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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周毅夫下了朝回到家,只在前院和儿孙们说了几句话就回了后院。

三年前他在乡里纳了一对落难的表姐妹,姐姐杨氏当时是新寡之人,妹妹柳氏回乡看望表姐,正巧被去庄子避暑的周将军遇上,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就将两人半抢半挟的纳进了府里。

杨氏温婉娇柔,一双小脚尖尖,走起路来袅娜多姿,皮子细白,眉眼时时带笑,声音款款柔柔,笑时像三月的新柳拂过指尖,惹的人心里又痒又喜欢。

妹妹柳氏比杨氏多了几分内媚,容色绝俏,一双桃花眼又水又媚,身姿窈窕,一把小腰细的好似一掌就能掐住。

这两人进了周府,先时很是闹腾了一阵子,姐姐要为亡夫守贞,也不闹,就静静的哭,整个人梨花带雨般的柔美哀伤。妹妹性子带了些辣,她骂周将军老匹夫不要脸,将良家妇女掳进府来当小姨娘。

周将军行事混账,又被这姐妹二人骂的近不得身,纵是有心也是无奈,只能央了老妻给两人了一个正经名分,入籍时给两人定了良妾。

名分定下来后,姐妹俩又闹了几场,最后大概觉的胳膊拧不过大腿,再没了别的出路,这才慢慢静下来,安安份份当了一个糟老头子的姨娘。

周家老夫人也不是个太过苛薄的妇人,她也是觉的丈夫这事干的不地道,府里那么多奴婢他不挑,偏从庄子上抢了一对良家女回来,这要传出去,至少得给他扣个为老不尊的帽子。为着这个原因,她也没多为难这姐俩,只拨了一个离正院偏远的院子“春风里”给这姐妹俩,一应奉例只按规矩走,不偏不倚,平日不多见,也是一种眼不见心不烦。

杨氏要为亡夫守贞,故而穿的素静,荤食也不进,满头青丝只用一支白玉梨花簪松松挽着,衣带宽泛,系着堪堪一把的细腰,临水而立,似一株静而美的玉兰,回首蓁眉,似有情又无情,越勾的周将军心里猫抓一般。

柳氏却是另一种风情,谈笑间似嗔似怒,眼波流转似三江春水,又柔又媚,人浸进去就出不来,身段又细软消魂,不肖几日,就被周将军揉在怀里喊着心肝儿爱肉儿,竟是半刻不愿分开。

这两人,一个会挑,一个会撩,倒弄的周将军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子像重回了二十郎当岁,夜夜春宵苦短,越发撂不开手。但凡在外面得了什么好东西,也不往库里送了,全送进了那个叫“春风里”的小院儿。回家后也不往别的院子去,前头要紧事忙完后,一头扎进春风里,夜夜宿在那里,正院都不去了。

周老夫人心里自然不舒服,但她是个眼看着要做曾祖母的人了,不愿为了跟两个小妇争宠失了体面,干脆不闻不问,一心只过自己的日子。

要说心里不痛快的人,还属周将军的儿子儿媳们,要问不痛快的原因,自然是觉的周将军太过偏心两个小妾。他三个把周老夫人撇在一边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不说,周将军这两年得的宝贝外财一分没进内库,全送进春风里了。春风里这俩小妇要是没有子嗣还好说,等周将军没了,那些财宝自然还要落回自家口袋中。一旦这俩人有了子嗣,就凭周将军对她俩的爱重,说不准将来分家时,这庶出子得分走他家一半的家产。

当然这些心思周将军现在并不知道,即使知道了大概也不会当回事,儿子们都是快当爷爷的人了,没道理还只盯着老父手里的那些家产而自己不思进取。

近来柳氏身子不舒服,所以夜里杨氏伺候的多些,早上,杨氏一袭慵懒娇柔的躺在榻上起不来,芙蓉面上犹带了几分春情,她对自己穿衣穿靴的周将军说:“妹妹近来总吃不下饭,精神也比平日里疲倦,我心里着急又不知该怎么办,劳老爷去请个大夫来给她看看。”

周将军说:“这倒是要紧,你且先等等,待我叫素日给夫人看诊的陆医判过来给她瞧瞧。”

如此,杨氏千恩万谢的将他送出门,转回来也没进自己屋子,倒进了柳氏的屋子。

柳氏也起了,只是蔫蔫的没甚精神,搭着一床水红细绫被子倚在榻上,舀着一盏燕窝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送。

“做人有什么趣味,好好的东西不吃,非要吃这扁毛畜牲的口水。算了,不吃了。”

“如何?还是不舒服吗?”杨氏也不管她的小性子,接过小盏,三勺两勺就给柳氏强喂了下去。

“那丹丸的药效太重了,我功底尚且,略有些服不住。不过……我丹田里存了些东西,此时咱们正好能用着。”

