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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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麻瓜村庄的墓地里。”洛哈特有些艰难地回答道，他清楚地察觉到麦克米兰夫人的身体僵硬了，“怎么会？”她的声音飘忽的像梦游。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微微张了张嘴，“厄尼，你看——克莉斯多是不是一点儿也没变。”

厄尼愕然地点点头，没变，一点没变，三年了，他亲爱的妹妹似乎没有长高一点点，还是是八岁那年讨人喜欢的小脸蛋。

克莉斯多看看麦克米兰夫人，又看看厄尼，内心深处起伏不平。她在最无助的岁月里每一天都盼望中与家人重逢，《预言家日报》被她从头翻到尾。她都已经快要坚信自己是个孤儿的时候，突然，她的妈妈，哥哥出现了，或许还有爸爸，爷爷，奶奶……还有好多亲人，她茫然不知所措了。

她想起她再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听到的他们的对话，她动了动嘴唇，声音干哑地说道：“可是，麦克米兰夫人——”她一时还是难以接受，“您为什么说，我已经死了。”

麦克米兰夫人只是深深地凝望着她，宝石蓝的眼睛里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她轻轻地搂住克莉斯多的肩膀，安抚地说道：“不，孩子，是你听错了。不管你有没有失忆，你都是妈妈的女儿，你还太小了，太小了……”

她的怀抱很温暖，克莉斯多默默地想道。她也清楚地感觉到，她瘦小的肩头洒满了湿热的泪水，“麦克米兰夫人……”

“叫妈妈好吗？亲爱的克莉，虽然你忘记了，但是，能叫我一声妈妈吗？”麦克米兰夫人低低地啜泣道。

克莉斯多迟疑地张了张嘴，“妈妈！”她不知道她用什么样的感情叫出了这个词。

麦克米兰夫人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微微抬着头，看着床尾处的少年，隐忍的，看似沉静的眼睛里还是没能藏得住期待，这是哥哥，她的哥哥。

“哥哥。”

厄尼似乎想要给她一个笑容，却不得不侧过身去，轻拂了自己的眼角。

医疗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除了泪水和拥抱，此刻什么都成了多余。

麦格教授站在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她礼貌地在外略停了停，才走了进去，她身后跟着哈利和罗恩。

“麦克米兰小姐，欢迎来到格兰芬多。”麦格教授一向严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她把身后的两个男孩推到了身前，“你的朋友很担心，执意要来看你。”

麦克米兰夫人站起来，眼睛依旧红红的，她俯身给了克莉斯多一个吻，“好啦，我的克莉，那妈妈就先回去了。”她的目光扫过了面前两个男孩，带着审视，让哈利和罗恩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麦克米兰夫人并未说什么。她忍不住又抱了抱克莉，才恋恋不舍地向门外走去。

麦格教授还有事，也立即离开了。

正当三个男孩打算开口时，洛哈特非常严肃地咳了咳，“小鬼们，到此为止，快回你们的学院吧，克莉需要静养，再见！”他把三个男孩推到了门口，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现在开心吗？”

“当然——”克莉斯多端坐起来，仰头，笑不露齿，带着些得意，“我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你再也没机会欺负我了。还有，听到了吗？我去了格兰芬多，可不是拉文克劳。”

洛哈特刮了她的鼻子一把，“这也算，拉文克劳哪儿惹到你了？”

“没有——我只是不想变成大草包。”

“嗯，看样子心情还不错，我们来谈一件严肃的事——说说看，克莉，你究竟是怎么了？安特尔先生之前跟我说过你昏迷了三天，也是没有缘由的昏迷，这是第二次了吧？”洛哈特非常担忧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突然头晕呼呼的，然后就没了意识。”

洛哈特不由得皱起了眉。

第二天，克莉斯多被庞弗雷夫人从头检查到了脚，确定她一点问题也没有，才非常困惑地让她离开。她在同寝室的女孩的带领下向格兰芬多的尖塔走去，她手里抱着一堆礼物——哥哥送来的健康球，会在她身体状况不好的情况下闪烁着红光，爸爸寄来的她惯用的那只标准一号锡制坩埚，还有几个没有拆开的盒子。

“我叫赫敏·格兰杰。”小女孩走在前面，轻轻地晃了晃她那浓密的棕色长发，头颅扬地高高的，“我劝你最好放轻松——”她的声音里有些打抱不平的意味来，“他们可能不是很欢迎你——昨天一晚上，他们都在讨论你！”

