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沉渊百年雪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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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迷蒙醉倒的人,烈酒烧红了眼尾,呢喃开口即是一柄杀刀。
一击毙命。
傅斯乾顿时僵住,仿佛浸到了寒潭底下,浑身血液都凉透了,从骨头缝儿里渗出连绵不绝的阴冷。
他知道了?
桌上喧闹,无人注意到这边,酒杯竹箸碰撞,擦出一片极具烟火气的声音。
封止渊的声音很轻,说完这句话就阖上眼皮倒在他怀中,陷入烈酒烧铸的大梦之中。
红尘世间被剖成两半,一半是封止渊所在的地方,那里有火辣辣的烈酒,还有滚烫灼沸的情意,是他的寤寐思服,与心向往之。
另一半是他所在的地方,三九日,百丈冰寒之巅,骤然飘起暴雪,纷纷扬扬,落了他满头满脸,带走了所有温度,没有留下一丝余热。
傅斯乾如坠冰窖,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发抖,从心底蔓延起一阵恐慌,在没有查出前世封渊之战的真相前,他所有的言辞来源都是臆想,缺乏底气。
他怕听见质问的语气,更怕封止渊不相信他。
菜肴一一摆上桌,此处不愧是城中最大的食肆,菜肴精致,且色香味俱全,甫一上桌,便喧腾起一阵裹着浓郁香气的白雾,每一碟都是刚出锅的,正适合品尝。
封止渊酒饮得太快,烧喉烈酒亦烧愁,催得自个儿醉倒,没办法享用一二。
傅斯乾停杯投箸,被那句轻飘飘的质问搅得也没有心思试上一口。
曲归竹把席上的菜式一一给银宿介绍了遍,抬头便看到傅斯乾一脸怔然,视线往下一移,入目的就是封止渊红透的脸,非是霞色三千不可比拟。
她看见那一头白发的男人低下头,近乎虔诚地注视着怀中人,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情深不寿,唯恐相思猜不透。
记不清是哪出戏里提过一嘴的唱词了,她漂泊半生仍不得解其中之意,只在此时忽而恍然,好似明白了一点点。
修者之道在乎修心,大道无情,故而断情绝义者多事半功倍。
红尘缥缈,风月同天,他们都是得道之人,也都不是得道之人。
傅斯乾无意再陪着他们吃吃喝喝,弯腰抱起封止渊就往外走,他们在食肆里要了个包厢,屋门一关,除了偶尔上菜送酒的,任如何吵闹也招不来旁人的注意。
“他醉了,我带他回去休息。”
傅斯乾想了下,在出门前留下这么句话,于他而言,这算是一个很给面子的交代了。
包厢内谈笑声戛然而止,在傅斯乾带着封止渊离开后,又突然热烈起来。
像是在滚沸热油中投入一瓢水,噼里啪啦炸个不停,连带一片迸溅出来的油星子,半晌都没冷却。
燕方时大概是最乐意见到这种场面的人了,他与封止渊交情甚笃,抛却下属身份,他十分希望对方从一棵被雷劈死的歪脖树上醒悟,不要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吊在那棵死得渣都不剩的树上,换一棵树是极好的。
他内心如此期望,却也觉得凭封止渊的个性很难换棵树,谁料对方出去一趟,不仅换了,反而换了棵不错的,就是看起来有点杵人。
姜九澜极为平静地看了燕方时一眼,饶有深意地说:“魔尊大人不是一个会轻易变心的人。”
她敏感细心,很快便从初见的惊诧中抽出思绪,开始理智的分析发生的事。
刚热闹起来的气氛骤然停下,四人一龙面面相觑。
曲归竹品出一点异样的感觉,连忙拽着银宿问起:“你认识那白头发的男人?”
当时在山上,银宿脱口而出的话,明明是见过那人,且封止渊对此没有一点意外,这只能说明一点:银宿与那男人见面时封止渊在场。
可是这怎么可能,这条龙跟着封止渊才多久?
