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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我的考核就此结束,从离开藤袭山那一刻起我已经是一名合格的鬼杀队剑士了。

虽然是不能杀鬼的鬼杀队。

在刀做好送到我手上以前,按道理来说我是没有工作安排的。所以也就理所当然地在师傅的小木屋住了下来,日子还是一样过,白天训练,晚上训练,和之前差不多。

不过,自从我“活着”回来以后,师傅一改之前的严肃态度,对我是各种宠溺,只要我说想吃鸡,然后餐桌上必定有鸡,而且还是变着花样来的那种,小日子也是很和美了。

富冈的话,自从我把锖兔交到他手上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锖兔也没有回来。我一度怀疑,他们这对“亡命鸳鸯”极有可能找了个地方隐居起来,不再过问世间俗事。

一想到他们两个人腻歪在一起,双宿双飞什么的……

啧。

山中木屋。

原·富冈、现·我的房间。

我坐在窗台前,喝着热茶,透过身前的窗户看着外头一成不变的景色。前些时候为了防止我逃跑,富冈给钉上去的木板也早就给我拆下来了。拆的时候师傅也在一旁,虽然没说什么,但我想他心里肯定有数。

我都没跟师傅抱怨富冈那家伙三番两次占我便宜呢。

尤其这都十三天了,特么来个音讯都没有。

呸,渣男。

房内忽然弥漫起淡淡的花香。

“能感觉到水绿小姐在生气呢。”香奈惠自我后方显现,伸出双手来勾住我的脖子,凑过来靠在我脑袋旁,抿嘴浅笑着,“上午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师傅的炖鸡肉实在没话说,吃的时候当然高兴。”我看了眼香奈惠伸到我前面的手,没有拒绝她忽然的恶作剧和亲近。

这段时间她也在不断学习着,还有了不小的突破,除了速度力量大幅度提升了以外,还掌握了隐身的诀窍,就算是我,如果不集中精力的话也是很难察觉她就在附近的。这样的成长令人喜闻乐见,她这样越来越有鬼的感觉了,相信再过不久她也能名正言顺地加入地狱正式工作了。

“让我来猜猜,水绿小姐是在困扰富冈先生的事情吗?”说着,香奈惠亲昵地把脸贴在我的脸颊一侧,发生了这么多事以来,香奈惠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亲密了,不过我并不反感。

我想,我们现在的样子堪比双生子,毕竟脸一样。

“你说那家伙是找了个地方打算和锖兔厮守终生吗?”我扭过头看着她,抱怨道,“早知道就不让他们见面了,这下倒好,净给我的工作添堵,本来我的工作已经足够繁重了。”

“不行,水绿小姐好可爱。”香奈惠抱着我蹭了蹭,乐呵呵地说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有意思的想法呢,真的好可爱。”

我面无表情地给她蹭着,莫得感情地看向窗外,接着我看到了我的鎹鸦宇迦子,屁/股后头还跟着一只飞得比较吃力的老鸦,我估计,刚刚宇迦子应该家暴了老公,想也知道是活该,毕竟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鸟。

哦,忘了介绍,富冈那只老鸟叫做清水寺左兵卫,据说他们夫妻俩结婚已有十载,典型的老夫妻了,而左兵卫因为上了年纪比较健忘而且容易出错的缘故经常被老婆家暴,除此之外,富冈也没少头疼过。

同样上了年纪,我的宇迦子就显得干练得多。

两只鸟在我前方的窗台上落了脚,左兵卫张口开始复述起富冈所在地,包括正在做的事情。

“富冈义勇,西边的村子,正在进行情报收集……”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左兵卫就被一旁的老婆恶狠狠地啄了几下,两只鸟乍起,黑色的羽毛飘了整个房间,我看着面前上演的家暴现场,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随后我给宇迦子喂了点好吃的下去犒劳一下她这几天来付出的努力。虽然说只有短短几句话,但也足以让我明白富冈这几日都在做什么了。

“富冈先生应该落下了许多工作,估计处理完就会回来的吧?”香奈惠天真地笑着,一边替富冈说着好话,然而我一句也听不进去。

“香奈惠,你想得太简单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指了指差点被啄秃的左兵卫,又道,“就算是鸟,也是一样的,尤其还是富冈那家伙的跟班,如果就这么相信了的话就太天真了。”

香奈惠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

“收集情报?只是用来蒙混过关的借口罢了,你真的相信那个看到鬼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砍头的家伙真的会去做那种事情吗?尤其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把锖兔放回来,骗谁啊?”反正我是不信的。

饶是香奈惠,面对我这一番无懈可击的说辞,也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那么,水绿小姐您打算怎么办呢?”

