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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野兔毫无所觉的走到野草旁,好奇的歪头,望了望头上绳结吊着的石头,再不感兴趣的往前跑了几步。

它的脚步瞬间触发了简易的套索,“嗖”的一声,设定好的绳结转瞬收紧,扼住了它的身体。

它的四肢胡乱的在半空舞动,最后因窒息垂下了头。

没过多久,小乞儿咬着草根,哼着歌走过去,眼尖的一把拎起了兔耳,“哈哈,运气不错!”

蔚蓝的天空中,一只灰鸟拍着翅长鸣一声,滑了长长一道影。

草地上的知愠一把拉开简易的弓箭,单眼瞄准,“噗”的精准命中。

不远处的翠奴抹了抹额间的汗,奋力的用木棍挖开地底,拔出一根长长的葛根。

镜头转向思邪,她扬起飞刀,挑眉“嘣”的刺中了一条游走的蛇。

至于子奚……他在溪边摸鱼。

没错,虽然他看似认真,但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多数时间就站在水里发呆,偶尔有一两条鱼游到他的身边,他才装装样子去捉上一捉,但基本是放任它们游走的状态。

至于刘尔,她熟练的从树顶一滑而下,小心的从怀里揣出几个鸟蛋。

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是真的很强大。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她就像在这里活了很多年一样,不仅是肤色被晒黑不少,就连身上的皮肤都愈发粗糙起来。

而他们现在的形象,更是与之前大不一样。

非富即贵如知愠思邪,身上穿着的丝绸衣衫早已破破烂烂,反不如小乞儿的麻布耐磨,而翠奴因运动量过大,身上的衣服早就豁了不少口子,现在跟个野人无异。

刘尔的身服同样又脏又破,唯独子奚因运动量少又爱洁,身上的衣服除了稍短一些,倒与最初相差无几。

说起来,这些天他们可干了不少事。

确认被困后他们不是没想过下山,但几人找了几个方向才发现,这座山居然是四面绝壁,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把他们带到这里的。

后来连续搜寻,他们也一直没找到可供庇护的干燥洞穴,不得以在树上又睡了三天,最后集体黑着眼圈,受不了了的决定自己造一个“临时居所”。

想法是很美好,但真正做起来却是让他们费尽脑筋。

好不容易造了个简易的石斧,又轮流接力砍下了几根木头,搭起了大致的框架,又用其他大叶搭了房顶。

但计划比不过变化,当天晚上就下了一场暴雨。

他们只能躲在四处漏雨的“房子”里瑟瑟发抖,到第二天,体力最弱的子奚就开始生病。

他们只有金创药,因此对子奚的病无能为力,只能靠他自身的免疫力。

刘尔害怕的一直在他旁边守着,他直烧了两天才退热。

为了防止再遇到这样的窘境,他们又对“房子”进行了改进,在上面垫了一些防水的棕榈叶,总算不怕雨淋。

后来他们不断点亮野外求生技能,还“造”出了几个土陶,终于能煮东西吃,生活质量有了一大提升。

刘尔举着石刀,在一棵树上划下又一道痕迹,记念在这里度过的第三十天。

“姐姐……”子奚已经放弃摸鱼了,他偷懒的从水里走了出来,坐到岸边的礁石上,用手搭了个小凉棚,拍了拍身旁,“要过来坐吗?”

“不了。”她从怀里拿出野果,“要吃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她终于知道哪些果子尚能入口,哪些酸涩难言,还真是可喜可贺。

子奚双手平摊着伸到身前,她意会的扔了几枚投入他的掌心。

他拾起青皮的脆果,在衣服上擦了擦,伸到唇前啃了一口。

前几天接连下了几场雨,附近的枯木上长起了硕大的蘑菇和木耳,刘尔心有余悸的瞪着眼,子奚好笑的弯起唇,“怎么了?”

“想到之前中毒的事了。”她悻悻的垂头。

她只是没想到,原来野外不是只有彩色蘑菇才是毒菇,就算是平平无奇的灰蘑菇,都可能有毒!

她之前以为这是绝世美味,作死的吃了一小片,结果转瞬天旋地转,眼前像是出现了一堆蓝精灵在跳舞,幸好量不大,她一吐出来后就好多了,不然只怕她离严重的食物中毒也不远了。

事后她恨恨的把这些蘑菇晒成了干,万一哪天能派上用场呢?

两人没聊多久,其余人便提着食材走来。

集体生活了这么久,就算再没感情,多少也有些默契。

他们分工明确,翠奴负责处理食材,而知愠则是他们之中的“大厨”。

等到吃饱喝足,小乞儿仰躺在草地,翘起了腿儿数树上的划痕,惊叹:“这么快一个月了?”

思邪横起双臂,“那个人,想搞什么名堂?”

知愠垂下头,睫毛颤了颤,“总归不是好事。”

翠奴依旧是一副与她无关的模样,她乌亮的眼睛紧跟着半空飞舞的蝴蝶转动,脸上怔怔发呆。

子奚打了个哈欠,“那人可不像是好人。”

刘尔支着下巴,沉默的看着地上的行进的蚂蚁,转瞬被思邪踢了一脚。

她如梦初醒般抬头,“怎么?”

“你有什么想法?”思邪的眉毛抽了抽。

她唔了声,犹豫着要不要实话实说。

“嗯,你好像知道点什么?”小乞儿敏锐的察觉,一个侧身对准了她的脸。他饶有兴趣的眯眸,“说说?”

