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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吵吵闹闹地走了多久,秦婵的花轿终于停下。轿夫压轿,嬷嬷打轿帘儿,仔细着将她扶出来。
今日来王爷府的宾客皆是朝廷大臣,本朝的一流人物,下人也规矩严整,与别处大不相同。秦婵出轿门,鞋底踩在平整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仔细听来,与方才相比百姓喧闹之声小了不少,可见来到了权贵之地,寻常人家难得来门前凑趣儿的。
霍深与秦婵各拿一端结花的红绸,撒喜钱,跨火盆,又经历一应繁琐礼仪后,一对新人总算来到大堂里站定。
秦婵支着耳朵听声儿,却听见宾客们说话并不热闹,窃窃私语的声音倒是更大些,她发觉到异样,惴惴不安。
“皇上皇后怎么还不过来?再晚恐要误了吉时……”
“嘘,别说了……”
“……”
秦婵听清了些话,咬紧下唇,心跳逐渐加快。她好不容易熬过两个月待嫁,守过大婚前夜,提心吊胆进了王爷府的府门,就差拜堂了,可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出岔子才是。
霍深眉头旋紧,脸色发沉。
过了一会儿,穆公公穿过人群,弓腰埋头快步走到霍深身边,低声说道:“王爷,不出您所料,辅国公果然请动了皇上皇后,人已经在路上,马上就要到了,断不会耽误了时辰。”
霍深瞥一眼秦婵,缓下面色淡淡道:“不耽误时辰就好。”
景隆帝霍廖今年四十余岁,他面皮白净,身材尚佳,脸色微愠,坐在去往闵王府的銮驾上。
他本来是想去闵王府,看霍深拜堂成亲的,然而柳皇后不肯过去,还说深儿娶的那个闵王妃是个不吉利的女人,她不想见到那个女人。
柳皇后不答应,他便好似被石头绊住了脚,正在犹豫不决之际,辅国公赵振赶来了,慷慨激昂说了一通家国天下的大道理,明里暗里指摘他偏心。
儿子成亲父亲却不出席,此事传扬出去,被百姓听了该作何想。为君者若不能以身作则,正所谓上行下效,到时候人人都效法这般行事,家不成家,则国将不国矣。
霍廖听得耳根发红,渐生恼怒,却不能发作。一来赵振是晴贵妃的兄长,有这样一层关系在,二来赵振乃是老臣,为人刚直,在朝野之中颇有声誉,说的话也有道理,到底是自己理亏在先,贸然罚他的确不妥。
被赵振念叨一通,霍廖憋着一口气,冷下脸来命令柳皇后与他一同去闵王府,若她抗旨不尊,便关三个月禁闭,再带李淑妃同去。
柳皇后闹归闹,到底怕皇上真动了气,更不想让李淑妃出风头,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皇上出发。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宫里仪仗鱼贯而入,帝后被簇拥着走入王府大堂,在场之人齐齐跪下,霍深与秦婵亦下跪相迎。
“平身吧。”霍廖坐下。
柳皇后脸色不好,闷闷坐着一言不发。
“吉时已到,拜堂!”
随着这一声喊,秦婵高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直到嬷嬷扶着她往新房处走时,秦婵仍有些恍然。那看似遥不可及的企盼,终于闪现了微光。
王府很大,似乎比秦府还要大得多,秦婵不知随着嬷嬷拐了多少个弯,迈过多少个台阶,才算走到新房里坐下。
“王妃且耐心坐在这儿等着就是,王爷在外头应酬完便回来。”嬷嬷扶着她坐在床沿。
“多谢嬷嬷。”秦婵心情好了许多,精神也放松下来,这时候也无外人过来,她便眯着眼打个盹儿。
大堂那边,帝后受过新郎新娘的礼,并未多坐便匆匆离开。霍深也不留人,任他们回宫去,反正人来过了,面子给过了,留或不留也没那么要紧。
“三弟,恭喜呀!”霍沥终于到了,他招摇着送了一对六寸长的玉如意,被几位大臣簇拥着坐在酒席中央。
戏已开锣,好酒好菜都端上了桌,霍沥举起一盅酒道:“来,我敬三弟一杯,祝三弟与弟妹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多谢二哥。”霍深端起一盅酒饮下。
“怎么,父皇没喝几杯喜酒再走?”
“父皇公务繁忙,不敢劝留。”
霍沥低头微笑,他心道找借口也是无用,任谁不知父皇最不喜欢三儿子。如若不然,便不会在封王后将人丢到最为苦寒萧索的边关去,来一个眼不见心为净。
信侯爷今日也来了,他坐在靠近戏台子的一桌里,嘴里哼哼着曲调,手指在半空中摇来摇去,眯着眼极享受的模样。宾客们要么去恭维庆王,要么恭喜闵王,唯独他只顾听戏。霍深见他怡然自得,便没有过去敬酒。
赵振走过来,感慨地拍着霍深的肩膀道:“晴贵妃在天有灵,看见你娶妻成家,也会欣慰的。”
“多谢舅舅今日出面。”霍深神色间多了几分动容。
赵振捋着胡须,目光一凛:“皇上有错,做臣子的若不能规劝,那还做什么臣子。就算你不说,我也定会进宫,叫皇上清醒。”
霍深陪他喝了几杯酒,说了些话,又去同旁人喝,直到圆月当空时,宾客们渐渐散去,霍深才往新房方向走。
穆公公走在他前头,替他推开新房的房门,嬷嬷立刻迎上来,将秤杆捧着送过去,“请新郎挑盖头。”
霍深接过来,走至秦婵身前,顺着盖头低下的缝隙往旁边一撩,一张盛放牡丹般的娇艳容貌再无遮掩,显露于霍深面前,他双目一亮,唇角悄然升起弧度。
秦婵视野明亮后,抬头看了看,又含羞低下头。
“新人请饮交杯酒。”
嬷嬷将两个酒盅分别递给他们二人,斟了酒,瞧着他们双臂相交地喝下。
“礼成!”嬷嬷笑眯眯说了数句吉祥话,带着下人们退下。
人一走,只剩下霍深与秦婵两人坐在床沿,屋里立刻安静得出奇。
秦婵正不知说什么好,霍深先开口了:“饿不饿?”
