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十话/十一话合并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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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前方街道的两个人，居然是伊鲁卡，还有我唯恐避之不及的卡卡西。

幸亏蝎反应足够快，我们俩才能及时隐匿起来。

如果此时被卡卡西发现，我的处境就很尴尬了——发生打斗的话，我既不能阻止蝎攻击他们，也不能上前帮助他们；最尴尬的是，如果真的要打，我似乎还不得不出手攻击他们，毕竟蝎现在是我的“同伴”。

就在我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好运“躲过一劫”的时候，突然被那俩人的对话吸引了。

“现在的这个地方，看上去真的很凄凉啊……”伊鲁卡望着四下一片萧条的冷清，不胜唏嘘。他看了看身边一直沉默着四下顾盼的卡卡西，笑了笑，“喂，卡卡西，你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到底在看什么？”

“每次来到这里，我就觉得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如同做梦一样……”离得那么远，我却可以清晰地看见卡卡西露出面罩外的一只眼睛透着忧愁的光，“伊鲁卡，坦白说一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接受宇智波一族真的就那么完了……”

“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伊鲁卡的表情也暗下来，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卡卡西的肩头，“但我们都要面对现实，死者已矣，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量……”

“每次来到这里……我都觉得‘他’似乎还会出现一样。”卡卡西打断了伊鲁卡的话，目光渐渐转到某个地方，顿住了，而他视线停留的地方，正是止水的家，“我不相信他真的会做出那些事……虽然性格有些容易冲动，但他到底有多么善良，我是知道的……”

“卡卡西，但是暗部的调查结果确实是大多数人死于写轮眼的瞳术……你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宇智波一族还活着的鼬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人懂得使用写轮眼的瞳术吗？”伊鲁卡皱着眉。

卡卡西叹了口气，径自走到止水家门口，如我方才般轻轻摩挲着那个门牌，“……事发前，鼬确实表现得很不正常……他甚至把自己平时最疼爱的佐助都托付给我了……”

“啊！卡卡西，你这样一说我才想起，现在可不是惆怅的时候啊！”听完卡卡西的话，伊鲁卡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你可别忘记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的！赶紧做完事情回去交差吧！”

“……你是说佐助吗？他大概是回自己家里了吧？每次偷跑出来都是去那里，我们在那儿找到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卡卡西似乎也是如梦初醒，“不过你说的没错，任务就是任务，我们走吧。”

“佐助……”听到这个名字，我的身体不由得颤动了一下。

幸好卡卡西和伊鲁卡出现在这里，不然我若是莽撞地回到自己家里，还被佐助撞见，我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佐助不是在住院治疗吗？

“鼬，我们也跟上去看看吧。”蝎低低的声音让我这才察觉到卡卡西和伊鲁卡已经消失在前方大街上，我朝蝎点点头，与他一同起身追随那两人朝“家”的方向而去。

待我和蝎到达家对面的隐蔽树桠时，看见卡卡西和伊鲁卡已经走进玄关去了。

我静静望着那个平时只要一看到就觉得很温暖的宅子现在却破败不堪。玻璃破碎了；门也被破坏得很严重，寂寞地躺在门口的台阶上，落满了尘埃。

心情变得，万分沉重。

“这就是你家吗？”蝎在我身边，亦看着它。

“是的，这就是我过去住的地方。”我随性回答着，目光却一眨不眨地看着玄关处慢慢走出来的卡卡西，还有被他牵着手的佐助……

见此一幕，原本有些惆怅的心绪渐渐冷却下去。

“鼬……那个孩子……”蝎转过头刚想问我，似乎是看见我脸上的表情后，顿住了话头。

那个孩子，真的还是佐助吗？才几天没见，他居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过去的灵动与活泼感觉都消失殆尽了，他此时的表情平静得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洋娃娃；左边脸颊上贴着一块纱布，那道被掩藏在重重纯白后边的伤口，是我留给他的。

一双注视着地面的眼睛依旧漆黑如子夜，却仿佛蒙了一层迷雾，混沌不清；兴许是由于住院期间没有晒到太阳的关系，他的肤色似乎比过去还要苍白；浅红色的小嘴唇紧紧抿着点缀其上，宛若几乎要被白雪淹没的樱花瓣……

而他现在的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我的拳头渐渐握紧了，突然，只觉得一只温暖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