也没说多少话,用过早膳之后,崔医判就过来了,他给柳氏诊了许久才说:“却是喜脉,不过时日尚浅,小夫人身子有些虚,好好养着吧。”

不说这话传到正院周家众人有多嗝应,周将军却是欢喜异常,这说明什么?他宝刀未老啊。

但是周老夫人这次是着实气的很,大孙媳妇肚子里正揣着曾孙,小姨娘肚子里又揣了一个庶子,都是一家子出身,孙子比爷爷还大几个月,这话传出去能听吗?虽然那孩子不是揣在自己肚子里,她依然觉着臊的慌。

当下就彻底撒手不管春风里的事了,全由着儿媳去处置。

周家大夫人心里也不痛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往春风里拨月例冬炭的时候,就没给上等的金丝炭,给了两份烟大还不暖的黑木炭。

这都近十月了,正是秋冬互交时候,每日早晚必要烧一盆屋子里才能住人。黑木炭一烧起,当下就熏的杨柳两位小姨娘泪眼汪汪,咳个不停。

周将军晚上回来就对着一个黑烟燎绕的屋子,他俩个心肝一边咳一边裹着被子取暖,双眼不知是薰的还是哭的,又红又肿,似两只可怜兮兮的灰兔子。

周将军心疼坏了,但又不好为了她俩去斥责宗妇儿媳,只能让人重新换了炭,腆下脸说了许多好话哄了许多好处才把人哄好。

隔天,柳氏卧床养身子,杨氏拾掇了一番就带着人上了街,咋晚周将军答应她,让她去宝雀楼挑两套首饰。但是出来了,自然还要去彩衣坊订制几套衣裳。一年的孝期早就满了,如今的杨姨娘已经不再穿着素衣白赏装模作样了。

也是她运气不好,偏偏被国师府的人看到了,要不是此时正在大街之上,那小道士说不准要当场拔剑了。

整个京城都是国师府的地盘,妖邪早就被除的一干二净了,这会儿又是从哪里来的妖精敢这么大摇大摆旁若无人的上街来?

杨氏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订了衣裳首饰又买了些小物件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周府,浑然不知身后跟了个尾巴。

妖女进了周府,小道士却为难了,事关周将军,他不敢自专。想了半晌,径直回了国师府找到国师禀告了这一消息。

国师日日都能见到周将军,并未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不妥,只当是弟子看错了,便没放在心上,只说一句“为师知道了”就把弟子打发下去了。

发现一只疑似妖精的女人这只是小事,国师自然不太重视,因为眼下有一件大事——小皇子要庆周岁了。

小孩子满周岁本来可以不必大办,但这个孩子身份不一般,即使不大办,也比平常孩子大办更费心力。

那几个王世子又捣乱,歪缠着圣人答应了外面的百戏班子进宫表演。这么一来,宫里的安危就是重中之重的大事,禁卫军不得不严查这些戏班子的来路,天天忙的脚不沾地,连口热汤都喝不上,大事小事不管有没有危险性,都要一一上报,如今这些报告都堆在国师案头,这些已经够他筛选查看了。

不论怎么样,小皇子的安危才最重要,别的都可以往后挪一挪。

这一挪,就到了小皇子的周岁庆。

论排行,小皇子应该被称十二皇子,只是前面的皇子们死的死废的废,留下来的也被国师以没有人主之命为由压的老老实实的。

十二皇子是国师费尽心思计算出来的天下共主,为了这个命格,国师不惜让自己因果缠身。只要小皇子如愿成了天下共主,得他一句封赏,国师身上的因果就能消掉,说不得还能得个神位。如此,国师自然会尽心尽力辅佐小皇子成为一个真正的国主。

这是一件于公于私都值得做的大事,于公,天下之主的出现能结束如今的混乱与多灾多难,于私,他或许会被封神,得到永生。

这是他的棋局,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包括龙椅上坐的那位圣上,也包括已经有了神格却仍然被他炼制成药的几个妖神鬼神,还包括他一手抚育长大的贵妃娘娘。

他身上已经牵了诸多因果,所以,小皇子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他戒备了数月才探明白,王世子们对他有敌意,对小皇子却没有威胁。因为,圣上也下了一局棋,几位王世子是圣上牵制他的棋子,因为圣上怕自己的儿子成为国师的傀儡。

朝中有一股清流保皇党,国师党,如今再多出一股藩王世子党,三方势头彼此牵制,可保小皇子安然长大,这是圣上布下的棋局。

这个局于大势无碍,只是为了给他找点儿麻烦而已。

进宫里表演的百戏班子有十二班,都是行里有名的戏班子,每个班子都有几出拿手好戏,比如溜百索丶偷桃拜寿等带了些杂耍性质的小戏。

每个班子都有自己特制的道具,其中不乏危险品,城门禁军要将这些危险品全部造册,并让各家班主和表演者签字。这样做的目的是以防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尽快确认责任人是哪个。