他单手撑在膝盖上,正在歪着头,上下打量她看。
秦婵被看得发毛,抿着唇点点头。她确实饿了,白日里顶着十几斤重的头饰折腾一天,只在早上吃过东西而已。
“那就先吃点儿东西。”
霍深忽然向她俯身,一条手臂顺着她膝弯伸过去,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秦婵惊呼一声,眩晕之中慌张搂住他的脖子。
他将秦婵抱到摆满了点心水果的八仙桌边,揽着腰让她在他腿上坐好,从盘子里拿过一个夹沙桂花糕,送到她手心。
秦婵倚在他怀里,双手捧着一大块桂花糕,耳际飚红。她没敢吭声,埋着头小口小口地吃光,吃完后,手上嘴角都沾了糕点沫子。
“还要不要再吃一些?”
霍深低沉的声音,是从他的胸腔传到她耳中的。秦婵摇摇头,表示不想再吃。他眸色一暗,扳过她的小圆脸道:“那本王便要吃了。”
……
秦婵红着脸气喘不止,她唇角和手心的糕点沫子,连同口脂都被王爷尽数卷入腹中,她唇齿间除了桂花和豆沙的甜香,还有留有几丝王爷口中的酒香。又一阵天旋地转,她被重新抱回了床边,歪在一摞厚被子上。
“婵婵,你心里有没有本王?”他双手撑在她膝盖外的两侧,与她对视,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秦婵稍稍惊讶,从他脸上看出了些许期待之意。他这样位高权重的王爷,竟也会在乎这种儿女情长之事么。
或许,对于一场政治联姻而言,感情虽说是最末流的东西,于夫妻之间,终归还是在乎的。她不想拂了他的意,更怕他动怒,拉下脸来吓人,便勉强点头。
“乖婵婵。”霍深勾唇,再次俯身,来回亲吻她的左右脸颊。
今夜是洞房花烛夜,王爷要如何都使得,秦婵让自己冷静些,身子放松些,勿要心慌害怕,无论怎样终要有这一遭的。
只不过自己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做足了心理准备,王爷却不动了。
秦婵不解,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面庞,忽然想起母亲偷偷嘱咐的话,教她如何讨夫君的欢心。
她绯红着脸颊,抬起一只玉手,伸进霍深的腰带缝隙间,抬着水雾般的眸子看着他,指尖往床里一阵一阵地勾动。
霍深喑哑笑了笑,“倒会勾引人。”
他扶着她坐起来,神情变得严肃许多。
“婵婵,我要与你说几句真心话。”霍深攥住她的手放在膝上,低头垂着眼。
他这样一说,叫秦婵又紧张了起来。
“我知道你原先并不认得我,对我本无意。无论是绣球锦荷包,还是那张夹在佛经中的纸笺,都是你的小手段。你本意属太子,若他不死,你不会多看我一眼。”
秦婵的脊背渐渐发凉,呼吸愈发浓重。原来她这点小心计是这般幼稚,自以为能显出一番柔情蜜意,实则早被人家看破了意图。
她像个被戳穿谎言的孩子,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霍深看出她的慌张,轻拍几下她的手背来安抚。
“不过,我不在意你的小手段。我只在意一件事。婵婵,你再认真回答我一次,你心里有没有我?”
这一次,霍深没再盯着她的脸发问,仍旧低着头,叫她看不出情绪的变化。
此时此刻,秦婵怕到了极点。
这一问,她若认真回答,王爷定会怒极降罪于她,说不定还会牵连她的家人。王爷放下身段,要同她说说心里话,她若撒谎再去骗他,岂不过分。
更何况,她如何骗得过他。
要说真话吗?不,绝对不行。
脊柱已变得冰凉,丝丝凉气往五脏六腑渗着,秦婵总算开口,声音完全哽咽颤抖:
“王爷……妾身对您……是真心喜欢的……”
霍深一惊,朝她看去,只见她满脸都是泪水,泪珠还在噼里啪啦往下砸。
他见她哭成泪人,心口一疼,知道她被自己吓着,便搂着她道:“我这一生,别人的话没信过几句。但我信你,婵婵,我信你。”
霍深话音一落,秦婵埋进他的肩膀中大哭出声,发泄着满满的怕与悲。
她对他撒下了弥天大谎,他却选择相信。
所以,她已罪不可赦。
作者有话要说: 霍深:你说了真心喜欢我!就要对我负责到底!(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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