侧目看时，是蝎正直直看着我，他握着我的手，似乎想要安慰我，但是面上的神情却无比淡漠，蝎是个不擅长表达自己感情的人。

于是，我憋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再朝他摇摇头表示我没有事。

蝎依然执拗地皱着眉头看着我。半晌后，他稍微凑近我，低声轻轻道：“鼬鼬，不如咱们把那两个家伙杀了，带佐助走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瞪大眼睛注视着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蝎，“带佐助走？我又没有疯掉！”

“你不是很想这样做吗？”蝎亦用他那双清泉般的眸子反瞪着我，“你的表情明明全部都写在你的脸上……唔……”眼见越来越激动的蝎说话声音越来越大，未等他话说完，已经换做我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咦？刚才是不是有谁在说话？”卡卡西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我和蝎察觉到，忙一齐朝边上的大树上窜了过去；我们刚刚安顿下来，卡卡西果然出现在我们方才埋伏的那根树桠间，让我万分庆幸的是，他似乎没有想要立刻召唤忍犬搜索敌人的意思，不然我可没有自信可以躲过那几个狗鼻子。

“不愧是卡卡西……”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努力使自己被惊吓的精神缓和下来，“六识真是敏锐。”

“鼬，我们为什么要躲？”蝎满脸淡漠地看着不远处摸着后脑勺四下查探的卡卡西，双手微微抬起，冷冷道：“如果他妨碍了你，我们可以杀了他。”

见他这样，我迅速打开写轮眼，看见蝎的每根纤细的指尖都赫然探出一根幽蓝色的查克拉细线，这些线延伸出去，稳稳连接在周围的树叶上。

我知道，以蝎优异的傀儡操纵能力，虽然他此时身上没有带着攻击用的武器傀儡，却完全可以在顷刻间，就利用那些细线的操控，将我们周围的树叶全部当做暗器般发射出去，并且威力不会亚于普通的暗器，杀伤力不可小觑。

不再多做耽搁，我一把就按住他的双手，“喂，笨蛋！你忘记临走时佩恩交代过的话吗？不要轻易出手！不要和他们冲突！”

蝎沉默半晌后，扭头看着我，“但是……”

“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我承认我放不下佐助！但是我不能带走他！”我努力压低声音，皱着眉对蝎道：“带走他就是害了他！以我现在的身份，还有什么资格当他哥哥！”

“鼬鼬，我不明白。”蝎依然皱着眉头，满眼都是复杂的神情，正色道：“为什么你一边说你在乎他，却不陪在他身边？你这样做，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他们？”我诧异。

“就是我的父母……”说完这句话后，蝎的神色有些黯然，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平时云淡风轻的样子，淡淡笑了笑，继续道：“算了，多余的话说了也没用，既然是你的意思，我就不多管闲事了。”言罢，他果然撤销了手指上的查克拉细线。

我长舒一口气，又朝卡卡西望去，这一看，我已然愣住了。

隔着重重的树枝，卡卡西静静站在那根树桠上，目光似乎穿透了一切的阻碍物，眨也不眨眼的看着我。

没错，这绝对不是我的幻觉，他确实“发现”了我；不仅发现了我，还“认出”了现在这个穿着打扮与过去完全不一样，还顶着巨大斗笠的我。

这都怪我身上的那件黑色的长袍，想要在树枝间隐藏行踪本就不容易，再加上刚才和蝎的争执，似乎也没有顾得上刻意控制自己的音量，这下好了，被卡卡西发现，我确实是个“悲剧”。

“哼，现在看起来，‘冲突’似乎不能避免了呢……”蝎也发现了这一情况，双手一抬就要攻击，“如果是迫不得已，佩恩应该不会反对我们出手的……”

我本就按在他手上的手加了点力，再度阻止了蝎，厉声呵斥，“我叫你住手！”

我幻做赤红色的双眼，已然锁定在卡卡西的身上，我却没有试图主动攻击他。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注视着我的那只浅色如苍狼的眸子里，透出的感情，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仇恨，却是浓的化不开的忧愁……

他看着我的表情那么悲伤，教我如何对他下得了手？

“蝎，你听我的，除非他先动手，否则……”我眼睛看着卡卡西，口中却对着蝎轻轻说道：“如果他没有出手，我们就不要和他发生什么冲突……”

蝎的手渐渐软了下去，只听他长叹一口气后，幽然道：“鼬，你会后悔的……”

我当然知道我或许会后悔现在还如此心软，但是，此时我宁可相信卡卡西一次。

“喂，卡卡西，你在上边站那么久做什么？有情况吗？”伊鲁卡在下边看着卡卡西半晌，见他没有动静，不禁开口喊话了。

“不，没有。”卡卡西这才猛然回过神一般，口中忙回答着伊鲁卡，跃下大树之前，他回头再看了我一眼，这才轻轻跳回了大街上，对伊鲁卡苦笑，“昨天没有睡踏实，所以今天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我和蝎继续观察着他，生怕他突然说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话，若是引来更多的人，我和蝎若想要做到“没有伤亡、全身而退”这一点，确实会很难。