我挺直腰背,瞪了眼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左兵卫,随即扭过头来看着香奈惠,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棒打鸳鸯。”

“……”

“等天黑了就行动。”我握紧了拳头,斗志昂扬。

“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还是请加油吧。”香奈惠嘴角抽抽,笑容险些绷不住。

**

傍晚时分,天空被晚霞染红,斜眼透过窗户照进内屋来,打在木质地板上。

我在房中准备着晚上远征要用的道具,我打算趁着晚上不用训练的时间瞒着师傅外出一趟,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真是该死的熟悉。

香奈惠在一边替我整理着装有亡者的瓶子,因为我追求条理清晰,所以亡者也是要分好类的,于是香奈惠便自告奋勇替我做这些事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等待霞光退散夜幕降临之际,我的房门被敲响了,来人正是师傅。

“为你铸造刀剑的铁匠到了,出来打个招呼吧。”师傅低着头看着我,缓缓说道。

我有些意外,我的刀匠来得到是巧了,特地选在我要外出以前。

和一旁的香奈惠默不作声地交换了个眼神,虽然不是特别喜欢被打断计划的感觉,但我还是决定出去会一会那个铁匠。

一到外头,入目的便是一个背着大包裹、穿着印着各色花瓣羽织和头戴挂满了风铃斗笠的个子高大挺拔的男人。眨眼一看这样的装束打扮异常的显眼,要是在地狱敢这么穿估计没到门口就被人揍得满地找牙,实在太嚣张了。

“我的名字是花钢塚,是替鬼杀队水绿打造刀剑之人。”只听得他用几分粗嘎的嗓音说着,“年龄三十五,不抽烟也不爱喝酒,喜欢甜食但浅尝辄止,尤其讨厌发胖和蛀牙,个人信条是追求极致的美,喜欢的女性是如樱花般娇柔、如向日葵般纯真开朗、如牵牛花般随和,如铃兰般恬静的女人。”

听听,那后面的择偶标准。我觉得他能顺利活到这么大不给人打死也是厉害了。

接着那位花花绿绿的花钢塚把背着的包裹以及斗笠给一并摘了下来,露出了他那隐藏之下的——红色丑八怪面具还有花绿的头巾,整个人都包得严严实实的,活像个见光死。

一开始他给人的初印象已经很糟糕了,那极度没有品位的面具和头巾更是拉低了我心中的印象分。

这次出差怎么就总是遇到一些乱七八糟的怪胎?

也是让人很心塞了。

“这个人……”一旁跟着的香奈惠惊呼出声。

不会又是认识的人吧?那样可就麻烦大了。

我望过去,用眼神询问她。

“花钢塚……难怪听着有些耳熟,居然是原先替我锻刀的那位,这也太过巧合了。”香奈惠的脸色难得有些苍白,一点也不想是见到熟人该有的样子,这让我有点在意。

接下来,我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樱花,向日葵,牵牛花,铃兰……是你,香奈惠亲!!!!”那粗嘎低哑的嗓音瞬间拔高,听着就好像是刮蹭玻璃和黑板发出的噪音那般令人周身难受。

在看清我的脸以后,那位以花来作为择偶标准的花花男花钢塚先生原地高频率震动了足足十秒,反应过来之时便朝我熊扑了过来。

不过,上一章才被人熊扑的我是绝对不会让历史上演第二次的。我一个闪身,躲到了师傅身后,而花钢塚虽然瞧着高大结实,但并不是什么练家子,扑过来的瞬间就被师傅用手给挡下了。

师傅扭过头来看我,我则是举起了三根手指做起了保证:“我叫做水绿,没有曾用名,在这之前也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师傅您信我,我用富冈师兄的胖次……呃,名誉作担保。”

