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都门少年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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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听寒表情晦涩,略有些牙疼:“师徒之间谈什么配不配,江小少爷该不会是话本子看多了吧,学那些痴男怨女荡舟心许,只想着门当户对。”
话本子看了不少的江小少爷脸红彤彤的,宛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又羞又气,他摸上腰间的佩剑,捏着剑柄的手愈发用力:“反正你不配做仙尊的徒弟。”
“那谁配?”风听寒惊讶道,“江小少爷该不会以为,是我抢了你的师尊吧?”
江清如冷哼一声,虽然没说话,但眼里明显是这么个意思。
“没有我你就一定能拜师吗?”风听寒哭笑不得。
江清如握着剑柄,恼羞成怒:“若没有你,我肯定会成为仙尊的徒弟,我十六岁筑基,天赋卓越,怎么可能比不上你!”
“是吗?”风听寒看向他拔出的剑,敛了笑意,“江小少爷天资聪颖,自当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你此时拔剑,是想对我这样的凡人出手吗?”
“我没有!”
剑刃的寒光冻住了一腔热血,江清如猛地松开手,若是风听寒没开口,他是不是真的会动手?剑道证心,江清如一阵后怕,拜不了师事小,若剑道毁了,那他这辈子就完了。
傅斯乾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本来是怕傻白甜徒弟受欺负,可现在面前这俩人,明显是红着眼的江清如更像被欺负的。
这是恶毒男配?
风听寒挑完东西结了帐,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模样:“师尊还在等着呢,江小少爷咱们走吧。”
傅斯乾连忙飞身往酒肆赶去,在他俩到之前落了座,他端着茶水抿了一口,状似无意地往窗外看,待旁边有人坐下才回过头:“怎么来得这么慢?”
风听寒坐在傅斯乾身边,闻言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挑得太入迷,让师尊久等了。”
发生了什么他都知道,也没揪着不放,傅斯乾叫来小二,一口气点了七八个菜:“你俩可还有要点的?”
风听寒摇摇头:“没有。”
江清如还惦记着刚才的事,勉强挤出笑容:“都听仙尊的。”
也罢,这两人估计都没什么胃口,傅斯乾说:“就这些吧,再来一壶梨花酿。”
“且慢。”江清如从储物镯里取出一壶酒,“仙尊可是想喝酒,我这有一壶,名为醉花阴,不如尝尝这个吧。”
左右都是酒,傅斯乾不挑,点点头。
江清如拔了塞子,给傅斯乾倒了一杯,又极其不情愿地给风听寒倒了半杯:“醉花阴是烈酒,风师兄年纪尚轻,还是少喝点好。”
小少爷还在生刚才的气,傅斯乾暗自摇摇头,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香醇,傅斯乾眼睛一亮,怪不得江清如舍不得给风听寒多倒。
醉花阴采集多种不同的花酿制,酒有异香,入口回甘,风听寒目光一凛,捏着杯子的手愈发用力,隐隐能看到手背上的青筋。
“这酒是从哪儿来的?”风听寒扯出个笑,“我的意思是,市面上没有听到过,叫醉花阴是吗?”
江清如一脸骄傲:“市面上当然没有,这是我二叔刚酿制出来的,独一份儿。”
傅斯乾扬扬眉:“如此珍贵之物,你该不会是偷着带出来的吧?”
江清如摸了摸鼻子,小声道:“反正江家的东西往后都是我的。”
淮阴江家……风听寒一口喝干了酒水,舌尖舔了舔唇内尚未痊愈的伤口,直到嘴里的血腥味盖住酒香才停下。
吃完饭,江清如抢着结了帐,傅斯乾没过多推辞,领着两人往镇子外去。
“仙尊,是要御剑回去吗?”
傅斯乾应了声,召唤出三秋,转身对风听寒道:“过来。”
江清如拉住风听寒,挤出一丝笑:“风师兄不会御剑吧,我正好不认路,你和我一起怎么样?”
风听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拽了拽胳膊没拽开,他眸底划过暗色,笑得温柔:“那就麻烦江小少爷了。”
见他二人商量好了,傅斯乾也没多说,先行御剑离去。
江清如双手结印,颇有些得意地说:“风师兄可千万要抓紧我,没修炼过的人,在御剑飞行过程中,特别容易摔下去。”
御剑腾空而起,暮霭沉沉长风万里,城镇尽数化作了浮萍中的一点。
风听寒往前挪了挪,故意压着嗓子说:“江小少爷你飞得太快了,我害怕。”
“你离我远点!”艳阳高照,江清如硬是被风听寒恶心出一身冷汗,他咬牙切齿道,“风师兄胆子也太小了吧,路途遥远,咱们得赶上仙尊。”
风听寒幽幽地说:“可是飞得太快,我会害怕。”
江清如:“……”
风听寒:“要不我抱着你?”