“卡卡西，不要太过勉强自己。”伊鲁卡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卡卡西，幽然叹了口气。

卡卡西怔怔站在原地似乎想了想什么，突然轻轻蹲下身去，看着一直沉默垂首的小佐助，“喂，佐助，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所以要在医院里好好休息，以后不要偷偷跑出来，知道吗？大家都很担心你……”

佐助闻言只是缓缓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他的每一个落寞的表情，都让我痛苦万分。

“每次都这样，跟你说话，总是点头，但你还不是隔三差五朝这里跑……”卡卡西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佐助的脑袋。

“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佐助，可以告诉我吗？”卡卡西见佐助半天没有反应，再度问他，“为什么无论医生护士怎么劝你，你还是如此执着地要跑到这里？”

佐助只是用他漆黑的眼睛静静看着卡卡西的脸，依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不是给你安排了新家吗？以后你就住到那里去，这里……你以后就不要再来了。”卡卡西轻声对佐助说话，似乎怕惊扰了他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唉，既然你什么都不想告诉我的话，我们就先回医院去吧……”

“我在等他。”就在卡卡西站起身来想要牵佐助的手离开时，佐助却突然吐出四个字。

听到这句话，伊鲁卡和卡卡西都怔住了，纷纷垂头看着这个极度寡言的小家伙。

而我的心脏几乎要从自己的嘴巴里跳出来了。

我知道——佐助口中那个“他”，无疑是我……

“这里是我的家……”佐助继续自说自话，依然是过去那个如泉鸣般清亮的童音，却无比显得平静而深沉，他看着那栋满目疮痍的建筑物，“……是我和他的家。”

“他……”卡卡西看着佐助，不经意间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又匆匆扭头去看着佐助。

“他不回来也没关系，我会去找他。”佐助的眼睛移到那个已经破败不堪的玄关，“无论他在哪里，只要他还活着，我一定会找到他……”

“你找他……想为族人报仇吗？”卡卡西望着佐助坚决的面容。

“是的。”佐助点点头，顿了顿语气，似乎有些犹豫般，嘴唇抖了抖又说了一句什么，但离得太远，我却根本无法听到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

只看见卡卡西在听完他说的话后，脸上再度泛起方才看见我时那种忧伤的神色。

“我们回去吧，佐助。”终于，卡卡西还是牵过了佐助的手，“无论你是怎样想的，他都不会回来了，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去见他的话，我可以帮你。如他对你所说，只要你变强了，就可以和他见面的吧……”

“卡卡西老师，请让我变强吧。”佐助仰头看着卡卡西，“我之所以还活着，就是为了这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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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自空气间缓缓流过，拂动翠绿的树叶，一切突然显得如此安静。

“我之所以还活着，就是为了能够找到他。”佐助的这句话，似乎使得天地万物都沉寂下来一般，“他杀了所有的族人，一笔血债，不能就这样算了……”

六岁的佐助，面上神色淡泊，口中说着与他年龄完全不能相符的话语。

伊鲁卡和卡卡西看着他倔强的表情，似乎一时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沉默。

藏匿在一旁的我清楚知道，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不仅对于我来说刻苦铭心，对于佐助来说也是一样。

一夜间，他真的长大了，变得坚强许多，他果然不再同过去一样喜欢撒娇、喜欢哭泣。

“……鼬，你身上确实有太多我不能理解的地方。”蝎在我身边微微叹了口气，“不仅是你，也包括那个叫卡卡西的人在内……你杀掉了宇智波的所有族人，按理来说作为木叶村忍者的他和现在的你是敌人吧？很明显他刚才已经发现了你，却为什么不攻击你？”

“卡卡西曾经是我的搭档。”我淡淡看着卡卡西牵着佐助走远了，俯着的身体缓缓直起，原本蹲在树桠间的我变换了一个姿势，改为坐着，“我想，刚才卡卡西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诉我这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交情’了吧……”

过去一向独来独往的蝎应该不会懂得同伴的意义所在吧？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离约定好的汇合时间还早。”果然，蝎闻言，只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先下去再说……”我说完，首先跳到了街面上。

这下周围总算是不会再有人来了，况且这个时间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大概也不会有无聊的暗部忍者来这里进行“调查取证”的工作吧？