能经营偌大的烟华楼,燕方时的脑子也不是摆设,听曲归竹一问,顿时察觉到自己遗漏的东西,同时心底还冒出个十分离谱的猜测。
银宿不明所以,愣愣地点点头,见过一面,那人还顺了他两颗夜明珠,应该可以算认识。
燕方时急忙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在哪里见的?知不知道他是谁?”
结合银宿出现在封止渊身边的时间,他越问越心惊,感觉自己差不多猜到答案了。
银宿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他,咽下嘴里的菜,一一答道:“在浮屠百景图里见过,他和主人在一起,是主人的朋友,现在应该算是主人夫人?”
浮屠百景图,栖梧山庄,昭元仙尊……破案了。
姜九澜点点头:“原来如此。”
燕方时沉默不语,表情从恍然大悟转向茫然无措,最后又回归了平静。
姜九安听不懂他们打的哑谜,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怎么了?”
“意思就是,尊主找到昭元仙尊了。”曲归竹眼中还有没褪去的震惊,对着同样瞪着眼不明所以的姜九安和银宿,表情复杂地补了一句,“刚才那白头发的男子昭元仙尊。”
“啪!”
是筷子摔到地上的声音。
“咔嚓!”
是酒杯摔到地上的声音。
……
其中反应最大的要数银宿了,他猛地站起身,一脸不敢置信:“那小白脸就是登徒子?!”
姜九澜默默叹了口气,一个登徒子,一个小白脸,这银宿真是被她姐姐还会起外号的人。
燕方时此刻已经回过神来,沉着地把要往外冲的银宿拉下,反问道:“干什么去?难不成想去打扰那俩人?”
银宿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说你是蠢龙还真是一点没错。”曲归竹头疼扶额,“你去找他们干嘛?难不成要和仙尊打一架?你打得过他吗?”
连环三问把银宿问住了,他还真想过打一架,不过曲归竹说的也没错,他打不过那人。
他青龙一族是战斗民族,打不过主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打不过一个人类,这简直是他毕生耻辱!
姜九安后知后觉地想到:“刚才那男人是昭元仙尊的话,他没被雷劈死,还夺舍了别人?”
闻言,燕方时皱了皱眉:“夺舍之术阴邪,若他真是夺舍……”
接下来,一群人饭都顾不上吃,就夺舍一事讨论了好几个时辰。
提前离开的傅斯乾把封止渊抱回了客栈,燕方时没想到封止渊会带人过来,只准备了一个房间,不过这正合了傅斯乾的意。
一路走回来,傅斯乾已经把事情理顺了一遍,封止渊醉酒之后那句话绝不会无稽之谈,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封止渊现在已经知道了前世发生的事,另一个是他虽然不知道,但已经有要恢复前世记忆的迹象了。
傅斯乾倾向于后一种,如果封止渊知道了,应该不会不问他。
突如其来的事打破了傅斯乾徐徐图之的计划,他意识到,对于前世的真相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立刻查清楚。
无极山一行,绝不能耽搁。
那食肆的酒确实烈,烧得封止渊面颊红润,傅斯乾一把他放到床上,他就自动往里翻了个身,他喝醉了不疯,很乖,躺在床上就睡了,嘴唇微微分开,呼吸间吐出辛辣的酒气。
最烈的酒能催开最妖艳的花,一个醉人一个诱人。
傅斯乾心中担忧,殊无心思欣赏这幅诱人沉醉的美景,他单膝跪在床榻前,凝视着床上人的脸,久久没其他动作。
一看,便是半夜。
后半夜,封止渊迷迷糊糊转醒,喝酒时没用灵力抵御酒气,过了这几个时辰,身体已经自动排解了酒气。
头有点疼,他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深沉的眼眸。
修者夜视能力也极佳,房间里虽未点灯,但看得真切,傅斯乾眼底沉着的情绪浓烈,叫他一时分不清楚,这究竟是在酒造的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斯乾?”经酒烧过的嗓子嘶哑,吐出的声音略干。
傅斯乾握住他的手,在夜幕中闭了闭眼,轻声应道:“我在。”
封止渊瞬间回过神来,将他往床上拉:“怎么不上来?也不点灯?”
