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独善多年终思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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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早朝之后，京都学习的风气难得地浓厚了些。各家大臣也不断督促晚辈，好好练功看书，争取在三个月后的科考中取得好的名次，即使中不了武状元，这长公主亲自出的考题，若是能排上个靠前的名次，说不定也能赢得长公主的青睐。

要知道，每次的科考，除了武状元要皇上亲自安排官职外，其他的要么是分配到军中，要么是留在公主皇子的家军中。

就现如今的情况来看，皇上也是多听长公主的意见，而先皇也没有多留下些子嗣，就这姐弟二人。

所以，只要能在这次科考中被长公主看上，那以后等着他的可不就是飞黄腾达吗？

不过，这众多官宦子弟中，估计也就只有苏诺一人，没有那种想崭露头角的想法了。

依旧过着她那早起晨练，闲时看书，偶尔出去逛逛再偶遇个公主的生活。

日子过得悠闲舒适地，让她竟不觉明天就是科考第一场了。

这三个月，这么快就过完了？

“诺诺，今天第一场先探探风，不要尽全力，垫底也没事，一定要记得啊！”一大早上，刚吃完早饭，苏言就再次叮嘱道。

因为知道苏诺的身份，明明是姐姐，却要喊她哥哥，着实叫不出口，所以，苏言从小到大一直称苏诺为‘诺诺’。

自从上次被苏言看到她晨练后，这个妹妹就时不时地在她耳边唠叨，科考时一定不能用全力！

虽然她还是不懂为什么不论父亲还是妹妹，都不希望她在科考中取得好成绩，但他们的话，她也还是会认真记着的。

只是，她有这么让人放心不下吗？

“我记着了，第一场我只用五成。”虽然苏诺心里对这个妹妹的念叨有些无奈，但她还是再次认真地回答，她知道她也是为她好。

“不成，只能用三四成，我还是担心他们太弱了。”苏言想了想，据她在京都这么多年的了解，各个官宦子弟的武功水平，她还是清楚的，连她都能对付起来都游刃有余，何况她这个潜修多年的姐姐？

她上次不小心看到了她的晨练，心中暗暗比较了一下，如果两人切磋，不过百招，她必输无疑。

这么多年，她可是一直都有用心练功的，还有个武痴般的父亲亲自指导。以前也是自诩这京都中能和她安然无恙地过百招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的人。

现如今，现如今，她再也不敢说大话了。

不过还好在她之上的是自己的亲姐姐。心中也就释然了，本来就比她大嘛，武功再高点也没什么！

“额…他们有那么弱吗？”四成？苏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觉得我的武功和你过招，怎么样？”苏言看着苏诺那有些质疑她的眼神，挑了挑眉，也斜眼望过去。

“六十招吧。”苏诺想了想，好似还颇给面子般地回答。

这不是说大话，而是一种自信。

“……”在她眼里，她就那么差！！！

她自己预测的百招竟然都显得多了似的！

苏言闭上眼睛，深呼吸，深呼吸，不能和她一般见识！

“那你知道我和今天你的对手比，如何？”苏言调整好心速，咬牙切齿般地问道。

“你应给能坚持三百招吧？”苏诺对这个京都中的人的武功也不是很了解，但她这妹妹有她父亲的指导，应该也不会太差。

“……”

“两百招？”苏诺不确信地竖起两根手指。

“……”

“一百招？”京都的人有那么差吗？

“……”

“难道他们连你都赢不了？”看着妹妹越来越黑的脸，苏诺违心地小声问道。

“算了，不和你说了，你比过回来就知道了。”苏言觉得再和她这个姐姐说下去，会把自己憋死，索性一句也不说了，回去睡她的回笼觉。

“记着，四成！”最终，苏言还是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再怎么气，也是她姐姐。

虽然单纯是单纯了点，但那不是因为长期待在一个地方，没有怎么和人接触嘛，以后多了解了解还是可以的，毕竟武功都能学的那么快！

“知道了。”苏诺听着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也大声地回应。

从刚刚妹妹的反应来看，似乎她真的要对今天将要和她一起考核的人重新估量了。

就关乎京都中的实力的估测，苏诺也是根据公主殿下身边的暗卫来打量的，每次遇到公主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得到她周围隐藏着几个人，和她相比，若论一对一，她有把握能赢了他们，但若是几个人一起对她一个，她就不保证能够全身而退了。

以致苏诺回来后，练功就更加用心了，京都果然是个卧虎藏龙地方。

可苏诺怎么就忘了，能待在长公主身边做暗卫的人，是一般人吗？

用他们来衡量整个京都，是不是太过高看他们了？

果然是山里待久了的单细胞物种，不会用正常的思维方式。

刚过辰时，天色也是刚刚转亮，太阳隐约冒了个头，空中的薄雾气尚未消散完，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一个多时辰。

此时，父亲早已去上了早朝，娘亲估计是被二娘拖着也还未起。

妹妹呢，刚刚似乎是被自己气走的。

小白，自从回到家，小白比以前更懒了，现在估计还在梦中啃着它那香喷喷的鸡腿吧。

苏诺第一次将家中人都思虑一周，发现如今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娘亲估计也是能料到了，今天她没有机会起来送她去考场的，所以昨天晚上早早地就叮嘱了自己要注意的地方。

