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一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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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微微沉凝了一会,舒曲风突然没好气的笑了一声,“这好像不是我先出手得吧？”

“舒总是想告诉警察，我们三人袭击了你加上另外十四个男人吗？”顾清秋微微一笑,一副很是善意的样子提醒他。

舒曲风嘴角一抽，又看了看已经逐渐失去耐心,开始摩拳擦掌的王乐天，当下一个劲的摇头，“柳三春。”

王乐天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女人的名字，也就是留下兑卦记号的人。

可是这名字,她竟然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般一想，那个魅惑妖娆的声音也是时曾相识，只是那会情况特殊,自己没有过于在意。

在哪里听过呢？

既然得了信息，顾清秋不想多留,拉着她的手回到车上,舒曲风忽然将视线落在探头出来的鸭子身上，一脸咬牙切齿的盯着她。

鸭子怔神,顶着这凶狠的目光，浑然不知所云,不惧,却还是一副呆呆的蔫蔫的样子,就是这副样子，更是让舒曲风心头无名火暴起。

“你最好能把李开明留下的讯息查个清楚！”他忍不住吼了一声，吓得鸭子缩了缩脖子，赶紧躲回车子正襟危坐。

顾清秋和王乐天一直没有催促过她这事，其实她自己已经在心里默默的想了许多，只是老地方这个词太过笼统，太不具体，头绪太多，根本不知从哪一处下手才好。

“明天得去修车，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修得好啊。”王乐天坐在前面，抖腿晃脑袋，没心没肺的笑道：“坏第几辆了都？当初我就该坚持让你买金杯的，不仅皮实，坏了也不会太心疼。”

顾清秋只有叹气，鸭子真是难以想象富贵家境的顾清秋会听她的话开金杯。

一路上再没阻拦意外，顺利到家后终于可以歇一口气，尤其是鸭子，这几天的经历刺激程度加起来比她以往二十多年的还多。

沐浴过后，照惯例聚在地下室梳理头绪。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搞不明白。

满桌都是各色诡异的解剖图片，白纸黑字的报道材料，剪成一个个小片状的报纸，脑子里简直是一团浆糊，越想越抓不到头绪。

心里越着急，效果越差，她甚至都出现了幻听，好像舒问雨的声音在脑子里不时响起，可是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一直昏昏沉沉到后半夜，还是伏在桌案上思索着那个老地方到底是哪里。

是她第一次见李开明的地方吗？还是后来经常待的工作室？又或者是他们经常出去约谈的咖啡馆？亦可以是校园湖边的小凉亭？

说到底，她和李开明哪有什么心照不宣的老地方啊？

王乐天手里抓着一张报道，但是早就伏在桌上呼呼大睡了。睡颜安静温顺，和之前那个在公园停车场大打出手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只要一睁眼，就是光芒万丈的模样，一双眸间，星河滚烫，浑身满是昂扬的兴致，也就这会能暂且消停下来。

面前忽然晃过一只纤细皓白的手腕，接着便是杯子搁在手可以够得着的地方，里面橘色的橙汁微微晃荡。

她仍旧有点难以想象，就是这只手腕的主人，一个人打退了八个壮汉。

抬起头正好对上身旁顾清秋的视线，见她满脸迷惘恍若呆鹅，顾清秋忍不住轻笑问道：“怎么了？”接着自己端着咖啡杯抿了一口，又道：“不着急，喝了橙汁就去休息吧，很晚了。”

眸光清亮澄澈，带着点点探寻的意味，却丝毫不会令人觉得冒犯，宛若小猫在打量毛球，若是毛球不高兴了，她定然就止步不前，只在不远不近的位置观望。

令人格外舒适的距离感。

给了她足够的空间和缓冲，如果不想回答前一个问题，完全可以当做没有听见，有了后一句，也不会显得十分刻意的去探究，她只要回答一个，想睡了，相信顾清秋不会再多问一个词。

可是她有点想说说话，一个人闷头想只会陷入更深的漩涡。然而要从哪里开始说起？总不能从出生那天开始说吧！

看她还在自我纠结，顾清秋看了一眼便摇头无声的笑，去旁边的小床上取了条薄毯给王乐天披上。这小床本来就只是给她一个人睡的，留着在地下室权当她熬夜加班方便休息的地方，不然上次某人强行要蹭着一起睡也用不着打地铺了。