看着我一会,师傅悠悠地转过脑袋去,看着那头被糊了一脸的花钢塚,沉声说道,“还未同你介绍,在我身后的这位,是我的弟子,水绿。”

然而花钢塚却听也不听,被挡住还是执意伸长了手要来抓我。

“香奈惠亲,我就说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能再见面我真的好高兴!!!这种历史性的时刻请和我一起去喝杯茶然后聊一整宿,我再带你去我的住所看看那些我为你亲手种下的樱花向日葵牵牛花和铃兰。”

“呀,今天真的很巧呢。”香奈惠笑眯眯地缩到我后头,虽然谁也看不见她,但那个人强烈的示爱让人难以招架。

我默默地回过头去看着她。迄今为止,我到底因为这张脸遇到了多少麻烦?从第一张开始就已经陷入了恶性循环,前有大粉头紫藤花婆婆,后有私生饭花钢塚,还不算砍头的弄坏我衣服的和那个莫名其妙的妹妹。

ok,我今年做的最错的决定就是去翻阅大正女子画册然后给自己捏了这么一张脸。

“花钢塚先生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就是有点热情了。”面对我的注视,香奈惠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那么之后应该怎么办,香奈惠亲?

我无声地凝视着她,碍于这里还有外人在我没法同她说话。但我想,聪明如她肯定是能读懂我要传达的想法的。

“其实,我有个办法……”香奈惠低着脑袋,默默举起了手,看得出也是很无奈了。

……

采纳了香奈惠提出的建议,我随后以又要事回房一趟为借口逃离那个花花男人的视奸。

我果然还是不擅长应付那种头脑发热、过分热情的存在。

五分钟后。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水绿小姐的真身,但看习惯了原先的那张脸,忽然换了张脸还真是让人有点不习惯呢。”香奈惠盯着我的脸直瞧,忽然笑了。

“这张脸并不符合你们主流审美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被人一直这样看着有点不太自在。此刻的我已经脱离了那具用来容纳我的灵体的容器,这次换我变成在背后飘的那个了。不得不说香奈惠的提议还真的很不错,暂时交换一下身体我也就不用偷偷摸摸地瞒着师傅出走,刚好现在也已经天黑了,要行动的话也很方便。

“但这才是水绿小姐原来的样子,感觉更加适合你哦,头发也是很漂亮的绿色,还很蓬蓬松松,那两个角也好可爱,诶,水绿小姐原来是双泪痣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双泪痣的人。”香奈惠伸出手来拨了拨我那浅绿色的卷发,笑得很开心。

“你不觉得我这头发太绿了吗?也染不掉,应该算是诅咒了,毕竟出身绿川。”我扯扯头发,其实我很苦恼自己的那一头绿色天然卷的,虽然说地狱里的鬼(鬼灯大人例外)基本都是天然卷,但我还是蛮在意的,尤其这个绿油油的颜色,总感觉寓意也不太好。

“怎么会呢,我觉得水绿小姐很有自己的特色,而且还是那种让人过目难忘的美人哦。”

我觉得她说的话有点牵强,自己长什么样我心里有数的。真身状态的我是典型的鬼怪的长相——卷发,头上长角,尖耳朵。

老实说我也看惯了自己捏的那张脸,忽然换回去了就是我也有点无所适从。我现在这幅样子一点也不大正风,寻常人看了怕是要被吓跑。

“倒是我,突然拥有了实体的感觉,总觉得有点不习惯。”香奈惠对着镜子摸摸自己的脸,笑容有几分的薄凉,“毕竟死了以后就一直维持什么都触摸不到的状态,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复活了一样呢。”

“恐怕在这里要委屈你一阵子了。”我看着她,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你真的可以吗?”