“你们知道……”尚未说完,林中骤起一道劲风,转瞬扑灭了燃烧的篝火,他们立即警觉的站起,互相背靠着背围成一圈。

思邪竖起眉,“什么东西?!”

小乞儿的脸上也失去了惯常的笑意,“不像是野兽。”

知愠的脚不禁划了半圈出去,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他望向飘着白烟的火堆,一锤定音,“是人!”

正当此时,有人清啸一声,步法鬼魅的在林间出现。

只见那人时而在左,时而在右,时而似前,时而似后,因为步伐过快,几乎只留下残影。

刘尔还以为自己眼花,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但下一刻那道黑影就突兀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立时被吓得一个后仰。

那人低下头,露出一张过目即望的脸,思邪先行认了出来,“你是那个车夫!”

他点头,“一个月期限已到,你们随我来。”不待他们反应,他已经甩袖转身,走向来路。

知愠满脸的不信任,“你带我们去哪?”

小乞儿转了转眼珠,扬起讨好的笑,“对啊对啊,怎么去?还是坐牛车?去的地方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吗?”

对方侧身淡撇了一眼,屈指轻轻一弹,下一刻小乞儿嘴巴大张,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男人垂下无情的眼,“跟我走或是死在这里,你们选一个。”

刘尔悚然的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明明没说什么狠话,但她就是知道他干得出来!她干笑着回答,“哈,哈哈,当然是跟你走。”

形势比人强,几人乖乖的跟在他屁股后面。

几人穿过层层的丛林,走到最初来到的平原,果不其然,那里又腾空出现一辆牛车。

虽然小乞儿没法说话,但见他丰富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惋惜哀叹,“又是牛车!”

几人鱼贯着走到车上,车夫挥了下鞭子,车轮便晃晃悠悠的启动。

思邪扬起脸打量,这辆显然比最初那辆车要小一些,因此虽然现在人数不多,但舒适度依旧没有提高。

他们的屁股底下只有稻草,窗户更是痴心妄想,只有木头缝勉强透气。

“真穷。”思邪嫌恶的坐上一扎稻草,坚决不肯坐在硌人的木板上。

知愠从木缝里往外看去,只见天壁上忽然出现一条连接对面山崖的绳桥,车夫吹了声短哨,牛便听话的拉着车走向绳桥。

“怪不得我们找不到路。”子奚又打了个哈欠,惫懒的把头后靠到柔软的稻草上。

翠奴抱着短刀,闭目平静的盘坐于地,若是不认识她,恐怕会以为她有多高深。

但只要凑近她,就会听到她小小的鼾声。

刘尔的额上滑下一滴冷汗,怎么回事?一个频频打哈欠,一个直接睡倒,你们为什么这么心大!难道就一点都不关心要去哪吗?

正这么想着,鼻尖忽然窜入一丝若有似无的香味。

这是?

尚未等她细想,她也垂下了眼皮,整个人向后倒去。

没过一会,牛车的轱辘终于停止转动,车夫打开车门,无声的望向倒了一片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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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刘尔捂着头悠悠醒转,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

“这是哪?”她晃了晃头,眼睛最初有些迷迷糊糊,很快恢复了清晰。

她翻坐起身,一眼看到醒来的知愠,她连忙几步跑到他身边,“怎么了?”

“我们被关在这里了,”他皱起眉,手指了指,“门打不开。”

说话间,其余人也一一苏醒。

知愠说不行,刘尔便也试了试,却发现越推大门越是纹丝不动,“奇怪,难道是我们力气不够?!”

小乞儿清了清嗓,惊喜的挑眉,“哈哈,我又可以说话了!”

见两人围在门前,他也起身去凑了个热闹,“我来试试!”

很快,就变成三个人围在门前,对着大门百思不得其解。

思邪等的不耐,挑眉质疑,“你们居然连个门都不会开?”

几分钟后……变成了四个人束手无策。

坐在原地的子奚没有上前,他的大脑依旧混沌,忍不住敲了敲头。

翠奴眼见几人一直在研究怎么“推”开门,便烦躁的走到门前。

思邪斜了一眼,“你来干什么?”

话音未落,“吱呀”一声,翠奴轻松的“拉”开了门。

她茫然的望向自己的手,一时略略疑惑,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们还要在这想这么久?

其他人:……

他们无言的盯着门,莫名心累。

有没有搞错?这门,居然不是推开的?!

翠奴一脚踏出房间,也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门口从四面八方“嗖嗖”的射出不少羽箭。

一只羽箭迅猛的擦过她的衣服,险险要射入门内,知愠急忙拎起她的后领往屋内一拽,砰的关上门,屋外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看来我们出不去了。”小乞儿翘起二郎腿,“啧,才从山上出来,又被关进了另一个笼子,我们这运气!”

思邪憋着气,忍不住大声问道:“有人吗!”

想当然没有回音。

知愠在房间内转着圈,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头脑简单的翠奴挠了挠脸,安静的坐在原地神游。

刘尔倚着墙,望向站起的子奚,“你怎么想?”

“我?”子奚凝望四周,“等……”

“等什么?”小乞儿从地上跳了起来,“你发现了什么?”

“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们‘请’来,总不会是请我们玩一场游戏吧?”子奚摇了摇袖子,“放心,他们一定会再来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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