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某个世界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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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番外】

我妻空青因公殉职了。

所有人都以为五条悟会难过，但他在我妻的葬礼上甚至面带着笑容，丝毫没有悲痛的样子。

半年之后，某次任务结束后的五条悟回到了住处。

他和老师的宿舍，一切都保持着之前的样子。

打开门的时候，一只白色的长毛猫就想要挤出房间，只不过被五条悟提前抱了起来。

“喵呜，老师还没回来哦，”

五条悟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带着老师喜欢的炸年糕回到了家，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抱着抱枕看起了每晚七点钟的黄金档。

老师以前很喜欢的全职猎人重新连载了，老师现在不在，他得把这些东西录下来，不然老师回来后会满世界找资源，然后不理他。

“那个库洛洛好厉害呢。”五条悟抚摸着坐在一边的喵呜的毛发说道“难怪老师这么喜欢。”

房间里一片的安静，没有人回应五条悟。

“悟，有你的快递哦。”门外传来了杰声音，五条悟抱着猫起身来到了门口。

“快递？我没买东西啊。”五条悟打开门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老师买的，因为号码联系不上就直接放在了门卫处，今天我去拿东西的时候发现的。”夏油杰将手中的快递递给了五条悟。

“老师买的啊，谢谢，杰。”五条悟对着夏油杰扬起了一个笑容“话说老师要什么时候回来吗？”

“……也许快了吧。”夏油杰撇开了视线“我就住在隔壁，有事情叫我。”

“我能有什么事情呀。”五条悟笑着说道“明天新的一年级要来了，杰该不会第一次做老师激动到睡不着吧。”

“嘛，第一次做老师总有点。”夏油杰张了张嘴没有将自己原先要说的话说出来“晚安。”

“晚安，睡不着了的话，可以朝你无敌的悟求助哦~我来给你唱摇篮曲~”

“谢谢，我还不想成为聋子。”夏油杰走向了五条悟隔壁的房间。

原本教工宿舍不在这边，只不过因为五条悟不愿意搬出去，再加上现在五条悟的状态实在是有些让人担心，夏油杰也留了下来。

五条悟关上门之后，看着上面的快递名是写着他和老师两个人的名字，但联络方式只写了老师一个人，写了他的名字，打开也没关系吧？

五条悟从玄关拿起了信封刀，将快递拆开。

是某家珠宝定制的对戒。

五条悟愣了一下。

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不久之前，毕业聚餐之前的一个晚上。

两具交叠的身体在逐渐恢复着彼此的呼吸。

“老师，我明天就要毕业了，我们结婚吧。”

“我说过了，等你到24岁。”

“老是耍赖，明明说好了，我毕业了就可以结婚的。”

“毕业了确定关系，没说结婚。”

“确定关系和结婚有区别吗？我想要老师到我的户口本来~”

“我做你爹或者你做我儿子也可以。”

“老师耍赖~”五条悟把脸埋在了空青的颈侧“老师你就这样欺骗你可爱的悟宝贝吗？”

“……”

“不过，我早就知道老师会这么说了。”五条悟伸手勾到了床头柜的抽屉，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戒指盒。

“这个是什么？”

“嗯？求婚戒指？”五条悟扣着空青不愿意伸出来的左手，强硬的将戒指戴在了空青的无名指上“好了，老师这里就被我拴住了。”

“……哈？”空青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素银色的指环，戒指不紧不松，正好是自己的尺寸。

“老师不知道吗？无名指呢，有一根血管连着心脏哦，这样，就都属于我了。”五条悟顺着空的无名指一直顺势抚摸到了空青的心口，满意的看空青耳廓红了起来，这个时候五条悟将另一个戒指递给了空青“老师给我带上吧。”

“这个应该我去买的。”空青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青年那带着笑意的脸说道。

“嗯，老师也可以买啊。”五条悟抱着空青，心满意足的享受着两人彼此之间的温度“这样我两只手都能带了。”

“那不买了，太麻烦了。”

“老师，我想要老师的戒指嘛，给我嘛~”

“啧，麻烦了，不要了。”空青作势要将戒指拿下来，但是却被五条悟摁在了床上。

“老师又要耍赖了。”

“耍赖哪里比得上你哦。”

“老师？”五条悟看着盒中的对戒，声线带着少许的颤抖。

戒指的款式和自己挑的那对几乎一样，属于五条悟的那个尺寸的戒指上还有这一个卡通小猫头像雕刻，另一枚雕着卡通的小狗头像，很淡，几乎都看不出来的雕刻，戒指的内圈还有着他们两个的名字缩写。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的涌来。

五条悟最不愿意记起的那一部分。

阴暗的树林，残缺的尸块和内脏残骸。

到处都是血腥味。

老师会回来的，他说过会回来的。

他在走之前，对自己笑着说到，一定会赶回来参加他的毕业聚餐的。

所以!

他一定会回来的!