从伊鲁卡刚才的话里，我知道他们似乎已经得出了全族的人皆死于我手里的结论——而那“结论”必定是火影和团藏都认可的。既然火影都认可了，自然也不会有人再去怀疑它。

我默默从那个已经破败的玄关，缓缓走进了那个原本是我家的地方。

“真是奇怪呢，明明才离开几天而已，为什么看上去却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一样呢？”我手指轻轻滑过玄关口的鞋柜，上边显现出一道明显的印子，“美琴还在的时候，这里总是干净得可以照出人影来……”

后边没有人回应我的话，我也没有回头看，但我知道蝎一定在我身后，他自然知道我现在说话并不是想要他回应我什么。

——此时，我是倾诉者，他是倾听者，就是那么简单。

“呐，这个池子……”站在洗漱间的门口，我淡淡笑了笑，“我早就跟父亲和母亲提过要在旁边专门砌一个矮点的，他们却都没有做呢，现在佐助长大了，也不需要那玩意了……过去佐助个头太小，想要在这里洗脸都很困难呢……”

我看着亦满是尘埃的台面，仿佛又看到了佐助垫着脚尖努力够到池子里的样子，仿佛又看到了我细心帮他洗脸而他咯咯笑着、紧闭双眼还在和我开玩笑时的情形……

“蝎先生，你过去的生活是怎样呢？”不知道为什么，联想到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天壤之别，我突然对身后的蝎产生了好奇心——他的过去到底是怎样？他为什么要做出那些叛逆的事？

按照“火影”的剧情，他将来会死于与小樱和千代婆婆的战斗中。

那个时候的蝎，将自己做成了傀儡，将自己所谓的“永恒艺术”发挥到了极限，将自己变成了可怕的傀儡武器……

可是，现在的他，分明还是一个“人”。

他方才握住我手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他的手心很温暖，皮肤的感觉确实还是属于一个活着的人。说实话，我很难想象出今后这几年内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做出那些“自残”的事。

“我的过去？”蝎听到我的问话后，一挑眉梢，笑道：“为什么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绝美容颜，我突然又有些后悔——正如斑所说，在晓组织中的人们，谁没有一两段不想回忆的过去，这种追根问底的行为，无异于将别人的伤口再度撕开。

“算了，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摇摇头，转身准备继续朝屋里走。

“……我的过去其实很简单、也很乏味。”蝎的声音却在我抬脚迈步的一瞬间自我身后响起，“我只是一个生活在欺骗和谎言中的愚蠢家伙罢了。”

“……”我哑然回首，看见开始诉说自己过去的蝎满脸都是很平静很淡漠的表情。

“比起痛苦、伤心、失望、后悔、遗憾……最糟糕的情况应当是‘绝望’。”蝎的目光静静锁在我身上，清冽优美的嗓音逐渐低沉变得略微沙哑，“而我，就是一个已经‘绝望’的人……鼬，你可以理解那种开始时抱着极大期待，最终却必须接受一切都是‘虚无’的感觉吗？”

我不能完全理解蝎的意思，他似乎不是在说他的过去，而是在诉说着他的心绪。

“我不能接受那种所谓善意的谎言，我讨厌脆弱、也讨厌稍纵即逝的生命……”蝎说着，抬起自己的一只手，视线转移过去望着那白嫩的掌心，“只有那种真实得自己可以用手摸得到、感受得到的‘永恒’，才是我真正需要的东西……”

“蝎先生……”我突然觉得蝎的艺术家言论又开始转向深奥难懂。

“为了得到那种实实在在的永恒，我可以付出我的任何东西……也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更强大的力量。”蝎似乎愈说愈兴奋，丝毫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然后，他居然一把攥住了我的肩头，颇为激动地对我说：“鼬，当我第一次发现我可以在操纵傀儡的同时，运用到那个傀儡本体的力量，我觉得前所未有地兴奋……”

好吧，我只能继续听了，虽然我不能完全理解艺术家的大脑构造，但我却知道艺术家都是疯子——所谓疯子，就是当他正在诉说自己的艺术理论时，旁人须做到“谨慎、勿扰”。

“呵呵，鼬，不如告诉你吧！我最新的一个艺术品，很快就要完工了。”他望着我的目光里闪烁着盈盈的波光，“这将是我目前所做的艺术品中，最完美的一个傀儡！”

我看着他，只是有些尴尬地朝他笑了笑——其实我心里对于什么都很明了，蝎口中那个新傀儡，就是风之国那个失踪掉的三代风影。

看见他原本时常慵懒半阖、似是未睡醒的眸子此时居然闪着澄澈的波光，我突然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艺术家，他只有在与别人讨论艺术的时候才会爆发出自己的活力。