剑在空中一颠,江清如惊声道:“不可以!”
风听寒也怕真摔下去,遂不再逗弄江清如,思索起近日来得到的线索。醉花阴与他受暗算那日闻到的味道无异,追杀他的人都被弄死了,眼下只有从淮阴江家查起。
傅斯乾飞出去很远的距离,转头发现身后的人没跟上,便停在了半空,周身云雾缭绕,他得了趣,将之都搅散了才停手。
“仙尊,让你久等了。”
江清如额上出了汗,刚才颠那一下子太突然,导致他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真把人摔了没法跟傅斯乾交代。
傅斯乾颔首道:“注意安全,这回我慢点。”
草木河川如过眼云烟,转瞬便换了另一番光景,江清如的头发被风吹起,扑了风听寒一脸,他伸手把碍眼的头发拂开,忽然眼前一亮。
有了!
御剑而过带起的风又急又快,刮在脸上有些疼。
“啊——”
衣袍猎猎作响,风听寒在空中极速下坠,他调动身体里不多的灵力护住自己,安然地等待摔到地上的那一刻。
傅斯乾闻声往后看了一眼,差点没从三秋上摔下去,他的傻白甜徒弟,怎么掉下去了?!
三秋从身旁掠过,带起的风差点把江清如从剑上掀下去,他整个人都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跟着往地上飞去。
不得不说,渡劫期修者的实力确实强悍,隔着近几十米,傅斯乾硬是在风听寒落地之前将人接住了,他看向怀里抱着的人,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松下一口气。
风听寒一脸茫然,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没摔到地上。
傅斯乾想骂人,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江清如会下线那么早,当着他的面也敢动手,江清如不死谁死?
傅斯乾心里直接给江清如定了罪,风听寒是傻白甜,又不是二百五,怎么可能自己找死!
风听寒也想骂人,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结果现在直接变成一盘死棋。
不是他说,傅斯乾怎么就能飞那么快呢?
江清如一脸茫然,他看着风听寒,张了张嘴没说出一个字。他是想把风听寒踹下去,可那也是有贼心没贼胆,人怎么掉下去的他确实不知道啊。
落地点是无极山附近,离山门处不远。
“怎么都站在这儿?”晏君行摇着扇子走过来,挑了挑眉,“昭元,你徒弟腿断了?”
傅斯乾这才发现自己还抱着风听寒,冷着脸把人放下:“没断。”
说完又补了句:“差点。”
风听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差点?差多了好吧。
晏君行失笑,拿着扇子指着江清如:“这位面生,怎么称呼?”
傅斯乾冷哼一声,没接话,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不剁了江清如就算他脾气好。
江清如委屈得要命,碍于傅斯乾在场又不敢发脾气,憋着眼泪朝晏君行拜了一拜:“晚辈江清如,淮阴江家子。”
“原来是江家的小少爷。”看出三人的不愉快,晏君行打了个圆场,“之前令尊送了信来,说你已经筑基,此次来无极山,可是想拜师?”
江清如看了看傅斯乾,被他那一脸寒霜刺激得不轻,只觉满腹委屈无处发泄,都堵在胸口,无力又难捱:“我不想拜师了,也不要上无极山了。”
他说完转头就跑,小少爷跑得挺快,一溜烟就没了影子。
晏君行:“……他这是怎么了?”
傅斯乾一甩袖子,不答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获得原主的记忆,知道晏君行接近自己别有目的,傅斯乾一直提心吊胆的,之前相处那一个月,也不知有没有被他看出端倪。
晏君行右手摇着扇子,闻言举起左手,笑得文雅:“来采花的。”
好一朵美丽的……狗尾巴花。
傅斯乾:你能看看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吗?
“多美的花啊,不说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得赶紧拿回去养着。”晏君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笑得意味深长,“我刚得了一坛子佳酿,昭元,有空到我那边,咱们好好谈谈天。”
傅斯乾:养狗尾巴花,我信了你的邪。
风听寒:“长陵仙尊真的是……”
傅斯乾挑眉:“是什么?”
“有眼光。”风听寒颇为欣赏地夸道。
傅斯乾:实不相瞒,我怀疑你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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