做好这些才不紧不慢的拉开椅子坐下，没有再坐在电脑桌前，反而坐在鸭子旁边的位置，王司令趴在她们两对面，睡得沉沉，她伸手摸了摸这人的耳朵。

还好，不凉。不然一定抱她去床上睡，病还没好全就豪饮那般多，这事等明日再算账吧。

一边随手拿起一份装订好的资料翻看，一边喝咖啡，耐着十成十的好性子，翻页的声音很是助眠，也很能让人放松心情。

“你…你说，舒问雨这会在干嘛？”

等了好长一会，鸭子终于憋出了晚上的第一句话。

对着咖啡吹了口气，继续盯着手上的资料，甚至没有抬眼去对上视线，平静温和的回答，“你应该很了解她的，如果真的不放心，我去楼上拿镜子。”

说着就顺势站起来，鸭子赶紧捉住她的手腕，连连摇头，结巴的央求道：“别！别了…等下她知道我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肯定心情不好。”

顾清秋哑然失笑，重新坐下来，这次倒是看向她的眼睛，柔声道：“你怎么知道的？就算真的相互喜欢的人，也不能只有一方独自武断的猜测。”

“你说的…也对，不过…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把她找到再说。”听到相互喜欢时，鸭子的耳朵就像被烫了似的，瞬间变红。

总算是让她开了个头，顾清秋自然不会坚持去找老王问舒问雨，只需要抛出问题引导便行。

“听你们说，老地方三个字是刻在床板下面的？”

鸭子点头，随后又皱眉，“这个讯息，舒曲风也知道的。”

距离李开明死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舒曲风知道死亡讯息却仍旧没有进一步动作，反而今天特意想来抓鸭子，就说明这个讯息只有她才知道其中的真正含义。

这并不难推测。

难的是，鸭子本人并没有发现其中的真正含义。

“你可以把你认为的老地方写下来。”顾清秋把一张白纸推到她面前，将笔一并递过去，“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不着急，说不定写着写着就有头绪了，你一边写一边告诉我为什么写这个地点，我们一起想。”

她可真是大受感动，脑子里犹如漫天花雨的头绪在她轻柔缓慢的话语间终于得以平缓，“我…我就照着我想到的写就行吗？”

“自然，你才是钥匙。”她浅浅的笑意中似有暖阳光旭缓缓流泻，毫不犹豫的肯定着。

鸭子开始落笔，写出第一个地点。

五号楼302办公室，她第一次见李开明的地方。

想了想，又在旁边打就个x。

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虽然有意义，但是算不上老地方。

老这个词就说明了经常性，她写第二个。

校园湖旁的小道和凉亭。

李开明说事情时不喜欢坐在办公室里，反倒更喜欢边走边说，他本人觉得看着风景散步这样更能将所思所想发散出来。

可是这一段路很长，想来或许有一两公里左右，难道说绕湖一周能发现什么吗？

暂时不能确定，就在旁边先画了一个○。

还有就是她和李开明整理一些隐晦资料的学校一号楼最西边的储藏室。

那里是她觉得可能性最大的地方，以往许多最后实锤的惊天报道几乎都出自那个小小的储藏室。

她还记得自己和李开明没日没夜的整理素材的日子，和泡在实验室的科研人员没什么区别。

无非是他们面对的是瓶瓶罐罐和数据，而她面对的是大量的文字和图片，从中敏感的捕捉信息。

李开明报道过，外卖餐饮的黑幕，某个行业畸形的形成，卖身女被赎身之后发生了什么，又到底该何去何从？全国戒网瘾学校存在是否合理，错的到底是孩子还是家长，又或者追根究底，是人类的欲望？

那些黑白的文字中隐藏了太多的触目惊心，她要做的就是把其中深藏的关键挖出来，就和她现在要把自己脑中所想到的一切写出来，再将最关键的一部分提取出来。

不知不觉已经写了十几个地点，她看着笔下的纸，又出现了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

顾清秋在一旁仔细看了一遍，缓缓总结道：“这些地方，都没有超出学校的范围。”

真是当局者迷，被这般一说她也愕然发觉，随后就是一股尴尬之情油然而生。

她一个没钱的穷学生，活动范围大部分也就只限制于校内了。

临东市可是全国经济繁华的中心，随便出去一趟，逛街饮料吃饭，没有小一千可下不来。

她通常都会选择食堂。

顾清秋听见她说食堂，眼前忽然一亮，“食堂？这也是你常去的地方吧？”

“啊，对！我在19号窗口打了四年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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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19号窗口，鸭鸭爱情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