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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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内,光源在头顶正上方,李寒鸦正襟危坐,对面是剃着寸头的年轻警官，一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她。

从未有过如此经历,不禁咽了咽口水，倒也说不上慌张，因为压根就什么事都不清楚。

警官将一张照片放在她面前，问道：“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的人就是李开明,只不过是死亡时的样子，整具躯体剖开，内脏全部消失。

很像那次穿越时张国良的情况。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李开明对她来说不仅是普通的导师，更是相当于人生历程上的导师,现在得知他真的死亡,心里就像被灌满了铅块，沉沉落进无底深渊。

但是要怎么和警方说？

当时她们本来都要成功逃走了，却被舒曲风半道劫住，车上还有这位随行的警官，不知道为什么警官会在舒曲风的车上,但是后来她因为是涉案人员被警官带走,而王乐天则被舒曲风带走了。

说是送她去医院，但是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而且,从这位警官当时的表现,他好像认识王乐天。

鸭子自己想得出神,待警官又用手指在照片上扣了两下才回神。

老老实实的像个乖小孩，回答道：“认识，这是我的导师，李开明。”

“为什么去李开明家里？”这位剑眉星目，眼光如炬的警官视线一直不从她身上移开，仿若要将她看个透彻，又问了个很直接的问题。

这种时候隐瞒可是万万没有好下场的，况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有人和我说他死了，我不信，打电话也没人接，就去他家里找了。”

“他是你导师，你怎么不知道他死了？”

这总不能说我穿越去了吧？

只能择一个正常人能接受的说法了。

“我和导师请了三个月的假期，在租的房子里休息。”本来想说写毕业论文的，但是她早就写完了，这样说谎，可不经查啊，还不如说休息呢。

警官眉头微皱，“就休息？”

鸭子点头，“我保研了，没什么太多的事，导师也批了这个假。”

简单的陈述，清晰的走向，没有逻辑上的问题，这位警官手上甚至有当初李开明写给李寒鸦的假条。

确实没有说谎，但是还是有很多疑点，那种藏在深处的疑点，虽然面前的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年轻警官也是身经百战，见过许多刑事案件，有种直觉。

这个姑娘，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赵队，外面有人找。”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有人传话。

被称为赵队的年轻警官站起来走了出去，抬眼便见到了一位容貌清丽秀润，气质温雅的姑娘，当时眼睛和人就都有些发直。

旁边的同事见他这般模样，赶紧用手在他背上狠狠拍了一下，“赵队，人家来找人的！”

她穿的干净素雅，白色的衬衣裹着纤细高挑的身姿，挽边的牛仔裤和匡威的帆布鞋，也是一副刚出校门大学生的打扮。

赵警官眨着眼睛望着她，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那个…来，来找谁了？”

顾清秋强忍着心里的焦急，面上不动声色，“李寒鸦。”

哦，看来是刚刚审讯室的姑娘打电话通知人来捞她？

赵警官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尽量不去看她，组织好语言才解释道：“她是涉案人员，现在正在审讯，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接人吧。”

顾清秋心里自然清楚涉了什么案子，老王还在和她形容李开明死的有多惨，又化形出来偷偷摸摸去审讯室见鸭子没有受到什么严刑逼供的事才放心。

寻常人没有修炼过元神，是看不见老王的。

不过赵警官肩头三道阳火十分旺盛，应当是非常有正气的人，不会对鸭子做什么不好的事，顾清秋也稍微放心。

赵警官客客气气的把她送走，又重新坐回审讯室。

李开明的案子他查了好几个月，明明死的惨烈诡异，却一点头绪没有摸到，作案人的手法十分专业果断，明显不是第一次犯案。

他在以往的案子中找到了不少相似的，这些案子都指向了一个黑市贩卖人口的组织，上面却没有再多查，反而总是草草结案。

好不容易这一次李开明的案子落在他手上，怎么样也不想善罢甘休，不论是因为李开明是个经常揭露国内罪恶黑暗的新闻人值得人敬佩，还是自己本身要坚持的正义，都支撑他继续查下去。

几个月才出现了一个疑似线索人物的李寒鸦，他当然不会放过。

就是这个涉案人员自己也是懵懵懂懂的样子，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法提供给他，不免得会有些泄气。