可是，蝎先生，这是在我家，此时此刻，真的是鉴赏艺术的时候吗？

——不过我承认，经过蝎这么一搅合，我之前探家的忧愁情绪倒足足去掉了一半，这也算是他的功劳……

既然如此，我不如让这个话题更加有趣一些吧。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永恒吧？永恒到底是什么？你所说的永恒只是那些看得到摸得到，不会腐烂变质的傀儡吗？”我叹了口气，说着自己的观点，开始继续朝屋里走，“事实上，最永恒的东西是留在人心里的吧？人生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万物都是死不带去的，独有那些留在心中的印记……”

“哼，就算自己觉得那是美好的东西，却不能让其他人感受到的绝对不能称之为艺术。”蝎在我身后冷冷哼了一句，“我所创作的艺术作品，可以让所有人都体会到它的美丽与强大，即使将来我死了，别人也会继续称颂它的杰出。”

——我装作没有听到他的嘀咕，只是沉默。

我心中当然知道关于这种“艺术为何物”的问题，作为凡夫俗子的我是无法以自己的观点说服蝎的，正所谓“隔行如隔山”，所以这个伟大的论题还是留给将来爆炸艺术家“迪达拉君”来努力吧。

刚要抬脚朝二楼走，我却听到玄关处传来什么声音。

不过我根本不需要回头去看，单凭分辨查克拉，我就可以判断出来的人无疑是大蛇丸和兜。对于他们俩的“气息”，我都再熟悉不过了。

相反，当我知道来人身份的时候，立即先朝一旁的蝎看了一眼。

如果我没有计算失误的话，他应该是认识兜的，但是见到蝎此时淡淡瞥着兜的样子，俨然是一幅看见“陌生人”的神情，让我丝毫看不出什么端倪——如果这只是“掩饰”，那蝎的“演技”无疑是出类拔萃的。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带了一脑袋的疑问，我只得将视线移到大蛇丸的身上。

大蛇丸金色的瞳孔意味深长地望着我，缓缓笑道：“感谢我吧，鼬。现在正好是忍校的午休时间，兜可以暂时离开学校，所以我带他来见你，顺便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弟弟的消息。”

“哦？”我佯装极其有兴趣的样子，瞟了一眼依旧外表看似很冷静淡漠，但那双掩藏在镜片后边的眸子中却难以掩饰泛出复杂神色的兜，“那么，你想要告诉我的事是什么？”

“我只是想说……”兜看了我一眼，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蝎突然走上前打断了兜的话头，继而看着大蛇丸，“你的好意落空了，大蛇丸先生……因为鼬他刚才已经亲眼见过佐助了。”

此言一出，大蛇丸和兜不禁面面相觑，颇感意外的样子。

“正是如此，很遗憾……事实上，我刚才不仅见到了佐助，还被旗木卡卡西发现了，所以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吧。”我点点头，叹了口气，“我担心卡卡西兴许还会再来这里，到时候若他纠集大量忍者埋伏围堵我们，反而于我们几人诸多不便……”

我当然知道就算卡卡西真的重新出现，也不会做出那些有可能会让我觉得很为难的事情，但现在首先要做的确实是离开这个村子——即使卡卡西只是想和我“叙叙旧”或者问一问我关于那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也会教我非常头疼……

“如果是这样的话当然走得越快越好！”大蛇丸目中也泛起担忧的神色，扭头看了看兜，“算了，兜，你先回去吧，注意不要被人跟踪！”

“是……”兜乖乖点点头，转身离去之前，他顿住身体，缓缓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察觉到这一切的我，故意佯装未知，将脸别向其他地方，做出一幅睹物思情、正在缅怀过去时光的样子。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似乎是大蛇丸发现兜久久不动弹，出声提问。

“不！没什么……大蛇丸先生，既然如此，我就先告退了，请你们一路小心。”兜赶紧收回放在我身上的视线，低声回答着他的主子，伴随着轻微的脚步远去的声音，我知道兜确实已经离开了。

“那个人，还真是个奇怪的小鬼……”蝎站在我身前，目光淡淡望着兜离开的方向，喃喃道，“鼬，你说是吧？”

“是不是都与我无关，我们回去吧。”我说着这句话，径自从大蛇丸旁边侧身走出了玄关，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轻轻笑了笑，“大蛇丸，我过去曾对你说过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打佐助的主意……若你真的想要做，就事先做好‘因此被我杀死’的心理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