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一辈子不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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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众欢呼新年将至之时，夜明玉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脚下是一双普通的绣花鞋，来到了城墙之下。

当脚踩进那厚厚的雪堆时，瞬间陷入，在雪中踩出深深的印记。

初时，或许还没有那么冷，可是走着走着，贴在她鞋袜上的雪被她的体温融化了，便化为了刺骨的寒冷。

可她却混不在意。

她只一心想要找到那枚锁情指环。

这雪地洁白一片，很少有人踏足，会不会一眼便可以寻觅到呢？

她想的太简单了。

就像是她心里对于爱的定义，一样的简单。

走着走着，她蹲在了地上，仔细的向那莹白的瑞雪望去。

一片白茫茫，根本就找不到她的指环。

可是，这指环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一定要找到她。

在素馨的手指上带过，沾染过她的气息，她的体温，她可以留下，一生怀念。

“为什么找不到呢？你究竟在哪？”她必须快点找到，否则晚一些外祖父发现她不在，会惦记她，焦心她的。

城楼之下，也就这么一段距离，只要耐心去找，一定能找到的。

给自己做着心理安慰，到后来，夜明玉甚至整个人趴着在雪地上寻找。

没过多久，手指逐渐的冻僵了，她把手放在了唇边，努力的哈着气，似乎略有回温，她又接着寻找。

反反复复，不知道过了有多久。

忽然有个人的声音传出：“你在找这个？”

夜明玉猛地抬头，一个模糊的人影依在城门之中，让她看不真切。

可那声音…

‘砰…’头上忽的绽放出一朵硕大的烟花，城门处，紫衣女子正把玩着手里的一个小小的银环，好以整暇的看着她。

夜明玉连忙起身，天空暗了下去，她踉踉跄跄着，向百里素馨走去。

走了不到两步，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夜明玉猛地打了一个喷嚏‘阿秋’…

百里素馨无奈的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披风褪下，盖在了夜明玉的身上。

黑暗中，夜明玉看不清楚她的眼睛，可是，却能够感觉到身上那种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素馨…”

“你不知道祖父时时刻刻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吗？还要连累我被骂？”百里素馨一边将身前的衣带系上，一边开玩笑似的开口。

夜明玉下意识的想说她没有，可是回想起以前的一切，似乎有太多太多相似的场景了。

“我以后不会了。”她平静的回答，而后轻轻的抓住了百里素馨的手：“这只指环不是被你丢掉了吗？”

“是扔掉了，可是我找东西的本事可是比你厉害多了。夜明玉…”下一瞬，夜明玉的身体已经被百里素馨抵在了身后的城墙之上。

“素馨，你要做什么？”

夜明玉察觉到了她的气息，越来越靠近，越来越近…

握住百里素馨的手越加收紧。

直到，胸前传来一个东西落下的感觉。

是她的玉佩，闪烁着微光。

“你的玉佩，还给你。”

“为什么还我？你很需要它，你拿着这个玉佩离开京城，外祖父总不会天涯海角的追着你要玉佩了，我把它送给你！”夜明玉知道，这玉佩对百里素馨来说很重要。

而于她来说，她开心，就是最重要的。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百里素馨没有欣然答允，而是疑问道。

夜明玉想要说谎，可是一瞬间又决定，坦诚相告。

大不了，再失去一次记忆。

可是，她不想和她说谎话！

“素馨，我不想骗你，我想起来那件事了，这枚玉佩一定可以打开那个神秘的地方吧，所以这玉佩不属于我。我发誓，这个秘密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外祖父，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什么人？！”不远处，巡逻的士兵似是听到了人声，闻风而来。

“不要过来，我是明玉郡王，你们都退下。”下意识的，夜明玉开口。

话毕，不远处的脚步声渐渐消退。

夜明玉忐忑的开口：“她们…没看到你吧？”

“看到又如何？谁又能奈我如何？”她不愿意的，纵是千般算计，也不会得逞。

百里素馨心中更为震撼的事，夜明玉的药性是如何解的？

她的药可以说是百试百灵，缘何她会想起来？

既然她早就想起来了，那看来，自己的秘密算是保住了。

一辈子不说吗？

她倒也真是认真！

就连她都不保证，一辈子不被人察觉出端倪来呢！

“素馨，万一她们看到我，去告诉给外祖父就不好了。他不忍心责骂我，但是一定会连累你的。你先回去吧，我等一会再回去。”夜明玉的表情十分焦急，说罢，她将披风摘了下来，要还给百里素馨。