鸭子坐在他对面只陷入自己的沉思。

说是沉思，其实心里只有一件事。

舒问雨到底怎么样了？她契约结束根本无法了解舒问雨的情况，又怕她性子太烈直接干脆投胎去了怎么办。

唉，能怎么办？反正这辈子都这样了，贴了四年，再贴一辈子也无妨。

两人就这样沉默下来，赵警官实在头疼，这小姑娘看起来普普通通，丢进人潮大海也是根本没法一眼捞出来的人，为什么一旦沉默起来就可以坚持如此之久。

本来还想着让她自己思索一点线索出来，现在看来只有自己这边继续给提示了。

拿出今夜的第二张照片，推到鸭子面前，“看看这个人，认得吗？”

鸭子急忙低头瞧去，眸光一凝，照片上的人面容端正，笑起来时候一副很精明的样子，她倒还真认得，又老老实实回答：“认得，管英略。”

赵警官又开始头疼，这有一答一的模式让他觉得自己对面坐的是个书呆子，最后自暴自弃的抛了个开放式的问题，“说说这个人吧。”

本来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没想到鸭子竟然真的开始缓缓诉说。

管英略为人精明，机敏圆滑，是国内一家有名报社的记者，和她的导师李开明是至交好友。以往李开明有不少曝光的素材都是出自管英略之手，两人在新闻界堪称中坚双壁，专门曝光国内一些非法组织的罪恶行径，让广大民众更多的了解危险黑暗。

她自从跟了李开明之后接触了许多人，自然就有这位管英略，李开明是真的将她当自己未来的接班人培养，虽然她生得样貌普通，家庭环境也不好，但是性格隐忍坚韧，见过许多畸形的事物后三观也没被影响，甚至愈发的勃发进取，李开明很看好她。

很多次都是由她代替李开明去找管英略要素材，和管英略还算挺熟的。

陈述完她所能陈述的之后才问道：“管英略怎么了吗？”

这一点没什么好瞒的，调查一下都会知道，所以赵警官也不需要刻意隐瞒，“目前人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鸭子登时瞪大了眼睛，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精神病院？治疗？”

赵警官点点头，接着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吐出一口气，道：“我只是说他在精神病院，可没说他是精神病。”

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就这样两人之间再没有别的谈话，到了第二天下午她刚出审讯室就见到了外面坐着的两人。

“喏，先吃点东西垫巴垫巴，”王乐天刚拆了个不二家的棒棒糖塞进她嘴里，一抬头就看见赵警官跟在后面走出来，当下惊愕无比，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度，“三儿！？”

顾清秋和鸭子都是满脸疑惑，三儿？喊谁呢？

赵警官一脸，你现在才看见我的表情冲她哼哼了两声，“可真有你的啊，一天天的掺和这些事是不怕死了？”

王乐天哪里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担忧，一把跳上去用胳膊勾着他的肩膀，兴高采烈喜笑颜开，“原来你是在这片干活呢！不早说！”

“说什么呀说，你以为咱还是小时候在军区大院里胡闹呢？去去去，不要耽误我办案。”

“办案不下班的啊？赶紧的吧你，我领人去街对面那个面馆吃东西顺便等你，搞快点嗷！”

说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拉着鸭子和顾清秋就走远了。

鸭子还频频回头，疑惑道:“你认识这个警官？”

三人坐在警局街对面的面馆里，先让服务员给鸭子端了碗面条上来，等她吃饱喝足了才开始说正事。

原来刚才王乐天认出这位赵警官，也就是她口中的三儿，原名赵景阳，在家排行老三，是她以前老家军区大院的发小，没想到进了临东市局的当了一名光荣的刑警。

“他没对你严刑逼供吧？”王乐天忽然紧张的问道。

鸭子赶紧摇头，“赵警官人很好的，还告诉了我不少事。”

要是赵警官本人在这里听见她这样评价自己，真是要摇头摆手直呼受不了她这样的涉案人员。人家一问三不知的都比她这有一说一的好，说的要么都是已经调查情况的事实，要么就是废话。

“说说吧，”顾清秋双手交叉端着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都有哪些事？”

还是挑个最主要的说，她盯着杯面的水，缓缓道：“管英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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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查李开明的案子，把舒小妞救出来。

第五卷才会彻底展开主角组的感情线嗷，现在是剧情先行，不要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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