看着看着就入了迷,忘记用灵力保护身体,一跪半夜,腿早麻了,从膝盖上传来针扎般肿胀的痛感,封止渊一拉,他就跌到了床上,不小心泄露出一丝轻呼。
“怎么了?”
封止渊急忙问道,指尖一错,紧接着一簇星火便照亮了床榻。
他看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
封止渊心里一惊,想起什么,他登时跃起,把人按在榻上,撩开了傅斯乾的衣衫,又继续去拽下面的裤子。
傅斯乾哭笑不得,连忙挡住他的手,调侃道:“大半夜,孤男寡男,小渊儿是想耍流氓?”
封止渊脑袋一嗡,却还惦记着傅斯乾刚才喊的那声,一时间也没有心思和他打趣,沉着脸道:“让我看看你的腿。”
他不可能听错,傅斯乾的眼,还有藏起来的腿。
这人有事瞒着他。
“是你自己乖乖配合,还是要我动手?”封止渊严肃道。
傅斯乾躺在床上,闻言惊诧抬眼:“原来宝贝儿你喜欢霸王硬上弓?”
封止渊:“……”
傅斯乾伸直胳膊去拉他的手,笑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配合,需要我叫两声吗?”
封止渊深吸一口气:“……需要你脱个衣裳。”
猝不及防被反将一军,傅斯乾一僵,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随即便慢条斯理地解开外衫,长指绕着衣带停顿了下,勾着唇看封止渊:“这样脱,宝贝儿可满意?”
傅斯乾一张冷玉碎雪般的脸,做出这等动作,好似冷玉崩裂冻雪初融,更具别样的诱惑力。
封止渊呼吸一窒,一把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这些事放到你我成亲之日,别想转移话题,你的腿究竟怎么了?”
这样都瞒不下去,那就是真的瞒不下去了,封止渊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他从来都无法拒绝。
傅斯乾坐起身,顺势摸了把封止渊的脸:“心疼我可以,不许哭。”
前世的记忆里,封止渊的性格并不像现在这般冷硬,他活泼爱闹,受了委屈也会躲起来掉眼泪,在傅斯乾的印象里,这人就是个小哭包。
封止渊嗤了声,委婉表达了自己对这话的不屑。
腿上是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血液不流通,有些青紫,但傅斯乾皮肤白,所以看起来十分严重,有点狰狞可怖的味道。
封止渊在那青紫之处按了一下,傅斯乾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腿麻了之后像针扎一样的感觉,真是酸爽。
这一声把封止渊吓得够呛,立刻移开了手:“很疼吗?”
“不疼,就是有点麻了。”傅斯乾哭笑不得,见封止渊一直盯着自己的腿不说话,捏了捏他的手,故作惊诧,“该不会真心疼哭了吧?”
封止渊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老实交代,这到底怎么弄出来的?”
傅斯乾幽幽地叹了口气:“跪出来的。”
封止渊:“???”
合着你刚才是跪在床前?大半夜不睡觉跪在床前,这什么毛病?
封止渊抬手贴上他额头,从热乎乎的手心中洇出一点灵力,试图进入傅斯乾身体里查探,这人莫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傅斯乾只觉无奈,却没阻止,放开神识接纳他的灵力,状似无意道:“宝贝儿,我要是对不起你,你觉得跪一跪有用吗?”
封止渊掀起眼皮:“你对不起我了?”
傅斯乾:“我就这么一问。”
封止渊哼笑出声:“那你是准备对不起我了?”
