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因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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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跟鲛人海伦之间可以说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突然被对方夸奖的他有些茫然。

他，错过了什么吗？

鲛人海伦并没有进一步对艾伦做出解释的意思,他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直接扭头对后面的西斯表示，“留步。”

“好。”

西斯朝一边看过来的艾伦轻点了下头,“艾伦大人您等一下。”

满脸茫然的艾伦握着法杖安静的站在一边，下意识拉低兜帽的同时,他还给海伦和西斯让开了位置。

待得鲛人海伦离开以后,还没等艾伦说什么,转身回来的西斯就将一直拿在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

“您的鲛珠。”

鲛人对月流珠,然而不是所有的珠子都能被称为“鲛珠”,只有蕴含鲛人感情而顺着脸颊滚落下去的“泪珠”才能被称为“鲛珠”。

自从知道亚特兰蒂斯学院有鲛人，不用前往极东之海的艾伦就琢磨过将鲛珠加进实验中的可行性，但他从未在西斯面前提及过这件事,甚至都没有表露过自己的想法。

此刻看到西斯递过来的鲛珠，艾伦忍不住轻眨了眨眼。

西斯手中的鲛珠晶莹剔透，如血的残阳扫过它的时候，艾伦却突然感觉自己被鲛人散射出来的光闪到了眼。

艾伦偏过头，避开了西斯的视线。

“……艾伦大人？”

“没什么。”艾伦表情平静的接过鲛珠,一边随手将鲛珠放入空间戒指，一边状似无意的随口问道，“刚刚怎么回事？”他其实更想问的是为什么海伦会给西斯鲛珠，但话到嘴边的时候还是被艾伦咽了回去，他不是很想在西斯面前表露自己的在意。

西斯将艾伦迎进屋,随后用简洁的语言向他做出了解释。

在艾伦下课后就弃西斯不顾(？)先走的时候，被留在后面的西斯耐心而细致的收拾好了讲桌，顺便回答了几个犹有疑问的学生提出来的问题。

当艾伦被伊莎贝尔的壁咚吓得直接撕卷轴的时候，站在二楼的他正好将一切尽收眼底，被艾伦的反应逗笑的西斯眉眼轻弯，垂在身侧的手微动了一下。

忽略伊莎贝尔上楼的时候差点崴脚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意外”，无意去看“英雄救美”场面的他收回视线，结果准备去看藏在汤姆身体里的纯白灵魂发生了什么的西斯一转头，就对上了闲暇时分顺着记忆中的味道找过来的鲛人海伦的视线。

站在走廊尽头的鲛人海伦瞳孔外银内白的竖瞳紧紧的盯着西斯，“我嗅到了海妖的味道。”

鲛人眼角附近的银白细鳞骤然炸开，海伦垂在身侧的手已经变成了尖利的爪子。

时隔多月，西斯和艾伦的身上早就没有了跟海妖接触时沾到的味道，但架不住亚特兰蒂斯学院有个鲛人。

鲛人同海妖之间的仇恨早已从血脉流淌到了灵魂之中，西斯不过是迟疑片刻，没有半点同事之谊的鲛人海伦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直接尖啸一声就朝西斯扑过来。

直到……

西斯踩断了鲛人的爪子，手中的匕首也架在对方的脖颈，被海妖味道刺激的海伦才终于能够冷静下来同他好好说话。

“你在我身上闻到味道，可能是因为我们杀了海妖的缘故。”

将艾伦曾经遇到海妖后一言难尽的经历向鲛人简单的解释几句，终于能够好好听人说话的海伦眼角炸开的细鳞逐渐变得平顺。

成功与西斯解开误会，海伦连忙对自己的行为向西斯深表抱歉。

于是，海伦将鲛珠给了西斯。

“等等，你中间是不是漏了什么没有说？”

习惯了问话式的说话方式，哪怕是面对西斯的时候，艾伦也仍旧下意识的用问话开启了话匣，“‘于是’的前后，是不是还该有点别的内容？”

西斯抬起眼帘，给了艾伦一个无声的微笑。

艾伦：“……”

艾伦：“……？”

艾伦：“……！”

吹起落地纱帘的风也吹乱了西斯的头发，没能看清对方眼神变化的艾伦面无表情的将被吹落的兜帽带上，“……行吧。”

不管在刚刚与西斯的对视中得到了多少信息，艾伦都无意再继续探究下去——反正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姑且将他刚刚夸我的原因归咎于我勇斗海妖。”

落地窗前的西斯被夕阳的余晖拖长了影子，站在光影交叠之间的他面容显得有些模糊，距离他不远站着的艾伦双手抱胸，朝他轻歪了下头，“反正你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就好。”

西斯笑着重复了同艾伦的“约定”，“别惹事，惹了事别找您，找您解决的事情不能暴露你我的身份。”

艾伦：“……”

明明西斯的表情都已经被夕阳的余晖模糊掉了，但艾伦仍旧清晰的感受到了对方的专注，再次感到有些不自在的他偏过头，“……你知道就好。”