“为什么？”克莉斯多困惑不解地问道。

“被格兰芬多拒绝的格兰芬多，被斯莱特林抛弃的斯莱特林。”赫敏忿忿不平地说道，“真想不通他们的脑袋是怎么想的，很明显，麦克米兰，你是一个格兰芬多啊。”赫敏停下来，一脸小大人的严肃。

克莉斯多停下脚步，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但事实上，我是个斯莱特林，格兰杰小姐，现在你还会觉得我应该受到公平地对待吗？”她神情平静，似乎任何的回答都不会使她露出痛苦的表情。赫敏怔在原地，她当然也听到了分院帽奇怪的嘶嘶声。克莉斯多从她身边走过去：“好啦，格兰杰小姐，不管怎么说，先让我回寝室吧。”

赫敏大步追了上去，拉住了克莉斯多的肩膀：“可是我觉得你并不令人讨厌啊！”她那琥珀色的眼睛里有克莉斯多小小的身影——金色的长发被挽起来，本来是很淑女的发型却被头顶上弯弯的两缕头发破坏掉了，但是她宝石蓝的眼睛看起来却有十分的文静。

“事实上，我觉得你还是挺可爱的，更何况，是你选择了格兰芬多，分院帽也替你选择了我们不是吗？”

“当然，赫敏。”克莉斯多嘴角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梨涡，她故作惋惜地说道，“我还以为所有的人都傻了呢。”

她们穿过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时，不少人的目光落到了她们身上。

“你已经成为除哈利波特后最受关注的人了。”赫敏嘟囔道，她把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通通瞪了回去。

克莉斯多咯咯地笑了起来，“没关系，我跟着吉德罗的时候，他的女粉丝的眼神都能把我剥皮了，这种程度就能给我挠痒了。”

“吉德罗？”

“想必他的魅力还没能普及到麻瓜的世界，一个，嗯，自诩迷倒万人的小说家。”

“那他可真自恋……”

她们走进寝室里，其他两个女孩已经出去了。

“帕瓦蒂·佩蒂尔，拉文德·布朗。”赫敏指着两个已经整理得差不多的床位说道。

克莉斯多的小包裹被扔在她的床头上，一只老鼠在她的床单上溜达。

“真是难以想象，你居然只有那么一点点东西。”赫敏回想到自己上火车时的大包小包，不由得皱了皱眉，她拿出魔杖赶走了那只被人故意放上去的老鼠，“我想你还是快一点，下午有我们这学期第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

最终，她们还是准时到达了教室。一路上赫敏都在感叹，“噢，克莉，那真是太神奇了。”这使得她差点有两次踩空了楼梯，“能把东西变得那么小，你一定提前学过。”

克莉斯多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的笑，“我可差点成为了一个斯莱特林。”

赫敏一巴掌拍在了她头上，“他们会把你从格兰芬多的尖塔上扔下去的！”

克莉斯多不在意的砸砸嘴，“其实我还差点成为了一个拉文克劳。”

“噢，我也是！”赫敏眨眨她的眼，两个女孩会心地一笑——在哪个学院都不重要，分院帽那个家伙其实非常不靠谱。

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老师是奇洛教授，克莉斯多早就从斯坦那儿听闻了他的大名，对他还保有那么一点儿期待。可是当他一进门，一股浓浓的大蒜味让全班的学生都忍不住掩住了鼻子。

他简直令人失望，说话一直结结巴巴，更是在点到哈利波特的名字时，他激动地把四个音节扭曲成了跌宕起伏的刺耳调子。

等他念到克莉斯多的名字时，教室里冒出了几个轻哼声，克莉斯多顺着声音看过去，她的新同学没能掩饰好眼中的敌意。她不禁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赫敏的话有些夸张。

她触及到哈利和赫敏小心翼翼的眼神，回以他们不在意的笑容，这让他们轻舒了一口气。

可是，奇洛教授似乎太不正常了，他那从进教室起就一直不安地转动着的眼睛此刻牢牢地黏在了克莉斯多的身上。

“麦克米兰小姐，请问你在家时是否学习过魔法？”

克莉斯多不太喜欢奇洛教授的目光，她想起分院时，他一脸莫名其妙的期待。她心念一动，含糊地说道：“对不起，教授，我之前失忆了。”

大部分的学生都笑了起来。对于来自纯血家族的小巫师，这的确算个蹩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