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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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馨，如何了？”百里叶逸问道。

“季将军已经将他们擒住了，母皇您一会去看看吧。”

花星月惊讶道：“真的是刺客！我怎么没看出来？”

“一个垂暮老人，按理来说脏器损伤是很正常的，可是五脏俱损，那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被有功力之人给震碎的。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被武林高手给伤害了的老人，身边跟着的家眷，却是一些平头百姓装扮。他们的手上带有老茧，而且，口齿伶俐，一点也不像是蛮横无理的普通百姓。最重要的是，若是真的想与你分说个究竟，又怎么会轻易地放你回来室内与我们通风报信，很显然，她们想要找的人，不是你。”百里素馨将种种疑惑说出。

“那那位老人现在如何了？你没事吧？”夜明玉忽然问道。

“我拿了一些醉梦草，争论不过两息，他们便晕了。至于那个老人，现在我已经为她续命，下午我上山采药，能否救好她，便看天意了。”即使同为穿越女，可是空间的秘密，百里素馨仍是三缄其口。

遇到这种情况，她只说上山采药，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事实上，山上也的确有她移植的一些草药。

第二次的刺客，审讯的结果仍然与之前如出一辙。

仍是太女百里洛雅主使，要女皇皇后身陨，要折磨夜明玉。

“折磨明玉？”女皇皇后都没命了，而夜明玉竟然只是遭受折磨。

这让众人很是不解。

夜明玉听到了这些口供之后，心下骇然，她也不认为主使者是太女，可若不是她，那会是谁呢…

能够请的动这些亡命杀手，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偏生还留她一条命…

难道…难道…

不，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夜明玉可以联想到的，旁人自然也能够联想到。

当今太后，与帝后因为百里素馨撕破了脸皮，如今，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地位，若是可以解决了帝后再以谋反罪处决了皇太女，那…

任何一个皇女成了新帝，都会对他感激涕零，感谢她扶持之恩。

可夜明玉心中这个念头也只是瞬间，她知道外祖父，表面强悍，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男子。

那件事情之后，他更是一下子老了十岁，深居简出的，如今，又怎么会…

众人心中各有想法，午饭也食之无味。

饭后，百里素馨整理了一下药篓，便要上山去。

花星月深知她采药时独来独往的性格，所以便没有跟上。

“素馨，我陪你去吧。”夜明玉一边说着，一边欲要拿过百里素馨的药篓。

她肩上有伤，又怎么可以负重？

“我自己去便好，多谢。”

“我陪着你吧，你自己去我不放心。”百里素馨诧异的看向夜明玉，不知为何，她感觉她最近似乎对她的态度转变太大了。

不止是化解了多年的仇怨，如今，竟还会关心她了。

稀奇，真是稀奇！

该不会是要上山暗害她吧！

“素馨，我没别的意思，真的是想陪着你，怕你伤上加伤。”夜明玉解释着，随即道：“我虽然自小娇生惯养，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帮你背东西挖东西还是可以的。”

花星月倚在门口，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的模样，心中颇有些好笑。

在现代素心便是个清冷孤傲的人，平时没什么朋友。

她们两个前世不熟，在这异世相见，如今的熟络也只是因为穿越女的同病相怜。

如今…

没想到古代，又来了一个负荆请罪的小迷妹。

这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呀！

“是啊，素馨你就让明玉跟你去吧，她也精通一些医理，想来可以帮助你快点找到良药。”寒千魅看着两人，心中说不出的感叹。

自小，两人就是仇敌。

本以为这辈子都会争锋相对，却不料…

最初，她是恨极了太后和夜明玉的，恨她的陷害，恨她们对女儿的所作所为。

即使是被利用，他也是万般的敌视她。

可如今，女儿似乎已经放下了，她便不再说什么了，明玉真心改过就好，这样，女皇和太后之间，也就有了一些和缓的余地。

虽说父女二人有了隔阂，可毕竟有二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还有，太后手中，还有着落星三分之一的兵权…