“没关系的,毕竟对于我来说也是次重新体验生活的好机会,”香奈惠伸出手来托着我的手,睁着圆圆的大眼望着我,笑容还是那么治愈,“我会努力的,所以水绿小姐就放心吧。”

看着她数秒,我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

她眨巴着大眼,歪着脑袋笑着。

“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不要自己一个人担着,记得第一时间来找我,不要勉强自己。”虽然她做事很少会出纰漏,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便又叮嘱了一次。

“好。”香奈惠点头,甜甜地笑着。

**

我没着急走,在外屋多逗留了一会,听到了他们之间有关日轮刀的谈话内容。

那用于杀鬼的日轮刀的原料是来自距离太阳最近的高山上的砂铁和矿石“猩猩绯砂铁”和“猩猩绯矿石”,据说是吸收了太阳光的特殊铁矿,对畏惧阳光的鬼能起到特殊的作用,而且日轮刀还会依照使用的主人而改变颜色,所以又叫做变色之刀。

我本有些担心无法使用呼吸法而导致刀没有反应从而引发质疑,换成是香奈惠的话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反应。

接着,香奈惠拔出了刀。

期初那振刀身喂纯黑的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隔了一会,刀身上的黑色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浮现的粉色。

看到熟悉的粉色,花钢塚乐疯了,如果不是被师傅事先绑了起来我猜他可能要冲上去舔刀和香奈惠了,倒是那头师傅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拍了拍香奈惠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了句从今往后要好好努力,不管走什么方向都会无条件支持的。

我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直到看到了香奈惠那有些勉强的笑容,我才意识那粉色并不是师傅所期待看到的颜色。

我记得富冈和师傅的刀都是很纯正的蓝色,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使用水之呼吸的人会让刀变蓝色?辛辛苦苦指导的弟子,到最后扒出来的刀子居然变粉色什么的……好像有点扎心了。

虽然总比我自己拔没变色要好,但师傅的反应让我的心情有点沉重。

要不然,我事后给涂上那种永不退色的蓝色颜料然后哄哄师傅?

我觉得可以试试看的。

……

之后我便出发了,香奈惠则是替我留在了屋子里应付师傅和那个超级麻烦的花花男人,而我也可以趁着夜色外出工作顺便棒打鸳鸯。

脱离那具沉重的容器,现在的我有种果/奔的轻松感,随随便便速度都能达到寻常状态下的百分之□□十,要是以这个状态达到百分百的速度,怕是一百个富冈加起来都未必能碰到我一根头发了。

不过这个状态下我自身的力量还是会受到此岸的制约,要是见到太阳了就有得受了,所以我也就晚上才能出来蹦跶一下。

按照先前左兵卫给的提示,富冈和锖兔现在在西边的村子,应该是距离狭雾山不远的那一带的村落。我一鼓作气提升自己的速度朝着目标方向赶去,相信不出一会的功夫就能找到地方了。

今夜没有月,天空乌云密布,空气中湿度很高,今夜的风异常湿和腻,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浸泡在饱和的水汽之中。

村子后方的一大片森林里始终被浓郁的不祥之气说包围着,灵感稍好一些的人靠近了都会被其所震慑而不敢断然靠近。阴空之下,乌云压地,能见度极低的林子里穿行着两道快速的影子,一抹黄绿,一抹半红半黄绿。

“小心,这次的对手不好应付。”锖兔手持木刀,利落地在树干之间快速移动着。

一旁的富冈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跟在了锖兔的身后,关于这几日所遇到的麻烦事,比起锖兔他要显得生疏一些,毕竟他也才刚刚踏入那个暧/昧的地带。

这一带的村落总有人失踪,经过调查可以排除食人鬼所为,而是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所为。出于道义,锖兔决定迎战,而他自然不会落下。

在他们的前方,便是那股浓郁且令人不安的气息传来的地方。

在寻找好庇护处后,锖兔于一棵大树后藏匿好身形,而富冈也随之落在了一棵树上。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再同时探出头去小心地观察着前方的情况来。

在看清楚后,两人皆是露出惊愕的表情。

饶是跟着见过其他妖怪的锖兔也不免被吓了一跳——那是一个高约3米,体格高大且身体呈现透明化的不明生物,而它的周围漂浮着许多泛着血色的丝状长线,线上挂着许多茧蛹一般的物质。

“那是什么?”惊出一身冷汗,富冈皱着眉,本能地握紧了刀柄。

“食魂鬼。”虽然面前的这只比之前在津野镇上遇到的那只要吓人得多,但锖兔还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一边还提醒起富冈来,“一种专门吃死人的灵魂的妖怪,我先前就是遇到了这家伙的同类,你小心,它们很擅长用细线攻击,一旦碰到上面那些线就会被抓住,在内部是无法破坏的。”

