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九话 太奢侈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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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佐助的面颊离我的指尖越来越近,而我即将触摸到那久违而熟悉的柔嫩，周围的一切我都听不到了，世界上的其他事情我也完全不在乎，我的眼睛里和心里满满的只剩下触手可及的这张脸、这个人……

然而，我们身上的窗帘布却突然被谁掀开了，刺眼的光线豁然刺进我的眼睛,我只得先将手收回来捂住眼睛……

心中庆幸地暗叹着,幸好有人阻止了，否则我又险些“情不自禁”……

哎，离佐助太近果然是件极其“不安全”的事情啊！

——不，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离我太近的佐助会很“危险”……

“你没事吧？修……”就在我夹杂着郁闷与彷徨之际，斑伸手将我扶起，我这才回过神来朝佐助看了一眼，他亦被赶来的小樱扶起来,并且只顾直直瞪着那个把他击倒的李洛克。

“我没事……”站稳后，我本能抬手揉了揉微痛的后脑勺,刚才那个佐助,是我的幻觉吗？

“没事就好……”斑皱着眉头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刚才的情形就如同在梦里一般。

“刚才……如果我没有及时掀开那块布，你会做什么……”斑肃然看着我。

我哑然，完全没想到斑居然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沉默之后，我瞥眼看见佐助朝我走了过来。

“刚才谢谢你……”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平静，并无明显的波澜。

“不，举手之劳而已。”看见那对深邃得看不到底的潭，我的内心突然涌起酸楚。

“你脸色很不好，是受伤了吗？因为刚才的……”他似乎注意到我不对劲的表情，关切询问。

“……”我只是沉默看着他，半晌后，我深呼吸一口气，朝他淡淡笑了笑，“不，没有。”

只有天知道，当看着佐助面无表情的脸，而我的情绪却激动得难以抑制时，我的心里有多么痛！理智上我当然明白佐助之所以对我如此淡漠完全是因为他不知道我是谁……但情感上我宁可佐助恨我、厌恶我，也不希望自己在他面前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这不公平！

越是如此想着，心里传出来的痛楚就越来越清晰，我本能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

见我久久望着他不言语，佐助似乎也颇为诧异，“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撞到的地方……”

“……他没事！”这时斑见机走到我和佐助中间，将我挡在身后，“比起这件事，我想你们还是赶快上楼去报名吧，不然时间可不多了！”

“他真的没有事吗？我见他似乎情况不是很好……”斑的身子挡住我的视线让我无法看见佐助的脸，但佐助满含担忧的声音还是传进了我的耳朵。

“修的事情我会来处理，他这是老毛病，你不必担心！”斑继续肃然对佐助说着：“请你不要多管闲事，虽然你和修曾有过一点交情，但还是你请记得在中忍测试里我们是对手。”

“……”佐助沉默了。

“好啦！真是好心没好报呢！佐助，我们赶紧去报名吧！”小樱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我听到几个孩子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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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了。

当一切寂静下来之后，我不由得靠着身体一软，开始靠着窗台大口喘气，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簌簌而下，心脏的痛楚渐渐传递到身体的其他部分，手臂和双腿都因为疼痛而渐渐麻木，喉头有一抹若有似无的辛甜随时都有可能会喷涌而出一般……

瞳孔适时开始阵痛并且伴随着极其灼热的感觉，我浅浅笑了笑，颤抖着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闭上双目，终于还是支持不住软软沿着墙滑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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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到斑蹲在身边，抬手重重按住我的双肩，坚决地沉声道：“鼬，你不要太过激动。”

——呵，你叫我不要激动，这怎么可能！？

那个我最爱的人，那个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人，就在刚才，他离我那么近，他在我怀里，我可以触摸到他，可以闻到他的味道，可以感受到他的温度……但是他看着我的眼神，是那么冷漠、那么平淡、那么……陌生！

就在刚才，我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地讲一切都告诉他，我想和其他孩子的哥哥一样大大方方地疼爱自己的弟弟，保护他照顾他！

这才是我的真正的心愿……

我不想要什么狗屁的理智！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就有那么多无奈阻挡在我和他之间！为什么我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大大方方的爱一个人？为什么我必须要这样折磨我自己？

无数莫名其妙腾起的疑问伴随着疼痛侵袭着我的神经和皮肤……

“他怎么了！？”就在我蹲在地上，觉得自己即将失去理智的时候，听到一个慌张的声音响起，“……喂，斑！！他这是怎么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别急，先把药拿来。”和匆匆赶来的鬼鲛相比，斑显得淡定得多。

不一会，我眼前出现了斑的手，手心里托着几枚赤红色的药丸，“鼬，来，先把药吃掉。”

看着那些药，我不由笑了起来，多么可怜的我自己，居然要靠着这样的东西才能维持自己的生命，什么天才，什么强者，我根本就是无比的脆弱，这样一个我，还要怎样去完成那些“伟大”的心愿？让佐助变强吗？他现在还不足够强吗？

