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7 黑色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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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变黑了？’

爱德华听到对面黑发女孩内心的霎那，呼气渐渐急促起来了，似乎在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早已不像人类那样，他其实不需要呼吸。

即使是细小的破绽，爱德华也不想暴露在蕾朵面前。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害怕蕾朵发现事实后目光。

一早的教室，堪比年轻人蓬勃的朝气，吵吵嚷嚷。肆意的聊天声、走廊里的脚步声、书本的摩擦声，不过在蕾朵耳中却罔若未闻。

他在紧张些什么？她心中不断盘旋着这个问题。一双黑色的眼睛半眯了起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看了他眼睛的缘故吗？蕾朵心道，或许刚才一瞬间他的眼睛的确变成了黑色，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猜测着。

“白……卡伦，你的眼睛刚刚突然变黑了？”蕾朵用试探的口气问道。

‘难道这家伙还有变色龙的基因！’尽管这个想法不切实际，但蕾朵还是不由得这么想。

白化病少年听到蕾朵心声的那一刻，紧张的心情突如其来地消失了。

金色的双瞳渐渐明亮起来。

黑白女孩的想法永远是那么的奇怪。

他听见他用着非常轻松的语调在说：“怎么可能，我并没有变色龙的基因，就算是变色龙它的眼球颜色也是无法改变的。”

他的反驳很有道理。

‘哦该死！谁要和他讨论变色龙的眼球了！’蕾朵撇嘴。

“你的意思是我看错了？”她的视力可是一等一的好，即使是没有光线的黑夜，她都能把周围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这可是遗传了洛佩兹太太良好的基因！在这一点上蕾朵可是非常的自信。

白化病少年歪头耸了下肩膀，他的表情很无辜，只有嘴角比平时多了几分弧度。

他既没反驳也没承认，但略带笑意的眼神俨然让蕾朵憋了一口气。这可比直接说出她看错了还要气人。

蕾朵不愿再看这张惹人生气的脸。

‘等着瞧吧，最好别有把柄栽在劳资手里！’她敛眸，冷哼一声，漆黑的瞳孔中光影交错。

恰巧这个时候上课的铃声响起，干扰了她的注意力。一时间，她错过了白化病少年的表情，他那双望向蕾朵的金眸少了一贯的冷漠，金色的光晕犹如夕阳的橙光，温柔且恬逸。

德语课的讲师是一位四十出头的女性。

她喜欢别人称呼她为加西亚女士。

她如德语那样给人以一种严谨的感觉，连同朗读课本时也显得一板一眼，这也怪不得男生们对德语提不起兴趣。等到下课的时候，蕾朵隐隐听到周围的抱怨声。

“加西亚女士简直比教导主任还要死板。”

“我上她的课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像这样的对话此起彼伏。

然而谁也没料到的是，这个时候加西亚女士杀了个回马枪，弄得所有人措手不及。大概是听到了众人的抱怨，她的脸色不太好看。

她拾起遗漏在讲台上的钢笔，朗声道：“看来我布置的预习还是太过轻松了，不如大家写一篇这一周来学习德语的心得和感想报告给我。”

台下的学生们开始抱怨。他们的德语才学了不久，怎么可能写得出什么心得感想，估计有几人连文法都还没弄清楚。

加西亚女士板着脸，语气生硬，她的决定却不容更改：“放宽一些条件，你们可以两人一组自由搭档，下周五的时候交给我。”

等她踩着高跟鞋走出教室后，整个空间便如同福克斯的天气一般愁云惨雾。

一袭抱怨过后，无数双眼睛盯上了蕾朵。

“洛佩兹，我们搭档怎么样？”首先冲上来的是埃里克。

“洛佩兹，听说你的德语不错。”迈克也插嘴。

被挤在两人身后的科纳表情沮丧地望了过来，更多是欲言又止的学生们，他们和蕾朵平时并没有接触，一下子也开不了这个口。

至少像埃里克这种脸皮堪比城墙的家伙可不多。

蕾朵挑了挑眉，她可不愿意给这些人做苦力。一旦答应下来，恐怕那份报告就落在她的头上了。

比起和这些人搭档，还不如……

她看向身旁的白化病少年，和学霸组队这个想法似乎不错。但是之前他们的对话并不是那么愉快，蕾朵的自尊心还不允许自己那么没脸没皮的贴上去。

她在心中划掉了这个选项。而这时白化病少年正巧望了她一眼。

她皱眉，拒绝了迈克和埃里克后，她的目光又看向科纳。这个班级中她唯一还算了解的也只有这个腼腆的男孩了，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完全没胆子和自己顶嘴！