五条悟看到后勤部队将尸体捡回的一部分上有只还算完整的左手，左手上带着手套。

老师以前是从来不带手套的，所以那不是老师。

五条悟如此的安慰自己。

但硝子确定身份的时候，她将那枚戒指，那枚属于空青的戒指还给了五条悟。

五条悟的靠在玄关的鞋柜上，身体再也没有力气支持。

房间里的一切布置都是那么的熟悉，明明应该是最温暖的春季，五条悟却感觉到了异常的冰冷。

他不会回来了。

记忆中的青年带着熟悉的笑容，他总是很无奈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相处时期时候的点点滴滴在放大。

五条悟记起了自己第一次张蛀牙时候的经历。

杰在放学之后堵着自己，老师假装开车去送学生，被追着跑的五条悟立刻钻到了老师的车里，结果老师摁下了车的内锁，一路把他带到了牙科医院。

他讨厌牙科，拔了牙之后和老师单方面闹了好久的变扭。

不管老师怎么叫他，就是不理会。

但是他们之间不管如何的争吵，总是会在当天上床休息之前解决。

老师总想在自己的面前摆出一副大人的姿态来，明明实际上比自己还要幼稚。

他们两个其实很容易吵架，会为了各种各样的琐事闹得不愉快。

有次他们吵架了，老师生气的摔门而走。

五条悟不记得自己当时和老师为什么吵架了，只记得自己也很生气。

拿着路边无辜的垃圾桶，电线杆之类的发泄出气。

他们两个一整天都没有和对方说一句话，看到了也当做没看到。

却又在傍晚的时候，两个人搭乘了同一辆地铁。

老师的手里拿着若松的限定蛋糕，而五条悟手里则是拿着只有在某个初中附近的小巷子里才有的炸年糕。

他们都买了对方喜欢吃的东西。

地铁上空荡荡的，他们两个坐在一排，缺隔得很远。

“老师，对不起。”

“我买错了，和你换换可以吗”

他们两个同时开口说到。

“老师，道歉的话，老实一点。”五条悟看着那根本没看着他，只是把蛋糕举起来的空青有些不满。

“……对不起。”

“悟最喜欢老师了!”五条悟扑倒了空青的身上“对不起，老师，我今天说了过分的话。”

“嗯。”

“唉老师你不应该也和我一样好好道歉吗”五条悟抱着空青的腰，把头靠在了空青的肩膀上。

“……”

这些老师没用推开自己。

在真正确定心意之前，他们总是会为了各种各样的琐事吵架，准确的说是老师单方面冷战。

但五条悟感觉的出来，老师是喜欢自己的。

直到他们之间第一次发生了关系。

那是某天暑假，老师工作回来后冲了个凉，自居趴在老师的床上假寐，准备着什么时候突然吓老师一跳。

但是那次老师在床边亲昵的蹭了蹭自己的额头，无比温柔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小五条悟觉得提着上班了。

就在五条悟期待老师在做些什么的事后，空青走向了洗浴室，锁上了门。

压抑的喘息透过并不是很好的墙壁传来。

为什么不找他啊!

五条悟坐了起来一脸难于置信的看着浴室的方向，他在这里啊，为什么要一个人解决啊

听着老师口齿含糊的叫着自己的名字，五条悟怎么可能可以忍受得了。

在空青收拾完出来后，五条悟给空青腾出了位置，左手拍着身边的床位，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发泄过了的老师眼角带着微红，左眼的泪痣尤其的勾引人。

“我吵醒你了”空青上床后声音略倒着嘶哑，他有些紧张的看了眼身边的人。

“嗯老师指什么”五条悟一脸的无辜。

“没什么。”空青翻了个身刚准备用被子裹住身体。

夏天了，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打的太低了，空青有些受不了。

但这次五条悟挤了进来，空青感觉到了微妙的地方被顶着了。

“老师过分，唧唧好涨。”

“帮帮我好吗”

“都泄过一次了，但还是涨涨的。”

第一次算不上很愉快，他那个时候没有经验，加上老师还有些不配合，五条悟觉得如果可以重来，他能做的更好。

但五条悟也没有强迫，他有认真的问过空青的意愿。

恋人之间的亲密接触，必须要两个人都同意。

老师没有拒绝，也就是同意了。

事后，老师坐在床边抽了一整夜的烟，不管五条悟怎么哄，老师都不愿意上床休息。

“你会后悔的。”老师如此的和自己说“用不着几年，你就会后悔的。”

“我要是不后悔呢”五条悟身上只有腰间盖着一张薄毯“倒是老师，你对自己自信一点啊，有些话不说出来，就算是世界最强的我也是会受伤的。”

“……我不能说。”空青摇了摇头“我是成年人，你还未成年，我在犯罪。”

“老师这个时候还真的是古板呢，年龄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五条悟这么说着伸手抱住了空青的后背。

“……这样吧，等你到了20岁，我们在确定关系，在此之前，在这个房间之外，我只是你的老师之一，仅此而已，知道吗”空青觉得一定是天太热，自己的脑子坏掉了

他该拒绝的。

“那么，在这个房间里的话，我可以什么都做了”五条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算是吧。”空青抽了一口烟说到。

五条悟还记得老师正式同意的那天，是他20岁的生日，明明是冬季最冷的时候，他和老师两个人坐在河边上的护栏上，两个人双手紧扣，嘴角带着的弧度。

光是被他注视着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

那一次，老师唯一一次主动的亲吻了他，尽管只是简单地唇接触，在五条悟伸出舌头的时候，老师就后退了。

老师老是这样，撩一下就跑了。

所以，五条悟抓紧了老师的手，亲了回去。

指尖传来的温度，彼此的心脏跳动着，仿佛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五条悟又想起了他们一起过生日的时候，他们第一次吵架的时候……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在记忆之中是多么的真切，仿佛一切的一切都还在昨日。

但个人再也不会对自己笑了。

被拦截的记忆如同潮水冲破了五条悟的理智。

一切温暖的给予在此时变成了异常锐利的钝刀子一刀刀的刮着五条悟的心脏。

无比嫌弃的戒指会仔细的戴上手套防止被咒灵弄脏。

一次次的拒绝到最后来从来没有真正的拒绝过。

“哈，哈哈哈……”五条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笑出声来的。

泪水落在了戒指上，五条悟捏紧了手中的那对戒指。

“老师……耍赖了，说好了，说好了要回来的……”

“你的悟宝难过的哭出来了……”

“没有抱抱亲亲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