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一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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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精神病院在偏郊区的位置,单独的一条公路,四周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郁郁葱葱,树冠散开，投下一片又一片可以遮蔽烈阳的阴影。

驱车一个多小时才抵达,赵景阳交代了无数遍，千万不要刺激管英略。

倒不是怕管英略有危险，他怕王乐天出了事，自己会被王家老爷子掀翻天灵盖。

对此，王司令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当一回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了世上什么事都存在一定的风险，她觉得值得冒险就行。

红砖的外墙上爬满了绿油油的藤蔓植物，看上去像是一副构思诡异的抽象画。下午这个时间,整个医院都显得十分安静，连吹来的风都好像带了几分莫名的冷意。

顾清秋最后下车,取了件外套,不管王司令如何说着自己不冷，仍旧是给她穿上了。

待几人进了大厅,赵景阳和前台小护士沟通对话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脖子上的齿痕,没了纱布,确实该穿外套挡一挡。

当下只能腆着脸皮冲顾参谋长笑了笑，刚想哄上一句，那边赵景阳已经冲她招手，示意她们跟上。

管英略的病房在九楼，通过护士小姐透露的信息，得知他精神极其不稳定，就连送饭打扫的护工都有好几次被他攻击。得知他们要来问话，也是为了双方人员的安全，早在今天早晨时就已经用束缚带把他的手脚固定在床上，免得出现预料之外的情况。

“那这么说，平常他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对吗？”时常沉默鸭子难得说了一句话，她对管英略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毕竟是导师的好友，也是她经常接触到的人。

护士小姐点头，“自从上次他咬伤一位护工之后，就更换了全封闭病房，在那里面他可以自由活动。”

全封闭病房？不就是变相的监狱么？

“这位管先生是谁送来医院的？”清冷的声音，冷静的问题。

王乐天有点意外她会问起这个，却又不是特别意外，反正顾参谋长总归是事出有因，有她自己的考量。

她也望向护士小姐，这个问题多少有点泄露隐私的嫌疑，在得了赵景阳的点头示意之后，护士小姐才敢说：“是一位姓舒的先生送来的。”

几人对视一眼，多少有些心照不宣的想起舒曲风。

下最后的判断。

“是舒曲风先生吗？”

“是的。”

王乐天一撇嘴，冲顾清秋比着唇语。

“我就知道是他。”

安慰似的勾了勾她的小拇指，面上不动声色，顾清秋还在心里思量，她下的风王咒，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舒曲风破开。

唯一能肯定的是，在公园劫堵她们时，封印还没解开，不然就用不着让保镖们上了，小鬼在夜间可杀人于无形，若是碰上了，非死即伤。

“到了，就是这里。”一扇封闭的厚重铁制大门被护士小姐打开，轻轻推开，“有任何事可以按床头的铃，我会立即赶来的。”

赵景阳交代了他们要问一些关于案件的私密问题，常人自然不好多留，待护士小姐离开后，众人才依次走进这间全封闭的病房。

灯光在头顶，光线近乎刺眼，加上周围都是白色的墙壁，让人觉得待久了之后眼睛都被晃得厉害。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迎面的这面墙，已经被画满了红痕，地上躺着根只剩一个指节长短的红色粉笔。

红痕并不是胡乱的画上去的，定睛仔细瞧，是在画正字计算日子？

排列的整整齐齐，却占据了一整面墙，加起来少说几百个正字，而且这正字也太怪异了。

所有的，都无一例外的少了最后一横。

难不成这人按四天一算？

屋子里除却那面怪异的墙，就只剩了床上躺着的人。

一床被子盖在身上，能察觉管英略极瘦的身形，甚至连呼吸都很孱弱，像是大病未愈的人。不过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跟着她们走进来的方向转动，待看见鸭子时，整个人都变得分外激动，束缚带一下子崩的笔直，床栏也在拉扯中嘎吱作响。

鸭子急忙蹲下来，按住他的手，眼眶微红，“您…您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管英略的喉咙动了动，却只能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声音，看得出来他很着急，脖颈上的血管突出，手指紧紧抓住栏杆想要坐起来，最后挣扎半晌未果，只能颓然的躺着喘气。

“他在看那面墙。”顾清秋贴着王司令的耳后，声音很轻，只有她们两个能听见。

被她温软的气息骤然靠近，王司令心头直像是被羽毛撩拨了一记，痒得挠不着，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墙面上，“这到底什么意思？精神病院的病人会在墙上画正字来计算日子倒也正常，但是为什么要少画一笔？代表四？四是什么意思？”