“那些吊着的蛹里头装着的……”富冈沉了心,看向那巨型怪物,脸上依然冒出了颗颗豆大的冷汗。

“没错,都是和我一样的死人。”锖兔咬咬牙,眼神一凛,握着刀的手收紧了些,发出了咯咯声响,因为过于专注前方的动静,而没有注意到一旁富冈投来的视线。

“在那以后,你一直都面临着这样的危险吗?”富冈忽然出声,锖兔为之一愣。

注意到昔日好友露出的悲伤表情,锖兔皱眉,严肃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少给我做出那种傻到家的表情了,再让我看到一次,我绝对让你后悔。”

富冈没有说话,眼神里浮现了暗淡的光,似是自责,似是悔恨。

“我能感觉到,现在的我已经和过去大不相同了。”锖兔看着自己因为固魂而不再透明化的手掌,再次看向富冈之时脸上有着意气风发的笑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水绿小姐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想趁着还能行动的时候为她,也为别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若是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亦不后悔,男子汉绝不做让自我抱憾的选择,就算不再属于这个世界,我也能够坦坦荡荡地生存,所以你,别再给我露出同情的表情了。我会在那边的世界继续探索,而你也不可懈怠,现在的你所应该做的便是目视前方,将我和你的意志在这边的世界延续下去。”

看着富冈,锖兔抬手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抿唇笑了笑。

或许是再度见到本不可能再相见的挚友,又或者是那番发自肺腑的言论,富冈怔忡了许久,心中的震撼没有一刻退下去过,原本以为不再有光亮的世界,头一回被点亮了。

这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地在发生着的。

“劝你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这一次就和我一同战斗吧,让我看看这几年过去了你的实力增长到何种地步,在认可你是个独立的男子汉以前我不会放水的,义勇。”

说完后,旋了刀柄,锖兔快速拔出刀来,下一秒人已经出现在了那只食魂鬼的面前,紧接着瞄准着它的腰腹就是一个劈砍。

这一刀力道和精度都很到位,食魂鬼被从中间劈开了两截,锖兔也因此落了地,避开那些散落的红色细线,他从容不迫地把刀收了回去。

而富冈也拔出刀来跟着往前冲去,对着那倒下的巨大身躯一阵快速切划,瞬间的功夫那食魂鬼已经被分做了许多分。

“不错嘛。”锖兔勾唇一笑。

富冈睁大眼,面前发生的一切和多年前发生的完全重叠了,只是这一次他的心境完全不同了,之前是只能仰望他,可现在,他已经跨越了重重障碍,已经足够实力站在那个人的身边了。

“那么接下来只需要把这些麻烦的线处理了,里头的家伙可都得带回去才行。”锖兔说着,朝最近的线蛹走了过去,这段时间跟着学了些处理手段,大体知道流程如何。

然而走了几步,后头忽然传来一声震天震地的嘶吼,地面开始颤动,锖兔和富冈同时间回过头去,就见刚刚被切割成许多份的食魂鬼已不知何时分成了一个个独立的个体,此刻正大肆地咆哮着,宣泄着被打断进食的不满。

“糟了,义勇!”

锖兔眼瞧着距离富冈较近的一只食魂鬼对其发动了攻击,加上其自身的未察觉,这下要想阻止已为时过晚。

富冈险险以刀相挡,殊不知对方力道之大,一下子被弹飞了出去。

啪啪啪。

安静下来后的林子里忽然响起了清脆的鼓掌声。

坐在一旁树干上的始终在吃瓜我在看到富冈被打飞出去以后当即站了起来,一边鼓起了掌。打得好,打得深入人心。

“这叫做什么?不补刀的下场。”我瞧着撞到树后滑下来的富冈,一边幸灾乐祸。

随即,我身法轻盈地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地后再一个蓄力,当即跳向了那被分散的许多食魂鬼的区域,动作迅速地再把抓到的食魂鬼一个个按在了地上,稍微用力,压出一个大坑,来不及逃走的食魂鬼们遭遇重创,瞬间再起不能了。

打晕了还不够,我再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锁链来把它们一只只给龟甲缚外加吊在树上。处理完这些后,在锖兔和富冈的惊诧的目光下,我一边拍拍身上沾到的灰尘,一面朝他们走去。

看到我所使用的锁链后,锖兔错愕地张了张口,“你怎么……”

“你闭嘴。”我凶狠地瞪了眼,他果真闭了嘴不说话。

接着,我继续往罪恶的源头——富冈所在的位置走去。

从他困惑和迷茫的表情我猜得出他此刻肯定在纠结我又是何方神圣了,但我并不会因此就放过他。

在富冈面前蹲下,我拨了拨落到前面的绿色卷发,撑着脑袋挑眉看着他,“你这是不要命了吗?”