“哪儿能啊。”傅斯乾连忙告饶,“我怎么敢对不起你,我宝贝你还来不及。”
封止渊没接话,从他额头上拿下来的手又落到他腿上,轻轻用灵力揉了起来。
热意骤然灌进,那股针扎的感觉消退了些,取而代之的是酸麻,傅斯乾控制住自己想要抽回腿的冲动,勾着一缕封止渊散落在肩头的黑发转移注意力。
“旁人欺我辱我负了我,我都得十倍百倍讨回来,跪一跪要是有用,魔宫大殿早跪满了人,谁又能说我心狠手辣?”
直到把他腿上的淤青揉散了,封止渊才拿开手。
傅斯乾因着他刚才那句话心不停往下坠,一直安安静静的,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封止渊把那缕头发解救出来,又把自己的手指塞进傅斯乾手中,挠了挠他手心:“那是旁人,对你我舍不得,我总会心软,你要是对不起我,大抵连跪也不用跪。”
傅斯乾心中激荡,若不是理智尚存,怕是现在就会将上辈子的所有事和盘托出。
他可以在任何事上冲动,唯独这件事不行。
封止渊散尽了酒气,说了这么多又困了,打了个哈欠:“时辰尚早,再睡一会儿?”
傅斯乾动容不已,拽着手把人拉进怀里,床上一躺,被子一盖,傅斯乾在他眼皮上落下个吻:“睡吧。”
夜深,帐中只传来迷迷糊糊的呢喃音,疏淡的酒气散开,氤氲成一室旖旎风光。
风清月朗,做个好梦。
第二天清晨是封止渊先醒的,怀里暖烘烘的小火炉没了,傅斯乾睁开眼就看到封止渊扒着自己的腿检查那淤青,拧着眉神色凝重,仿佛在处理什么棘手的事。
“怎么起得这么早?”
听到声音,封止渊偏头看过来:“昨儿个睡多了,头疼醒得早,那酒忒烈。”
傅斯乾一撩衣袍,按着他太阳穴揉了揉:“以后喝酒别喝那么急,算了,你还是别喝酒了。”
封止渊舒服得眯了眯眼:“那可不行,得喝的。”
“喝什么喝,说不许喝就不许喝!”傅斯乾捏了捏他的脸,语气严肃,“喝到头疼就舒坦了?”
封止渊不松口,嗤嗤地笑,见傅斯乾黑下脸才乐颠颠地反问:“日后咱俩成亲了,那合卺酒,你说喝不喝?”
傅斯乾一噎,恨恨地改了口:“那就只准喝这一杯,其他的想都别想。”
他这模样跟管家婆似的,封止渊一下子就想起话本里写的东西了,当即笑得不见眼:“好好好,都依你。”
简单收拾洗漱了一下,两人便御剑往无极山赶去,此行路途遥远,不赶时间停停走走,这一去就走了好几日。
在距离无极山还有半日路程时,两人在城中稍作休整,比起辟谷以后很长时间不进食,傅斯乾喜欢隔三差五吃些带有烟火气的东西,一落地便拉着封止渊去了城中的食肆。
这食肆中没设包房,大堂里人声嘈杂,中央还摆了张桌子,请了老先生说书,傅斯乾挑着感兴趣的菜名点,最后要了一壶茶水。
封止渊喜欢看着乱七八糟的话本,也喜欢听书,拉着傅斯乾在中间的空桌落了座。他俩出发之前就在脸上施了易容诀,落在别人眼中就是相貌平平,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也没引起太多注意。
“近百年前的长澜之战,正邪两界勠力同心,将那丧尽天良的战魔——”
老先生抑扬顿挫,封止渊正听得兴起,猝不及防没了下文,他抬头一看,只见老先生一动不动地趴在桌上,已经没了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傅宝:我宝贝你还来不及。
封总:对你我舍不得,我总会心软。
总结:
你的傅宝,是会说情话的boy。
你的封总,也是会说情话的boy。
我总是忘了一键感谢,营养液好像也多了,总之感谢小可爱们的灌溉!
感谢在2020-11-2017:36:44~2020-11-2100:08: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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