“鼬……”斑见我久久不动弹，不由得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你不知道。”我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朝他笑了笑，声音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斑，关于……你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

“有什么话等把药吃了再说！”斑的瞳孔里印出一个面容苍白的我，他似乎也有些着急了。

“你问……如果……刚才你没有把布掀开，我会对他做什么……”我继续笑着，看了一眼蹲在我另外一头的鬼鲛，最终对斑长叹了口气，“……我会，紧紧抱着他。”

“……”闻言后，斑和鬼鲛都沉默了。

“或许痛楚就是这样的作用吧……”我终于还是抬手从斑的手里取过那几枚细小的药丸，讪笑道：“它可以让人的意志变得薄弱，它可以让掩藏在人性深处的东西毫无阻拦的流露出来……它可以让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鼬，还是先把药吃掉吧……”鬼鲛取出包裹里带的水瓶，小心翼翼地递给我。

我看着鬼鲛小心又担忧的样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接过那个水瓶，就着水慢慢把药吞了下去，果然，即使是这样的身体，也还是要坚持下去的吧……

看见我乖乖把药吃了，鬼鲛和斑同时长舒一口气，唉，我说你们俩有必要那么担心吗？即使你们不帮我，我也不想去死，要是我能够安心地死去，我根本就不会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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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鲛，报名的事办得怎样了？”看见我安然无恙，斑扭头去和鬼鲛说话。

“恩，这是考试的日程，但是鼬的情况……”鬼鲛将手里的一张纸递给斑，颇有顾虑。

斑接过去细细读了一番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下午就有第一场测试吗？”

“是的，下午两点准时开始。”鬼鲛点点头，看了看我，续道：“……不如让鼬在家里休息，我用水分身来替代他吧。”

“喂，你把我当什么？”听到这里，稍微恢复一些精神的我沉不住气了，“我不是早就说过不要把我当成病人吗？我的话只需要中午吃点好东西，肚子一饱就完全没事了。”

“鼬，不要勉强。”斑皱眉看着我，显然是赞同鬼鲛的建议。

“我说，你们俩是通缉犯对吧？为什么要表现出这种悲天悯人的样子？知道这种表情多么不适合你们吗？”看见他们的模样，我忍俊不禁，即使身上还是有点痛，还是和他们开起了玩笑，“尤其是你，斑大叔，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太蠢了……”

“我并非怜悯你或担心你，而是不希望你死掉。”斑看了我半晌，只是淡淡吐出这句话。

“……”闻言我沉默地凝视着斑的脸，他这句话是关心我吗？真是讽刺啊斑大，你不这样说我差点都忘记我们俩之间还有很多笔帐没算呢，“不希望我死掉的原因，是我的眼睛对吗？因为你的计划里需要到这双万花筒，所以你才希望我活着。”

“……”斑听完我说的这句话后，面色渐渐淡漠下来，唇边浮起一丝残酷的笑：“说的是呢，鼬，你不会忘记了吧？如果你死了的话，晓组织对木叶村就没有丝毫顾忌了哦，木叶要是毁了，你当初做的那些事都成为了永远无法弥补的错误……而且，你的弟弟也再也没有保障了吧？我可不保证团藏那个家伙会善待这样一个‘祸根’呢……”

“哼……果然如此呢，我们之间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斑的这句话让我的情绪也逐渐冷淡下来，心中升起一抹稀薄的失望，冷冷道：“如你所愿，即使拼却一切力量，我也要活着，直到……我取了你的性命为止。”

“哼，随时恭候。”斑淡淡笑。

在晓组织待的时间太长，了解了所有成员的性情后，居然产生了他们就是我“家人”的错觉。

事实上我、鬼鲛、迪达拉和蝎之间的关系尤其好，不仅每年大家的生日都会一起度过，而且在一起小打小闹的日子虽然不轻松却也很惬意，我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也值得让人珍惜的……但我却恰恰险些忘记了自己当初到晓组织去的目的和意义所在。

为了替止水报仇，为了牵制晓组织袭击木叶村……我没有时间享受这些所谓的快乐。

我的拳头渐渐攥紧，休息一段时间后，感觉到自己逝去的力量又回到了身体内，便缓缓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鼬。”鬼鲛见我起身，亦想要跟来。

“别跟着我。”我冷冷看着他和斑，“虽然说是在任务期间，但我只要不妨碍任务进展的话，无论我做什么你们都没有权利干涉我对不对？”

“……鼬！”

“你说的没错。”斑拦住想要上前来的鬼鲛，对我淡淡道：“下午两点准时在此处集合，现在若是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尽管去办没关系。”

“我知道了……”我漠然点点头，转身就跃上了窗台，离开之前，我动作稍微顿了顿，“斑大人，果然……理想和现实的差距确实是很大的呢，您说是吗？”

“若是抱着那些天真的想法，我早就死了。”斑只是面无表情的回答着，“我们都别无选择。”

听到斑的话之后，鬼鲛面上亦浮现出一丝残酷而冷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