了。”

周红红笑了,主动帮他扣着纽扣。

程意的胸膛上有一道浅淡的疤痕,是老太爷打的。他的身上还有几道这样年代久远的伤。

她闲聊似的开口:“你小时候是不是特不听话,所以老太爷才教训你?”

“废话。偷鸡摸狗,你男人什么没干过?”听他的口气,还挺骄傲的。

“熊孩子。”她狠拍他一下。

他趁机捉住她的手,补充道:“就算我听话,老爷子也不会喜欢我的。”

闻言,周红红有些难过。虽然都是过去的事,可是程意在还没认识她的二十年里,都是挨打过来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太爷这么看重血统的纯正,明明程意比程昊更有出息。

“心疼我了?”程意看她那不忍的表情,笑着把她搂紧,“老爷子做过最让我舒心的事,就是把你许了给我。至于之前打的么,就当是代价了。”

周红红伸手环住他:“程意。”

“嗯。”

“我们就这样到永远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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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意在这事后,终于回了钭沛的电话:“有屁快放。”

钭沛说了个时间、地点。

他见到程意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视频是从哪里拿到的?”

程意的笑容透着骨子里的冷:“你算老几,我需要回答你?”

钭沛沉着脸:“你胆子不小。”

“这件事我早知道了,不用你的提醒。”程意的状态非常闲适,但是自有一股凌厉的气势。

“就怕胆大命不长。”

程意哼笑:“那就试试看。”

钭沛眯了眼。他之所以约在这里见面,就是想和谐。谁知程意根本不领情。

程意转着打火机,回视钭沛打量的目光。

钭沛啜了一口咖啡:“那没得谈了?”

“谁让你动我女人。”

钭沛却笑了:“这件事我本来就要道歉的。我是下了料,可是我不会碰她。”这话说出来,是挺可笑的。可是他后来想了好久,也只得到这个结论。

“我信你?”程意扬了语调。

“出差回来,我有新女朋友了。我可没再去招惹她。”钭沛淡淡陈述着,“再说,那汤她也没喝,根本什么损失都没有。”

程意听出不妥的地方:“那照片呢?”

“什么照片?”钭沛蹙眉。

程意停止把玩的动作:“几天前给我发来的。”

“不清楚。”

程意低头看着手机,在思考着什么。

钭沛似乎也想起了:“那窗外的人?”

程意沉默,脸色却更加肃冷。

钭沛这下明白过来,为什么程意会去查西餐厅的事。原来是有了那个照片做导火/索。“我当时以为拍照的是你那边派来的。下药的事是我做的,但照片不是。”

程意联想到昨天那几个有备而来的地痞,他抬眼看向钭沛:“这么说,你看到拍照那个人了?”

钭沛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然后轻轻敲了敲桌面:“那个大众脸,我已经不记得他的模样了。”

程意哼了一声:“那就等到想起来我们再谈。”

这般的嚣张让钭沛不悦:“你要是敢把那东西抖出去,那你这辈子也就玩完了。”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程意说完就利落地走人。

钭沛呵斥了一声。

程意当没听见,直直地走出餐厅。

他没有真的绝了自己的路。他有个需要保护的女人,所以他不会莽撞。

顾以声找到这视频时,王辰那边得到了消息,他主动联系了程意。

在电话中王辰嘻嘻哈哈的:“程老板,我这表弟呢,自小就爱走阴招。可是大奸大恶的事,他还真不会做。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会对你的老婆有非分之想。所以呢,如果你只是回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那就罢了。”言下之意非常明显。

在程意看来,这视频就非常的无伤大雅。而且,知道是王辰帮了周红红,程意觉得应该卖王辰一个面子。当然,由王辰去搞定钭沛,那就最好不过了。

程意现在的心思反而在拍照的第三方势力上。他回忆起昨天被堵截的事,作为打手而言,那群人的素质太差,应该不会是钭沛这边的。

只是有了对比,他觉得,红窝的保镖算是中上水平了。

程意去提了自己的车之后,就兜回去店里。

装修工人还没进场,他又去看那扇防火的玻璃窗。这窗户的开启究竟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他联想到火灾前的涉毒事件,给郑厚湾拨了个电话,交代完后看看时间,就回家睡大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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