若是各退一步，相安无事就好了。

子不言父过，只要以后他不再针对讨厌素馨，那他便也愿意继续侍奉他。

见此，百里素馨只得道：“那好吧，不过山路崎岖难行，还有很多猎人设下的障碍，你若是受了伤，不要指望我会迁就你，而影响了救人的最佳时机…”

“是，我不会妨碍你的。”

百里素馨所要寻的药材，正是三个月前它移植到山中的百年人参，所谓百年，其实也算的并不准确。

其实这些药材都是当初她在京城的菜市场买的种子，经过了空间的培育，时日久了，竟比外界几十年甚至是百年的药材都要大要好。

为了掩人耳目，她每次都是‘上山采药’。

如今，自然也不例外。

她做事谨慎，自是不想让任何人捉住她的把柄。

就这样，两人上山了。

上山的路上，百里素馨加快了脚程，即使是受了伤，可也还是很快把夜明玉甩在了身后。

走着走着，她眼神一凝，而后飞身而起，素白的身影翩若惊鸿。

一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夜明玉的眼前。

“素馨…”夜明玉只叫了一声，便颓然的低下头。

她什么都不会，和她在一起只是个累赘，又谈何保护照顾她呢？

她知道，不管她怎么叫，她都不会回来的。

素馨自己就可以找到想要的药材，她本也不想与她为伍。

之前，不过是不想拂了皇后的面子罢了。

其实，整个皇宫里，谁又真心喜欢她呢？只有一个人，却已被她欺骗，被她伤了心。

她有今时今日的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正想着，她面前忽然掉落了一些什么东西，她仔细望去，便看到几节断了的蛇身在地上疯狂的扭动。

“啊…”一声惶恐的尖叫响彻竹林。

她害怕的跑到了几步开外，那些东西，好可怕。

她感觉自己头皮都在发麻，真的太恐怖了。

一只手忽的捏住了夜明玉的肩膀，而后离开将竹篓取下，单肩背在身上：“此处离住处不远，你应该能找到来时的路，回去吧。”

是百里素馨的声音，她没有离开！

夜明玉惨白的小脸上瞬间绽放出了无限的惊喜，可看到她背上的背篓，她心下了然，那些蛇，都是素馨杀的。

她是故意要吓唬她的吗？

“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素馨，我随你处置。”她凑近她，眸中含泪，一派楚楚可怜。

“女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样子哭哭啼啼做什么，不如去男尊国，想必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百里素馨拿着背篓，转身离开。

大陆有三国，落日落星皆为女尊国，落月国则为男尊国，男尊女尊在这个大陆上各成一个体系，彼此互不侵扰。

百里素馨随口一句，叫夜明玉的脸色更加苍白。

三国的确有互相联姻之说，可是身为女子却到男尊国为妻，忍受男子朝三暮四，仰人鼻息，这样的生活简直比死了更叫人难受。

“若是这样你心里可以舒坦些，素馨，那我就请旨和亲落月。”她早就不奢求原谅了。

从那夜，她看着她满脸冷凝的消失在她眼前…她此生，都无法再忘记她…

这三年来，她一直在做着同样一个梦。

梦里，素馨窝在一个满目漆黑的角落里，那样的彷徨，无助，她好想突破屏障去救她，可是，无计可施。

天长日久，百里素馨仿佛已经住在了她的心里，连同黑暗一起，无法驱逐。

此生，她已经无法摆脱她了。

为她生，为她死，怎样都可以。

“山中竹叶青那么多，我若不先开路，你每走一处便尖叫一次，我可受不了。”前方，百里素馨只回了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夜明玉有片刻的怔忪，旋即心中闪过一抹狂喜。

素馨是怕她害怕，所以前去前面开路，她没有丢下她，也没有吓唬她报复她是吗？

她猛地小跑到了百里素馨的身旁：“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走吧！还有一段路要走呢！”百里素馨说罢，拉住了夜明玉的手腕，夜明玉只感觉脚下腾空，旋即，她整个人仿佛一只小鸟，竟飞跃在了这竹间。

是素馨，素馨带着她飞起来了。

可她受伤了啊…这样动用内力，可以吗？

“素馨，你的伤…”

“噤声！”百里素馨面色严肃地开口，夜明玉瞬间闭上了嘴巴不再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