自己叫他往东就绝对不会往西，这种类型完全是小弟的理想人选！但是现在可不是选小弟，是选搭档，不过勉强也算合格。

蕾朵张了张嘴，就要喊出科纳名字的时候。

“洛佩兹。”声音从耳畔缓缓传来，他的音色不像变声期少年的嘶哑，更为醇厚低沉。缓慢的语速一下子抓住了蕾朵的耳膜。

蕾朵觉得自己的耳尖痒痒地，然后下意识回头看她的邻座。她皱着鼻子的样子有些可爱，那眼神好像是在说：‘有什么事吗，白化病少年。’

听到蕾朵心底的称呼后白化病少年不免皱眉，他更想不通的是自己为何叫住了蕾朵。

可这个时候他却不由自主开口道：“你可以叫我爱德华。”

只是这话说得太过突兀，两人同时都看着对方一愣。

‘哈？’蕾朵瞪大着漆黑的双瞳，心底茫然。

‘难道自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白化病少年，哦不，应该是爱德华。他眼底也划过了一丝懊恼，他道：“我是说为了我们方便组队，你可以喊我名字。”

他最终还是按着自己的想法对蕾朵道：“我们组队怎么样？”

原来是这个意思，为了讨论报告时方便吗？只是……

等等！

“我什么时候同意和你组队了？”蕾朵挑眉，细长的凤眼里尽是傲色。

“我以为你刚刚的眼神已经很明显了。”爱德华用着无比肯定的语气。

她表现得真有那么明显？蕾朵不免郁猝，倔强着说道：“看来不止爱丽丝，你们一家的眼神都不太好。”

虽然这样说着，但蕾朵最终还是决定与爱德华作为报告的临时搭档。

当爱丽丝得到这个消息后，她邀请了蕾朵共进午餐，蕾朵推脱不掉，也只好应下。福克斯高中的餐厅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由于蕾朵的出现，罗莎莉和埃美特并没有出现在餐厅里，蕾朵倒也不意外，至少她觉得和一个排斥你的人共进午餐，十之八九会消化不良，为了保险起见这个决定显然十分正确。

大概是周日爽约的缘故，爱丽丝这天对蕾朵格外地热情。

她问：“德语报告的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嗯，也是，有爱德华在就够了。”

其实她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

蕾朵不做声，却也不反驳。

对于蕾朵不太热切的反应，爱丽丝显得有些失望，她问：“难道蕾朵还在生我的气吗？”

“什么？”蕾朵不解，她完全跟不上爱丽丝的思维！

“因为我单方面取消了周日的约会。”爱丽丝露出一丝受伤的神情，早知道她就应该遇见一下周日的天气，不然也不会弄出这个乌龙来。

“当然没有。”她可不是那种小气的家伙，自然是不会介意。

爱德华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与想法，有种奇异的观感，明明她们的思维不在一条线上，但总能找到接合点，这简直太神奇了。

“太好了！”她放心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说：“我想这周日我们去天使港的行程绝对不会有问题了。”

‘其实不去也没有关系，这两天我还没来得及练小腿肌！’

‘但答应的事反悔可不是绅士的作为。’

她想了想，只好对爱丽丝岔开话题：“对了，昨天山羊岭的郊游好玩吗？”

“山羊岭的郊游？”爱丽丝眨了眨眼看向爱德华：“爱德华对你说的吗？”

蕾朵颔首，束在后脑的马尾抖动了下。

爱丽丝没回答，只是用惊讶又带着揶揄的眼神看向爱德华卡伦，而后者神色微闪，然后他皱了眉。

只有爱德华才明白爱丽丝现在心中所想。

她分明是在说：你不是说不要和蕾朵太过接近吗，那为什么自己却把我们去山羊岭的事告诉她？

爱德华神色复杂：“我想其实这在福克斯并不是什么秘密。”至少斯旺警官就知道他们有去山羊岭徒步旅行的经验。

他对爱丽丝这样解释道，可连自己都觉得这番解释更像是掩饰。

“你说的对。”爱丽丝的语气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爱德华后她试探着对蕾朵道：“蕾朵，你对‘狩猎’有什么看法？”

爱德华听到爱丽丝问话的一瞬间，瞳孔一缩，他知道爱丽丝说的狩猎可不是人类印象中的那种。他很想阻止接下去的对话。

蕾朵的反应一下子跟不上爱丽丝的思维：“你是说打猎吗？拿枪那种？那听起来的确很酷的样子。”

爱丽丝神神秘秘贴近蕾朵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家可是有狩猎的执照！”

这当然是谎话，他们狩猎可不需要什么执照，那是一种更为原始、本能的捕猎！

蕾朵倒是没有怀疑，她不认为爱丽丝是那种会为了炫耀而撒谎的女孩。

兀自瞪大了那双凤眼，蕾朵细长的凤眼此时就像黑色的猫眼石那般迷人。而爱丽丝挂着笑容，对她的反应感到非常满意。

“爱丽丝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们昨天是进山羊岭荒野打猎了？”蕾朵推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