然后他露出一副我是不是听错了的表情。我当即伸手揪住他的脸往一边扯,直到他的脸被我扯红了我还是没有松手,因为他该打。

“人家打妖怪你一个人类来瞎掺和什么?”我核善地笑着,“你以为拿着你那杆破刀就能对妖怪起什么作用了?你当你是谁?仙女拯救世界吗?”

被我一上来劈头盖脸一阵痛骂的富冈呆滞住了,虽然脸被我扯得变形,但还是睁着圆圆无害的眼睛看着我。

“抱歉,是我做的错误决断,我事先并不知道人类的刀剑无法伤害到妖怪,要怪你就怪我吧。”锖兔走了过来,诚恳地道着歉。

我缓缓回头,歪着脑袋咧嘴对他笑着,眼中狠厉的红光闪烁着,盯着他我幽幽道,“我居然忘了还有你。”

锖兔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过来这里,”我指了指富冈身边的位置,“去那里跪着,手捏着耳朵。”

锖兔:???

“你也一样,去那里跪好。”我回过头来,拽着富冈的脸,把他给推了过去。

富冈:!!!

就这样,两个大男人迫于我的淫威在我面前老老实实地捏着耳朵,乖乖跪着。

首先,我转向锖兔,开始了说教模式。

“告诉过你许多次了,打完怪不能轻敌,一定记得要补刀,补刀,补刀你懂不?绝对不能看到对方昏倒了就掉以轻心,这种时候就别管什么做法正不正派的了,能赢就行,”我指了指被吊起来的那些,“而且至少得做到这种程度才够。”

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捏着耳朵的锖兔点了点头。

看他表现良好,我也就不发难了,转向另一边的罪魁祸首富冈。

“你说说你错在哪?”我把玩着折来的藤条,在他面前晃了晃,微笑地笑着。

富冈迷茫地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见状锖兔赶紧捅了捅他,富冈还是一脸困惑的样子,看着我好一会,又问,“你是谁?”

虽然说锖兔也没见过我原来的样子,但先前我也同他说过我用了虚假的身份来现世出差,加上刚刚我说的那番话包括做的事情他大概也猜到了我的身份,只是富冈还蒙在鼓里。

不过我并不打算让他知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制裁你的就好了。”我在他面前蹲下,用藤条戳着他的脸,而他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锖兔绝望地闭上了眼,决定不再掺和我与他之间的恩怨情仇。

“为什么?”富冈疑惑出声。

“第一,你玩弄别人的感情,占人便宜还想要甩锅;第二,消费别人的好意,你说说这些天你都背着我带着锖兔去外面干什么了?”我戳着他的脸,每戳一下,便控诉一条罪行。

富冈震惊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见此情形锖兔想要帮忙解释,“也没去哪里,你误会了,水……”

“你别说话,我还没骂够这崽子。”我抬手示意他闭嘴,锖兔只好咬住下唇,无奈地看了眼云里雾里的富冈,最后摇了摇头,再也不说话了。

“我没有义务和你说那些。”我的盛气凌人,衬托他的人淡如菊。

这话熟悉。

我冷笑着。

“我是说过把人借给你但没说让你一声不响地把人拐走这么多天,你知道他现在是什么体质吗?经得起你这样的折腾?最要命的是还把人带到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居然还敢给我挑衅妖怪,你可以啊,杀鬼满足不了你了吗?”

