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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尤利乌斯正在写给弗朗西斯.法尼格温的回信,他在信中说明了羽休的重要性——身为精神系法师,羽休在战场上的杀伤力不言而喻,他知道弗朗西斯一定会理解并且支持他的决定。
将信交给等候回音的使节,他看向新被送来的信,那上面的火漆是一只仰着脖子的天鹅,安妮所属的家族家徽,他拿起那封信,问仆人:“阿黛拉在哪里?”
“小姐在练武场。”仆人道,于是他拿着那封信走向练武场,还没有见到阿黛拉,便看见一道极高的水柱在半空划过。也许是得益于自己的魔族血统,阿黛拉是天赋极高的水系法师,十三岁才进入法师学院,在十六岁就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虽然她的确自从被发现有天赋之后便在城堡内由优秀的法师教导,但是短短三年就完成了他人五年的学业,也和她的天分分不开干系。
他进入练武场,阿黛拉在离他大约五六米远的地方,站在一个黑色大理石铺就的水池边,手上悬浮着一个浑圆的水球,时不时形成一些尖刺;她的身边站着尤利乌斯年轻随从中的一个,少年好奇的看着阿黛拉,神色中还带着丝羡慕。
“公爵阁下。”少年先看见了他,朝他行礼。阿黛拉这才将水球丢入水中,水面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父亲。”阿黛拉屈膝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的朋友,安妮。”尤利乌斯道,“她收到了一封来自家族的信。”
“写的是什么?”阿黛拉问。
“我没有拆开。”尤利乌斯道。
“哦。”阿黛拉道,“那需要我转交给她吗。”
“那再好不过了。”尤利乌斯道。
阿黛拉上前接过信封,沉默几秒后道:“为什么你不拆开信?万一这是个圈套呢?难保安妮的父母不会因为教廷的压力而施计让安妮离开教堂。”
“如果你担忧的话,你可以决定这封信的去留。”尤利乌斯道。
阿黛拉将信封放进法师长袍的侧袋内,凝视着尤利乌斯的眼睛,片刻后,她道:“你来这里还有什么事吗?”
“国王来信了,”尤利乌斯想了想道,“信使应该还没有出城堡,你有什么话想写给他吗?”
“不,”阿黛拉道,“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她皱起眉:“有你关心他就已经足够了。”
“好吧。”尤利乌斯道,“弗朗西斯说他送来了铁玫瑰,如果你——”
“我去送信了。”阿黛拉道,她朝尤利乌斯笑了笑,“如果信使还没有走而您又不嫌麻烦的话,请带我捎上我对国王陛下的诚挚问候,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就先走了。”她屈了屈膝,对着身后的少年道了别,以相当急促的脚步走向老堡,在老堡门口犹豫了几分钟,她却并没有走到教堂,而是脚步一转,走向了新堡一个偏僻的房间,她推开门,里面正在忙碌的人们吓了一大跳。
“兰开斯特小姐,您——”其中领头的人立刻迎了上来,神色紧张的盯着阿黛拉,而阿黛拉直接把手中的信封递上去,命令道:“把这封信拆开。”
这便是风暴城公爵宫殿处于阴暗中的一面,自从尤利乌斯从王都盛夏城回到风暴城,住在城堡的所有人的来往的信件,除了尤利乌斯和阿黛拉的,都会在送达收信人手中之前被不着痕迹的拆开,检查其中是否有不寻常的、对于公爵或者国王不利的信息。这里便是进行这工作的地方,被称为柴仓,阿黛拉不认为这是对的,却必须承认这是必要的。
“是的,小姐。”柴仓的领头人虽然不知道阿黛拉是怎么找到这么个隐蔽的地方,但是办事却毫不含糊,见并非是公爵的私人信件,他立刻将信件拿去拆封,十几分钟后,一张信纸便送到了阿黛拉的面前。
署名是安妮的父亲,上面写着她的母亲病重,情况十分危急,非常的想念她的女儿,让安妮迅速回家。
“把这封信重新塞进去。”阿黛拉道,接着她拿着信脚步匆匆的到了议事厅,尤利乌斯正坐在公爵主位上处理着日常事务,看见她来了,倒也不惊讶,只让人将申冤的文官暂时带下去。
“我们在沃瑟家族有线人吗?”阿黛拉靠近尤利乌斯问。
“我们可以给巨木城的领主传信。”尤利乌斯道,“沃瑟家族是他的臣属,信上说了什么?”
“安妮的母亲病重,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阿黛拉道,“如果她知道了,我恐怕她会试图去探望她的母亲。”
“这件事交给我。”尤利乌斯道,“我会传信给巨木城的领主确定消息的真伪,那封信呢?”
“我收起来了。”阿黛拉道。
“好好收着。”尤利乌斯道,“你的朋友们现在怎样?”
“情绪还比较稳定。”阿黛拉道,和羽休说的如出一辙。
“很好。”尤利乌斯道,“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这是一个测试吗?”阿黛拉忽然问,“我会不会拆开信。”
“不,”尤利乌斯道,“我只是认为那既然是你的朋友,这件事就应该由你来决定。”
“可即使安妮看见了这封信,她也出不了城堡。”阿黛拉道,“结果不会变,只是会让她更伤心而已。”
尤利乌斯看着自己的女儿。
“你知道吗,”尤利乌斯道,“你很像你的祖父。”
“为什么?”阿黛拉问,她的神色温和了些,甚至是带着好奇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你们有时会很渴望禁锢我们的枷锁之外的东西,”尤利乌斯道,“你们会去接触,了解,体会。但最后,你们还是会回到自己该在的地方。”
——
“那是什么?”
晚上,当羽休看着尤利乌斯推开藏书室的门进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见了他手中几只放在瓷瓶中的玫瑰,那玫瑰很是奇特,花瓣在烛光下闪烁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当尤利乌斯将花瓶放到长桌上时,羽休看见那花的底部生出了些红的颜色,配上花的颜色一看,竟有些像是铁锈。
“铁玫瑰。”尤利乌斯道,“一种原产风临岛的花,只在王宫的花园移植成功了。”
“那它是怎么到风暴城的?”羽休伸出手,先看向尤利乌斯,在对方点头后,他的手才抚摸上柔软的花瓣,将手指放到鼻尖闻了闻,他惊讶的看向尤利乌斯:“是花香的味道。”
“它只是看起来像是铁做的而已。”尤利乌斯道,“国王陛下附信送上了这些花,教皇向他施压,他责问我为什么要庇护一个并不十分重要的圣子。”
羽休迅速抬头看向他,慌张转瞬即逝,覆以应有的紧张神色:“您——”他道,“您回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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