轻咳一声，将有些往后滑落的兜帽再次带好，留下一句“我上楼了”来结束话题，艾伦直接转身上楼。

站在落地窗前的西斯轻抬眼帘，直到艾伦的身影消失在视野，收回视线的他这才走到壁炉旁坐下。

靠入艾伦平常躺的躺椅上，西斯打了个响指。

壁炉里熄灭的火堆轰的一声，突然窜起的火苗炸开了还有些湿润的柴火，温暖的气息驱散了从窗外卷进来的风带来的凉意。

坐在壁炉旁的西斯看着摇曳的火光，双手交叉轻抵在下颚的他垂眸微笑，“……还真是好骗。”

面对艾伦，西斯做出了同莱因哈特一样的判断。

西斯拿到鲛珠的过程当然没有同艾伦说的那样简单，但也没有艾伦所设想的那样困难。

鲛人同海妖之间的纠葛总结起来，源自于神祇的恶意。

不，甚至说不上恶意。

不过是发现同出一源的鲛人和海妖之间因为信仰出现了分歧，被他们各自信奉的神祇就干脆顺势推了一把。

没有任何血海深仇的鲛人和海妖一旦碰面就会陷入疯狂的状态，发展到后面甚至连对方的味道都不能闻到——这也是向来高贵冷艳的教导主任鲛人海伦突然变得不正常的原因。

有些事情，本就没那么复杂。

复杂的，不过是那些愚蠢的神祇。

这样想着的西斯轻笑一声，敛下眸底的暗光。

他能够拿到鲛珠，是因为答应帮海伦解决其碰到海妖相关事情就变得不正常的问题。

没有将连鲛人和海妖自己都不清楚的真正原因直接告诉给海伦，西斯对海伦意味深长的留下这样一句话——

“首先，你要学会‘不信’。”

待得送走若有所思的鲛人海伦，拿到鲛珠的西斯手中的珠子还没捂热，他就将其给了艾伦。

回想起艾伦当时看到鲛珠的反应，在摇曳的火光映照下的西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感觉自己又摸索到了一个同艾伦相处的方法。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

触碰到炼金大宗师“门”的艾伦闭关的时候——绝对不是为了避开魅力无处安放的伊莎贝尔公主，身为艾伦助教的西斯直接成为了“代课老师”。

魔法学院的汤姆总会遇到莫名其妙挑衅他的人，炼金学院的伊莎贝尔则总会时不时遇到向她表达爱意的人，同样出色而画风又跟别人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亚特兰蒂斯学院的顶级流量。

因为莱因哈特的特意安排，同样直面汤姆和伊莎贝尔的西斯，他受到的待遇却跟艾伦完全不一样。

汤姆将艾伦当做老师，而在课堂上为他创造答题机会让其有积分赚的西斯，则被他当成了“朋友”；对艾伦念念不忘的伊莎贝尔公主上课的时候发现老师换成了西斯，从下课后就艾伦的问题与对方进行短暂交锋后，不知为什么对西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伊莎贝尔就与他结下了梁子。

西斯“代课”期间，不知处理了多少回伊莎贝尔或明或暗的试探，甚至还借着伊莎贝尔身边存在感时有时无的安德烈，让伊莎贝尔公主吃了几个亏。

不过，这些都跟艾伦没什么关系，同他有关的是西斯每天忙完回来的时候，都会给他带礼物。

如果艾伦还在炼金室，那么西斯就会将“礼物”放到艾伦的房间门口。

如果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艾伦，西斯就会将“礼物”亲自交给艾伦。

珍贵的材料，如龙血、宝石；普通而平凡的东西，如花园里第一朵绽放的玫瑰……西斯每天给艾伦的“礼物”都不一样。

艾伦在收到这些东西时候的反应，每次都不一样。

无论是拒绝，还是沉默的收下，亦或者表面镇定的轻“哦”一声，哪怕是在面对他时的不自在，艾伦的表现都给经常周旋于汤姆和伊莎贝尔之间的西斯带来了乐趣。

西斯还没弄清楚自己对艾伦是何想法，但并不妨碍他真切意识到自己对艾伦的在意。

既然在意，那就先抓在手中。

带着他在炼金课上随手制作的能随着温度改变而改变颜色的花束，结束“代课日常”的西斯回到了教师公寓。

然而，今天和往常却不一样。

西斯手中的花束还没送出去，便直面了艾伦面无表情的质问。

“你，是不是在追求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幸运数字为23，即小天使在本章两分评论的发表时间尾数为23的话，即可获取红包。

【不负任何责任的·小剧场】

莱因哈特：你真好骗。

西斯：你真好骗。

总喜欢在小剧场乱入的作者：……你真好骗。

艾伦（握紧法杖）：我不是好骗，是懒得跟你们计较。

莱因哈特：……哦。

西斯：……哦。

继续乱入的作者：……哦。

艾伦：……

艾伦：……要点脸可以吗？你们。

顺便在这里推一篇文，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点进去看一看【比心】

《无色之王三日月》墨棋蓝泠

灯光明亮，刀架舒适

今天依旧是美好的一天……？

突然——

石板：我这里有个空位，你要成王吗？

三日月：嗯？什么？

石板：就这么定了！

于是，博物馆上空悬浮起达摩克利斯之剑，史上第一位非人类王权者诞生了！

他就是名刀，三日月宗近！

被强买强卖·无色之王三日月：哈哈哈……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