“你身上都是霜雪，再呆下去会感冒的，一起回去吧。”

夜明玉连忙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不，你先回，我一会再回。”

“我都不怕你误会，你怕什么？”

“素馨，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回去。”她低下头，手指情不自禁的抚摸着那指环。

为何，她心中，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尤其是，外祖父抱着她不再是斥责她糊涂，而是叫她傻孩子的时候。

她是真怕外祖父做出什么让素馨为难的事来。

“你不是要离开了吗？那副画就当我送你的礼物，玉佩也送你。你以后要好好的，如果心情好了给我写封信，不想理我也随你…我…素馨，总之你要好好的。”夜明玉说罢，把披风和玉佩都给了百里素馨。

紧接着，她提着裙角，往远处跑去。

盛大的烟花之夜，百里素馨却无从观看。

她的目光落在那玉佩上，久久的，未曾移开目光。

是啊，她是要离开，若是没有变数，出了正月，她就要离开了。

当歌纵马，潇洒行医。

这是她想要的…

至于夜明玉，这个曾经与她纠葛不休十几年的女孩，也终将会成为她记忆里的一抹残影。

玉佩的秘密还是没研究明白，可她不想欠她什么，便把玉佩还给了她。

她想着，尽人事，听天命。

若空间的秘密真的暴露了，也只能是上天注定。

却没想到，夜明玉竟然已经记起了过往的一切。

到底是她欠了夜明玉的，还是夜明玉欠了她的，已经纠缠成一团乱麻，分不清了。

除夕就这样过去了，新年之后，百里素馨便在贤王府里足不出户。

宫里传来了消息，说是明玉郡王染了风寒，身体不太好。

得到了这个消息，百里素馨只是顿了一下，而后继续看自己的医书。

下一站，她要去天河城，听说那里有奇异的水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素馨，今天大年初七，是人七的日子，咱们一起吃火锅，吃点火锅面！”花星月又风风火火的叫她吃现代风格的食物。

说道花星月，百里素馨想起，她和她相处的那两年。

这个她在现代的不怎么熟悉的同学，在古代简直要粘死她。

因为她有钱还会医术，她就狗腿的一会给她捏捏肩，一会给她端个水，收到钱那激动的时候甚至抱着她的脸，重重的给她一个‘么么哒’。

可换成夜明玉，她给她的那两个吻。

说不出的怪异感。

那天，她一只手抓着她，她一只手给她挂玉佩，因为她头上的发饰太多了，她不得不凑近她，她却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她是以为她会吻她吗？

怎么可能！

用脚指头想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眼前的书，不知为何忽然看不下去了。

百里素馨换了一身厚厚的裘衣，便出府了。

大街小巷的人，明显比年前少了很多，可是，喜气却足了许多，那些没有营业的店面上，纷纷挂上了红色的福字与对联。

走着走着，远处的一处密集的人群，吸引了百里素馨的注意力。

离近一看，竟是有人在施粥。

除了热粥之外，还有衣服包，以及暂时避寒的窝棚。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善人，自家过年之时，仍不忘体恤百姓。

若是朝廷也能如此，救济之后再帮助这些人自食其力，那整个落星国的国祚，一定可以更上一层楼。

“别着急啊，这粥刚出锅还是滚烫的呢！小心烫嘴，慢点喝！”忽然间，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百里素馨耳朵里。

她仔细望去，这人，不正是前几日在除夕家宴中见过的一位大臣吗？

只是，她叫什么，她却是不记得了。

暗暗记下那个大臣的模样，百里素馨回到了家里。

许是看到了温馨的一幕，所以之前那些无所谓的纠结，也都烟消云散了。

“锦墨，你可知在京城施粥的那位大人是谁？前几日宴会中我还看到她了，似乎她穿着一身碧色的官服，好像是坐在大皇兄身旁…”坐在大皇兄身旁…她是谁来着？

以前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个人啊！

“她是大皇子的小姑，与大皇子的妻主是堂姐妹的关系，是您的远房表妹，两年前她从柳州刺史之职，调回到了京城。”原来如此。

“她倒真是个善人，数九寒天，竟还关心百姓。”此言一出，锦墨的面上忽然有些奇怪。

良久，他还是解释道：“之前这些事都是明玉郡王做的，她不是病了吗？所以就换人来代为主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