当然,能太太平平更好。

事实上,一切都很太平,小皇子正好抓了玉玺,贵妃娘娘笑的安和祥庆心满意足,圣人也高兴,抱着胖儿子亲了好几下,然后一直抱在怀里没放下过。

百官坐了三排看戏,但其实每个人都提着心,不敢丝毫放松,这种场合一个弄不好说不准就成刺杀现场了,所以哪个心大的只顾看百戏呢。

溜百索的是个总角童儿,看着也就五六岁,撑着一根细长竹竿在一条又高又细的彩绳上又是翻身又是跳跃,摇摇晃晃看的人好不心惊,真怕那个童儿站不稳跌下来血溅当场。好在有惊无险,童儿耍的虽惊险,到底平平安安回了戏台上。

银豆子雨点般落到戏台上,童儿笑嘻嘻的打告感谢,豁然少了四颗门牙,倒让人忍不住发笑一回。

之后就是“偷桃拜寿”,其实就是大圣偷天上的仙桃给人祝寿,却是一出无中生有的杂戏,随着“大圣”口喊“变变变”,大臣桌子上就兀的多了几个装满仙桃的果盘,看的人们一阵哗然。

十二个百戏班子每班一出,也有十二出,一直从午后演到申末,宫门快落锁时才一家挨着一家出了宫。

皇子生辰宴欢欢喜喜太太平平的过了,这本该是幸事,但国师心里总觉得有点儿反常,这事情办的太顺利就是显的有些反常。

国师的六感没错,次日一大早,贵妃就派人来报,她的骨席被人换了。

国师当即派人去抓昨日进宫的百戏班子,哪知不过一个夜晚,这十二个百戏班子全都没了音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在夜里凭空消失了一样。

骨席之事,可大可小,单单被人换了去,那是人家有心算无心,亏在这上头不算什么,把东西追回来就是了。但是十二个班子彻底没了音讯,这就是件大事了。

整个京城的安危全在周将军手里撑控着,而周将军又在国师手里掌控着,换句话说,整个京城都在国师的掌控之中。偏偏,就出了这么个叉子,就好像有人往国师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没多疼,但丢脸。

周将军也是一脸懵逼,这京城里里外外旮里旯拉的小团体,他心里都有数,内外护城河的水栅栏在哪里他都知道,都留了人看守,说几百人凭空消失在京城,这不合理啊。

但他们就是消失了,一并消失的还有贵妃娘娘的那张骨席。

周将军顿时焦头烂额,正挨家挨户查着呢,家里又出事了——国师府的道长们要除了杨柳两位姨娘,说她俩是妖孽。

周大夫人其实是暗自欢喜的,好嘛,原来那俩妖精真是妖孽,怪不得把老公公迷的五迷三道连人伦都不顾了。但她也知道,怎么处置这俩妖精,凭她还拿不了主意,更何况一个妖精还有了身孕,这恶人不该她来做,于是派人给周将军送了消息。

周将军更懵了,他那俩个心肝明明是他从庄子上抢来的良家子,怎么就成了妖孽了呢?再说,这三年他家里一直太太平平的,连猫狗都没死过一个,两姨娘也老实乖巧,没见着勾三搭四,怎么就成妖孽了呢?

周将军心里是一百个不相信,他都这把岁数了,得两个万般可人的人不容易,那真是心肝宝贝都不为过。要是这俩姨娘出了什么事,他的半条命也就没了。可国师府上的道长不是吃素的,被他们纠缠上,就说明这俩人至少没那么干净。

别管干净不干净吧,周将军心里乱扑扑的紧着往家里赶,心里却想着,这事怎么这么寸呢,事儿都赶一块儿去了。

回了家,好家伙,大门外里三圈外三圈都是看热闹的人群,家人都在一边吵着,二十多个道士围着杨柳两个不停的转圈。被围的两人花容失色瑟瑟发抖,一个哭的惶惶然无依靠,一个抚着小腹哀哀叫疼,这两人可怜模样,直把周将军的心都拧碎了。

道士说这俩是妖孽,杨柳两人哭着说不是,家里人也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老夫人强撑着没昏倒却也摇摇欲坠。