听完以后,富冈错愕地看向锖兔,才发觉此刻的锖兔比一开始要透明了些,当下皱起眉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锖兔大方承认。

“可我……”

富冈刚刚开口,我捂住了他的嘴。

两人皆是诧异地看着我。

“我大老远找过来还救了你们,一句感谢都没有就算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撒狗粮吗?”我一个头两个大,看着他们情深义重的样子,我心情真的很糟糕。

就这情形,我反倒成了十恶不赦的那个棒打鸳鸯的大坏蛋了。

富冈懵懵地看着我,不明白我在说的话,反倒是锖兔露出了愧疚的表情,一边同我表示感谢一边也替富冈向我道歉。相比之下富冈的态度就让我失望得多。

“想在外面逗留多久随你们喜欢,我不管了。”起身,我打算不管这两人了,本来想着提醒一下这两人注意下时机,现在倒是我显得有些多管闲事了,还是去工作算了。

也许今晚我就不该来。

我走到那一个个被红绳子缠成的蛹,开始手撕蛹茧,把里头的亡者一个个抓了出来。手撕的过程令人极度舒适,我的心情也稍稍平静了些,我也开始反思,我今晚确实冲动了点,但那是因为我对富冈杀妖的行为很是不满。

我之前给他科普的那些人/妖有别的话都白说了,干涉彼岸的事情对一般人类有多少影响?这要是下地狱了没准要被拿来说事的,鬼灯大人是什么鬼?一旦被抓到把柄肯定不会轻易饶过的。而且,暂且不提这个,对上妖怪,他一个普通人类能有胜算吗?

都没个杀妖法宝,武器也没开过光,那是来搞笑的吧?别到时候把自己搭进去了,我之前牺牲那么多给他开了灵感都白做了。

呸,不只是渣男,还是个傻逼。

我闷头干着的时候,一道黑影罩住了我,我回头,就见富冈站到了我的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双深沉的宝蓝色眸子里已然不再空洞无神,多了些许人情味,或许正是因为锖兔的到来从内而外地改变了他。

但我并不是特别开心。

“你要干嘛?”我不想看他,转过身来继续手撕蛹茧。

“抱歉。”他的声音轻轻地飘了过来,我手上动作一顿。

“你为什么道歉?”我继续手上的工作,不期待地问,“你知道你错哪了?”

在我的背后,富冈露出了困顿的表情,随后他看向怂恿他过来的锖兔,皱眉,表情更加纠结了,最后他看着我的背影,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背后突然安静下来,我忍不住回头,就见他欲言又止。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别打扰我工作,哪边凉快哪边去。”我摊摊手要赶他走。

他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模样有几分滑稽。

“你,你的声音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隔了许久,他挤出了这么一句。

我站起,仰着头望着他,挑眉揶揄,“哦豁,那你倒是说说看,那个声音和我像的人是个怎样的存在?”

“她,”我注意到,他面上的表情鲜活了些,“是个特别的人,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你想说我们都是怪胎?”

“不。”

“哦,那除了不可思议外还有别的没?”

“……”他皱起了眉,表情异常郁闷,想来或许是词穷。

我也不难为他,“你觉得她温柔漂亮善良可爱纯洁天真烂漫才情贤良淑德吗?”

他的瞳孔地震着,显然消化不了我那一长串修饰词语。

“没事,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我真的不会逼他的。

我注意到他余光看了眼后方的方向,之后才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心情好了些,当下抓着他继续调侃,“那你喜欢她吗?”

就刚才他的小动作,我发现了在他后头干着急的锖兔,想也知道富冈这个榆木脑袋是被逼过来的了。这样的话锖兔肯定没有和他打过招呼的,我相信他肯定答不上来的,这个笨蛋。

又沉默了一会,才听到富冈用那平静地嗓音,说道——

“喜欢。”

我想,我的耳朵可能瞎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来晚了,日万真的太伤了,我保证从下一章开始正常化qaq

日万真的太伤了,哭瞎

20个留言的交易你们忘了吗?

那么问题来了,钢铁直男·富冈,这特么是告白了吗?

锖兔:我没有教他说这个!

作者:锖兔的求生欲是一起工作的时候,香奈惠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因为水绿是个不定时炸/弹,所以水呼组得有人帮衬一下哈哈哈哈哈

20个的交易,别忘了!!!

下一章,富冈回家看到小师妹被花花男人给拱了,气坏惹【?】

富冈吃醋,会有的,期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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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存活大正学院女主富冈捡来的妹妹:《我哥不让我谈恋爱》

**基友推文:《大正咸鱼日常》

**接档中也二代文:《某天我当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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