二娘，她似乎对自己特别放心，只交代了一句：

不要甩别人太远，免得刚回来就拉仇恨了；

京都这个地方，并不是你厉害就能生存的下去，有时候人脉更为重要。

不愧是从商的，考虑到的事情，也更加长远。

想着这些家人对自己的反复叮嘱，似乎总结起来也就是，让自己莫要在这次的科考中太过引人注目。

她想，若这次科考不是武将官员家中亲属必须参加，他们也是不会让自己参加的。

真是怪哉！

苏诺似懂非懂地将脑中的想法抛去，又抬头似不经意地望向院墙上，就前往考场去了。

因为时间还早，苏诺也并不着急，慢悠悠地晃去考场。

可见，就算没有家人的叮嘱，她对这次的科考也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啊！

“殿下，世子出门了。”长公主府的花园中，墨竹等公主收了剑才上前说道。

“哦？这么早？”赭温妍微挑了挑着眉，疑惑出声，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了。

就在这前几个月中，她曾多次有意无意地问苏诺对此次科考抱有什么看法，她怎么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甚至，如果不是她的世子身份，她可能都不会去参加。

可今天为什么还会去那么早？

接过墨竹递的毛巾，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赭温妍边往屋里走边想着。

“就她一个人？”依她那平时‘特立独行’的行为，估计也不会让下人跟着。

“是的，据报说，早上只有她的妹妹给她送行，结果不知世子说了什么，还让他妹妹气哄哄地走了，最后世子只在院中站了一会儿，便出门了。”墨竹把下面报上来的信息，整合删减抽了重点报给公主，她是学不来报信人的那种绘声绘色。

“嗯！”赭温妍想着苏诺那种把人气的跳脚，自己却仍然用那无辜地眼神望着你的模样，颇不厚道地轻笑出声，但想到自己也有几次差点被气到，又立刻敛了笑意。

以后，该好好地□□□□了。

当苏诺到了考场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了，考生大部分已经到场了，外圈都是陪护考生的人，唯有她是一个人。

不过这么多年，她也是习惯了一个人。

到入场台取了比试次序牌，苏诺就入场了。

由于昨天妹妹已经给她普及了科考的流程及一些规则，所以她也就没有再去看考试细则，直接到等候区待考。

据从苏言那了解到的讯息，每年考到京都，能参加最后一次考试的，也只有二百人左右，而京都本地不需参加乡县考的，像她这类官宦子弟的就有百人左右。

所以，每年从全国各地经过各类考核，一层层考上来的人，苏诺就一直认为他们很厉害！

毕竟是打败了那么多人，靠自己的实力一点点挤上来的人。

但是，当苏诺拿到次序牌，进了等候区，探查了一下里面考生的实力后，才懂了为什么妹妹那般叮嘱自己了。

是自己太强了，还是他们太弱了？

武试科考分为四部分，第一部分考骑射，第二部分考对各类兵器的使用，第三部分就是两两对决，武器任选，最后一部分是军事策论。

军事策论今年由长公主亲自命题！

很幸运，这次苏诺抽到的上场次序是九十九号，差不多中间左右。

这样，她也可以看看他们的骑射水平如何，考量一下自己最终用几成才不会显得很出众。

全场估计也就只有苏诺会有这种把自己的实力藏着掖着的人了，哪个不是想着要拼尽全力，恨不得能超常发挥，让那些考官眼前一亮的？

毕竟，就算如果最后落榜了，自己在比试过程中入了哪位官员的眼，对自己未来的仕途也是有很大帮助的？

但，谁让她身份特殊，不在乎呢？

所以啊，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你有时候拼劲全力想去争取的东西，往往就是别人避之而唯恐不及的。

纵观全场比试，苏诺觉得，这种的骑射比试，是不是过于简单了？

像这种，靶子固定，只需在马上射中即可的方式，在她刚能骑马的时候，就基本上把把中靶心了。

而就在她前面几十个比过的人，竟然只有数十人是射中了靶心的，其余的都偏离靶心，更有甚者直接脱靶。

就这水平，他们是怎么经过层层筛选，进入这最后考核的？

苏诺心中思量着，这次若她中靶心，应该也不大会引起什么注意。毕竟就这低级的比试，她闭着眼睛都能射中靶心。

刚做好决定，就论到苏诺上场了。

苏诺随意拿把弓箭，上马，搭弓，发射，正中靶心，下马，放好弓箭，就离开了考场。

潇洒得让人觉得似乎刚刚她并不是来参加比试的，而仅仅是秀了一下！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考官们用狼般晶亮的眼光望着她的模样。

否则，她一定会后悔刚刚不该表现得那般轻松，怎么着也该瞄瞄靶心，装作认真的模样，再发箭。

就刚刚她那刚搭上弓，箭就出去了，也没怎么看，就直中靶心。

虽然前面也有几个直中靶心的考生，但哪有像她这般这么轻松的？

所以啊，才仅仅第一场，苏诺就引起了众位考官的注意，当然了，也包括刚刚才到的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