这连环的暴风问号真是让人难以接话，好在顾清秋早就习惯了，这只不过是某人喜欢将自己心里的推测说出来供给参考，她心里也有这样的思量，却还有另一种猜测。

赵景阳和鸭子坐在椅子上，向管英略问着一些关于李开明的事，虽然管英略不知为何不能说话，却还是可以点头摇头表示。

王司令对这没什么兴趣，反正等回去的车上听鸭子总结重点就行了，她更在意的还是那面墙。

“要试试看吗？”

麻麻痒痒的感觉又来了，顾参谋长喜欢贴着她的耳朵说话，要不是那双澄澈的眸子干净的看不出一点欲望，王司令真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勾引自己来了。

“试什么？”她揉了揉自己的耳垂，问道。

顾清秋轻轻笑道：“看这墙上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正字。”

王司令眼前一亮，压低声音，不自觉贴近她说话，“你也怀疑不是？”

没有接话，只是弯下腰把地上那只红色的粉笔捡起来，对着第一个残缺一笔的正字，作势欲画，在旁人眼里，这个动作就像是要帮管英略把正字的笔画补全。

但就是这个动作，引起了管英略剧烈的反应，只见他突然狂躁暴动起来，整个人在床上疯狂挣扎，死死的瞪着顾清秋，仿佛只要下笔动了那些缺了笔画的正字，他就要暴起杀人夺命。

这动作把鸭子吓了一大跳，顾清秋眉头轻轻一挑，又深深的看了眼管英略的神态，接着将粉笔抛得远远的，示意自己不会再动这面墙。

管英略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虚脱了似的躺在床上，大口呼吸。

“老师真的什么都没有留给我吗？”见他这样，鸭子也于心不忍，但是还是想要探一探最后的希望。

管英略的眼中闪过迷惘，面庞的表情变幻莫测，像是脸皮抽筋了似的，不出两秒，突然就换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口中发出暴怒的喉叫。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们登时不明所以，赵景阳赶紧站起来按住管英略挣扎的身体，解释道：“他被诊断出精神分裂症，现在这个情况，可能…可能是…发病了吧！”

其实赵警官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来审问过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当时在身旁的医护人员是这样和他解释的，现在他自然也就解释了。

管英略能说话了是好事，可是这个状态根本不能配合她们的问话，赵景阳只能拍打了两下床头的铃铛，让医护人员赶紧过来。

“砰！”

令人心惊肉跳的崩断声，管英略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右手的束缚带，对着目瞪口呆的鸭子就要伸手去抓她。

顾清秋眼疾手快，将鸭子往后拉了一把，护在自己身后。王司令趁机换进鸭子之前的位置，和赵景阳站在同一边按住这癫狂的人。

都说疯牛踹死虎，管英略发起疯来力气极大无比，又有一只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抓扯着，这一下正好抓在了王乐天脖颈上，好巧不巧就是那处齿痕。

“我tm…@%#”

吃痛之下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管英略的指甲不长，可是格外的硬，抓破她结痂的伤口，顿时有点点血液渗了出来，有些顺着脖颈滑下，管英略手上也沾了一些。

剧变再生，管英略蓦地尖叫一声，像是癫痫病人一般疯狂甩手，仿佛他手上沾染的不是王乐天的血，而是灼热岩浆。

顾清秋在后面看的一阵窒息般的心疼，就要将她拉开，自己与她换位。就在此时，医护人员终于赶来，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工拿着新的束缚带，先把管英略按住在床上动弹不得，接着就要将他重新绑起来。

管英略眼睛往上一翻，接着又好像恢复了些许神智，这一次没有抓王乐天的伤口，反而是拉住她的衣领，极力凑到她耳边。

察觉他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王司令也顾不得危险，低下头，耳朵贴着他的嘴边仔细凝听。

几个字在管英略颤抖的牙关中吐了出来，紧接着他就被彻底制服，护士小姐在他脖颈边打了一针镇定剂，不出十几秒，管英略就只会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没了半点反应。

众人被带出精神病院，王乐天最后回头看了眼九楼管英略的病房位置，低头陷入沉思。

“红皮本…这又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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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计一下目前的线索

老地方，atr2000银药盒，少一画的正字，红皮本

找齐了就开始推理解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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