今日事,不能善了了。

无论这俩姨娘是不是妖孽,周府一门算是把前途都断送出去了。

这俩要不是妖孽,那就是周大郎兄弟几个不孝不悌,为了家产之争设计陷害庶母兄弟;这俩要是妖孽,那更糟糕,周将军在国师那儿就交待不过去。

两个心肝喊着救命,周将军心一横就往里面冲,再怎么着,这两人未曾伤过他半分毫,他不相信这俩人是妖孽。

为首的道长生气说:“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蛊惑人心。”一鞭子就抽过去了。

道士们手里的家伙都是法器,这鞭子自然也是,它打到人身上不过就是皮开肉绽的身外伤,打到妖邪身上却了不得,一鞭子下去,不论什么妖邪都得入骨三分,现了原形。

周将军自然明白这鞭子的利害,眼看着它朝杨氏去了,真真是心疼的心肝俱裂。

只听“啪”的一声,杨氏一声惨叫,顿时伏地不起,喉头吐了口血就昏过去了。

柳氏一见杨氏被打晕了,心下发恨,便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周将军骂:“老杀才,因着你,今日我姐妹的性命是要断送到这里了。我姐妹二人清清白白的人,临了却要扣上个妖孽的名声,你既护不住我们,当日又何苦掳了我们,今日反教人这般折辱……倒不如嫁个贩夫走卒,纵是艰难,好歹能留下一条命来,如今,却是不成了……”

周将军使劲儿推开道士们,来到人事不知的杨氏身边,半蹲着身子把人抱在怀里,还好,估计是打伤了内腑,性命无碍。

“周雄,去请崔医判来。”

周管家看见主人面色不好,应了一声急急挤出人群去请崔医判了。

为首的道士却仍不罢休,对周将军说:“将军,你可知此二人乃是妖孽?”

周将军冷着脸说:“老夫不知,老夫只知道我家娘子挨了道长的鞭子,如今已然命在旦夕。敢问道长,这鞭子也挨了,可看出我家娘子是何妖孽?”

那道士说:“虽看不出是何妖孽,但贫道以性命担保,这两个妇人确是妖孽。”

柳氏性子烈,听到这话不等周将军回驳就开口:“真是笑话,你这牛鼻子自己学艺不精,是人是妖都看不清还敢放此大话?今日我算是看清楚了,若论妖孽,除了你国师府,谁敢担此名声?你们是披了人皮的畜牲,但凡有一点看不过眼就说别人是妖孽,死活都由你们说了算——我呸,你国师府行事,比妓子都不如,当了婊l子又立了牌坊,别恶心人了——”

“柳氏——”

“大胆,竟敢辱骂国师——”

“啊——”

周将军急喝柳氏,却仍是慢了一瞬,带了十分劲道的鞭子已抽到柳氏身前,只见衣衫撕拉一声,柳氏一声惨叫,她身前的衣裳已被抽裂开来,灰鼠棉褂被生生撕裂成了两扇,而柳氏也是转了几个圈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血——”

有人惊呼,却原来柳氏的裙底缓缓渗出一摊血来……

周将军抱着一个,眼睁睁又看见另一个被打的生死不明,顿时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一圈道士,恨气憋了满腔,像一只将要噬人的虎,眼看着冲突一触即发——

“老爷,这里交给老身来处理,你还是赶紧把杨氏柳氏抱回屋里,万事不如人命重要,她们的性命要紧。”却是老夫人拨开人群,暂时安抚住了要爆发的周将军。

周将军紧握着拳头问:“道长可看清她俩到底是人是妖了?若是看清就请让开,内子的伤势担搁不得。”

这话却是将一圈道士架在半空中了,外面都热闹的人也想知道结果,这都把人打小产了,到底是不是妖孽倒是给句话啊。

道士们一口咬定这两人就是妖孽,可打也打了,伤也伤了,人家也没现出个原形,这话没有说服力,不服众啊!咋的,是非要把人打死后再给扣个妖孽的帽子吗?

这么说,国师府行事还真是霸道又无理了。

老夫人让人关了大门,找了把椅子坐下就等着国师府上的人开口解释,因何无缘无故的逼上门来逮着两个弱女子欺负。这中间已经隔了人命,道长们若是不说出个服众的子丑寅卯来,将军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道士们真是有口难辨,那俩个妇人就是妖孽,只不过不知用了什么妖法没现出原形而已。

前面两府人僵持着,后院崔医判也匆匆来了,细心的诊过后得出结论:两人都伤了内腑,不算重也不算轻,得仔细将养半年。柳氏小产了,流下一个已经成形的男胎。

周将军英雄铁汉,看着血淋淋的胎儿也不禁流下了两行泪来,心里搅碎一般的疼。又看着两个疼的轻吟的小妾,胸腔更是又涨又疼,也不管身边有没有人,不停的柔声轻哄,满心满眼都是这俩个面色惨白的爱妾。

闹了一天,国师们无奈的低头道了歉,并送来了上好的补身体的药材,但这嫌隙还是落下了。

国师府算是彻底出了一回丑,此事一出,街上人便多谈论此事,再加上有心人的故意宣染,国师府的名声空前的低落。

可有些事,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继丢了骨席又大闹将军府之后,国师府又迎来了一场大浩劫——国师府突然发生了爆l炸,整个国师府陷入了一场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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